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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真好

由 萬州謝小偉 發表于 運動2023-02-02

簡介把羊趕到了小溝兒的草坪上,下了它們的籠頭,它們去吃它們喜歡的草,我也開始做我喜歡的事了

火硝怎麼讀

作者:謝小偉(萬州)

沈從文的命真好!小時候不僅調皮搗蛋,還是一個逃學大王,後來卻成了一代名家!此人可敬、可嘆,又可懼啊!

可懼之處在哪裡?在於他小時候的膽子比我的還大!他逃學去偷人家果子,主人追來後他跑到遠處一邊吃那個贓物,一邊唱山歌氣那主人。我要是那主人,非得被他氣出心臟病不可!

他小時候溜起來比泥鰍還滑,這功夫我也不比他差,但俗話說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從文兒家的家法還是很嚴厲的,我想他那麼大膽沒少吃虧。

我小時候偶爾也偷果子,得手後便飛快地跑到田裡,靠著稻草堆,蹺著二郎腿,慢慢的享受甜蜜的果子。

我那時不怎麼逃學,就因懂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但有一個不愛做作業的壞毛病。每天放學回家,一玩就把作業給忘了,早上一邊往學校走一邊念:“南無阿彌陀佛,保佑今早不檢查作業!”可是佛主很少保佑我,這事兒上我沒少吃虧,但卻改不了,因我也喜歡讀生活那本大書。

從文兒小時候那本大書讀得很好,我小時候那本大書讀得也不壞,而且我的那本大書裡還有幾個“小傳奇”。

寫跳繩、滑鐵環、撿子兒、扔沙包……這類的文章到處都是,我不想去仿前人之作,我只想寫真正屬於我自己的東西。請諸君泡好茶,慢慢地聽我講我小時候的那本大書,如果能給諸君帶來快樂,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我的童年真好

放羊的生活

小時候我住在離大山不遠的地方,家裡養著三十多隻白山羊和一頭黃牛。家附近的山坡上稀稀拉拉的種著莊稼,這是不適合放羊的,所以在我放假的時候,父親常叫我跟著他一起把牛羊趕到屋後的大山裡去放。那大山裡的河邊有一塊很大的草坪,春夏秋冬都長著各種齊膝的野草,那是放羊的好地方,叫小溝兒。牛羊在那裡可以自由自在的吃草,我們也不必擔心它們吃了別人家的莊稼。

把牛羊趕到小溝兒去放,大多是在寒假裡。早上八九點時,先用籠頭把羊的嘴罩住,免得它們在進山的路上偷吃路邊的莊稼,再和父親一起拿著柴刀,帶著幾個從地窖裡拿出來的紅薯,揹著揹簍把羊往小溝兒趕。

進山的路上根本不用管羊,它們走上了幾次自己便認得路。我留意的是路邊的石壁上的一些以前廟裡的和尚鐫刻的文字。那些文字是楷體的,刻得非常好,那時我總弄明白怎麼念,是什麼意思,因此問了父親和其他長輩,但得不到確切的答案。我還特意研究了一番,也只認出上面的“南無阿彌陀佛”這六個字。這事說來遺憾,如今也很想再去研究一番。

把羊趕到了小溝兒的草坪上,下了它們的籠頭,它們去吃它們喜歡的草,我也開始做我喜歡的事了。

生火燒紅薯,這事很有趣。冬天那裡溼氣很重,地面的枯枝落葉很潮溼,但我卻很容易把火生起來。父親教我說:“溼柴怕滿火!”就是先撿一大堆溼柴,再去石縫裡尋點幹松葉放在最底下,點燃幹松葉後,不一會兒溼柴也慢慢地燃起來了。那些溼柴一邊燃一邊滴水。因柴多的緣故它們“互相烤”,不一會兒便燒得很旺。那帶來的幾個紅薯我會學父親一樣埋在火堆底下。埋紅薯馬虎不得,埋得太深燒不熟,太淺又易糊。

