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和男友戀愛10年，結婚前夕，準婆婆連夜上門說她不同意婚事

“怎麼還不跟那丫頭分手？你們到底想怎麼著啊？”

戀愛10年了，老媽還是不同意我和姚蕾的婚事。

1

譚俊絕對沒有“偷窺”的癖好，留意到對面女人的房間也實屬意外。

那天，被姚蕾吵得實在無力回嘴，耳朵又不能像眼睛一樣，說閉上就閉上，譚俊望向窗外，只是單純不想看見女人因為憤怒而漸漸猙獰的臉。

目測應該是同一層，亮著橘色燈光的窗戶，看起來暖暖的，男人的目光立刻就被吸引過去。

前後樓的格局是一樣的，那個位置應該是廚房，一個穿圍裙的身影站在窗前久久不動。

姚蕾也喜歡把砧板放在窗前的位置，只是她上次下廚是什麼時候的事了？譚俊想了很久，連還在吵架都忘記了……

譚俊人生的前三十年都活在女人在掌控之中。他有個女王老媽，頗有一家之主的風範，從來說一不二。

小學開學第一天，女王點著譚俊的小腦瓜，冷冷地說：“好好學習，別學你爸那麼沒出息……”

於是，譚俊把小書包背成大書包，每天兢兢業業地上學，生怕變成在女王指責下，活得點頭哈腰的老譚。

大學畢業那年，一個土生土長的東北小夥兒，毅然把簡歷全部投向長江以南。

可惜，即便遠在千里之外，女王的電話還是會奪命連環般追過來，“怎麼還不跟那丫頭分手？你們到底想怎麼著啊？”

女王嘴裡的“那丫頭”就是姚蕾，與譚俊是高中同班同學。

原本，譚俊心中的女神是同班的另外一個女生。只是那女孩兒很靦腆，不怎麼跟班上的男生說話。

姚蕾是譚俊與“女神”共同的朋友，男孩兒本想借助她互通訊息，可不知是“女神”無意，還是訊息根本就沒送到。

反正從高一到高三，男孩兒追求美好的那點耐心，被悄無聲息地磨光了，倒和姚蕾變成“鐵桿哥們兒”。

從高中同學變成大學同學，譚俊和姚蕾的關係也就這麼定下來了。

女王不滿意姚蕾之處有三：第一，她以為兩個人的關係是高中開始，女孩兒明顯影響了兒子的學習成績。要不然，準是清華、北大的苗子。

第二，她以為兒子遠赴江南是為了“追妻”，還沒結婚就攛掇譚俊不要娘了，這樣的兒媳婦誰敢要？

第三，她以為女孩兒長相太一般，配不上譚家才華出眾、相貌堂堂的寶貝兒子。

在譚俊的記憶裡，女王的諸多不滿，甚至是憤怒，大多來自於“她以為”。日子一長，他也懶得解釋。

反正他已經想好了，等姚蕾進門那天，就找一哥們兒陪同，讓女王自己挑一個，要麼跟她，要麼跟他，那結果就顯而易見了……

其實姚蕾也算是個秀外慧中型的女孩兒，雖然沒長成明星一樣的錐子臉，可肉肉的小包子上總帶著點兒“連人肉”，雖不能人見人愛，也不招人煩。

大學畢業之後，跟著譚俊在離家千里之外的陌生城市打拼。吃了不少苦才混到今天，職位不比男人低，收入不比男人少，兩個人也算是齊頭並進，在同學圈裡，被傳成一對難得的金童玉女。

