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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鎮人記憶中的“甜苣菜”

由 豐鎮大地 發表于 美食2021-06-28

簡介母親在世時,每次回家總是請求母親給做甜苣乾菜莜麵飩飩,或許是母親認為這飯不上“講究”,“總是推說哪有幹甜苣菜呀,還是吃油炸糕吧”

甜苣菜能做包子嗎

豐鎮人記憶中的“甜苣菜”

豐鎮人記憶中的“甜苣菜”

在我幼小的時候,我不知道甜苣菜是不是菜,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名,我只記得它是我們家餐桌上一年四季都在吃的東西。春、夏、秋涼拌著吃,冬天當乾菜吃。尤其是上世紀60年代初的三年自然災害時期,它更是我們家度饑荒的救命飯。直到上了農校,不知是與甜苣菜的情結篤厚,還是所學專業的情緣,我特別注重查閱甜苣菜的資料,對甜苣菜有了深入的瞭解。它本名苣蕒菜,又名甜苣菜、苦菜,菊科多年生草本植物,中性生農田雜草,其嫩莖、葉多乳汁,味微苦,可食,全草入藥,清熱解毒、清肺化痰、消腫排膿、祛瘀止痛,可治腸炎、肺氣腫、痢疾等疾。

在我的家鄉,可食的野菜很多,除甜苣菜外還有灰灰菜、豬尾巴菜、地柳柳(因其葉像柳葉故名地柳柳)車串串(車前子)等等。但在諸多的野菜中,獨甜苣菜最為上乘。

甜苣菜耐寒,每年清明節過後,穀雨前便萌芽出土。剛出土的甜苣菜嫩葉紫紅,根粗壯且白嫩(其實上農校後才知那不是根,而是芽),是最為好吃的時候。所以春天也自然是“挑菜”的最好季節(我們家鄉習慣叫挑菜而不叫剜菜或挖菜),“挑菜”的工具也很獨特,是由鐵匠專門打造的寬5~6釐米、長10釐米左右的鐵鏟鏟,使用起來很是得力,將鐵鏟順著菜苗處垂直插下,向後一撬,一根白嫩嫩的甜苣菜就挑出來了。快的時候半天可挑一大籃呢。

那年那月甜苣菜的烹製方法也很簡單,洗淨後用開水焯一下撈出與煮熟的土豆絲拌在一起,加少許醋和鹽即可食用。雖有點微苦,但卻可口,如能再加點胡麻油調味,那就更加清香爽口了。

甜苣菜耐貧瘠、耐乾旱,遇到災荒年莊稼萎蔫枯死,而它卻能頑強生長,自然也就成了人們度災的依靠了。人們將挑回的菜,揀去黃葉老根,留取嫩莖、嫩葉食用。夏秋季也是儲藏甜苣菜的季節,將揀乾淨的菜置於陰涼通風處陰乾,儲存在布袋或泥缸中,以供一冬食用。乾菜的食用方法主要是做餡兒吃,也可焯燙熟與土豆絲拌著吃。最好吃的就是甜苣乾菜莜麵飩飩了。將莜麵和好擀成薄皮,將焯燙半熟的乾菜與擦好的土豆絲拌勻,均勻鋪在擀好的莜麵皮上,捲成圓筒狀,切段碼擺在籠裡上鍋蒸熟,用醃酸菜湯蘸著吃。如湯中放點油炸辣椒,那就更加清香爽口,回味無窮了,準保你能吃個大汗淋漓,現代新詞:美呆了!

三年自然災害過後,生活是有所好轉,但人們的溫飽仍未徹底解決,青黃不接的季節總是上頓不接下頓,甜苣菜一直都是人們充飢的依賴。

是甜苣菜伴家鄉父老度過了嚴酷的自然災害,也是甜苣菜伴我度過了童年、少年,伴我走過了二十四個春夏秋冬,直到我上農校離開家鄉。也可以說我是吃著甜苣菜長大的,甜苣菜在我的心靈深處打下了永不磨滅的烙印。

光陰荏苒,歲月如梭,離別故鄉不覺已有38個年頭,有些人和事也淡忘了許多,惟有兒時跟隨姐姐挑甜苣,長大後每天放下書包就挎起菜籃去拔甜苣的情景,常常在夢裡縈繞,歷歷在目。尤其是母親做的那皮薄餡勻、卷的圓整、吃的筋道、清香爽口、回味無窮的甜苣菜莜麵飩飩更是記憶猶新。當我走上工作崗位後,不知是家鄉人們生活水平提高了不再吃甜苣菜之緣由,還是因家鄉環境變化土地不再生長甜苣菜,多少次回家探親想再吃頓甜苣菜莜麵飩飩,終未能如願。母親在世時,每次回家總是請求母親給做甜苣乾菜莜麵飩飩,或許是母親認為這飯不上“講究”,“總是推說哪有幹甜苣菜呀,還是吃油炸糕吧”!後來母親走了,我想吃母親親手做的幹甜苣菜飩飩也永遠地留在了夢鄉。再以後回去,姊妹們總把我當“稀客”,吃的自然也就是油炸糕、包子、餃子、油炸餅了……說到這裡,心頭還真有點酸楚,不能再往下寫了。但我還是一次次問自己,這就是鄉愁嗎?鄉愁是什麼?鄉愁是母親一生都不願離開的那間小土屋嗎?鄉愁是門前那棵老楊樹嗎?鄉愁是兒時上學天天走過的那條小河嗎?鄉愁是那銘刻心底的酸湯甜苣菜莜麵飩飩嗎?後來我終於悟道,記住鄉愁,只要一輪明月,你就記住了夢的來源;記住鄉愁,只要一聲呼喚,你就撥動了思念的心絃。鄉愁是抓不住回不去的從前,忘了告別的變遷,像風箏斷了線;鄉愁是剪不斷理還亂的懷念,唱在歌裡,醉在酒裡,越久越濃烈……這大概就是我難以忘卻的甜苣菜之緣故吧……

Tags:甜苣鄉愁莜麵乾菜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