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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為而無不為”是有作為、不作為、不妄為、有所為有所不為嗎?

由 鄒天禹 發表于 人文2021-06-21

簡介應該說,在這一過程中,人沒有為一點兒私心雜念而作,沒有被一點兒煩惱干擾,完全是“本覺意識”釋放的上善之舉,所以若不將“無為而無以為”列為重要的參考條件,那麼便失去了“本覺意識”以無為用事的作用和意義

無什麼無作

“無為而無不為”,指道無為而為,是說道在運動過程中,隨本能而作,所示現的無所不為,無所不能,無所不成。其表現是,萬物遍滿大自然,並呈現出有條有理,秩序井然,一派昌盛、繁榮、安定、和諧景象。而這一切,都來自於道的無為而為。“無為而無不為”,是道常用的行為方式,是老子對道行為方式的高度概括和總結,是老子的主要思想,並貫穿於《道德經》全篇。道之所以能做到“無為而無不為”,主要來自於道的物質功能、陰陽功能、生養功能、社會功能、自然功能、運動功能等六大功能(簡稱六能)。這六大功能,是道本能的體現。

物質功能,指道以物質之體創生萬物之體,使大自然中一切萬物都具有物質性。並代代相傳;陰陽功能,指道以陰陽物質之體創生萬物陰陽之體,使大自然中一切萬物都具有陰陽性。並代代相傳;生養功能,指道以生殖功能和養育功能生養萬物,使大自然中一切萬物都具有生養功能。並代代相傳;社會功能,指道與全部陰性物質和極其微小而又柔弱的陽性物質一起,與萬物一起,共同創造和參與大自然活動,使大自然得到繁榮昌盛;自然功能,指道隨萬物的規律而作,“以輔萬物之自然”,使萬物得到自主自由發展;運動功能,指道以螺旋交叉起伏式的運動形式,推動萬物得到井然有序地變化和發展。同時道又將德畜之於萬物,“道生之,德蓄之,長之育之,成之熟之養之履之”,“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這就是道以“無慾、無思”無為之為而生天地萬物的體現。這就是道施之於“無為”,而成就的無所不能,無所不成。

道以無為而作。不但成功地完成了生養萬物之命的任務,而且還成功地將“六性”蓄之於萬物,使之成其性;將“六能”蓄之於萬物,使之成其能;將“六德”蓄之於萬物,使之成其德,使萬物得到了成功的延續和發展,更使萬物成了德才兼備之物。並以“有餘以奉天下”,“損有餘而補不足”的行為方式,將多餘的陰陽之氣奉獻給萬物和大自然,或在大自然陰陽之氣失衡的情況下,舍自己之氣而補大自然不足之氣,保證了萬物和大自然的平衡和諧統一發展。這就是“道常無為而無不為”用事的奧妙。從這方面可以看出,道在生養萬物的過程中,只是隨本性、本能去作而已。就像女人天生就能生孩子一樣,能生,也能養。因為這是女人天生具有的本性和本能,不用想也能做得出,不值得大驚小怪

還應該提醒讀者注意的是,道在隨本性、本能而作的過程中,其中本能之中的自然功能,所起到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因為無論是道創生萬物,還是道撫養萬物,還是道讓萬物得到延續和發展,道只能隨本能自然而作,只能隨萬物和大自然的規律而作。反之,則一事無成。就像女人生孩子的事。身為一名孕婦,你想讓自己肚子裡的胎兒什麼時候長出眼睛,就什麼時候長出眼睛;你想讓胎兒什麼時候長出胳膊腿兒,就什麼時候長出胳膊腿兒,那不是瞎掰嗎!生命有生命的規律,不是誰想怎麼樣做,就能怎樣做的。就像母親將孩子生下來,你想讓孩子早早成才,便將孩子扔到大野地裡任憑風吹雨打,夏曬冬凍,那不就是要讓孩子早早死嗎!嬰兒有嬰兒生長的規律,兒童有兒童生長的規律,在這方面連畜生都知道怎麼撫養小崽兒,何況人呢?更讓我們不得不承認的是,在實踐中隨大自然規律而作,更為重要。如果逆行,得到的只能是災殃和禍殃。所以道也不得不在堅持本性“獨立而不改”的基礎上,隨大自然的規律而作。可見自然性,在道的“六能”中起到的作用和意義有多麼重要!

