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了奶奶.菜豆腐

奶奶·菜豆腐

陽春三月，春暖花開，蜂舞蝶唱，到處是生機勃勃的景象。田裡的麥苗舒展著狹長的葉子長到了滅老鴰。碧綠的田野像一個綠色的海洋，幾場小雨過後路邊那些野草野菜也來湊熱鬧了，探出腦袋伸長了脖子，溝溝坎坎上長滿了這樣那樣的綠棵棵。

每到這個時節，奶奶就會提上竹籃領我和弟弟去挖野菜。奶奶高高的個子白淨的臉龐上堆滿了皺紋。笑起來真像盛開的菊花，一臉的的和藹慈祥。此時的天像藍玉地似綠毯，沿著小路順著溝渠踩著田壟，和煦的風輕輕吹每到這個時節，奶奶就會提上竹籃領我和弟弟去挖野菜。奶奶高高的個子白淨的臉龐上堆滿了皺紋。笑起來真像盛開的菊花，一臉的的和藹慈祥。此時的天像藍玉地似綠毯，沿著小路順著溝渠踩著田壟，和煦的風輕輕吹著，我和弟弟一會追鳥一回採花累得氣喘噓噓，她看我們跑累了就教我和弟弟認識野菜，講菜的好處。鋸齒葉的婆婆丁（學名蒲公英）清熱解毒，白蒿能治肝病，二月茵陳三月蒿，六七月裡把柴燒。白蒿越小藥效越好，還有小鳥窩單（地錦）治男人撒尿痛、什麼渣渣菜、野芫荽、馬齒莧……奇怪的是，奶奶不識字卻能背百家姓還能講這麼多菜的用途。

奶奶發現豬耳朵棵，就用鐮挖起它，讓我們看寬寬的葉兒上，那一條條清晰的白葉脈，還給我們講起關於它的故事：古時候一位大將軍領兵去打仗，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士兵都憋得不能撒尿，將軍愁得吃不下睡不著。一天他發現戰馬能拉尿，趕快讓人跟著馬走，看到馬在吃豬耳朵棵，將軍命人將菜挖了熬湯讓病員吃，將士們的病都好了，將軍帶領軍隊打了大勝仗。這菜也叫車前草，因為它長在戰車軋過去的轍邊。我和弟弟聽得津津有味拔得也帶勁，看到鋸齒樣的苦菜子，奶奶給我唱民謠，苦菜花苦又苦，俺娘送俺上濟南府……我們聽著歌謠尋著野菜，聞著田野的芬芳。

奶奶指著拔滿的一籃子野菜說：“孩子，可別小看這野菜，顆粒不收的年月都指著它救命，現在這野菜挖也挖不盡，捱餓的時候野菜都吃光了，只好吃樹皮。”我聽不懂就追問：樹皮也能吃？咬得動嗎？“咬不動也得吃，還等著餓死？”我和弟弟不明白什麼叫死，聽著沒意思跑開了。

奶奶回家擇去菜裡的枯枝爛葉，去河邊洗一遍，再用井水衝，弄得乾乾淨淨，先把碾扁了的黃豆放在鍋裡熬，等到開鍋再下糝子，粥沸了把野菜放進去，用細火煨著。奶奶手不停地納著鞋底看著火，鍋裡飄出縷縷豆香夾著淡淡的青菜味，我們催問熟了嗎？

奶奶就說，瞧你倆把牙饞白了，我和弟弟趕忙爬上椅子摘下牆上掛的小鏡子照，互相看有些怕。弟弟歪著腦袋想一想，昨天我吃糖粘了牙照過鏡子，牙是白的。我們不怕了就嘻嘻笑著又催。等奶奶說掀鍋，那一鍋菜豆腐煞是好看，黃澄澄的豆片，青靈靈的菜葉，金燦燦的玉米糝，混在一起稠稠的粘粘的香香的還在咕嘟咕嘟冒泡。

奶奶給我們盛了半碗放門口涼著，我忙不迭去吃燙了舌頭，弟弟一見這樣就唱，吹吹冷冷，小狗等等。全不知在罵自己。真好笑！

還沒等我們參加工作，慈祥的奶奶就走了，香噴噴的菜豆腐也沒人做了。家家桌上有新鮮的蔬菜，饞了還會買魚肉來開葷，可是每當這時候，我就會想起奶奶，想起她講的故事，她熬得噴香的菜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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