生好了火、埋好了紅薯,有時就躺在大石頭上聽那悠揚的笛聲。我有個同學的么爸最喜歡爬到山頂吹笛子。他那笛子是自己做的,上面有白線織的掛件,風吹起來,那掛件便隨風飄揚。有幾次我也跟著他爬上了山頂,跟他學了下吹笛子,可我吹出來總是“呼呼呼”一樣的聲音。

有時我一個人也登上山頂,然後極目遠眺,那感覺真是非常的爽!如果我那時詩材夠好,絕對吟得出“風景如畫,江山信美;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這等豪情萬丈的詩句!你要是站在那山頂上,首先想到的應該是“一覽眾山小”,這樣你也本就變得豪情萬丈了。

那山風是非常傲氣凌神的,它跟松葉演奏出驚天地泣鬼神的音律!不是我誇張過度,它“唰呼——”的聲音非常的可敬、可懼、可嘆,就像一位傲世英雄的呼嘯!如你不是英雄,恐怕它從身邊呼嘯而過時你的心會顫抖。再說雲,站在那山頂有時雲就從我身邊飄過,讓我覺得我不凡,覺得接近了英雄,又接近了神仙!要我現在來一首詩的話,我是非常的豪氣,我根本不覺得我是凡人,請諸君允許小生獻醜,提振一下士氣:

鐵血丹心戰病魔,坐看風雲傲閻羅。

身殘志堅有精忠,半身坎坷化成空。

吟完我仰天大笑:“敢問世間誰能與我爭雄?因為我做的是自己的英雄,自己的夢!”

好!再說爬山摘野果,這事我百做不厭。腰間綰上手指粗的藤條,把刀插進藤條縫,然後精神抖擻、輕身如燕地往上爬。就是在這過程中我認識了很多野果和野菜。有一種紅色的野果叫紅子兒,如花椒般大,枝幹上長著縫衣針那麼長的刺,吃起來面面的,還有點甜。我摘它時經常被刺傷,但這傷痛得睡一覺後方才發覺。因當時覺得太開心,感知不平衡了,快樂壓倒性地戰勝的傷痛!諸君也許也遇到過這種情況吧。還有一種野果叫糖果兒,有指節那麼大,成熟後是銅黃色的,味道澀澀的,果子表面長著密密麻麻的毛刺兒,想吃它得下點功夫。再說野菜,我最喜歡摘野黃花,它非常的漂亮,形狀像水仙花,顏色大都是古銅色的。拿回家後下面吃,味道比家黃花好得多。還有一種野菜叫崖豆,形狀像扁豆,它們大都長在懸崖上,而且極少。大人們說吃了它很補人,所以我們非常的稀罕它。有次我了費九牛二虎之力才摘到幾片崖豆,拿回家後和臘肉燉著吃了。再有就是菌兒,冬天也能找到,但不如秋天多。記得那是初秋,我與父親與哥哥一起去撿了一大揹簍的“松包皮”,名字確有不雅,但這是真實的。它比較大,灰色的,有一股黴味兒,曬乾之後還是有。恐怕諸君猜中了:“如特好的菌兒,你們怎能一次撿一大揹簍?”確實它不算稀罕,但曬乾之後燉肉吃也是不錯的。

再說砍柴這事,方言叫“弄柴”。我那時覺得母親她們弄柴很幽默。你猜她們怎麼弄的,她們拿一根像豬八戒的九齒釘鈀的竹齒鈀,在松林裡鈀呀鈀,手很巧,還唱著山歌:“花籃的花兒香啊,聽我來唱一唱啊……”父親他們則是爬上松樹砍松丫巴。我爬樹的功夫就是在那時學好的,因此後來我也會爬上樹砍松丫巴了。