總結起來,“道常無為而無不為”主要有三大特點。一指“無為”,是道的不作為性,是道隨本能而作,隨自然規律而作,所示現的不作為性。二指“無不為”,是道的作為性,是道隨本能而作,而作用於客觀存在後,所示現的作為性。三指“無以為”,是道以“無為而無以為”而作,所示現的不圖回報性,即“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所以“無為而無不為”,便成了道生養萬物,使大自然和諧發展的成功法則。同時也使“無為而無以為”成了道上善性的象徵,即道以無味之正味、無趣之正趣、無慾之正欲、無思之正思、無為之正為;無道之正道、無理之正理,無法之正法、無德之正德,無智之正智,成功地在大自然中實現了無所不能,無所不成。不但使道的“本性”和“本能”的作用得到很好的發揮,也使道的“本德”得到彰顯。

應該說,將道的“無為而無不為”和“無為而無以為”,作為人類的行為方式使用,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而且也是很容易的。特別是人類也同樣具有“道性(虛無性、清靜性、自然性)”、“六能”、“六德(大公、中正、平等、大義、萬物為主、自由)”。就是到現在,它們仍在人體中繼續發揮著作用。可遺憾的是,由於人類後天具有家族遺傳基因性、動物性、慾望性、性情性、能動性等特點,是有味、有趣、有欲、有思、有為之物,所以就人類如何將“無為而無不為”運用於實踐的問題,自古至今始終讓世人爭論不休。其中關於“無為而無不為”,是“不作為”,或“有作為”,或“不妄為”,或“有所不為,有所為”的觀點,尤為突出。如果從表面上看這幾種觀點,像是涉及人的有關行為問題。但如果看其實質,還是與人的意識有關。所以怎樣認識“無為而無不為”,怎樣將“無為而無不為”運用於實踐的問題,還應該從人的意識方面入手。在這方面,筆者認為應該認識到以下三點。

一是“無為而無不為”,是人本性、本能、本德的反映,是以人的“本覺意識(佛家用語)”為體現,是人“本覺意識”在“無知無慾《道德經(第三章)》”狀態下,所產生的“不思而思”和“不為而為”的行為。“不思而思”,是人“本覺”之“空識”透過人體採集資訊和對“本覺意識”庫內所有意識材料進行思考、分析、辨別、判斷、篩選、加工、整理、編纂的一種“不思而思”的意識思維活動。“不為而為”,是人以“本覺”之本能,自覺、自行進行實踐的一種行為活動。也就是說,“無為”,是“本覺意識”以“空識”用事,故“不作為”,是“本覺意識”之“空識”的必然反映;“無不為”,是“本覺意識”以“本能”用事,故“作為”,是“本覺意識”之本能行為的必然反映。這就是“本覺意識”的一體兩用。從人“本覺”反映的思維方式和行為方式上看,應該說,人與道“無為而無不為”的行為方式基本一致。其一是對外交流一致。其表現是,道體內的陰性物質和極其微小而又柔弱的陽性物質以“量子波”的形式,與客觀存在發生的“量子波(信)”進行資訊交流;人是以“本覺意識”發生的“元氣波”,或“量子波”的方式,與客觀存在發生的“量子波”進行交流。其二是行為一致。其表現是,道以本能行為進行活動;人是以“本覺意識”之本能行為進行活動。其三是本性、本能、本德一致。在這三方面,因為人類的本性、本能、本德,是道所賜,所以二者一致。

人“本覺意識”的不作為,是以“空識”之“無知無慾”的“不思而思”為體現;“本覺意識”的作為,是以“本能行為”為體現。“本覺意識”所表現的不作為和作為的統一性,道與人“本覺意識”的一致性,為人類實現“無為而無不為”用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正是基於此因,老子才看準了人類實現“無為而無不為”的可能性。並以虛無性、清靜性、自然性,作為實現“無為而無不為”用事的基座;以“抱一為天下式”,作為實現“無為而無不為”用事的基本程式;以“知其雄,守其雌……知其白,守其黑……知其榮,守其辱”,作為實現“無為而無不為”用事的基本方法;以聖人的實踐,作為實現“無為而無不為”的佐證,為人類實現“無為而無不為”,提供了理論根據。

