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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州農村往事--尋副業

由 玩主老嘿 發表于 農業2021-07-05

簡介這幾天,九龍哥寫的是農村尋副業,有“殺年豬”、“打魚”、“剃木梓炕菸葉”等(稍後我在文後轉載),那時的農村生產隊,在政策範圍內,已經漸漸可以拓展些賺點錢的專案了,“以農為主、多種經營”,提倡“以糧為剛,全面發展”、“山上建設銀行(即多種經營

農民家庭副業賺錢嗎

隨州農村往事--尋副業

發了好多篇“隨州農村往事”的系列了。其中的“過年”、“故鄉”、“待客”、“農活”、“麥收”等等,相繼被很多平臺轉載,也收到了很多讀者的評論。總體來說,這些評論者大多和我有著相似的經歷,經歷過上世紀六七年代的農村往事。和我一樣,他們都非常懷念過去的那些時光,懷念中帶著美好,儘管,美好中時時充滿淡淡的苦澀。

星移斗轉、歲月蹉跎,那個時代離我們快半個世紀了。隨著時光的流逝,那些淡淡的苦澀如同一杯濃茶,讓我們歷久回甘,意味反而是那麼悠長。我們並不抱怨那個時代帶給我們的貧窮,我們甚至慶幸,慶幸有機會遭遇了這些坎坷,而正是這些艱辛的磨礪,得以讓我們成長,讓我們更加珍惜今天的幸福。

有時在老虎隊騎行,有騎友看見我總有回憶農村往事的文章,就問我,“是不是覺得那個時代特別幸福?”默然良久,我說,“怎麼說呢,童年少年的時光,和幸福與否可能沒有太大關係,但回憶它就是快樂的,它總叫人終身難忘。”

同在隨州戶外老虎隊騎行的九龍哥,可能和我有著相同的感受。他老家環潭,高中畢業後在老家務農了一段時間,隨後參軍,在部隊一干就是十幾年,轉業後分配才又回到隨州。他也時常在朋友圈發這些農村的往事,從農時、農事、農具、農舍到菜園的菜;從雞鴨貓狗牛羊,再到山上的野果,還有那些已經記不清或用書面語言表述不出來的林木花草、老物件……隔三差五地在微信圈發這些東西,有興致了,就寫一段。

隨州農村往事--尋副業

這幾天,九龍哥寫的是農村尋副業,有“殺年豬”、“打魚”、“剃木梓炕菸葉”等(稍後我在文後轉載),那時的農村生產隊,在政策範圍內,已經漸漸可以拓展些賺點錢的專案了,“以農為主、多種經營”,提倡“以糧為剛,全面發展”、“山上建設銀行(即多種經營),山下建設糧倉”。有“社辦企業”和生產隊的“副業隊”,把“能工巧匠”、手藝人集合在一起,辦“綜合社”;還有參加國家建設的“亦工亦農”,也為生產隊掙錢。養殖類可以養牛、養羊、養魚,辦豬場、雞場;種植類賣木頭、木炭、木耳和一些山貨土產;所有這些,在那個年代統稱為“尋副業”。

故鄉的尚店街上,就有一個“綜合社”,社裡有木匠、鐵匠、縫紉、理髮、榨油……還有修鋼筆、雕刻圖章的;街上還有國營的餐館,食品所裡收牲豬派購、收雞蛋,採購站收土產、藥材,春天捉的蜈蚣,4分錢一條,秋天撿的橡子,5分錢一斤……

我家下放的紅巖大隊一小隊,有個窯廠,燒製青磚布瓦、烘爐陶罐、瓦盆水缸等等;有個養殖廠,餵了十幾頭豬,還有個種植廠,種木耳和龍鬚草,規模都是很小的。

那時候農家的收入,都是眼巴巴的望著年底的分紅。分紅是根據工分來的,一是平時的“工分糧”,二是年底的決分。其中“工分糧”不是全額的,而是“三七開”,即:百分之三十的糧食按工分,百分之七十的按入口。還有年底分紅,也是按工分計算,每十分約五角至一元左右,扣去糧食、油料和其他物資折價後,就是紅利。

有勞力的家庭能夠分到100多塊錢,沒有勞力的,分不到紅甚至倒欠生產隊的口糧款。我在以前的文章中說過,我家下放尚店火石衝農村,從七0年到七九年近十年,家裡欠生產隊口糧款近千元,這在當時,真的就是個天文數字。那時,農家日常的收入來源,就是“雞屁股銀行”——母雞生的蛋,拿到尚店街上食品所去買,5角錢一斤,換回食鹽和針頭線腦。

但只要勤勞,就能弄到錢,雖說很少。隨南的大山裡,有著數不盡的寶貝。構樹皮、麥冬、土茯苓、天麻,都是藥材;黃荊條、橡實、板栗、苧麻,都是土產。

有手藝的,賺點錢相對容易些。木匠、篾匠、油漆匠、砌匠,請入家門;補碗、劁豬、閹雞、貨郎,走村串戶。

隨州農村往事--尋副業

這些都是尋副業。單獨出門尋副業,經生產隊許可後,打證明蓋章,約定上交生產隊副業款,即可算是出工,記工分。

七十年代末,政策進一步放寬,有手藝的已經可以走出家門了;八十年代初,年輕有力氣的漸有到城裡找力氣活的;接之而來的,是南下打工潮,有個詞叫“民工”,漸成一種普遍的社會現象。曾經有個電視劇叫《打工妹》,說的就是這個社會現象。