松丫巴算是好柴,燒起來火大又耐燒,但最好的柴要數雜柴了。雜柴就是那些山胡椒兒樹,想砍幾根很容易,但若想砍上成捆,那就得費一番功夫了,因它們大多長在高處,崖壁上的縫隙裡最愛長出雜柴。記得是秋天的時候,有次與哥哥他們專門去山裡砍雜柴,砍到星夜才回來,那次真好,我們都是“攀肩”的滿載而歸。雜柴拿回家薰臘肉比柏樹丫巴薰出來的都還要香,只是很難弄到。我是不喜歡在家裡的灶屋燒火的,但如果家裡開始燒存了半年的雜柴的話,我便掙著燒。它們粗細剛好,還很脆,燒起來很帶勁兒,更重要的是很香。

在小溝兒放羊中午常常是不回家的,午飯就是燒幾個紅薯。那方法燒出來的紅薯才叫“地地道道、原汁原味”,比現在大街上的烤紅薯強得多,諸君要是吃一回絕對難忘!

吃了燒紅薯便坐在河邊玩兒,要是渴了伸手就是原汁原味的礦泉水,可直接捧起來放心的喝!味道新鮮自然,非常可口。因這事,我總看不上現在商店裡賣的礦泉水。恕我直言,現在商店裡賣的礦泉水和那時我喝的水比起來味道差得遠!

吃飽喝足了幹嘛呢?是看父親他們玩遊戲。我記得父親玩了一個讓我至今難忘的遊戲,叫放牛的搞腳兒,就是把牛放倒在地!我家那頭黃牛少說也有四百斤,四肢健全,體魄強壯,不用任何工具把這樣的牛放倒在地,諸君可信?那時我是不信,覺得父親在吹牛,但看下去後我驚呆了,原來還可以這樣:父親蹲在牛的側面,兩手伸開去抓緊牛另一邊的兩隻腿,然後使勁兒往回拉,你猜怎麼了,那幾百斤的牛因只有一邊的兩腿著地而失去平衡,“撲通”的一聲倒向了另一邊。這真是一個智慧的招數。當然現在可能不算秘密了,但那時候可是絕活,旁邊看的幾個大叔可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那時我便知道了利用技巧,常常可以以弱勝強。

父親他們不玩遊戲的時候,我又看什麼呢?我看那些山鳥建的窩。它們建窩可是又聰明又笨。聰明之處在於會抵抗大自然的無情。它們的窩是“封閉式”的小房子,用枯草做的,圓形的,很像一個灰白色的草球兒,只開了一個小小的洞當門。這種“封閉式”的鳥窩能抗凜冽的寒風,鵝毛的大雪,我覺得這一點上它們比很多鳥都聰明。再說它們傻的地方,那就是窩建到低處了,大都是在河邊的草坡上,要是我使壞,走過去只伸手就可以毀了它們封閉式的家。這讓我明白一個道理,聰明之人也有愚蠢之處。

那些白山羊也不傻,餓的時候你給它們幾根草葉立馬就吃進了嘴裡,還用舌頭舔你的手,把你當成救世主。但當它們肚子吃得滾圓的時候,你再給它們幾根草葉,它們便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我經常放羊,我也嘗試過馴羊,這事還算成功。有一隻小公羊,它脾氣暴躁,握著拳頭對著它的頭時,它便接受你的挑戰,立馬向你的拳頭衝撞過來,後來我把它馴養得乖乖地跟我走,其方法就是“感動”。經常親近它,特別是它受傷以後,摸摸它的頭,梳理它的毛,給它好吃的東西,它絕對能對你產生感情。它也和人一樣是感情動物,但一旦賴上你就不會放過你,你去哪兒它就跟到哪兒。我去上學的時,還要趁它不注意悄悄地溜走,不然它就跟著我去上學。後來它長大了,為湊我的學費,不得不賣它的時候,我哭得很傷心。

那時小溝兒春夏的景色最美,我最喜歡的就是那些野百合。春夏之交時,那河邊的山坡上到處都是盛開的野百合,其香味沁人心脾!要我總結就是:那小溝兒,野花遍佈,碧草翠煙,景色如繡,讓人體會到“別有洞天”!

