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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弓彈雪——已經被歲月遺忘的彈棉花

由 搞笑小探探八卦圈 發表于 遊戲2021-06-18

簡介除了這個攏上棉線的線車,還有一根杆,細竹竿,像魚竿,一米五左右,杆頭上有一小圓鉤,套線用的——線車就裝在這根杆的手柄處朝前一點,彈棉花的師傅,先自己捏住線頭,然後杆子送出去,杆頭送到了對面的媳婦手上,媳婦再捏住線,師傅又把杆收回來到自己手上

木弓什麼字

大家好,我們的搞笑小探探八卦圈又來了,今天起我們一起來分享歷史知識,也許你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哦。

木弓彈雪——已經被歲月遺忘的彈棉花

“彈棉花啊彈棉花,半斤棉彈出八兩八,舊棉花彈成了新棉花呀,彈好了棉花那個姑娘要出嫁……”從電影裡看到的歌詞,不禁引發了諸多聯想,彈棉花這個即將消失的職業和行當,抑或就將要流失在歷史裡了,但是,他給我的念想還是那樣的清晰。

小時候,家裡種過棉花。還記得是在屋前那塊土地上,面積不大,大約也只是種了百餘株。喜歡那種看著棉花苗成長的感覺,回想那棉桃才長出的乖巧,開始還以為那是吃的,偷嚐了發現沒有成熟的棉桃還真有甜絲絲的味道,直到棉桃長成,雪白的棉花露出來,才知道這奇異的果子當真是“先結果後開花”的。

成熟的棉花采摘下來後,裡面是有果仁的,手工無法處理,必須機器加工成為棉花。棉花變成棉被,就需要“彈棉花的”了——“彈棉花的”,他們真實演示了從棉花到棉絮的整個工藝過程——相對於“換麻花的”、“收酒瓶的”而言,“彈棉花的”是靠手藝吃飯的,是手藝人!

後來讀書,寄居在鎮上姑姑家。姑姑家隔壁就有一處彈棉花的作坊,所以得以有幸觀摩了彈棉花的全部過程,品味了他們的艱辛和歡樂。

這兩位“彈棉花的”是一對來自外地的夫婦——男的是彈棉花的師匠,女的打下手,是幫工;彈棉花,因為是一種技能,屬於男性的手工藝——學彈棉花,據說至少要學徒十載,由此可見,這項手藝活兒絕非等閒!

這一對“彈棉花的”夫婦有一些特別裝置——最主要的是一張弓,立起來有一人多高,木質,手腕兒般粗細,弓體的重心平衡點上安裝有鐵環,鐵環上配有索套,在人的腰上束有一根蔑質寬條,從後背延伸至腦袋上方,再約束成彎狀,套住木弓鐵環上的索套。木弓兩頭各有一個金屬配件,安裝金屬弦,弓尾部分還有調節鬆緊的轉鈕。除了弓,還有一把木槌,長約一尺三寸,手柄處漸細,頭部粗而圓,如同一個粗壯的酒瓶,一般是質地比較結識的木材削制打磨而成——這樣一張弓,懸在漢子的前方,左手握弓,推出離身一尺之處,右手抓槌輕擊弓弦,“騰騰騰……”的聲音,蕩氣迴腸!

木弓彈雪——已經被歲月遺忘的彈棉花

他們還有一套工具——叫線車,有光滑手柄,實際上就是一個繞線器,但是個頭要大一些,木製的。除了這個攏上棉線的線車,還有一根杆,細竹竿,像魚竿,一米五左右,杆頭上有一小圓鉤,套線用的——線車就裝在這根杆的手柄處朝前一點,彈棉花的師傅,先自己捏住線頭,然後杆子送出去,杆頭送到了對面的媳婦手上,媳婦再捏住線,師傅又把杆收回來到自己手上——這樣往返的動作,送來送去的線最後就製成了一張網,套作了棉胎,說成是最高超的織網技術也不為過——因為送線裡面暗藏著章法,經緯縱橫,細密相間只是外觀,先經後緯?此縱彼橫?箇中玄妙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也許就是“學藝需十載”的根本原因吧。

“要彈棉花不?”這對夫婦的小店擺設完畢,就等著客戶上門了,他們操著普通話,夾襖單衣,出現在趕集人的視線裡——五六月份,是各家各戶都在收拾棉衣棉褲、暴曬綿墊棉被的季節,是各家各戶的主人都在心裡湧動“棉花情結”的季節。“要彈棉花不?”彈棉花的師傅對趕集的人挨個地詢問。那些年在農村,娶媳婦、嫁女兒、結婚送禮、子女上學住校、打工歸來、搬家喬遷等等,每家每戶的日常大事,都牽涉到“一床新棉被”!所以,生意就逐漸變得非常好了,甚至到了後面的貨不暇接。

木弓彈雪——已經被歲月遺忘的彈棉花

幾條凳子上面擺上一張鑲嵌好的寬大木板,上面鋪上一張大布,這就在彈棉花的板床了,彈棉花的工具也準備停當了,顧客們把自己的棉被或者棉花帶來交給夫婦。師傅開始商量彈制幾斤重的,一般都要四斤重,大人的可能要求彈到四斤半,除非是為出嫁的女兒準備嫁妝,面子上的事情,否則絕對不會要求八斤重!全部談好了,媳婦用鉛筆寫個紙條,貼在棉被上,一床一床地弄清楚,然後丈夫稱重量,媳婦開始拆成棉團——一團一團地堆在床板一角。因為任何一床棉被都是要重新續的,師傅因此按照客戶的要求配置新棉花。

