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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不必悲傷,今天我們來說些西西的事

由 紅星新聞 發表于 娛樂2023-01-18

簡介”西西與作家李銳、蔣韻夫婦圖據譯林出版社這次《白髮阿娥及其他》與《飛氈》的出版,莫言也為西西寫下一段推薦語:“西西先生飛揚跋扈的想象力和勇往直前的先鋒精神,在上世紀的華語文學寫作中獨樹一幟,她的學養、閱歷以及她寬博仁慈的胸懷,使她的著作具

寫的字歪歪扭扭怎麼辦

作家西西於18日上午在醫院安詳離世,享年85歲。

她的85年人生,天真、慈悲,開闊、包容;她的85年人生,精彩、愉快,有益、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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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

她在晚年時,治療乳腺癌時誤傷神經的右手日漸失靈,握筆困難,但她卻說,“右手不能寫,可以左手寫。”她對生活的熱情,也體現在作品中:“對,我們並不怕。人世匆匆,有什麼好怕的。”

今年,西西在譯林出版社出版了《白髮阿娥及其他》和《飛氈》兩本書。這兩本書的編輯管小榕說,“我們不應為她難過,願她在天上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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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圖據譯林出版社

再見,西西

文/管小榕

十八日晨,西西於港安詳離世,是個風和日麗、陽光普照的好天。可能是為了迎接這樣一個可愛的人回到天上,太陽、雲朵都盡了全力高興。

不必悲傷,今天我們來說些西西的事。

西西是誰?

她是肥土鎮土瓜灣一位可愛的冒險家。寫小說,拍電影,用一隻手造娃娃屋、縫玩具熊,跟蹤動物生態保護,在鬼門關奪回自己的生命……幾乎無所不能。

她是繼王安憶、陳映真之後的“世界華文文學獎”得主,同時斬獲了美國“紐曼文學獎”、瑞典“蟬文學獎”、香港書展年度作家、紅樓夢文學獎等多項文學大獎。

西西一九三七年生於上海,一九五〇年隨父母移居香港。一九五三年在《人人文學》發表第一首詩,自此筆耕不輟,長達近七十年。

除了作家之外,西西有一個容易被人遺忘的身份——她也曾是一名非常優秀的編輯。西西是最早將莫言、韓少功、賈平凹、李銳等當時內地新銳小說家的作品介紹到港臺地區的人。一九八〇年代,西西幫臺灣洪範書店編了一套書,共介紹了大概二十位大陸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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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與莫言等人/圖據譯林出版社

西西為了將這些好作品介紹到臺灣地區,費盡了千辛萬苦。書出版之後,又有版稅等問題。於是西西親自帶著錢,從香港來到北京,來為莫言等人送版稅,也由此,與這些當時的新銳作家、後來的大師們,結下了長達幾十年的友誼。

莫言曾經談到,每次跟西西見面,西西都要請他們吃飯。後來他才知道,其實西西的寫作環境比他還要差——西西曾經在廚房的一個小凳子上,寫完了她的許多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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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圖據譯林出版社

西西曾說,寫作就像爬格子。在罹患乳腺癌之後,西西曾一度以為自己“就快死了,沒想到竟然不用死”,但戰勝病魔之後,她的右手失靈,不再能寫作。但西西就像白髮阿娥一樣沒放棄,而是改用左手,慢慢地學習擰毛巾、爬格子。《白髮阿娥及其他》中的一些作品,就是用左手學習寫作的成果。

當時,我在籌備西西的《白髮阿娥及其他》和《飛氈》的時候,西西曾送給我一本首版的《春望》,上面用左手寫了歪歪扭扭的字,那字非常童稚,你看著,就不會覺得是正襟危坐的成年人寫的,而是孩子的手筆。那是因為西西因治療乳腺癌而誤傷神經,右手逐漸失靈,連擰毛巾都沒了力氣,所以如今左手握筆,越寫越大,字也很不自然。