二是“為無為”,是“主觀意識”有作為的反映。“主觀意識”,包括能動性和創造性行為,是人以精神為第一性,實施的行為活動。老子將“主觀意識”稱之為“前識”。並以“前識者,道之華,愚之始”進行了批判。這意味著老子對“主觀意識”用事,所表現的世界是意識的;物質世界、存在、自然界只是意識,感覺,表象,概念的產物的觀點,是堅決反對的。但值得一提是,“主觀意識”雖具有反科學的性質,但老子還是從人特有的思維形式,即“本覺意識”和“主觀意識‘綜合用事為出發點,一方面對主觀意識的唯心性、淺表性、臆斷性、妄想性、妄作性等進行批判,另一方面則主張對“主觀意識”給予善用。如老子所提倡的“為無為”,就是告訴人們,在“本覺意識”沒有透出的情況下,要主動發揮主觀能動性作用,要將自己的作為,放在幫助,或輔助“本覺意識”以無為用事上,即“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或“以百姓心為心”,隨天下百姓的學習、生活和生產等規律而作等。並將自己後天具有的家族遺傳基因性、動物性、慾望性、性情性、能動性等,表現的不良習性、不良習慣行為,有意識地進行節制,即有意識地“去甚,去奢,去泰”,或有意識地“敝而新成”,或有意識地“處其實,不居其華”,或有意識地“後其身……外其身”,或有意識地“為之於未有,治至於未亂”等。其用意也很明瞭,就是提醒人們不能忽視“主觀意識”的作用。並學會和掌握如何運用“主觀意識”,去主動“處無為之事”;如何運用“主觀意識”,去改正自己的錯誤;如何運用“主觀意識”,去弘揚自己的長處等。

“本覺意識”是純粹的無為而作,體現的是在“無知無慾”的狀態下,隨本體的“本性”、“本能”、“本德”而作;“主觀意識”是純粹的有為而作,體現的是在“有知有欲”的狀態下,有為地按“本覺意識”所反映的“本性”,“本能”,“本德”而作。二者相輔相成,相得益彰,使人的思維方式和行為方式表現的更加圓滿。特別是在人“本覺意識”沒有透出的情況下,“主觀意識”以“為無為”為用,既填補了“本覺意識”在未“執政”時所造成的空缺,又為進一步實施無為用事,起到了積極的輔助作用。同時,“主觀意識”不但將“本覺意識”隨其自然而作的被動性,轉化成為大自然、社會、人類服務而作的主動性,而且還以能動性和創造性,為改造和建設美好大自然、美好人類社會、美好萬物家園,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老子將“本覺意識”和“主觀意識”綜合為用,使“本覺意識”和“主觀意識”達成統一,使“本覺意識”所表現的“無為”,與“主觀意識”所表現的“有為”達成統一,為人類如何更好地實現無為用事提供了行之有效的方法。

三是無為而無以為。“無為而無以為”,指人在無為用事過程中,示現的無為性和上善性。是以無我利他,而不圖任何回報,為主要特徵。因此,我們說“無為而無以為”,包含了人的無為性和上善性雙重特徵。而就是這種雙重性表現,才讓老子更加羨慕和尊敬無為用事之人。並以聖人,或有道者,或上德者相稱。老子之所以如此推崇“無為而無以為”,並以上德相稱,主要是看到了這些聖人索要的結果。而聖人索要的結果,正是聖人索要的無結果,即“功遂身退”,或“功成事遂……我自然”。而這也正是老子要歌頌的大公無私之無我利他的偉大奉獻精神。

基於以上三點,如果再看“無為而無不為”,是“不作為”,或“有作為”的觀點,應該說是都具有偏頗性。前者是隻看到“本覺意識”具有“無思,無為”的不作為性,而忽略了“本覺意識”具有“不思而思,不為而為”的作為性;後者是隻看到“本覺意識”具有“不思而思,不為而為”的作為性,而忽略了“本覺意識”具有“無思,無為”的不作為性。故這兩種觀點都不為周全,沒有看到“本覺意識”蘊含著不作為和作為的雙重作用。而這正是事物存在的對立統一關係所決定。在《道德經》中,類似於“無為而無不為”的說法還有很多。如“聖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劌(讀:貴),直而不肆,光而不耀”,“以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天之道,不爭而善勝,不言而善應,不召而自來,緙(讀:刻)然而善謀。天網恢恢,疏而不失”,“天之道,利而不害,聖人之道,為而不爭”等。關於“無為而無不為”,是“不妄為”的觀點,首先應該承認這種觀點,是對“本覺意識”無為用事的肯定,但不可否認的是缺乏對“本覺意識”雙重作用的深刻剖析。因為,如果能認識到“本覺意識”所具有的本質、本性、本能,本德,及“不思而思,不為之為”的作為性,以及“本覺意識”所具有的“正味、正欲、正思、正行”性,便可知“本覺意識”本身,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妄為”的問題。這就說明持這種觀點的人缺乏對“本覺意識”的深刻認識。之所以持這種觀點之人還刻意地提出“不妄為”的問題,除對無為用事的肯定外,其中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這就是提醒人們,要加強對“主觀意識”容易產生妄作的認識,讓人們隨時保持警惕性,以便防止妄趣、妄欲、妄思、妄作行為的產生。但遺憾的是,持這種觀點之人,只重“主觀意識”所產生的負面影響,而忽略“主觀意識”在正面上,所表現的積極作用。故在對“主觀意識”的認識上,還是沒有逃脫偏頗性。殊不知,“主觀意識”也有個雙重性的問題。所以在這方面,還需對“主觀意識”進行重新審視。關於“無為而無不為”是“有所不為,有所為”的觀點,從總體上說,已經涉及到“不作為”與“作為”的統一用事問題。但也只是就行為而言,並沒有談及根本。如果從他們的本意而言,也就是涉及到哪些事可做,哪些事不可做;或有益於大自然、人類、萬物的事可做,有損於大自然、人類、萬物的事不可做,只不過是一種有目的,有選擇的用事問題。故從總體上說,還是缺乏對“本覺意識”作用的認識。