真正的彈棉花開始了!師傅從一側開始,一團一團的棉花在他的弓弦上跳躍著、飛揚著——“騰騰騰……”的聲音,真是蕩氣迴腸,那棉花的舞動更是我們喜愛的景觀,這是這個春暖花開的季節裡的一種浪漫,那種心情不亞於夏天看到飛舞的雪花!看著那個傴僂著背,把弓弦按到棉團裡,一下下均勻節奏地敲打,震動著棉團,漸漸蓬鬆。“翻”了一遍以後,他敲幾下空弦,聲音比弓弦在棉團裡振動時的聲音要清脆悠遠。彈奏弓弦的老漢,我認為他就是書上說的那種神人。我還很羨慕他老婆——有權去攏那些跳躍的飛絮,比我更近地聽到耳邊的“騰騰騰……”。全部的棉團不再板結,開始蓬鬆,最後一批浮在空中的棉塵在師傅最後一槌發出的收聲裡悄然飄落,我們才敢走到跟前去親手撫摸那飽含著神奇的溫暖的棉絮,淘氣的孩子,撿一縷出來,放在嘴上吹,吹向空中,一圈孩子緊接著就開始追逐這縷棉絮,可以一直追到弄堂口,馬路上!

木弓彈雪——已經被歲月遺忘的彈棉花

短暫休息之後,他們又加入新的棉花開始第二遍的彈奏,“騰騰騰……”的音符再次響起,比前一次更加急促,更加歡暢淋漓。如果說彈棉花的第一遍是彈開來,那麼這第二遍就是為了彈透——彈到粉身碎骨!彈出空前絕後!在詩人的思想裡想必可以聽出來“峰迴路轉”或者“梨花盛開”,可以聽出來“古道、西風、瘦馬”,或者“小橋、流水、人家”,可以聽出來“萬馬齊喑”或者“琵琶行”……師傅的一根弓弦,彈奏的是不是屬於他自己的聲音?幾遍之後,師傅收弓稍歇,他媳婦已經用一把短尺把鬆軟堆積在床板上的棉花“規”成棉被形狀,因為他們開始要送線織網了——兩人先對角線站著,師傅把控線車,一來一往,不急不躁,不舒不緩,一層斜紋網就算織成了!

有的人家還要請求師傅在上面用紅棉線做個字,無非是“福”祿”“壽““喜”等吉慶字眼,還有的要求做上自家的姓氏或者當時年月,他都能做。網織好了,兩面還不夠鮮亮,這個時候媳婦登場了!實際上是有一道工序是需要這個媳婦來完成的,這道工序叫“壓棉胎”,彈好的棉絮網好了,做了喜洋洋的紅線字,但是不夠緊湊,留不住熱氣,不保暖——這道工序就解決這個關鍵問題。

木弓彈雪——已經被歲月遺忘的彈棉花

師傅取出一個物件,交給媳婦,自己坐在屋外抽菸去了。一開始還以為是個木蓋子,實際不是。我不知確切的名字,好像是叫棉盾吧——形狀與其說像蓋子不如說就像盾牌,圓形,厚木製成,中間拱起,盾面光滑細膩,背側有一條木棍,搭在口沿兒上,兩手抓著木棍,壓棉胎,能使棉胎熟起來——這樣固然能使棉胎熟透,但是很費力氣,一遍下來,就會滿頭大汗,一旦汗水滴在了棉被裡,就會惹的客戶的不滿。但是他們很有職業道德,採用了一個更智慧的方式解決了這個問題,這是我們熱愛的一個“景觀”:那就是由媳婦站到棉盾上去,雙腳踏在木棍兩側,平衡了自己的身體就開始在棉胎上扭動,類似借用慣性在棉胎上跳舞——她張開雙臂,勾著頭,扭擺著自己的身體,雙腳帶動棉盾一起左旋右轉——無論大人孩子都愛觀看這道別致的工序,你不用擔心她會摔倒,她蹲身起身,抑揚頓挫,他左旋又轉,熟稔翩然,那板床就是此時此刻的舞臺!院子的人都是她的觀眾!這種獨舞不需要任何琴聲或者鼓點!——但是她也不會因為大家期待更久地觀看他的表演就賴在舞臺上,棉胎一旦熟了,就走下了那個舞臺,請師傅去驗收。

棉被做成後,請客戶一起來檢驗,獲得滿意的認可後,師傅就折起來稱重量,算費用……得到新棉被的人們,到這年冬天睡在他們彈制的棉被裡的時候,或許他們將被再一次記起,或者在溫暖的夢裡,能聽得到“騰騰騰……”的彈奏再次響起,甚至還能看到那媳婦的舞蹈,孤獨而真實。

木弓彈雪——已經被歲月遺忘的彈棉花

多年後的現在,我再也沒有見到這種藝人了。

那天出去逛街,發現一家低矮的店鋪外,掛一張硬紙板上寫“棉花加工”。隔門一看:裡面工作的的是一臺箱式機器,用的是電源,棉塊兒和著布條進去,吐出來就是一層一層的爛絨似的絮狀物,灰黑色,房間裡煙塵瀰漫……於是我打一個寒噤,趕緊退了出來。

在這個切近功利的現代化城市裡,那曾經彈棉花的藝人們看來是不會出現的了。

棉花的溫暖,來自兒時農家種植棉桃的記憶,來自姑姑家那兩兩位以彈棉花為生的鄰居藝人,棉花的溫暖,是伴隨著“騰騰騰……”的彈奏聲,勾連著一個媳婦優雅的獨舞,有著陽光的香味。

喜歡的小朋友一定要多多說說自己的意見,我們一起來討論,分享自己的觀點,說的不對的也要指出來

Tags:彈棉花棉花棉被師傅棉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