現在我雖殘疾了,但如果被困森林,我自信一定能活著走出來,因我本是大森林的主人。記得去年和前年,我和幾個同學一起去登過幾次山。在山裡,他們還是習慣問我什麼東西能吃?什麼東西不能吃?這種感覺真好!

和他們那幾次登山我算是個“累贅”,因需要一個人在前面拉我,還需要一個人在後面推我。這樣我爬上了鳳凰山,登上了家鄉的絕頂,讓我一次又一次的體會到了“一覽眾山小”的感覺!這便是同伴的力量,有了同伴,殘疾人完全可以“上登雲天,下入地府”!

精彩的日常

在炎熱的暑假裡,飯後大都在家玩至下午三四點再和小夥伴們出去割豬草。這幾個小時的時間裡可以玩很多有趣的遊戲。

那時不過十歲,但由於我經常看父親下象棋,因此棋藝比同齡孩子強很多,很小就懂:“車走直路、相飛田角、馬飛斜角、跑打翻山、卒不能退……”還聽過父親他們作的關於象棋的詩句:“四四方方一座城,內是兵馬外是人。陰兵不動陽兵動,朝朝日日喊殺人。”

很多小夥伴午飯後就揹著揹簍往我家跑,到了之後把揹簍往地壩一扔,進屋找我玩象棋來了。進屋第一句話常是:“來來來,小尾巴,咱們殺兩局!”因我名叫謝小偉,所以他們亂給我起了小尾巴這小名兒,我是不喜歡這小名兒的,我喜歡“大尾巴”。他們在我家玩的次數多了,後來我家便成了大家的集結地。

玩象棋,這使我無比自豪。我家那副象棋是香樟木做的,所以很香,外觀粗大黑,而且老舊,下起來非常帶勁兒,尤其是殺敵時棋子拍在棋子上發出的響亮的“啪啪”聲,很大,聽著很帶勁兒!

我與他們下象棋,常常讓他們一半邊的人馬(車馬炮),即使這樣,他們還是下不過我。我喜歡用“打相將軍抽車”這一招兒。這招兒我屢試不爽,因他們的棋藝實在太爛,我每次都能得手!和他們下象棋,我是“氣宇宣揚,傲視群雄”!因此現在我也有那傲視群雄的情懷,所以才能作出我覺得很有氣勢的詩:

象棋

楚漢相爭今猶在,鐵甲愛卿隨手來。

殺人破城斬敵首,技高一籌定江山。

兵敗城毀可復來,金戈鐵馬更驍健。

休整片刻再相戰,祝君問鼎大中原。

但我也碰到過一回“釘子”。有次與本村一個高中生下象棋,那小子表面低調,其實棋藝厲害。我與他下的那局用時約莫半個時辰,最後我輸得很慘,只剩下一個“老爺”了。從那以後,我就怕他來我家玩,怕他搶了我的風頭。

下象棋到下午三四點,太陽不那麼大時,就與小夥伴們揹著揹簍沿著家邊那條小河割豬草。

割豬草是次要的,玩才是主要的。那河邊哪兒有嫩芽兒似的豬草,哪兒有野果,哪兒有涼水縫,我至今還記得一清二楚。豬草割好後,在河裡洗澡摸石頭、坐在大石頭上講童話故事,這些遊戲玩起來非常的快樂!

有時我們也升級遊戲,那是在桐子樹上玩“蒙面抓人”的遊戲。蒙面抓人,我們叫“摸貓兒”,遊戲規則是一個人蒙面去抓其他人,抓住一個後還要猜出他是誰,猜出他後,他又蒙面去抓人。這遊戲本是在地上玩的,我們覺得在地上玩不過癮,就把它升級到樹上去了。

我們是在那種幾棵靠得較緊的桐子樹上玩摸貓兒的。一幫人爬上樹,先用石頭剪子布決出誰是“倒黴蛋”,然後用紅領巾矇住他的眼睛,一般都蒙得很緊,摸“貓兒”的時候他絕對無法作弊。把他眼睛蒙好後,一個人會喊:“紅燈綠燈轉!”這就代表遊戲正式開始。我常常“過河”躲到另一個桐子樹上去,這樣就絕對安全了,那倒黴蛋想過河抓住我,那可是從來沒有的事。但不能每次都過河躲起來,那樣倒黴蛋就沒人願意當了。

