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知青回憶：生產隊一百五十斤的豬跑了，“混血獵狗”一招制服

豬身狗頭是什麼動物

知青下鄉，捱餓的時候多，吃肉的時候少，因此，每次準備殺豬吃肉，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大事情。

黑龍江愛輝縣的一個生產隊，臨時決定宰一頭豬給知青加餐，沒想到豬卻跑了，知青們急得眼睛直冒火，後來有個知青借來一條會抓豬的“混血獵狗”，順利把豬找到了，大家十分感謝條狗，可惜的是，這條狗的下場卻很悽慘。

（以下內容由知青回憶整理，文中人物系化名。）

王銘善是愛輝縣西崗子公社的知青，他是上海人，喜歡吃豬肉，但是下鄉後什麼都缺，尤其是豬肉更是難見到。

有一年國慶節前，跟他一起來的南方知青聚集起來，找到生產隊長說：“馬上國慶節了，這是全國人民的好日子，怎麼能沒有肉吃？”

其實，知青的要求合情合理：知青響應號召，下鄉接受再教育，幹再苦的活兒都不埋怨，喝菜葉湯就黑麵饅頭也能接受，唯獨這吃不上豬肉，最讓人忍不了。

以王銘善這種上海知青來說，條件好的家庭，可以用豬油炒菜，即便困難一點的家庭，一個星期也基本能保障一頓豬肉。

可到了下鄉的地方，隊裡的規矩太死板，一年只能在春節、端午和中秋時殺豬。平時吃飯一點油水都沒有，整天就是碳水化合物和高澱粉的食物，知青們一個個都鬧起了胃病。

知青們群情激奮，再加上要求也不過分，食堂的伙食長想了想：那就宰一頭吧！

春天的時候，食堂自己買了一隻小豬苗，平日裡用泔水喂，慢慢長到了一百五十多斤，本來說到春節再殺，那個時候估計能到二百斤，現在情況不允許了，只能立刻就宰。

計劃已定，王銘善帶著幾個知青，拿著棍子、繩子來到豬圈。這頭豬還是他買的，心裡有點不捨，但為了大家的口福，只能忍痛割愛了。

他們幾個進入豬圈的時候，食堂裡熱水和案板都準備好了，只等綁了豬，就可以放血、燙水和拔毛了。

豬其實是一種聰明的動物，平日裡吃吃睡睡，好像沒心沒肝，但是一旦覺察到危險，它們能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見到幾個知青進了豬圈，那頭一百五十多斤的豬預感到了危險，不等人類靠近，直接跳上了一米六的圍欄，吭哧吭哧朝著樹林跑了。

知青們本來就不是殺豬的老手，也沒見過豬跳出圍欄這種事，一個個愣在原地。王銘善先反應過來，大喊：“壞了，豬跑進白樺林子裡了！”

他們原地合計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先回了食堂。

“怎麼光是你們，豬呢？”在食堂等著料理豬肉的知青問。

“跑了，跑進白樺林了。”

“你們不知道，這豬一下就蹦上了圍欄，平時也沒見它這麼利索。”王銘善悻悻地說。

“那怎麼辦？”很多人面面相覷。

“要不然咱們一塊去找吧？”有人建議。

“豬是受驚嚇跑的，就算找到了，咱們也抓不住它，要是被咬傷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對策。

“有了！”王銘善想起來一條狗，“咱們去找拖拉機手老悶，問他借狗。我聽說他家狗特別靈，是個混血獵狗。有人用四十斤豬肉和六十斤大米跟他換，他都沒同意。”

王銘善跟幾個知青來到老悶家門口，看到院子裡拴著一條獵狗，它外形上確實有與眾不同的地方，雖然體格不算大，但嘴不像土狗一樣小而短，而是有些外突，像一條狼。

有人說這條狗是東北獵犬和俄羅斯獵狼犬（波索爾犬）混血的，所以既有東北獵犬的靈性，又有波索爾犬的捕獵能力。

王銘善進了院子，那條狗看了他一眼，喉頭開始低吼，但沒有動彈，只是警告。王銘善暗讚一句：確實是好狗！好狗都不亂叫，只有主人允許才出聲。

王銘善朝屋裡喊了一聲：“老悶在家嗎？”

