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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海外版《隱秘的角落》:丹麥小女孩壞起來,沒朱朝陽啥事

由 文山讀書 發表于 旅遊2021-10-27

簡介2、群體極化的悖論:審判“邪惡”的善良容易成群暴,好人被處以極刑電影中最讓人心生絕望的是從盧卡斯被冤枉開始,人們對他的態度越來越惡劣,先是孤立和指責,到扔石頭砸窗戶和殺狗洩憤

狩獵為何叫狩獵

《隱秘的角落》中的朱朝陽惹來眾議,但我在看了丹麥電影《狩獵》之後,發現電影中小女孩的壞,比朱朝陽還狠,還“高明”。

《狩獵》在豆瓣上評分高達9。1,連挑剔的英國《衛報》也給出了4星的高分。

《狩獵》海外版《隱秘的角落》:丹麥小女孩壞起來,沒朱朝陽啥事

它講述了幼兒園教師盧卡斯,因為小女孩卡拉的一句謊話,被貼上“性侵”的標籤。小鎮上的人不在乎真相如何,只關心立場和情緒,不斷的歧視和仇恨盧卡斯,最後讓人心生絕望的故事。

電影脈絡雖然簡單卻能引發共鳴,尤其是其主題非常有啟發意義,下面我們就來聊聊這部電影。

01 小女孩給盧卡斯帶來3種兩難悖論:真正的人言可畏

小女孩一句“像木棒一樣,抵著我”的謊言,給盧卡斯帶來了3個兩難悖論。

1、有證據證明自己清白卻沒人信的無力感

盧卡斯被法院宣判無罪之後依然得不到鎮上人們的正視,他打算不管流言自顧自生活的時候,自己的愛狗卻被示威的人給勒死,連同自己也差點被一塊扔進窗戶的石頭擊中頭部。

一旦被認定存在某個汙點,就算找到了證據證明自己沒有任何錯,輿論也不會因此而改變固有的成見,人們只願意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這是正確性偏差作祟的結果。

確認性偏差指的是:一旦人們形成先驗信念,他們就會有意識去尋找支援或者有利於證實自身信念的各種證據,有時甚至會人為地扭曲新證據。這種情況下,人們不僅避免了後悔帶來的痛苦,而且這些證據對自身信念的支援更增添了他們的“過度自信”。

輿論支持者為了避免後悔帶來的痛苦,不自覺的跌入一邊找理由一邊堅持觀點的論證迴圈,固有的成見也就難以打破,因此一直有人認定無罪的盧卡斯有罪。

現實生活中這樣的事也不少。邁克爾傑克遜正值巔峰時被陷害性侵孩童,後來被證實被曝光卻依然有人對天王心存不滿。

很多時候,我們就算有證據證明別人是偏見,卻也很難扭轉人心的斜視。人總是在內心深處認為自己的觀點或行為才是主流價值觀的代表,他們在乎的不是事實,而是一個他們願意相信的“事實”,以及一個輿論的支點。

《狩獵》海外版《隱秘的角落》:丹麥小女孩壞起來,沒朱朝陽啥事

2、明知真相的人選擇沉默,欲自贖而無人助的無奈

卡拉的爸爸西奧是盧卡斯的好朋友,兩人一起從小長大,西奧坦言盧卡斯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在女兒卡拉承認自己撒了謊後,西奧明白盧卡斯是被冤枉的,但他卻無動於衷,並沒有主動幫好友澄清汙名,導致盧卡斯的悲劇進一步惡化,西奧這種明知真相卻保持緘默的現象叫 “沉默的螺旋”。

德國社會學家若依曼在《沉默的螺旋:輿論——我們的社會面板》中提到:作為社會性動物的人,總是希望從周圍環境中尋找支援,以避免被社會孤立的威脅,當發現自己是“多數派“時,積極發言;當發現自己是”少數派“時,閉口緘默。

其實盧卡斯聲嘶力竭也不及當事人的父親出來澄清一句有效,但西奧卻選擇了沉默,避免把自己放在輿論的對立面,由於好友的不作為,盧卡斯孤身一人難敵偏見的毀滅性力量,最終走向最壞的方向。

生活中沉默的螺旋現象也很常見。朋友的父親被一個女人詐騙,旁觀者的人都說是朋友的父親有錯那個女人是無辜的,朋友向那些知道真相的親戚尋求幫助卻碰壁,原因是他們害怕成為眾矢之的選擇緘口不言。

