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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縣老家的地道美味:野生鮥魚、鍋餅、小米粥……

由 愚伯的自留地 發表于 遊戲2021-07-05

簡介把漂洗乾淨的鮥魚,放入鍋裡,加冷水和一聽啤酒,蓋上鍋蓋燒開後,去除鍋蓋,文火慢燉

雞米抱杆怎麼吃

圖文:程守忠

給皮鞋擦油,發現鞋幫和鞋底有點離心離德——出現二指寬的破損。雖然不再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的時代,但丟了,還有點捨不得。我們那個年代,許多人依然保持著敝帚自珍的傳統;雖然我們這一代,沒有深刻經歷過飢寒交迫的時段,但是,還是被苦澀歲月的餘津,稍微洗禮了一下。

豐縣老家的地道美味:野生鮥魚、鍋餅、小米粥……

在市場的修鞋攤位上,不過花了三元前,鞋幫和鞋底,又迴歸到親密無間的狀態 。更妙的是,路過魚肆,買回來五條碩大的鮥魚。豐縣老家稱呼這種魚類,不叫鮥魚,這是飯店裡選單上的寫法。其實,這種魚的名字頗豐:黃顙魚、黃辣丁、黃角丁、黃骨魚、黃沙古、刺黃股、昂刺魚。老家稱呼為有些變音,往往說成“戈也”(ge、ye。)。

老家於堤口村,東側是子午河,西側是復新河,都出戈也(姑且用這個名字吧。)。西河(老家習慣稱家西的復新河,為西河。)更多一些。早年,東河平直、水淺,而且水裡面的雜草稀少,基本藏不住魚類。

當時,鮥魚是不上檔次的魚,與“麻尼姑”(一種頭大身小,味道極其鮮美,無橫刺的土生魚類。)、薊花魚(應該是鱖魚,一些地方稱為桂花魚。)、老鱉(又稱為甲魚、團魚、王八、腳魚)、火頭(又叫做烏鱧、黑魚、烏魚、孝魚、蛇皮魚。),泥鰍等等,統統稱為“雜魚”;鯉魚,曹魚(就是鯽魚)、餐條魚(可惜打不出來,只好拿“餐條”二字,濫竽充數。)等,才是主流魚類,賣得出好價錢。

這個世界很有趣味,往日不被大家待見的東西,都成了緊俏貨,難怪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之說。往日的雜魚,如今都是鯉魚、曹魚價格的好幾倍。野生烏鱧、鮥魚,就是在老家集市上,也要幾十元一斤,更多的時候,是有價無市。也有耍小聰明的商販,拿家養的,充當野生的。

豐縣老家的地道美味:野生鮥魚、鍋餅、小米粥……

其實,不難分辨,一副對聯寫得好:籠雞有食湯刀近,野鶴無糧天地寬。野生的魚類,都比較瘦(需要終生覓食),身體呈美妙的流線型;而家養的,都肥肥大大的(老家說成“母畜”,“母母畜畜”一般形容物具“傻、大、頇、粗。”),臃腫笨拙。

時鮮的食物,適合素炒、清燉。濃油赤醬、麻辣鹹苦,適合烹飪腥臊怪味的食材。如野兔,如果不露出辣鹹味,那土腥味就很難去掉。但不是不能去掉,就是清水加食鹽浸泡。如狗肉,如果未加長時間的浸泡,就下鍋烹煮,狗腥味能衝你一溜跟頭。

當然,加佐料,也能去除怪味、增加可口的程度。如老母豬肉、柴牛肉、老鵝鴨雞等等,可加山楂、啤酒同煮。山楂消積肉食,硬肉易爛;啤酒能軟化肉類,使之變得鮮嫩滑潤,而且含有酒精,易於揮發,減輕肉類的不良氣味和口感。

把漂洗乾淨的鮥魚,放入鍋裡,加冷水和一聽啤酒,蓋上鍋蓋燒開後,去除鍋蓋,文火慢燉。接著,把麵粉和成光滑的麵糰,揪成面劑子,蓋上籠布餳著 。再把青鮮的雞毛菜(蘇州青)洗淨備用。