吱呀一聲，門開了，出來的是老悶媳婦，她望著王銘善說：“他出去幹活兒了。你找他幹啥呀？進屋說吧。”

王銘善擺擺手：“不進去了。大嫂，我跟你商量個事兒，知青食堂養的豬跑了，想借你家狗幫忙抓豬。”

“這我可不懂，老悶說它抓過豬，我沒見過，也不會使喚。”老悶媳婦挺為難。

王銘善想了想說：“這樣吧，你牽著它。到時候我讓你放，你就放它，估計它自己知道怎麼辦。”

“那行吧，去試試！”女人牽著狗，跟知青們去了白樺林。

白樺林滿地綠綠黃黃的樹葉，一時真不知道如何下手，但這個時候不能放狗，因為不知道狗會跑去哪裡，只能見到了豬再放。

走了半個小時，王銘善在一塊泥地上發現了幾個豬蹄印子，不像是野豬，很像是家豬，他趕緊打手勢，讓其他知青不要說話，注意觀察，別把豬嚇跑了。

幾個人貓著腰又找了一會兒，發現不遠處的灌木叢裡有一團白色的東西，他們靠近觀察，果然是跑丟的豬，它正在拱樹根刨食呢！

王銘善湊近老悶媳婦和狗，指著豬的方向，小聲說：“嫂子，放狗吧。”

這條狗確實有靈性，剛才還萎靡不振，眼睛似睜非睜的樣子，鏈子剛一解開，耳朵立馬豎了起來，目露兇光，爪子輕輕蹬了幾下地，就竄出去了將近十米。

十幾秒後，樹林裡傳來豬的嚎叫聲，知青們立刻圍上去，防止野豬跑了。

只見那條狗先叼住豬的後腿，不停向後扯，豬吃痛，回過頭用嘴拱狗。狗立馬撒嘴，放棄豬腿，又一口咬住豬耳朵，然後四條腿撐開，全身搖晃，就是不讓豬跑。

知青們見狀，拿出了木棍，衝上去把豬摁住，又拿繩索把豬蹄捆上了。王銘善拍拍狗頭說：“好了，鬆口吧。”那條狗彷彿聽懂了，鬆了口，慢慢跑回老悶媳婦身旁。

知青們把豬吊在長棍子上，扛著棍子往食堂走。王銘善對老悶媳婦說：“嫂子，你先牽狗回去，閒了我給你和大哥道謝。”

在食堂裡，眾人一塊幫忙，終於把豬宰了。王銘善割下了被狗咬透的豬耳朵，上面好幾個對穿的大洞，又切了幾斤豬肉，帶這兩樣東西去了老悶家。

一進院子，那條狗見是王銘善，也不低吼，只是注視，顯然把王銘善當成了熟人。

王銘善對老悶媳婦說：“嫂子，這肉給你和大哥，這耳朵是狗咬的，就給它吃吧！”

國慶節晚上，生產隊加餐吃豬肉，大家聊天說起了老悶的狗，都說這傢伙太聰明瞭，完全能明白人的意思，確實是個寶貝。

後來，王銘善沒事就去老悶家看那條狗，帶上半拉饅頭，邊喂邊摸，他跟狗成了好朋友。

然而，好東西總是有人惦記，有一次王銘善再去餵狗，老悶說狗不見了，有人借走打獵，帶進林子裡，被其他獵人當成狼打死了。

狗不見了，王銘善難受了好幾天，他感覺失去了一位摯友。

幾十年過去了，王銘善還能記起那條狗的樣子，他說：“每次吃豬肉，我都能想起它，還有它給豬咬的那幾個大牙印，真是條好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