深陷麻煩只有手握關鍵票的人能幫助自己,而他卻選擇放棄投票權是最讓人無奈的事。站在對方的立場,明哲保身是最佳策略,但從正義的角度來看明知真相卻保持緘默,難道不是某種程度上的助紂為虐麼?不因聲弱而不發,不因曲寡而不和。適當發聲打破沉默的螺旋,才能避免好人被戕害。

《狩獵》海外版《隱秘的角落》:丹麥小女孩壞起來,沒朱朝陽啥事

3、臉對臉一團和氣,背對背往死里弄的荒謬

一年之後盧卡斯事件似乎已經過去了,在慶祝兒子馬庫斯拿到的狩獵許可證的聚會上,小鎮人們彷彿又接受了盧卡斯成為小鎮的一員。盧卡斯後來帶著兒子上山打獵,在他觀察獵物時,一顆子彈擦著盧卡斯的頭皮飛過,驚駭之中盧卡斯才明白,“性侵”事件遠遠沒有結束。

東野圭吾說:“世界上有兩件東西不能直視,一是太陽,二是人心。在人性面前,人們總是渺小的存在。”

人心是最難以直視的東西,因為它可以荒謬到,在陽光下臉對臉時假裝一團和氣,背對背時卻將深處的邪惡在陰暗的地方偷偷釋放出來。

最後一槍真是讓人感到對人性的絕望,那一槍是一個揹著光看不清臉的男孩開的,他不是一個人而是虛偽、有偏見一類人的縮影, 那一槍代表的是一個群體對盧卡斯的審判。

直到那一刻我才讀懂《狩獵》為什麼會叫狩獵,它在隱喻盧卡斯就像是獵物,小鎮人們是狩獵者,而偏見是他們的獵槍,表面和氣僅僅是他們的偽裝。小鎮上的大部分群體從沒真心接受過盧卡斯的迴歸,他們只是表面上的認可,而只要一有機會他們就會把人往死裡整。

而這一切,都是小女孩一句話帶來的結果,這個世界的荒謬不禁令人心生寒意。

《狩獵》海外版《隱秘的角落》:丹麥小女孩壞起來,沒朱朝陽啥事

02 電影中最值得一提的3個啟示

1、“有罪推定”審判模式的缺陷:容易濫用道德之名,判好人無期徒刑

在盧卡斯被曝出“性侵”的訊息後,有個細節推敲起來很有意思。即人們都先入為主的判定了盧卡斯是個性侵者,要他們扭轉這樣的認知,除非有人及時出來澄清,或者控訴者宣告取消控訴。小鎮人們道德審判盧卡斯的底層邏輯是,先假定你有罪,除非你找到有力證據來證明你的清白。

這樣的推定模式對當事人來說極為不公平,原因有兩個:一個是找證據會受阻。當別人先入為主認定某人有罪時,很多輕鬆辦成的事都辦不成了。盧卡斯開始時去找園長理論就碰了釘子。另一個是找到證據後的澄清難度倍增。一旦觀念先形成,要想推翻固有的成見就像是登天一樣難,盧卡斯的悲劇就源於此,哪怕法院宣判了他無罪,人們的成見也判他無期徒刑。

現實中的司法體系裡“有罪推定”的審判模式很容易造成冤假錯案,因此幾乎已被擯棄。被用得最多的是“無罪推定”,它的底層邏輯是:假定一個人是清白的,除非找到證據說明這個人有罪。

試想如果盧卡斯深陷“性侵”事件之初,人們的道德審判假設是他無罪,那麼訪談卡拉的心理專家也許就不會誘導性提問,園長也不會忽略卡拉想出去玩而撒謊的可能,盧卡斯的結局也許就不是這樣。

生活中也常出現“有罪推定”式的道德審判。一位教學嚴厲的老師朋友曾被學生控訴打人,朋友說只訓話了根本沒動手,家長卻認為除非你找到證據說明你沒動手打人,否則就要賠償,因為小孩子說自己身體不舒服。

出發點是“有罪”還是“無罪”,基本決定了後面解決問題的思路,若是“有罪”,採用的審判方式往往是消極的,結果就是好人往往被冤枉,真相往往被掩蓋。若是“無罪”,往往更容易避免冤錯。

如果有一天,我們要站在道德點上評判一個人的時候,記得采用“無罪推定”,因為冤枉一個好人容易,洗白一個人卻太難太難。

《狩獵》海外版《隱秘的角落》:丹麥小女孩壞起來,沒朱朝陽啥事

2、群體極化的悖論:審判“邪惡”的善良容易成群暴,好人被處以極刑

電影中最讓人心生絕望的是從盧卡斯被冤枉開始,人們對他的態度越來越惡劣,先是孤立和指責,到扔石頭砸窗戶和殺狗洩憤。哪怕是法院認定盧卡斯清白之後,人們也沒有轉變自己的偏見,甚至在打獵時開槍射殺他。因為群體極化的影響,當初代表善良審判“惡人”的人們已經走向了極端,成為了最該被審判的惡人。