把山西沁縣所產的小米“沁州黃” ,淘洗後入電飯煲加水通電。雲在青天水在瓶,這是一個難得的空檔。在《小小說選刊》上,讀了兩篇小小說,估計鮥魚快燉煮好了(鮥魚肉細膩,不吃火)。果然如此,需要貼鍋餅了。面劑子已經餳好了,倒在清水裡(這樣滑潤,不沾手。),稍微團一團,捏扯成薄餅,貼在鍋沿上。正好貼了一整圈,如蓮花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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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飯煲裡的小米粥,也燒開了一會,打到保溫檔上,蓋嚴鍋蓋。又去讀了一篇小小說,開啟鍋蓋,死麵餅已經熟透了。揭出鍋餅,下雞毛菜,略微蓋一蓋鍋蓋,雞毛菜就塌架煮熟了。燉煮麵了,雞毛菜的時鮮味道盡去,特煞風景。

揪一口死麵餅嚐嚐,筋道而有魚香味,老美了。鮥魚裝盤 ,雞毛選單盛,舀碗如煉乳的小米粥涼著。開啟一聽青島啤酒,灌一大氣,佐一縷醇香細膩的鮥魚肉,好享受。再搛一刀脆甜的蘇州青入口,靈魂已經翩翩起舞。舀一湯匙濃稠的小米粥,才入口,已經香透五臟六腑。

小時候,老家也種穀子 。當時,也去穀子地裡拔狗尾巴草。隨著大人們在矮矮的穀子苗地裡,拔了一圈,收穫了一大抱“狗尾巴草”,興沖沖地繳給隊長。被隊長當真不當假地揍了一下,罵道:“小兔崽子,都是薅得穀子苗!幫倒忙,滾一邊去。”

等穀子成熟,扦下碩大的穀穗,剩下的叫“杆草”,是餵馬的上好秸稈。隊裡,就割下來,垛在牛屋外的場院裡。整個冬天,飼養員要兩個人合作,用鍘刀把杆草鍘成半拃長,淘洗過,瀝乾水,倒在馬槽裡,拌上飼料,就餵馬了。整個冬天,馬基本不掉膘。

正月初七送火神,細長的杆草,是扎火把的最好材料,好點火,還禁燒。但飼養員看得緊,輕易不能得手。與飼養員捉迷藏久了,就能偷走一抱杆草,紮成火把,傍晚,美美地燃放一回。

豐縣老家的地道美味:野生鮥魚、鍋餅、小米粥……

小米粥,很難喝到一次。生產隊就是種上一大塊田地的穀子,收穫的穀粒也不會很多,一家能分幾斤就不錯了。穀子苗容易缺苗斷壟,而且快成熟時,遭受鳥群的襲擊,特別是大群的麻雀,怎麼趕,也趕不走。

拿出打兔子的洋炮(鳥銃,填充自制的黑火藥,裡面摻入鐵砂,撞針上貼入引火紙炮,一扣扳機,上下公母凹凸撞擊,引燃紙炮,紙炮透過空洞,點燃火藥,一聲巨響,槍筒裡噴出濃煙、火焰,打出去鐵砂。) ,轟幾槍,麻雀們暫時嚇跑了。不過一天,又都回來了。產量低,是蘇北淘汰種穀子的主要原因吧?

喝一次小米粥,特別是濃稠一點的,醇香味就會延續好幾天。偶爾也吃一次煉米飯,那個香味直透五臟六腑。今天,喝一口醇香的小米粥,似乎又回到了童年的歲月裡。

執導中華美食文化紀錄片 《舌尖上的中國第一季、第二季》的陳曉卿,是皖北人,從地緣關係上講,我們是老鄉。他說:我喜歡這樣的場所,它拋除了一切和食物沒有關聯的環境、交談、面子等等前戲,直奔食物的高潮而去。吃東西,對我而言,能在大廳,絕不包間;能在路旁,絕不酒樓;能在露天,絕不室內;能站著絕不坐下。

豐縣老家的地道美味:野生鮥魚、鍋餅、小米粥……

豐縣老家的地道美味:野生鮥魚、鍋餅、小米粥……

每一個人的腸胃,實際上都有一扇門,而鑰匙正是童年時期,父母長輩給你的食物編碼。就算那扇門早已破敗不堪,但門上的密碼鎖仍然緊閉著,等待你童年味覺想象地喚醒。一塊鮥魚肉,一口鍋餅,一湯匙小米粥,便“吱吱呀呀”開啟了我對食物的初始味蕾記憶。這種感覺,每一個人都會具有,只是不善於表達而已!

Tags:小米粥穀子老家鍋蓋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