如今,城鎮化的程序在全國早已是洶湧澎湃,現在的農村,早已不再是過去的模樣了。老虎隊每次騎行路過鄉村,都會見到成片成棟廢棄的農舍,房屋的主人可能早已搬遷到了鎮上或城裡,抑或更遠的異域他鄉。

而我們這些過來人,卻更加懷念那些逝去的歲月和農村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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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年豬】

時令上,十冬臘季節到了居家就殺年豬了。但很少有人知道,有些生產隊是集體養豬,集體殺豬,分豬肉時,按人頭分。

生產隊養豬,有專門的豬場,專門的飼養員。

我們生產隊,豬舍在一個衝口。那條衝,叫六鬥衝。

計劃經濟時代,居家要想殺年豬,先決條件是統購一頭——賣給國家一頭豬。

生產隊殺豬,少了這個約束。

殺年豬,可謂是生產隊一大盛事。老年人會專門趕到現場;忙活路的社員,不能親來現場,縱然沒有聽到豬嚎叫前,也會及時打聽:殺了多重?能殺幾多肉啊?

最最人來瘋的,莫過於半大不小的孩童,從屠戶還沒開啟豬欄前,就湊到了現場,生怕忽略了某一個細節。

豬在嚎叫,眾人在歡笑。寒風中,只有飼養員一陣陣恍惚……

豬,被殺了,接下來就是秤重。會計、保管員配合屠戶們一起,按花名分割肉塊;張三李四,不薄誰,不厚誰,公平公正。

一般年份,生產隊年底會殺兩頭豬。我們生產隊,300多口人;基本按1人1斤的標準分發。

社員們,各自把屬於自己家的那份肉領走後,屠戶們按生產隊幹部事先的交代,留有豬頭或豬腳、下水等;他們和飼養員一起吃頓飯。

那些年,沒有誰對屠戶分的肉是好、不好說過什麼。大家都窮,有塊肉總比沒有強。尤其對於殺不起年豬的人家來說。

年尾殺年豬,好像持續過好幾年。但後來,不知何故,生產隊再沒養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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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魚】

生產隊打魚,俗稱叫“扒魚”,一般都是快到年關前才扒一次魚。

我老家那個生產隊,沒有專門從事打魚的人。所以,打魚前,預約打魚人某日某時備好漁網,生產隊派員去抬。

抬回來漁網,也挑回來打魚人的“小划子”——一種小木舟。

十冬臘月的,打魚首先得破冰。記得有年上凌,堰塘裡的冰,足有十多公分厚;破冰時用鎬頭挖……

一個生產隊,大小堰塘十幾口,但不是每個堰塘都會下網。因為小堰塘、冷水堰裡不長魚。

小時候的記憶中,不曉得堰塘裡的魚還可以喂伺料。

打魚時,過網不漏的大魚,像胖頭魚、鰱子魚、草魚、青魚,統稱為“家魚”;這些魚,“扒”起來後,挑回生產隊稻場,分給各戶。“扒”起來的鯽魚,算是“野魚”了,歸打魚人所有。

小時候看“扒魚”,不僅看的是“扒魚”時的熱鬧,更愛看的是,打魚人站在小划子上,一顛一顛地在水上漂……

漂移,飄逸。連帶其手中的長竹竿在移動中笐水、趕魚進網的動作;瑟瑟發抖的我們也不覺得冷了。

生產隊打魚、分魚,連帶生產隊名子的消失,一併裝進了幾輩人的記憶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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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木梓。炕菸葉】

剃木梓,即剃木梓樹上的籽。這籽究竟是作什麼用的不得而知,但那時生產隊裡確有這項活兒。

剃木梓籽,在秋裡。隊長安排誰做這項活兒時,首先會考慮誰會爬樹,雖說農村人大多數都會爬樹。

剃木梓籽的工具是,一把鐮刀+一根細繩+一根長竹竿。

平時我們看到的鐮刀是刀口朝下,但綁在竹竿頭兒上的鐮刀,刀口兒卻是朝上的;剃,即拿著綁著鐮刀的長竹竿用力朝上推。

我們都曉得,桃樹、葡萄等水果枝條在收果兒之後要修枝、剪枝;剃木梓籽,一是採收木籽;二是修枝——利於次年結更多的木籽。

炕菸葉是項技術活兒——炕的不好,一爐子菸葉就賣不出好價錢。

菸葉爐子,外部像個炮廬。裡面除了一層熟磚鋪墊隔熱外,還有幾層排列的竹竿,用於掛菸葉。

摘菸葉,一般都是下午摘,這是因為不帶露水。

圓圓的煙爐下有一個橫直50公分的小孔,點燃爐火後,不間斷地添柴;晝夜不熄。

菸葉炕多久算是“成品”了,全靠有經驗的、年齡大的人一雙火眼金睛。

……

剃木梓、炕菸葉,已經沒有再看到有人幹了;至少在我老家那個曾經的生產隊是這樣。

(文 付九龍 未完待續)

隨州農村往事--尋副業

Tags:生產隊菸葉打魚農村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