故鄉山川老家記憶

老家記憶

文圖/王永港 編輯/王永港

偶爾看了朋友一篇關於老家的文章，忽然就感慨良多，想起了我的故鄉，故鄉的老家，以及老家的點點滴滴！

——引子

1

我的故鄉是一個依山旁水的小山村，總共不到一百戶人家，村裡的人們每日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家生活。雖然算不上山清水秀，倒也過得安安穩穩，平淡而又有序。

常常在日落西山的時候，一個人爬上東邊的山嶺，看夕陽孤獨的西下，然後看晚霞映紅了半個天空，以及天空下安靜的村中。然後就著晚霞，數著村子裡次第升起的縷縷炊煙。

總是一眼就能認出我家的炊煙，因為我家的煙筒又長又直，升起的炊煙總是最濃，最高。

我的心，忽而就飄蕩了起來，隨著晚霞，伴著炊煙，插上風的翅膀，飛到久遠的遠方！……

娘說，我的心從小就野，一個人敢走夜路，一個人敢去幾里外的姨家，一個人敢在坡地裡看場，一個人敢在有墳地的山楂園裡看秋！……

寂寂默默地日子裡，我在慢慢地長高，長大。終於有一天，娘跟著大，離開了老家，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打工，留下了孤單的我！……

我忽然間，就長大了！

2

奶奶喜歡在院子裡種些花花草草。

每年春上，滿院子的花香，飄滿了整個村莊。

奶奶又喜歡養些雞鴨，讓它們生蛋，然後賣掉留著貼補家用。於是，花草跟雞鴨之間總免不了有一些爭吵。

記得奶奶總是這邊趕走了小雞，那邊鴨子又進到花園裡。奶奶一邊吆喝著，一邊罵著，天殺的，我要把你們都殺了，燉了。然而，我也總是每次信以為真，想著奶奶是先殺雞呢還是先殺鴨呢。甚至還想象著鍋裡燉著滿滿的一鍋雞肉或者鴨肉，然後，口水不自覺的就流了出來。然而，每每奶奶說過這話後，似乎就忘記了，幾天幾天過去了，也沒見奶奶殺一隻雞，一隻鴨。

很多的時候，奶奶都會一個人坐在院子裡，寂寂默默的，訴說著自己的故事，聲音空洞而沉悶，或許，只有老屋能聽的懂！有一次我問奶奶，奶奶竟然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話，更不記得是否有這件事發生。

我想，一個人呆久了，也會變得這樣吧。

3

冬天的日子是最無聊的，也是最有趣的。尤其是在農村的冬日。

有太陽的午後，我會拿一面鏡子，坐在堂屋的門前，一邊曬暖，一邊用鏡子反射著光，追趕著那群雞，那隻小狗，還有奶奶養了好幾年的老貓。

雞最是膽小，看著光追趕著它們，嚇得咯咯的叫著，逃竄著。而小狗則好奇，不但不逃，而且還玩起了捉迷藏。而那隻老貓，最懶，無論我怎麼用鏡子照它，它都懶得動，只是看了看我，又繼續的睡它的覺。

最喜歡下雪的日子。

在院子裡掃出一塊空地，用木棍撐起一個竹篩子，木棍上拴上繩子，篩子下面灑上麥子，人則躲的遠遠的，等餓急了的麻雀到篩子底下吃食，然後猛然拉繩子。

或許是我笨的緣故，或許是那群雞搗亂，我總是沒能逮到一隻麻雀，倒是逮到過幾只雞。為這，哥哥總是嘲笑我，說我的笨，說我的愚，我也總是不服氣的一次又一次的嘗試，總是不能成功。

4

奶奶走的那年冬天，特別的冷。

大在深夜給千里之外的我打電話，告訴我奶奶在老家去世，我忽然就淚如雨下。

趕了一天一夜的車，還是沒能見到奶奶最後一面。看到空蕩蕩的老屋，看到奶奶養的那隻老貓，那群雞，心忽然就空了起來！……

爺爺一個人坐在炕上，兩眼空洞洞的，盯著奶奶的照片，我忽然說不出的難受。

爺爺曾經說過，老屋在，根就在。如今，奶奶走了，老屋還能支撐多久呢？

我不知道，更不知道爺爺會支撐多久，就像我殘破的村莊，還能支撐著多久……

5

十年後的某個冬夜，爺爺一個人，蜷縮在老屋的土炕上，走完了他93年的歷程。

或許是奶奶想他了，更或許是他想奶奶了，於是在寒冷的冬夜裡，他們商量好了似的，一起去了天堂。

破舊的老房子，在西伯利亞的寒風中，嗚咽著，哭泣著，搖搖欲墜。

於是，在很多個不眠之夜，我總會想起故鄉，想起故鄉的老家，老家的一切一切，然後，思緒就沸騰了起來，再也無法入睡！……

注：在我們老家，喊父親都是叫大。

作者：王永港，80後，日照莒縣碁山鎮人，居單州，菏澤市作家協會會員，日照市青年作家協會會員，齊魯晚報青未了副刊簽約作家！一個為愛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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