在桐子樹上玩摸貓兒,除第一輪外,倒黴蛋常常是女孩兒們,因她們的頭髮、壓髮圈、髮夾,只要往這些東西上一摸就知道大概是誰了。因這事,後來我們改動了規則,抓住後只能摸臉蛋兒猜名。

有時我也會不小心從樹上掉下來,當時不覺得疼,拍拍屁股又上樹接著玩兒。第二天早上起來只覺渾身痠痛,但和小夥伴聚在一起後又滿血復活!

女孩兒們雖常是摸貓兒遊戲的倒黴蛋,但她們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們打架和罵人的本事與我們比起來毫不遜色。

在割豬草的過程中,我有時會“一天暴富”。夏天河邊常常遇到蛇,但凡不是毒蛇我都願意去捉,因可以賣錢。那時沒有保護野生動物的覺悟,只有同情受傷的動物。我捉到過幾次菜花蛇和烏梢蛇,然後拿到高升場上去賣了。那時菜花蛇十多塊一斤,烏梢蛇五塊,我捉到過的最大一條菜花蛇有三斤多,賣了近五十塊,那使我暴富了!雖然回家後還上交了二十給母親,但那時三十在手,好吃好喝好玩啥都能有。就這樣,我那時便認識了好幾種蛇。

那時有個同學,和我關係甚好,他不會一天暴富,但會細水長流,因他和他爺爺上山學採藥。他進山採一次藥能賣七八塊錢。那時我是看不起他的,因他採的藥看起來極醜。他喜歡把採回來的藥堆在他家的地壩,我就愛指著他的那堆寶貝疙瘩不客氣地說:“你這紅薯藤兒和樹根兒好醜!”他聽了總會發火:“我呸!這是好藥。你是不是欠揍?”然後我知道情況不妙,於是用了三十六計。

那小子我服他一件事,就是他那時教過我造火藥。我們在林子裡用他從家裡偷出來的火硝、硫磺和木炭混合在一起造出了火藥,然後灌進竹筒裡,晚上拿出來做煙花。這事我也很自豪,因那時很多小夥伴兒還在玩吹氣球,而我已經把中國四大發明中的一種學會了!

下雨天不去河邊割豬草,小豬們就得吃紅薯藤做的幹豬草了。不割豬草了,我們便會溜到村裡的魚塘邊去釣魚。說起釣魚,有一件不堪回首的事情:一小夥伴買了一副五毛的“爆炸鉤”,在我們面前炫耀。這是值得炫耀,那時爆炸鉤可算新裝備。後來你說怎麼了,我們用一臉盆兒裝一條小魚,再把爆炸鉤放臉盆兒裡看是如何爆炸的!我們一幫人圍著臉盆兒蹲了少說兩個時辰,就等著爆炸鉤爆炸!這事現在想起來真是不堪回首,覺得那時我們一幫人都是笨蛋。

有時也會釣青蛙。這事很好玩,因覺得那些青蛙都是傻子,我們用一根絲繩綁一坨棉花,這樣去釣它們,它們卻把棉花當成了昆蟲。

對於釣青蛙,開始大人們是不怎麼反對,因可以換幾個小錢兒,後來呀,慢慢的就不准我們釣青蛙了,因釣了青蛙,稻田裡的害蟲多得要命。

那時我的小書讀得雖不算好,但大書讀得算好!

幾個小傳奇

那時我家有一棵杏樹,結的杏子雖不算極好,但杏子裡的杏核兒可是整個三隊最大的!我喜歡揣一把我家的特大號杏核兒在褲兜裡,一邊走一邊故意用手在兜裡搖得“嘩啦嘩啦”響。見了其他小夥伴玩杏核兒,我就一臉了不起。他們一叫我玩打杏核兒遊戲,我就使勁兒搖兜裡的大杏核兒,說:“我的比你們的都大!”要是他們不信,便掏出來給他們看,他們看了不得不服!

