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黃葉（隨筆）

文/李固國 圖片/李固國

“一層秋雨一層涼”，在悄然不覺中，又是一年深秋時。你看那枝頭的葉子，一片片經不住夜的寂寞，風的摧殘，霜的打壓，天氣的變化，早已經襲一身黃衣，漸漸乾枯。地上也落了不少葉子，還有的半掩在泥土裡，連掙扎的念頭也沒有了。

剎那間，我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怎麼覺得自己就是其中的一片葉子，在天時地勢中，遷就於命運的安排，一切的一切都變得無能為力。眼前，一片片葉子，沒有任何預兆，接二連三地落下，真的沒有一點兒“落葉靜美”的味道。

帶著不安和恐懼，我走到一棵小樹下，抬頭看看那些葉子。樹上的葉子，已經落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稀稀疏疏的，還纏綿在枝頭。稍微有點動靜，一些葉子就經不住風吹草動，帶著絕望“撒手人寰”。

其中有一片葉子，小小的，黃黃的，不起眼，也很少得陽光，到了現在，還有青色的部分，頑強地掛在枝頭，在冷風中瑟縮著。我想它的一生，肯定受了好多冷落，好多憋屈，好多磨難，可心裡總覺得生活不應該這樣，所以多少帶些不甘。

無意中，我想到了自己，稀裡糊塗地過了這麼多年，眼看這輩子就要交代過去了，回首看看過去，一片空白；抬頭展望將來，滿是迷茫。曾經的追去，敗給了現實；曾經的付出，收穫寥寥。時至今日，自己正如那片枝頭的黃葉，由不得自己，還滿是遺憾。

這片葉子，春天發芽、成長；夏日屈居在角落，沒有沐浴烈日、狂風、暴雨，始終沒有機會，也沒有條件展現自己。哪怕是曇花一現，也沒有白來世間一趟。當別的葉子春風得意的時候，它不顯山不露水，在一個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流淚。

春夏秋冬，還沒到冬天，它身邊的一片片葉子，先後撒手而去了。這個時候，時來運轉，自己終於有了沐浴陽光的機會，吮吸雨露的快感，可歲月不饒人，也迎來了身心疲憊，垂垂老矣，餘日不多的生命最後時刻。

不甘心也好，任其自然也罷，多半年時光，在這個時候，短暫到有些可怕。誰說生如夏花，誰說路途漫漫，可現實就這麼殘酷，來不及考慮，來不及回味，來不及選擇，來不及大口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來不及好好體驗生活的快感，說沒就沒了。

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這片葉子，極力挽留生命最後的能量，咬著牙兒在枝頭掙扎，不為別的，既然錯過了太陽的光芒，就極力抓住星星的餘暉。

命運多舛。人很多時候，還不如這一片葉子，單調、寡慾、遷就，安於現狀，逆來順受；而是在迷茫中、在陷阱中、在迷霧中、在痛苦中，在絕望中，咬著牙兒堅持下去。

別管命運怎樣對待自己，哪怕是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一如這片葉子，也要珍惜眼前，祈禱陰霾散去，陽光普照。

壹點號李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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