可生活總是不如別人眼中那般美好。從畢業至今也有六七年的光景，譚俊和姚蕾早從最初的郎情妾意演變成相愛相殺，最嚴重的時候，還分過手。

分了幾回，到底又斷不了。按譚俊的話說，他們在一起整整十年，十年，就算養只狗也不能說扔就扔了……

當然，這話不能讓姚蕾知道。其實這幾年，女孩兒不知道的事還有許多。比如，她始終不知道，在她第一次去香港出差時，譚俊揹著她去相親。

2

那是姚蕾升為主管後第一次出差，一起去的還有她的頂頭上司。

和誰去不重要，重要的是去時代廣場瘋狂血拼，去尖沙咀喝杯咖啡，都是姚蕾少女時的嚮往。

大學時，譚俊也曾答應過她一起去香港迪士尼，可這個行程被一拖再拖，已經有幾年沒被兩個人提起過了。

姚蕾上飛機的前一天，譚俊因為高燒住院了。

他以為女人會因此終止行程，至少會哭著左右為難。他無心攪局，當然會安慰她，並勸她放心出差，把她感動得哭倒在自己懷裡。

男人沒想到的是，姚蕾的行程按部就班，還在機場發了一張自拍照給譚俊。照片裡的女人笑顏如花，一身幹練的工作裝看得出剛剛熨燙過的痕跡。

出院當天晚上，譚俊坐在家裡，望著前樓發呆，那扇窗裡，穿圍裙的身影偶爾出現，又很快消失，橘紅色的燈光一直亮著。“相親”就在那時決定了。

與譚俊見面的女人穿著他最討厭的工作裝，看起來有點敷衍。女人解釋說，剛做完事趕過來，所以沒來得及換衣服。

這個說辭在見面的半個鐘頭裡得到驗證。女人接了一個長達五分鐘的工作電話，然後用手機收了幾封郵件，接著又打了一個電話。

等她處理好一切，微笑抬頭時，譚俊的心就像他面前那杯冷掉的咖啡，膩歪透了。

男人本想一口喝完咖啡，結束這次糟糕的相親。沒想到女人忽然抬手拉住他的胳膊，另一隻手招呼服務生端杯熱牛奶來。

女人說，身體不舒服的人不適合喝咖啡，這杯熱奶就算她為剛才的“失禮”道歉。

譚俊當時沒辦法看到自己蒼白的臉色，眼前只有一雙笑眼，尖巧的下巴，讓女人看起來嫵媚溫柔，又透著乖巧伶俐。

她叫程廷鈺，譚俊說，這該是一個七八十歲老學究的名字。女人倒不介意，說那就叫程程吧。

按譚俊當時的想法，立刻就要讓姚蕾變成前女友。相親之後，他打了兩次電話給程程，第一次，女人在北京出差。第二次，姚蕾回來了。

跟以往吵架的程式都差不多，譚俊與姚蕾先是瘋狂指責對方的自私自利，恨不能把十年的舊帳一次算清，這場架從天黑吵到天亮。然後是幾天冷戰，兩個人各自歸置屬於自己的物件，一副馬上分手的架式。

正式分手那天，姚蕾笨拙地把兩隻行李箱拉出門。譚俊這才發現，原來他給予女人的，還裝不滿兩個箱子。

男人心軟了，忍不住去拉女人的手，女人也如他所料地哭倒在自己懷中。

相互安慰的情話又從早上說到中午，把兩個人都說餓了。丟下行李，出門暴搓一頓，再回家時，又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剛和好的那幾天，譚俊每天晚上都扒在陽臺的落地窗上發呆。對面那扇橘色的窗，窗裡晃動的身影……看久了，男人覺得眼睛發酸，心中無限疲累，好像再也折騰不動了。

於是，在那個午夜，他給女王老媽打了通電話，內容很簡單，他和姚蕾都老大不小了，要結婚了。

女王的咆哮聲尤勝當年，譚俊卻沒了聽下去的耐心，連他自己都很奇怪，原來手指一按，就能讓女王的聲音戛然而止，怎麼以前就沒發現呢？

3

再見到程程，是三個月之後的事了，譚俊自己都嚇一跳。

他的前任部門經理安全著陸，人力資源部送來一位美女“掌門”。見面會上，程程穿著的工作裝，與相親那天無二，男人恨不能把頭伸到桌子下面。

譚俊的生命果然還是逃不開女人的掌控。自從美女經理入職，整個部門的工作節奏快了一倍。

之前相親時以為她有多嫵媚溫柔，善解人意，原來都是騙人的。做事手段強硬還能容忍，可加班不分黑白，害得大家怨聲載道。

午間，譚俊隔著門，聽見兩個男同事在茶水間裡聊閒話，調侃新經理是特殊材料製成的人，樂得譚俊一口咖啡差點噴到程程的襯衫上。還好女人並不介意，只是面無表情地把假條放在男人手裡。

譚俊最近常常請假，結婚再簡單，也不能瀟灑到花十塊錢領個證就算完事。光陪姚蕾試婚紗就試了五次，各種紛繁雜亂的事接踵而至，讓男人應接不暇。

最要命的是，他不能以任何跟“婚”有關的理由請假。雖然三個月前，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要結婚。