群體極化亦稱“冒險轉移”。指在群體決策中往往表現出一種極端化傾向,即或轉向冒險一極,或轉向保守一極。

簡單說就是,任何一種個體的選擇,經群體討論後會變得極端化,變得更加激進。其背後的原因有兩個:說服論據和社會比較。

“說服論據”是指觀點得到支援後,會變得更相信自己的觀點,進而提出更極端的觀點。對盧卡斯的控訴從卡拉開始,最後蔓延到了整個幼兒園所有學生的家長都認為自己的孩子受到了侵害,其背後的原因就是家長們討論時得到互相的支援後,越發相信自己的孩子是受害者,從而仇恨盧卡斯。

“社會比較”是指在群體討論中發現別人與自己的行為相似時,他們會傾向於採取更極端行為,彰顯自己的高明。盧卡斯去超市買東西,最開始和他有衝突的只是售貨員,當週圍的人圍攏一起詆譭他時,衝突就升級為圍毆。

其實盧卡斯剛開始時被敵視是勉強能夠接受的,畢竟不縱容壞人是一個群體積極向善的表現,但受群體極化的影響,審判邪惡的善良變成了極端的群體暴力,好人就這麼被推上了絕路。

現實中的我們常因為這兩個原因掉入“群體極化”的陷阱。比如以前網上曝出的校園暴力,剛開始只是辱罵,漸漸的開始打耳光,一輪下來之後甚至開始踹。施暴者之間相互觀點支援、相互行為比較,導致行為越來越極端化。

我們應當正視群體極化的危險,它易會讓人走極端的屬性,太容易把好事變成壞事,或者讓事態進一步惡化。我們能做的是時刻保持自省,不做群體中推波助瀾的人,避免成為戕害無辜者的群氓中的一員。

《狩獵》海外版《隱秘的角落》:丹麥小女孩壞起來,沒朱朝陽啥事

3、輿論傳播的反規則:現實世界的弱者,就是輿論世界的強者

盧卡斯“性侵”孩童的訊息經園長之口傳播出去後,一夜之間小鎮上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從而拉開悲劇的序幕。人人都不待見盧卡斯,連帶他的兒子也被敵對。他兒子馬庫斯去超市買東西時,超市老闆直言以後不要來了,這兒不歡迎他和盧卡斯。

訊息能夠引起這麼大的轟動,讓人們整齊劃一的孤立盧卡斯,有著傳播學的原因。廈門大學教授鄒振東在《弱傳播——輿論世界的哲學》中講到:

輿論世界的強弱與現實世界的強弱剛好倒置。現實中的強者恰恰是輿論中的弱者,輿論的能量朝著有利於現實中弱者的方向運動,現實中的強者要在輿論中獲得優勢必須與弱者相連線,必須從弱者中汲取輿論。

卡拉是現實中的弱者,而盧卡斯是現實中的強者,因此輿論一傳播起來,人們很容易就站隊卡拉批判盧卡斯。這也就很好理解為什麼盧卡斯迅速就成為眾矢之的,要是盧卡斯換成一個跟卡拉差不多大的小朋友,輿論就不會完全倒向一邊了,畢竟輿論傳播的哲學告訴我們現實中的強者就是輿論中的弱者。

現實中其實也是一樣的,強者和弱者起了衝突,輿論最先支援的往往都是弱者,比如哥哥和妹妹爭吵,周圍的人最先指責的一定是哥哥,就算理清了是妹妹的錯,哥哥也會背上“不懂事”的標籤。

輿論世界裡強者在獲得認同方面,相比於弱者有著天然的劣勢。弱者在輿論世界有著巨大的認同人口基數,而強者的身份、姿態甚至價值觀都會成為得到輿論認同的阻礙。所以,要想得到更多的輿論認同,能否把自己塑造得比對手要弱是成敗關鍵點。

《狩獵》海外版《隱秘的角落》:丹麥小女孩壞起來,沒朱朝陽啥事

結語:

看完電影,我不自覺的長吸了一口氣。

《狩獵》之所以能有如此高的評分,導演講故事的功力深厚是一方面。故事本身折射出的對於“好人”的思考、對於輿論偏見的思考、和沉重的道德審判問題等等,才是最讓人細思極恐,最讓人反省自身的地方。

以上,希望對你有啟發。

Tags:盧卡斯輿論弱者審判群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