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盜墓筆記》第七章梵音：梵音，我們的梵音是不是不正常？

梵音是什麼

不過，更讓來娣咋舌的還是，院子左右各有一面比來娣家八仙桌還大的鼓，每個鼓上還有四個比來娣的胳脯還粗、一頭用紅布包著的鼓槌，鼓的四周則有兩根紅漆槓子，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來娣抬頭打量四周，到處都是她不認識的人，那個蔡德山已經不見了，章女和章女阿爹緊緊牽著，還在她旁邊。來娣碰了碰章女，“你看那鼓，多大啊！”

巨鼓

章女也嘖嘖有聲，“那麼大的鼓，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能敲得動。我阿爹說，請龍神時，鼓聲是不能停的，敲鼓的人得力氣多大？”

正說著，龍王廟的院子裡又傳出一陣急促的鑼鼓聲，但並不是那兩面巨鼓敲出的，而且這次還伴有有節奏的鐃兒鈸兒和磬兒的聲音，“咚鏘咚鏘咚咚鏘”，“吣吣哐，吣吣哐，吣哐吣哐吣吣哐”，彼此應和著，很是熱鬧。

來娣聽得心癢癢的，踮起腳尖朝廟裡看去，可惜被大門擋住了，一點也看不到裡面的情形。真是急人，怎麼還不開始啊？

卻見到有幾個壯漢來到了那兩面巨鼓跟前，兩人一組，站定，拿起鼓槌，深吸一口氣，“哐！哐！哐！”鼓聲很沉悶，很緩慢，不如廟門裡面的那麼清脆，卻每一下都像敲在每個人的心頭一般，將嘈雜的場面一下子震了下來。

“別說話，開始了，開始了！”來娣聽到人群中有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敲鼓

鼓聲越來越急，最後，“哐哐哐”地連續不斷地響起，似乎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敲鼓的人想要透過鼓聲向大家彙報什麼訊息一樣。然後，突然，一聲巨響，四個大漢猛然間停住，從廟門到外面的路上，都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隨後，從廟裡響起三聲清脆而悠長的鐘聲，“咚——咚——咚——”，鐘聲散去，接著便響起了僧侶齊齊唸經的聲音。

那抑揚頓挫的梵音，是來娣第一次聽到，也聽不明白唸的是什麼，只覺得明明離得很近，卻似乎很遠，彷彿是來自遠方的山間，卻又似乎就在她的耳邊，使她原本一顆躁動期盼的心，逐漸地安定、沉靜下來。

來娣靜靜地聽著，自從魏步根結婚那天，她總有一股惶恐、一股絕望。外表看上去，她早已恢復了，能吃能睡，還能幹活，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頭有道疤，外面已經癒合了，裡面卻還在流血淌膿。她從來不敢觸碰這道疤，午夜夢迴時，也從不敢回想那一天。

現在，她心頭的那道疤卻似乎正在被這梵音抹去，那塊地方，那隆起的疤慢慢變低，變平，逐漸平滑，最後恢復如初，沒有一絲痕跡，她只覺得此時特別安心、特別平靜。這是一種讓人很舒服的感覺，她感到從來沒有如此踏實過。

梵音

事實上，來娣在聽到這聲音時，並不知道那是什麼聲音，只是很喜歡聽。之後在回東頭港的路上，章女阿爹說起時，她才知道那是和尚唸經的聲音，是梵音。可惜，她連和尚也沒看到，至於他們為什麼要念經就更是不解了。

不過，那梵音，她倒是記住了，以後的日子裡，每當碰到似乎跨不過去的坎，甚至她在東頭港的江堤上徘徊要不要跳下去時，她就會下意識地哼起那種節奏。雖然她不知道詞，但那調子卻總能讓她哪怕是在烈火烹油的時刻，也能很快地平靜下來。也許，她天生有慧根，就應該常伴青燈古佛？

過了很久，很久，經聲停了，來娣如夢初醒，這聲音太好聽了，什麼歌聲、戲劇，跟它比起來，都不值一提。她轉頭才發現四周的人也和她一樣，都彷彿剛剛做了一場大夢，此刻醒了才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如夢初醒

“這次請龍神是哪裡請來的高僧，我剛才聽經都聽迷了。”很顯然這是一個老阿奶的聲音。

“不知道呢，不過這經是念得有水平，我也才回神。”

“是呢是呢，難得遇到經念得這麼好的。”

……

突然，章女碰了碰來娣的胳膊，“來娣姐，你看，那個門裡，那人穿的是什麼衣裳？”

來娣順著章女的手指看過去，只見龍王廟中間的那個圓拱門裡，頭看不到，只能看到那人身上的衣裳。那衣裳是鮮紅的，也不好好穿，好像就這麼隨便一批，一半還在肩頭，一半就這麼耷拉著。可那鮮紅的衣裳上，還有著一條條金色的線，組成了一個個小方塊，正好暴露在陽光之下，閃出陣陣金光。

旁邊有人聽到了章女的聲音，低聲笑道，“小丫頭，那是和尚披的袈裟。”

袈裟

來娣正要問問什麼叫袈裟，又聽到廟裡傳出一個清朗的聲音，拖長了調子，“善-男-叩-拜！拜——興——拜——興——拜——興——！”

章女壓低了聲音問道，“阿爹，阿爹，這是在做什麼？”

章女阿爹低下頭來，俯到章女耳邊，“應該是廟裡的人在拜菩薩，拜龍王吧？”

“誰在拜呀？”

“不知道，我們不是一起來的嗎？阿爹也不知道啊。”

來娣也湊過去問道，“阿叔，請龍神是為了求雨嗎？可是前一陣不是一直在下雨嗎？那還要請龍神幹嘛？”

章女阿爹還沒來得及回答，另一邊有個中年人卻說道，“噓！小伢家家莫亂說話，得罪了龍請可沒有好日子過。請龍神是為了保佑我們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我們都是種莊稼的，可不是雨越多越好。”

風調雨順

來娣吐了吐舌頭，她也沒說龍神壞話呀，倒好像是說壞話被人抓住了似的，果真是禍從口出呀。

還在尷尬時，又一陣抑揚頓挫的聲音解救了她。只是，這次不是剛才的梵音，人群中另一個聲音說道，“別說話，開始唸咒語了，念請五方神龍的咒語了。”

人群中又安靜下來，不過這次的咒語沒有剛才的梵音好聽，對來娣來說，簡直是場煎熬。又不能說話，又不能亂動，時間還特別長，來娣感到自己寧願去陰陽橋跑個來回，這樣憋得實在難受。

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