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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時的官妓嚴蕊,她的生活有多奢侈?為何還能讓皇帝如此敬重她?

由 雨窗閒話 發表于 人文2021-05-15

簡介當時的台州太守是唐與正,此人年輕才高,風流倜儻,他見嚴蕊如此可愛,對她頗有眷戀之意,然而受法規限制,卻不敢胡為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

宋朝時,在臺州府治下的天台縣,有一個屬地方團營管轄的官伎嚴蕊,字幼芳,長得容華絕代,琴棋、書畫、絲竹、歌舞,無不精通。她擅長寫詩填詞,很有藝術才能,令當時最有名的詩人都歎服推崇。

她還通曉古今故事,做事最講義氣,待人真心實意,所以很得人們喜歡,她的名聲很快傳到了四面八方,有許多少年子弟不遠千里,慕名來到台州,要求結識嚴蕊或見上一面。

按宋朝的法律,官府宴會可以召歌伎陪酒唱曲,但不許官員私自留宿,即使與她們調情狎暱,也是屬於行為不軌。

當時的台州太守是唐與正,此人年輕才高,風流倜儻,他見嚴蕊如此可愛,對她頗有眷戀之意,然而受法規限制,卻不敢胡為。但每逢良辰佳節,或賓客席上,必定請她來勸酒唱曲助興。

《志怪故事》嚴蕊守義

一天,正值春風拂面、桃花盛開的時節,唐與正請朋友喝酒賞春。嚴蕊少不得前來應承,飲酒中間,唐與正曉得她善於詞詠,就以紅白桃花為題,命她賦小詞一首。嚴蕊應聲吟成一首《如夢令》,詞雲:

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紅紅,別是東風情味。曾記,曾記。人在武陵微醉。

吟罷,眾人轟然叫好,讚不絕口,唐與正賞給她兩匹絹帛。

七夕那天,府中舉行宴會,唐與正有一個朋友叫謝元卿,是個豪爽的人,當時也在酒席上。他一向聽說嚴蕊的名聲,今日相見,不勝欣喜。

他看到嚴蕊行動舉止、談吐歌唱樣樣動人,果然名不虛傳,感到十分高興,便用大杯連飲數杯,乘著酒興對唐太守道:“久聞嚴蕊長於詞賦,我能不能當面試她一試呢?”

唐太守說:“現在有這麼多佳賓,最好能作新詞,嚴蕊是行家裡手,正應該叫她作上一首。”

謝元卿說:“就以七夕為題,以小生的姓為韻,求賦一詞。小生當連飲三大甌。”

嚴蕊領命,隨即吟了一首《鵲橋仙》詞,辭采清麗,韻律工穩。

謝元卿見嚴蕊出口成章,連吃了兩甌酒,不覺躍然而起,說道:“詞寫得新奇,情調也很適宜;並且才思敏捷,真是天上的仙子啊!我輩如能一親芳澤,死而無怨。”

說罷,取大杯相酬謝,說:“請嚴蕊小姐分飲這甌酒,也表示我的欽慕之意。”

嚴蕊微微一笑,接過酒喝了。太守看見兩人這般光景,便說:“元卿豪爽,善解人意;幼芳多才,得配英雄。我太守就為你二人牽線作合罷。”

《志怪故事》嚴蕊守義

謝元卿聞言喜不自勝,嚴蕊也不敢推辭,酒散,二人就一同回去了。

這時唐與正因一些事得罪了永康縣一個姓陳的秀才。陳秀才尋機報復,便跑到著名理學家朱熹那裡進讒言說:“唐與正看不起理學,還說朱公連字都不識,如何能做監司。”

朱熹不僅著書立說,影響遍及海內,而且還專門負責對這一帶的州府官吏進行糾察的事。他對自己早年所著的書很不滿意,常疑心有人看不起他,聽說有人說他連字都不識,便不問真偽,勃然大怒。

朱熹發下一紙文書,說:“台州刑政多有闕失,要重新處理。”遂星夜趕到台州。

朱熹有心尋唐太守的不是,來得十分急促。唐太守出於不意,一時迎接遲了些。朱熹心想:“陳秀才說的果然不錯,這小子如此輕薄,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

朱熹來到太守府衙,就沒收了唐太守的大印,交付給郡丞,說:“知府不稱職,聽候處理。”並把嚴蕊也逮起來投入了監獄,要問她與太守私通的情況。

朱熹暗想:“唐與正是個風流才子,必然與營伎有暖昧關係。況且婦女天生柔弱,吃不得我重刑拷打,自然招認,到那時便好定他的罪名了。”