但這也讓我家招賊,他們老想偷我家的杏核兒。每年杏子還未熟,他們有的就在我家的杏樹下悠轉了。俗話說得好:“魔高一尺,道高一尺!”想偷到我的杏核兒那可不容易,因那時父親教了我一種“特異功能”,便是睡覺時用耳朵平貼著床,這樣但凡附近有丁點兒的腳步聲都能感覺到。父親說這方法是當年在部隊學的,他們那時偵查敵情,有時就在地上挖一個小洞,再把耳朵貼進洞裡,這樣可以察覺到很大範圍內是否有軍隊在活動。我有時一感覺到腳步聲,立馬爬起來“捉賊”!

好!偷不著,你猜他們怎麼了,就找我要:“小尾巴,不要太捨不得了,拼我們幾顆杏核兒!”跟我好說,我就慷慨得很,不要說家裡的幹杏核兒,就是杏子沒熟的時候,我就自己偷偷上樹給他們摘下來,然後告訴他們:“拿著就趕緊消失,千萬不要讓我母親發現了!”

還有釣魚的事情,我那時出眾的不是技術,而在於我的釣魚竿。有次我一人瞎轉,轉了老遠後,稀裡糊塗地鑽進了一個小竹林,然後發現了一種帶花線條的斑竹。那斑竹表面有白色或黃色的線條,看起來非常的奇特!我以前從未見過,於是砍了兩根高高興興地跑回家做了釣魚竿。

和他們一起釣魚,他們見了我的釣魚竿都覺得神奇,便一個勁兒地問我:“你這‘花式’釣魚竿那裡弄來的?給咱們也弄幾根兒!”我當時打死告訴他們,因此讓他們羨慕嫉妒恨了好久!

再有就是收鬼。我父親那時是個獸醫,他有次去給別人家的豬治病,回來時天已黑,經過一條河溝時,藉著月光看見一個像和尚樣子的人在河裡的一塊石頭上盤腿而坐!當時是不怕,後來聽一個老爺爺說:“你那是見鬼了!你得找高人收了你身上的鬼,不然這輩子運氣都不會好。”從那以後,父親走村訪戶治豬的同時也留意起了那些會收鬼的老爺爺,跟他們要點咒語,那樣走夜路再不怕遇到鬼了!

我收鬼的咒語就是從父親那裡偷學來的。有一種是一邊唸咒語一邊用手指在手掌種寫大寫的雷,其咒語是:“道法並不多,南川貫北河。西來一個字,降盡世間魔。”到底有沒有效果,我是不知道的,畢竟我可從未見過鬼,只能說:“信則有,不信則無!”還有一種止血的咒語,也是在手掌上畫雷字,其咒語是:“一二三四五,金木水火土。不求神仙法,只求一點土。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中間一點斷紅流。”唸完之後隨便抓點兒土按在傷口上。這我小時候試過很多次,因太調皮手經常受傷出血的緣故,效果是有的,但我那時可不知道是土起的作用。還有一些“整人”的咒語,比如有一種讓摸黃鱔泥鰍的人摸不著的,其咒語是:“天加沙,地加沙,黃鱔泥鰍就鑽沙。去——”手掌上寫的是“去”字。我那時最想學的是“化九龍水”,這咒語很神奇,如果吃魚時魚刺卡在了喉嚨,念這咒語非常管用。我有次給父親明說想這咒語,但他說小孩兒不準學。我因會了一些咒語,後來便成了小夥伴們心裡的“傳奇人物”,他們說我肚子裡東西多,了不起,更有說我家附近有“土龍”的,把我家那地方蒙上了神秘的光彩。那時感覺真好!我的童年是真好!

如今,我又窮又殘,但他們依然敬我三分,這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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