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元的摯友，汗牛充棟是在說他，當了太子老師為啥還被收拾

“汗牛充棟”意思是藏書極多，存放時能充滿整個屋宇，外運時能累得牛流汗。字面意思是說書籍極多，引申也指當事人勤學。比如孔聖人，能聯想到的幾個成語就有這個和“韋編三絕”。

當然，這詞出現估計是很早的時候，起碼在紙質書籍普及前，能讓一屋子都放不下，而且老牛拉著都出汗的，想必是竹簡。

不過成語最早的記載出自唐柳宗元的《陸文通先生墓表》：“其為書，處則充棟宇，出則汗牛馬。”一看就知道他在夸人，這人是陸文通，原名在墓誌銘裡為陸質，歷史上真名陸淳，改成陸質是因為避太子李純的名諱。那麼柳宗元為啥要誇他呢？

陸淳跟柳宗元是同時代的人，生活在中晚唐時期，他是改革派，因此跟柳宗元等人有相似的政治理念，互相頗為投緣。柳宗元一直以弟子禮對待陸淳，應該是很尊重這位陸先生的。雖然有學術上的尊重，想必對改革的堅持也是重要原因。

柳宗元曾在文章中寫道：陸淳當上給事中時，跟柳宗元做禮部員外郎是同一天，而且兩人還住在一個巷子，那就是近鄰，這等關係如何不近？《舊唐書》就曾記載，陸淳與柳宗元、劉禹錫等人結為“死交”，用現在的話說，就是這一群人形成了個政治集團，往往這樣做要麼真的權勢熏天，要麼就會面臨清洗。這也為陸淳最終結局埋下了隱患。

實際上，陸淳的出名還是他在治學上的成就，這跟他的書“汗牛充棟”想必有很大關係。那時他跟隨大學者啖助、趙匡學習《春秋》，亦師亦友，觀點相似，對傳統經典有很深的見解。他就認為《左傳》擅長敘事，而《春秋》大義不如《公羊傳》和《轂梁傳》。實際上我們知道，《左傳》、《公羊傳》和《轂梁傳》都是為《春秋》做的註釋，因《春秋》晦澀難懂，才有各版本註釋出來。

陸淳的最大成就就是綜合啖助、趙匡對於《春秋》的學說，編撰成了《春秋集傳纂例》十卷、《春秋集傳辯疑》十卷、《春秋微旨》三卷。這耗費了他很大的心血，而且將一些新的理念也放入這些著作中，讓當時的人們耳目一新，有力支援了改革派。

難怪柳宗元會在墓誌中對陸淳這一成就大加讚賞，他認為，陸淳能知聖人之旨，將《春秋》詮釋的光明通透，可以讓平庸的人、小孩子等都能學習，並能進入“聖人之道”。

陸淳最後病逝時，他的政治盟友們，包括柳宗元，剛剛受到重挫。他們在太子李純登基時徹底惹到了新皇帝，雖然陸淳之前做了太子李純的老師，但關係很不好。改革派還幻想趁著老皇帝去世，另立新主，這真是直接逆了龍鱗，這群人的團滅也就不足為奇了。

今天的人們很少會記住柳宗元、劉禹錫曾經的政治抱負，但他們的文學作品卻穿越古今，輝煌千年。與之類似，陸淳可以因“汗牛充棟”而被大家記住，可能也是種歷史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