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博士說園林｜“文王靈囿”——中國最古老的“公園”（下）

靈囿什麼意思

先秦園林那些事兒（28）

【園林趣談】

13、“文王靈囿”——中國最古老的“公園”（下）

再來說說“靈囿”。

《詩經·大雅·靈臺》裡描寫到：“王在靈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鳥翯翯。王在靈沼，於牣魚躍。”文王來到靈囿中，母鹿臥地很悠閒，母鹿肥美有光澤，鳥兒潔白亮閃閃。文王來到靈沼岸，滿池魚兒跳躍歡。文王在這裡狩獵、遊樂，欣賞大自然的景物，盡情享受鳥獸魚蟲帶來的愉悅。

《說文》中說：“囿，苑有垣也。”可見，囿應該是有指有圍牆能在裡面養禽獸的場所。靈囿大概是現在動物園的前身。

靈囿想象圖

那麼，文王的靈囿究竟有多大，它又有何功用？

在等級森嚴的奴隸社會里，由於職位不同，囿也相應地分為大小不同的等級，“天子百里，諸侯四十里”。當時文王尚未稱王，不具備天子的禮節，因此，“文王之囿七十里”，既不超標，也不等同，而偏偏低於規定，這種在享受方面寧低不高的選擇，恰好體現了文王愛護百姓、推行王道的德政思想。

靈囿的作用主要有三種：

一為遊覽。馬瑞辰認為囿有兩種作用，一是遊覽，一是狩獵。《毛詩傳箋通釋》中說：“宮有苑囿臺沼之飾。禽獸之樂，所謂囿。皆養禽獸以供玩遊也。此詩靈囿與臺沼並言，其為玩遊之囿，無疑。”靈囿裡除了栽植樹木與圈養野獸外，還挖出了較大的池沼，稱為“靈沼”，沼內養魚，生態環境十分優美。

二是提供祭祀用品的場所。何楷《詩經世本古義》中說：“若夫囿沼之設，以習武事，以供祭祀、喪紀、賓客，各有所為，初不為遊觀設也。”

三為狩獵。《逸周書·世俘》中提到，武王消滅殷商之後，就在靈囿舉行了一次大規模的田獵活動。

此外，靈囿還具有抵禦災難、招募賢才等作用。文王耗費人力修築靈臺、靈囿、靈沼，並非用來享樂，而是用以祭祀。殷商人特別看重占卜，而周人要取代商王朝，就必須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因此，周文王建立靈臺，以表明自己是接受上天的委任，為西周名正言順的建立，尋找一個合法的理由。因此，靈囿的作用很有可能是用來祭祀神靈，也有招募賢才的意味。而抵禦災難、遊覽的作用是後來形成的。

靈囿想象圖

總的說來，靈囿是承天命、尊神意，由百姓自覺自願修建的一座林木茂密、水源豐富、雜草叢生、禽獸眾多的王家動物園兼植物園。

據記載，當時靈囿裡已經有了不同等級的管理人員和飼養人員，並且有了園藝工匠（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胥八人，徒十八人）；對園藝的管理也有了一定的制度。

這說明靈囿是就像今天的動物飼養場、動物園和狩獵場的混合體，兼有為君王貴族提供肉食、觀賞遊覽和打獵娛樂三種功能。

同時，史書中還記載了靈囿裡准許百姓砍柴、打獵，是君主與百姓共同享用的。作為奴隸社會的最高奴隸主，能夠興建苑囿與民同樂，的確難能可貴。

因此，可以說，周文王建的“靈囿”是中國最古老的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