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口瀑布：你一生一定得去看一回

壺口瀑布

西北的黃土高原是遼闊、雄奇與蒼涼的。

黃河給予我們的第一感覺也是如此。遠遠看在眼裡的黃河，與周圍的山塬一色，稍注意，才看見寬大的河床上淌著激流，宛如一匹巨大的黃綢在飄逸。

有趣的是，如同黃土高原一般，黃河的河道也是溝壑縱橫，一副老邁蒼勁的模樣。

當汽車載著我們走近壺口瀑布時，我們注意到黃河水從原來寬敞的三百餘米收縮到幾道數十米寬的溝壑中，水流驀然湍急起來，直向一巨大的溝壑匯去。而那巨大的溝壑下面卻有數十米的落差，形如注水入壺之狀，這便是黃河著名的壺口瀑布了。

我驚歎過廬山“疑是銀河落九天”之瀑布，也驚歎過井岡山滴翠湧綠之瀑布。這些瀑布都是從高坎上飛流直下的清泉水，予人驚歎之餘收穫的都是美的感覺。

而黃河壺口瀑布則不同，它是從平地往深淵裡跌落的泥漿水，這種從平地深墜的感覺彷彿把人的靈魂也吸帶走，令人驚心動魄。

難怪詩聖李白會讚頌它“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還”，壺口瀑布予人驚歎之餘收穫的真正是完全異樣的感覺——大氣？激越？刺激？壯觀？抑或恐懼？顫慄？一時真說不清。

或許正是這種說不清的感覺，更使人覺得它的不凡。我們處在陝西境內的宜川縣境，對面的山西吉縣在河堤上大筆書寫著“壺口瀑布”幾個碩大的字，以一種人造的氣勢與這邊競爭著這壺口瀑布的主人地位。

我想，遊人是不會太在意這壺口瀑布的晉是秦非的，畢竟壺口瀑布本身便太感染人了。

當地人用“壺底生煙，旱天響雷，晴天灑雨”三句話來形容壺口瀑布的獨特。

的確，未近壺口處，但聞濤聲如雷，又見黃煙瀰漫，近得壺口身邊，方圓百餘米霏霏細雨灑落晴空，讓人於烈日下有幾許沁涼。

細看之，但見百米餘深的壺口，“河水至此，直下千仞”，巨浪翻騰，如雄獅怒吼，激流擊石，似排山倒海，深峽兩邊的岩石被衝出無數的深溝，鮮明鋥亮，而這幾股咆哮的濁浪，則如分手了千年萬年的兄弟般，久別重逢，抱得緊緊的，直往六十多米深的龍槽竄去，直到大禹治水時擱置的孟門石才受遏緩和下來，恢復原來氣勢，向東流去。

大禹石像高聳在孟門石上，替後人一代代守望著黃河的安寧與平靜。其實，北魏酈道元（813年）《水經注》曾說，孟門山與壺口是連線在一起的。只是因為壺口瀑布太過激勁，將壺口石逐年沖刷，以致壺口瀑布向上遊退移了。

歲月可以改變一切，乃至河山。為了銘記與傳揚這一奇觀，如同井岡山五指峰成了百元人民幣畫面一樣，壺口瀑布成了五十元人民幣的畫面。延安、井岡山，兩個老區，一個革命搖籃，一個革命聖地，共寫了一段又一段不朽詩篇。

壺口瀑布無疑是神奇的。它是黃河乃至中原大地的一個奇蹟。於鬼斧神工的壺口瀑布旁，很容易令人想起一些神話中的人和事來。

“鯉魚跳龍門”這個婦孺皆知的典故中的龍門即指這壺口了，《三秦記》說：“江海魚集龍門下數千，不得上，上者化龍，不上者點額暴腮”，其實壺口若真是龍門的話，怕是沒有一尾魚能成龍的。

而冼星海為什麼寫出了令群情振奮的《黃河大合唱》，無疑是黃河壺口瀑布的磅礴氣勢首先鼓舞了詩人；至於當年柯受良為什麼要跨越黃河壺口瀑布，他想告訴人們，征服瀑布，即是征服自己。

可是，黃河真的可以征服嗎？

（文／文瑞，圖／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