請假不順利，姚蕾不滿意，兩個人又不免戰火重啟。

吵得兇的時候，譚俊還真感謝程程這種“拼命”的做事風格。讓他可以理直氣壯地用“加班”擋住姚蕾的喋喋不休。

程程也不是故意在茶水間等譚俊，加班到半夜，同事們難免抱怨幾句。她不在意，也不想聽，所以打算喘口氣再走，而譚俊是根本不想走。

兩個人難得獨處，又不免尷尬。譚俊清了清嗓子，這時候還不說些什麼就太不男人了，可他又實在想不出要說些什麼……

“你們……吵架了？”到底還是程程先開了口。譚俊驚訝地盯著女人的臉，只一瞬間，驚訝就變成莫名的好感。

男人曾主動打電話，說明他對女人有好感，之後又沒再聯絡，說明有別的女人取代了這份好感。

程程猜到這些並不難，難得的是她竟然沒有生氣，至少表面沒有。

在譚俊看來，這女人不僅聰明，而且大氣。可惜，面對這樣可愛的女人，他還是不能坦誠以待，只是敷衍說，與新女友正在磨合中。

程程也不多問，譚俊也不深說，為了化解尷尬，兩個人一言一語聊些閒話，從工作聊到上學，又從上學聊到家庭。

女人談吐得體，不該問的絕不多問一句。男人聊得很放鬆，一份愉悅的心情沖淡了工作的疲累和生活的乏味……

4

譚俊第一次發現“聊天”會上癮，就像他對那扇橘色窗戶的痴迷。小時候也聽過“樹耳朵”的故事，可沒想到傾訴是一件如此愜意的事。

女人眉宇間的微表情，無不證明她在很認真地聽，聽到開心，就給他微笑，聽到難過，就伸手安慰，卻從不發表任何評論，這是讓男人最滿意的細節。

那段日子，譚俊前所未有地希望每天加班，這樣他就可以找機會與程程聊天。可現實偏偏不肯成全他。

女王跋山涉水趕來攪局，無論如何不答應兒子的婚事，且事前毫無先兆。

姚蕾忍無可忍地與女王發生了正面衝突，又埋怨男人沒處理好家事，讓矛盾升級……兩個女人水火不容，讓譚俊的生活瞬間陷入水深火熱。

“你臉色很差，不舒服嗎？”譚俊再次把請假單交到程程手裡，女人只是普通的關切，聽起來卻如冬日暖陽般觸動男人的心。

這也難怪，家裡有兩個瘋狂搶奪男人歸屬權的女人，卻誰都沒真正在意過他的感受。

“能不能……找個地方聊幾句？”譚俊明知是上班時間，仍忍不住開口。

咖啡館裡，男女相對而坐，譚俊滔滔不絕地講了許多過去的事。

他暗戀過的女神，偷老譚的私房錢給女孩兒買禮物，偷偷跟蹤女神回家，把禮物放在她家門口，又怕被別人拿走，就在她家門前守了一夜……關於他眼下的煩惱隻字未提。

原來話說多了也會缺氧，男人有些頭暈，女人提議去外面透透氣。

不出門還不知道，原來已經天黑了，兩個人整整聊了一天。

譚俊的手機已經被女王和姚蕾輪番轟炸到沒電，回家是躲不過的，但禮貌上也要先送女人回家。

程程適時地給了愁眉苦臉的男人一個微笑，指指前面，不遠處就是地鐵口，經濟實惠，又不堵車。不知道為什麼，譚俊看見女人的笑容，總能跟著笑。

地鐵為什麼要走成環線呢？直到下車，譚俊也沒想通這個問題，他明明選了一條離家最遠的線路，可總還躲不過“到家”的結局。

房間裡本來是安靜的，兩個女人各自為政。可男人才一出現，戰爭馬上就爆發了。女人像盟友一樣，把矛頭直接指向同一個“敵人”。

譚俊拼命地搓著臉，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可女人們並沒有打算放過他。

“走！”男人突然暴走，把女人們嚇了一跳，她們面面相覷。

或許在猜測是讓誰走，“都走！”這下明確了，可女人從不會離自己的“東西”太遠，所以各自進房，留下一個空落的客廳，和比客廳更空落的男人。

5

那一夜，譚俊窩在客廳的沙發上，一根接一根地抽菸，直到對面橘色燈光熄滅。

丟掉最後一個菸頭，譚俊給程程發了一封電子郵件，內容很短，意思就一個：他想辭職。

雖然夜色已深，可很快就收到女人的回件，只有六個字：知道了，祝君好！

房間裡另外兩個女人第二天才得到這個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