當然,“無為而無以為”也算是其中一個不得不考慮的重要條件。因為“無為而無以為”,是在無為用事過程中,以隨客觀環境規律而作為體現,是以無我、利他用事為體現。應該說,在這一過程中,人沒有為一點兒私心雜念而作,沒有被一點兒煩惱干擾,完全是“本覺意識”釋放的上善之舉,所以若不將“無為而無以為”列為重要的參考條件,那麼便失去了“本覺意識”以無為用事的作用和意義。如果附加“無為而無以為”這一條件,我們再看“無為而無不為”,是“不作為”,或“有作為”,或“有所不為,有所為”的觀點,除“不作為”能以“頑空”形式,透露出無我之德、無故追隨之德外,“有作為”,似乎與上德毫無干係。而“有所不為,有所為”,則是各自參半。如果按這一情形說,表現在自然性上,是在“有所不為”時,則以隨客觀規律而作;在“有所為”時,則以違反客觀規律而作;表現在道德上,是在“有所不為”時,則以上德而作;在“有所為”時,則以無德而作,還是與“道常無為而無不為”行為的恆常性不相符合。

以上只是筆者的看法,是從人的意識上解析人的行為;是從“本覺意識”上解析人“不作為”與“作為”的雙重性;是從“本覺意識”和“主觀意識”上解析人的“無意識”作為,和“有意識”作為的綜合用事性。需要指出的是,老子將“無為而無不為”的觀點,一直貫穿於《道德經》始終,不單單涉及到如何運用“本覺意識”實現“無為而無不為”的用事問題,而且還涉及到如何運用“主觀意識”幫助,或成全“本覺意識”進一步實現無為用事的問題。如果能認識到這一點,那麼讀者對老子所列舉的有關聖人以“為無為”用事的問題,就很容易理解了。

從《道德經》中可以看出,老子無論是論道的本身,還是以聖論道,還是以物論道,都是在論道所表現的雙重性,即“道常無為而無不為”。應該說,關於物質的雙重性問題,道也無例外的受到了牽連。如果我們再從馬克思關於“雙重性是永恆的,沒有雙重性就沒有生命”的觀點去理解,大概就不會對道常以“無為而無不為”用事,而大驚小怪了。不過,有一點,倒是不得不讓我們感到驚奇,不得不讓我們為老子的大智慧,而佩服得五體投地。這就是老子竟然以道為研究課題,讓人們從一個無道、無法、無德、無智之物的骨子裡,看到了它內在的,令“天下莫能臣”中所內含的正理、正法、正德、正智的偉大精神實質;讓人們從一個無趣、無慾、無思、無為之物的行為中,看到了它外在的,令天下無不為之震撼的,具有正趣、正欲、正思、正行的偉大造物之舉。而不可思議的是,這個無趣、無慾、無思、無為、無理、無法、無德、無智之物,就是道。而更不可思議的是,遍佈宇宙的萬物,正是來自於道的“無為而無不為”之作。老子這篇有關道的論文,信不信由你。反正,老子對此很自信。他說到:“言有宗,事有君。夫唯無知,是以不我知。知我者希,則我者貴。是以聖人被褐懷玉。”這句話裡,有老子的自信。同時也不妨帶有老子即將要“被褐懷玉《道德經(第七十章)》”,離開函谷關,繼續西去的傷感。可見老子是多麼期盼世人能夠相信他所說的話,是多麼期盼世人能夠相信他所說的道,是多麼希望世人能夠理解他所說的“道常無為而無不為”。

以上,只供參考,對與否,請大家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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