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清萬里，總齊八荒”——電視劇《三國演義》中司馬懿的高光時刻

小時候看電視劇《三國演義》，當演到高平陵之變時，有一段戲是司馬懿成功在即，他寫下了“肅清萬里，總齊八荒”並對兩個兒子講述權謀之道。我對這八個字印象極深，但當時年齡小，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尋找它的出處，只以為是編劇寫出來的。後來才知道它出自司馬懿的一首詩，即《徵遼東歌》。現將詩文抄錄如下：

《徵遼東歌》司馬懿

天地開闢，日月重光。

遭遇際會，畢力遐方。

將掃群穢，還過故鄉。

肅清萬里，總齊八荒。

告成歸老，待罪武陽。

這首詩寫於司馬懿攻打遼東公孫淵之時，他當時奉魏主曹睿之命率軍征討，路過家鄉，寫下此詩，抒發自己的雄心與抱負。曹睿在戰前曾問司馬懿消滅公孫淵需多長時間，他回答軍隊出發集結一百天，打仗一百天，休整還朝一百天，約需一年。

說起公孫淵，其自祖父公孫度開始便盤踞遼東，不服從魏國號令。到了公孫淵時期，他更是在魏國與吳國之間大搞左右平衡，玩起了走鋼絲的遊戲，今天向魏國討封，明日藉口助吳伐魏向吳國索賄，而自己說出的承諾卻從不兌現。魏吳兩國對其恨得牙根癢癢，但限於山海，也奈何他不得。終於有一次魏國發現公孫淵勾結吳國的確切證據，於是痛下決心，派出大軍討伐公孫淵。孫權得知後，鑑於魏國一旦消滅公孫淵，解除了遼東的隱憂後將對吳國不利，於是給公孫淵通報訊息並說“司馬懿所向無前，朕深為弟憂。”後人曾評價司馬懿在平定遼東公孫淵一役時的表現“智計橫出”，而戰爭的程序與司馬懿出發前的預料大致相當，最終公孫淵身死國滅，魏國用了不到一年徹底掃平遼東。

後來曹睿彌留之際召司馬懿還朝，委以顧命。曹睿之子曹芳即位後，同為顧命大臣的曹爽為排擠司馬懿，加封他太傅的虛職，實際剝奪了其實權。司馬懿審時度勢，隱忍下來，暗中積蓄力量。終於在正始十年，借曹爽攜皇帝往高平陵祭祖，都城空虛的機會，司馬懿糾集朝中對曹爽不滿的勢力，一舉佔據都城，罷黜了曹爽及其親信的兵權。之後他違背對曹爽只削兵權的承諾，誣衊曹爽謀反，並透過此舉大開殺戒，清除異己，從而執掌魏國朝政。

老版《三國演義》中，司馬懿在成功控制都城後，向兩個兒子展示“肅清萬里，總齊八荒”，並抒發自己一統天下之志。我認為這段“三馬同槽”是整部劇的經典段落，司馬懿的扮演者將一代權奸的形象刻畫得淋漓盡致、入木三分。

這裡不得不佩服本劇的編劇的功底，這段戲的對白如下，讀者可細品。

司馬懿：“劉備一織蓆販履之徒，卻能偏安一隅，自成霸業。內中奧妙，四個字儘可囊括。”

司馬昭：“籠絡人心？”

司馬師：“駕馭百姓？”

司馬懿：“古人云，得民心者，可為天子；得天子心者，可為諸侯；得諸侯心者，可為大夫。不知爾等可籠絡何人之心？”

司馬師：“中原人心儘可籠絡。”

司馬昭：“必使魏蜀吳三國之人盡為我用。”

司馬懿：“如此，這萬里江山定屬司馬氏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