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白鹿原》：終於瞭解小娥臨死喊的那聲“大”，有怎樣的深意

鹿三一直是田小娥最尊敬的長輩，是黑娃的“大”，作為他的兒媳，雖然不被鹿三認可，還總叫自己“婊子”。但她仍然把鹿三當作自己的“大”，對他敬重有加，她怎麼都捉摸不透鹿三為什麼會來殺她。小娥臨死前那淒厲喊出的“大——”顯得那麼的悲傷與淒涼。

關於田小娥的死，在小說中是這樣寫的：

小娥從炕牆跟顫悠悠羞怯怯直起身來，轉過身去，抬起右腿搭上炕邊兒，左腿剛剛蹺起，背部就整個地面對鹿三。鹿三從後腰抽出梭鏢鋼刃，對準小娥後心狠狠刺去，從手感上判斷，刀尖已經穿透胸肋。那一瞬間，小娥猛然回頭，雙手撐住炕邊，驚異而又悽婉地叫了一聲：“啊——，大呀——”

當初，黑娃帶著小娥回來進門時，鹿三隻看了一眼，就說：“從哪帶回來的，抬眼一看就不是貧窮人家的女子，怎麼可能跟你走？

當他知曉田小娥的身世後，怒氣衝衝的回到家裡，抬起手就打了黑娃一巴掌，而後就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昏了過去，醒來就喊道“快快把那個婊子給攆走——”

自此他對小娥的稱呼就變成了“婊子”，只要想到田小娥，他就會在心裡痛罵一句“婊子”。

“婊子”這一詞是作者陳忠實先生在小說中想要表現出白鹿原上的人對田小娥的輕蔑，侮辱與誹謗，用來體現出他們的高潔和優異。

人內心是有好勝心的，原本在白鹿原上生活的人們看到不如自己的田小娥，一下子就覺得自己站在了頂端，他們的眼裡田小娥這樣的人就像泥土，可以隨意地將其踩到腳底。他們將小娥當作自己發洩的玩物，用來打發自己的無聊的生活。當鹿三將田小娥殺死後，陳忠實先生還寫出一段讓田小娥附身到鹿三身上，說出最後的一番話：

我到白鹿原惹了誰了？我沒偷掏旁人一朵棉花，沒偷扯旁人一把麥秸柴火，我沒罵過一個長輩人，也沒搡戳過一個娃娃，白鹿村為啥容不下我？我不好，我不乾淨，說到底我是個破鞋。可黑娃不嫌棄我，我跟黑娃過日月。村子裡住不成，我跟黑娃搬到村外爛窯裡住。族長不準俺們進祠堂，俺就不敢進，可咋還容不下俺呢？大呀，俺進屋你不認，俺出你屋時沒拿一把米沒分一根蒿子棒棒，你咋就還要拿梭鏢刃子捅俺一刀？大呀，你好狠的心——

明明田小娥沒有做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也沒有招惹過一個白鹿原上的人，難道白鹿原上的人個個都是聖人嗎，他們就從來沒有做過錯事嗎，憑什麼每個人都自認為比田小娥高貴，憑什麼覺得田小娥存活在這個世上就是不對得。

貌似殺掉田小娥的兇手是鹿三，但是白鹿原上的

哪

一個人沒有往田小娥的心頭上捅過刀呢。

作者陳忠實先生中寫出田小娥這般的人物，用來揭露出人性中的惡。

在白鹿原上的每一個人內心深處隱藏著對著個恣意生活的女子的羨慕，但是又不能接受這樣的人的出現，田小娥的出現打破了他們對這個社會的認知，他們選擇用極端的方式來對待她。

陳忠實先生曾講到，當他將小娥被刺死這一情節寫完後，竟眼前一黑。他對這個美麗妖冶的女子死感到惋惜，但是她的死卻又是必要的結果，他要借這樣的形式去彰顯出白鹿原上人的冷血和醜陋，去揭示出在當時社會下女子的心酸和苦楚。小娥的一聲“大”，表示出了親情在當時社會下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

在原著小說《白鹿原》中，不能片面的去斷定一個人的好壞，就算是書中像白嘉軒這樣的角色，也依然不能掙開封建制度的枷鎖。他潛移默化的影響了身邊的人，包括白孝文，以及推動了田小娥的死。

田小娥一開始也是純真善良的女孩子，也曾屈服於父親的逼迫，嫁給了七十多的老頭子郭舉人當妾，這邊是她苦難生活的開始。

對新生活的嚮往讓她選擇了和黑娃在一起，這是她覺得自己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但是她的生活沒有自己嚮往的那般美好，她和黑娃來到白鹿原以後，原上的人對她的嘲諷，欺辱從沒有停下。即使如此她也仍然願意和黑娃在一起生活下去。

但是當危險來臨的時候黑娃卻退縮了，他把小娥一個人扔下就逃走了。這個時候小娥沒有選擇離開這個讓她傷感的地方，甚至為了救黑娃還受到鹿子霖的侮辱。

田小娥的死彷彿一開始就註定了。

當在封建制度下浸染的鹿三，在發現在

土壕

中垂死掙扎的白孝文時的內心活動在小說中陳忠實先生是這樣描寫的。

鹿三殺死小娥的準確時間，是在土壕裡撞見白孝文的那天晚上，看到苟延殘喘垂死掙扎的白孝文那一刻，鹿三腦子裡猛然噼啪一聲閃電，亮出了那把祖傳的梭鏢——他在心裡說：“我要做成人生中的第二件事，去殺了那個婊子，去除一個禍害。”

最後被所有人認定的“禍害”田小娥，就慘死在自己的公爹手裡。

她用盡自己的力氣留在這個世上的最後一句話是“大”，她用這聲呼喊來向鹿三，和白鹿原上其他的人說，我從始至終都是黑娃的妻，從未改變。

在當時的社會，封建思想是會“吃人”的，本著追求自由的田小娥在決定跟著黑娃回到白鹿原的那一刻就註定了她的結局。本要逃離封建禮教的他們，卻又選擇來到另一個被封建宗教制度籠罩住的白鹿原，怎麼能夠被大眾善待。

也許在黑娃拋棄她後，她選擇和百靈離開這個地方，可能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但最終她還是選擇留了下來，在一句“大”的呼喊中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白鹿原》這部小說在我們人生的不同時期中，每讀一次都會有不同的感悟，來源於我們內心的變化，陳忠實先生用這部小說來引發出我們對人性的思考。

一本好書可以開拓我們的眼界，可以拓展我們的思維，當你能夠研讀出書中《白鹿原》人物的內心軌跡的時候，那麼你一定會受益頗豐。

L【精裝】白鹿原 無刪減 陳忠實 著【盛夏光年書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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