作家李銳也曾談及西西送給他《白髮阿娥》的場景:“不知為什麼,那一刻忽然想起了‘白髮阿娥’。這個白髮阿娥是我的好朋友、香港作家西西女士筆下的小說人物。十八年前,為了我的小說集《厚土》在臺灣的出版,西西和幾位朋友忙前忙後,當時,為了書的事情我們曾經相約在廣州見過一面。十八年後再次見面,西西已經只能用左手寫作。只能用左手寫字的西西送給我她的新書《白髮阿娥及其他》……白髮阿娥愈來愈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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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與作家李銳、蔣韻夫婦/圖據譯林出版社

這次《白髮阿娥及其他》與《飛氈》的出版,莫言也為西西寫下一段推薦語:“西西先生飛揚跋扈的想象力和勇往直前的先鋒精神,在上世紀的華語文學寫作中獨樹一幟,她的學養、閱歷以及她寬博仁慈的胸懷,使她的著作具有了獨特的人文價值。我向讀者朋友推薦她。”

幾十年前,西西將莫言的作品介紹到港臺,如今,莫言為內地朋友推薦西西。老朋友互助守望的情誼,一種文學傳承,在時間中默默延續。(作者系譯林出版社編輯)

人物小記

西西原名張彥,是香港文學重要作家,繼王安憶、陳映真之後的“世界華文文學獎”得主,同時斬獲了美國“紐曼文學獎”、瑞典“蟬文學獎”、香港書展年度作家、紅樓夢文學獎等多項文學大獎。

西西的著作多元,包括詩、散文、長短篇小說、書評等四十多種。代表作有《我城》《像我這樣的一個女子》《候鳥》《飛氈》《哀悼乳房》等。在寫作上,西西一直探求“講故事的方式”,她曾說:“《一千零一夜》是我深喜的舊典範,講故事的人由漫漫長夜一路講到天亮,不斷思索也不停搜尋,留神聽客的反應,隨時變換敘述的策略,照福柯所說,這其實是抗拒死亡的方式……然而,在認真的遊戲裡,在真實與虛構之間,我以為講故事的人,自有一種人世的莊嚴。”

西西部分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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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阿娥及其他》

西西/譯林出版社

《白髮阿娥及其他》是西西一部短篇小說集。

白髮阿娥,生於宣統年間,生活在一個業已消逝的時代。她曾經也是一位玫瑰少女,而如今,她出門要抹風油精,到百貨公司怕冷氣,到馬路上怕曬太陽,到朋友家怕見人,後來竟淪落到要吃麥糊。但白髮阿娥仍然寓生活於樂,研究賽馬,收集過去的錢幣,給親友寫信,寫回憶錄……

對白髮阿娥來說,衰老與成長一樣驚心動魄。如今她邁著笨拙的步子,向未知的未來走去,像來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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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氈》

西西/譯林出版社

《飛氈》是香港作家西西的長篇小說代表作,以花氏家族的百年興衰作線,將肥土鎮的世俗生活娓娓道來。

肥土鎮是一座美麗的海濱城鎮。在這裡,住著做荷蘭水生意的花順記花家、開酸枝鋪的葉家、賣蓮心茶的陳家二老、為街坊救火救災的斧頭黨人,還有將尾巴伸進魚缸裡垂釣的貓咪。

有一天,住在閣樓上的花裡巴巴竟然擁有了一幅古老的飛氈。飛氈要常常放它出去飛翔,它心情才會好。於是,子夜時分,花裡巴巴牽著夢遊的花豔顏,坐上飛氈,翩翩飛上了天,他們宛若一片奇異的幽浮,俯瞰著肥土鎮的萬家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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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鹿》

西西/譯林出版社

哨鹿,即獵人以木製的長哨仿效雄鹿求偶的聲音,引誘雌鹿出現,然後獵殺之。西西將這部小說以兩個部分平行展開:一為乾隆秋季自紫禁城經承德避暑山莊去木蘭圍場打獵;一為哨鹿人阿木泰一步步陷入刺殺乾隆的迷局中。

兩條線索猶如交響,獨立而交疊,又像蒙太奇,在看似意料之中的地方,製造出乎其外的驚奇大戲。

實習編輯 毛渝川

Tags:西西阿娥白髮譯林飛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