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丫頭不惜清白與主人偷試，被婆子當眾揭穿狐媚嘴臉

紅樓夢演義77：為私怨，奶孃大鬧；全大義，丫頭受辱

上一回講到賈寶玉和林黛玉講小耗子偷香芋故事，林黛玉才發現是取笑她的話，不饒的起來追打，好在薛寶釵進來，勸開了他們。

三個人說說笑笑，就把林黛玉的睡意耗沒了。誰想那邊賈寶玉房中，突然傳出喧譁之聲。仔細一聽，才知道又是奶孃李嬤嬤鬧了起來。而這次她針對的物件竟然是花襲人。

原來自上次賈寶玉在薛姨媽處喝酒鬧事後，很快茜雪被放了出去，連帶著李嬤嬤也被賈母叫去說了一頓。

而且，賈母當時便吩咐她，說寶玉大了，你也老了。如今這些丫頭們已經能獨當一面伺候，倒可以適當放手不用天天跟著，回去養老好了。

李嬤嬤到底是奶孃，賈母也給她面子。說是不用每天伺候，但也吩咐她不要真躲懶，還要時常進來看顧著才是。

李嬤嬤當然知道這是賈母的安撫，也不敢不從，只得含恨而去。

於是，李嬤嬤便正式從賈寶玉房中退休，回家養老了。

她一去，丫頭們徹底輕鬆了。雖仍三天兩頭進來指手畫腳一番，丫頭們雖嘴裡頭答應，過後卻全當耳旁風。

李嬤嬤知道這些人並不尊重自己，就更懷恨。

尤其襲人，最讓李嬤嬤恨之入骨。自從襲人過來，賈寶玉被籠絡的日漸不聽話，與她也漸行漸遠。

如今李嬤嬤離開，襲人如願以償取代她成這房中第一人。

當日李嬤嬤只是早回家一趟，又喝了一口茶，拿了寶玉不吃的豆腐皮包子回去，怎麼就因此去了茜雪？讓她退休！

如果不是眾人蠱惑排擠，寶玉如何會小題大做？

肯定是這起小蹄子使壞，背後害了茜雪，再將她排擠走。如今可不就稱王稱霸起來。

李嬤嬤越想越氣，心中只是更恨。

雖說她回家去歇著，也省了每日伺候的勞累。可體面、好處如何能比？

此時賈寶玉見她還是媽媽長，媽媽短。再過一段時間，讓這些狐狸精蠱惑的哪還能想起她？

自來奶孃的體面都來自於奶兒子的出息。李嬤嬤能在府中被人禮讓三分，就仰仗她是賈寶玉的奶孃。

日後賈寶玉繼承榮國府，奶孃一家就興起了，李嬤嬤也能體面的被養老送終徹底享福。

可這些體面在她被放出後損耗很多。如今常聽人說她是被寶玉嫌棄遭“攆走”，尊重也不如以往。這自然都是襲人這些狐狸精背後使壞鬧的。

更讓李嬤嬤不能忍的，是她之前聽說襲人竟揹人與寶玉在了一處。這狐媚子竟不要臉如此，可見是欺騙老太太、太太不知。

李嬤嬤自覺遭背叛，更憤怒襲人卑劣手段“搶走”賈寶玉。

她就像護崽子的老母雞，討厭任何搶走“兒子”的女人，對襲人一刻也不能容忍。

當天也是沒事，知道貴妃省親後忙亂幾天終於消停，李嬤嬤便進來看望寶玉。

眾丫頭都在房中各自玩樂，見她進來也不理。李嬤嬤見滿地的瓜子皮也沒人收拾，問寶玉也不見人答應，心中就不忿。

等看見桌上放著“酥酪”，知道肯定又是給誰留的。她便有意要吃，果然有人過來不讓她吃，說是給襲人留的。

李嬤嬤一聽就來了氣。自己進來半天沒人搭理，更不見那襲人出來問候，可知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如今吃個酥酪還被攔著說給襲人留的，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嬤嬤當即就把酥酪吃了，闖到裡邊一看，果然那襲人此刻正躺在床上“停屍”。

李嬤嬤再也忍耐不住，憤而咒罵起來：

“忘了本的小娼婦！我抬舉起你來，這會子我來了，你大模大樣的躺在炕上，見我來也不理一理。一心只想妝狐媚子哄寶玉，哄的寶玉不理我，聽你們的話。你不過是幾兩臭銀子買來的毛丫頭，這屋裡你就作耗，如何使得！好不好拉出去配一個小子，看你還妖精似的哄寶玉不哄！”

李嬤嬤這番罵人，襲人也是冤枉。昨天她回家去，因母親說要贖回她，不免情緒起落。今早起來便感覺頭暈鼻塞，有了風寒之兆。

因見賈寶玉出去，她便囑咐眾人自便，躺在炕上歇息。

李嬤嬤進來時她其實聽見。但左不過是屋裡雞毛蒜皮的事，其他人都能答對，她便也沒起來。

誰想那邊越說越不對，最後竟引到她身上，被李嬤嬤指著鼻子一頓怒罵。

襲人自己也心虛。她與賈寶玉“偷試雲雨情”的事，儘管做得機密，到底這房中人多，沒有不透風的牆。

襲人開始也覺得難為情。好在眾人都有分寸，並沒有真正拿這事取笑。不想今日被李嬤嬤當眾喊了出來。

尤其什麼“好不好拉出去配一個小子”，是襲人最擔心的事。

她之前不惜清白獻身賈寶玉，就是想盡辦法籠絡，以求日後能留下做妾不配小廝。

昨兒她與母親嚴正申明絕不回去，絕了日後的路。若真由李嬤嬤說得那樣日後配小廝，可就真完了。想到此更是哭了個上氣不接下氣。

賈寶玉趕過來時，李嬤嬤正罵得來勁。見他來了也不止住。他少不得替襲人分辨幾句，說確實病了媽媽別見怪。

李嬤嬤一聽更來氣，數落道：

“你只護著那起狐狸，那裡認得我了，叫我問誰去？誰不幫著你呢，誰不是襲人拿下馬來的！我都知道那些事。我只和你在老太太，太太跟前去講了。把你奶了這麼大，到如今吃不著奶了，把我丟在一旁，逞著丫頭們要我的強。”

李嬤嬤的糊塗話讓賈寶玉無言以對。此時他沒喝醉，也不能再像當初揚言要攆奶孃那樣放肆。

寶釵黛玉見他這樣，便也上來幫著勸說。李嬤嬤見有人更是來勁，絮絮叨叨個沒完。好在王熙鳳聽見動靜趕過來，一陣風似的把她給拉走。這事才算完了。

賈寶玉無心別事，趕著去勸襲人安心養病別多心。

襲人冷笑道：“要為這些事生氣，這屋裡一刻還站不得了。但只是天長日久，只管這樣，可叫人怎麼樣才好呢？時常我勸你，別為我們得罪人，你只顧一時為我們那樣，他們都記在心裡，遇著坎兒，說的好說不好聽，大傢什麼意思。”

正是：為私怨，奶孃大鬧；全大義，丫頭受辱。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以上故事或有虛構，根據《紅樓夢》80回前故事線索整理、改編和推論。

文|君箋雅侃紅樓；插圖|清代畫家孫溫《繪全本紅樓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