誰知嚴蕊身軀苗條瘦弱,卻是鐵石般的性格。隨你如何打罵刑拷,她只承認“與唐太守飲酒供唱,作詩酬對是有的,並沒有其他越軌的事”。

嚴蕊受盡了苦楚,被監禁了一個多月,雖屢遭酷刑逼供,卻始終只是這樣幾句話。沒有口供,朱熹也拿她沒辦法,最後只好狠狠地痛打了她一頓,押解去紹興,另加審訊。

朱熹便向皇帝寫了奏摺,誣陷唐與正與嚴蕊私通,皇帝看了奏摺,便把唐與正的官職免了。

嚴蕊被押送到了紹興,紹興太守是個講道學的,他見嚴蕊模樣標緻,體態婀娜,便說:“自古以來,有色的人必然無德,不用嚴刑拷打, 如何肯招?”

《志怪故事》嚴蕊守義

於是拿來拶 子(舊時酷刑的一種,用小木棒數枝,貫以繩索,夾擠手指,受刑者痛苦難忍)夾嚴蕊的手指。嚴蕊十指纖細,掌背嫩白,被他們夾得皮開肉綻,鮮xue直流。他們一邊用刑,一邊逼嚴蕊招供。

嚴蕊痛得死去活來,但始終否認與唐太守有染。紹興太守又讓拿來夾棍夾她的雙足,著實折騰了一番。看到嚴蕊死也不招,只好把她收監,以待下次再審。

嚴蕊到了獄中,獄吏看到一個弱女子受這樣的酷刑,都很可憐她。有個獄官好心問道:“上司給你動用刑罰,不過想讓你招供。你何不早招了,也免得吃這麼重的苦?女人傢俬通最重不過是杖刑處罰,況且已經打過你了,不會再打你的。何苦拼著性命,受這樣的苦楚?”

嚴蕊說:“身為賤伎,縱然與太守私通,料也不得死罪,招認了,有何大害?但天下事,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怎麼能只想到自身的皮肉之苦而信口亂說,陷害別人呢?我寧可去死,但要我承認自己沒做的事,汙衊別人,絕對辦不到!”

獄官見她詞色凜然,十分起敬,便把這些話都轉述給了太守。太守本是為了奉承朱熹,見她不招也無計可施,只好把她拖出獄,又痛打一番。他給朱熹寫了封信,想探他口氣,再作定奪,卻得到朱熹調任到別處的訊息。

嚴蕊被無故監禁了兩個月,受了無限的折磨,最後只剩下一口氣,才被放了出來。嚴蕊寧死不肯屈招,不願連累唐與正的事,被廣為傳頌。

四方的人聽說她如此義氣,都前來慰問。一時人言喧沸,嚴蕊聲價倍增,直傳到孝宗皇帝的耳朵中,孝宗便任命嶽商卿為提點刑獄官。

嶽商卿到任之後,營伎們都來參拜,嶽商卿問:“哪個人是嚴蕊?”

嚴蕊應聲上前。嶽商卿見她長得果然與眾不同,與其他營伎在一起,如鶴立雞群,只是容顏憔悴,先前所受的苦,還留有痕跡。

嶽商卿見此,覺得她很可憐,就對她說:“聽說你擅長詞賦,你把自己的心事寫成一詞給我,我自有主意。”

《志怪故事》嚴蕊守義

嚴蕊領命,略思片刻,應聲口占《卜算子》道: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嶽商卿聽罷,心想嚴蕊果然才華不同一般,對她大加稱讚,最後說:“你從良的決心這樣堅決,也是好事。我當為你做主。”說完,叫手下的人取營伎的名冊來,當場把她的名字除去,判她從此後歸為良民。

嚴蕊叩頭謝恩,從此脫去營伎身份的束縛。許多人聽說嚴蕊已經從良,都紛紛前來討娶,有的不惜送來千金。嚴蕊都一一拒絕了。

有一個宗室近屬子弟,喪了正配,悲哀過度,百事俱廢。他的朋友恐怕他傷了身子,拉他到嚴蕊居處散心。嚴蕊見他滿面悲傷,一問才知是喪偶的緣故。

嚴蕊想:“此人是個有情之人,妻子已經過世,他還如此傷心,難得他如此深情。”因此逐漸對他產生了好感。

那宗室子弟也早知嚴蕊的大名,彼此經常往來,漸漸產生了感情,於是宗室子弟便娶了嚴蕊。婚後兩情歡愛,生活美滿,後來又把嚴蕊扶了正,使她成了名正言順的貴族夫人,一直到她去世。

參考資料《齊東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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