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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扇門奇案(第二章):35、狡兔三窟

由 一杯茶說故事 發表于 藝術2022-12-29

簡介”於鐵槍說道:“後來,我爹聽說了一個傳聞,傳聞說我家大宅子被滅門那晚有人唱戲,開始我爹只是覺得這傳聞有點假,但後來發現這個傳聞竟然是住在隔壁的延年將軍親口說的,我爹便開始懷疑延年將軍,暗中在查,竟然查到就是他帶人剿滅了我三個哥哥

小腿上有青塊是怎麼回事

(故事原創,文中插畫源自網路,若有侵權聯絡速刪;文中人名,地名,朝代,組織機構均為架空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引子:刑部放棄的案子

四月初四,金陵城外紫金山腳。

大雨已經下了三四天,地上到處都是水,山腳下的一個巨大的破羊圈裡躲了一百多人。

這些都是朝廷重犯,一個個帶了幾十斤的手銬腳鐐,擠擠攘攘地蹲在地上,都想往那棚子下面擠擠,可那棚子也是個破的,裡面漏的雨不比外面下的雨小多少。

羊圈外面的土房子裡,站了兩三個將軍,與另外幾人交接著手續,簽完字,那幾個將軍帶著負責看護的百十名兵士離開了。

只剩了土房子裡十幾個兵士,這些都是紫金山銅礦的礦兵,外面押來的那些朝廷重犯都是被判了苦役之人。

苦役是一種比斬首,凌遲還折磨人的刑罰。斬首,凌遲這些死刑腿一蹬就過去了,可苦役不一樣,二十年起步,整日帶著幾十斤的手銬腳鐐幹著挖礦採石等苦力,沒人能熬夠二十年,判了苦役等同於死刑,一種比死刑還痛苦的刑罰。

六扇門奇案(第二章):35、狡兔三窟

苦役之刑

想逃更是不可能,身披手銬腳鐐不說,所處的工作場地都是難以逃脫之地,還有重兵把守,正因為苦役難熬,所以能判到苦役的,那都是罪大惡極之人。

這群苦役就是押往紫金山銅礦的,分別來自大齊朝各個監獄,這是近一年大齊朝所有的被判苦役之人,只有這一百零九個。

因為來自不同的地方,所以也不是同一撥趕到這羊圈的,最早的已經來了五六天,最晚的今天下午才到。

剛才撤走的那百十名兵士就是這些天負責看護這些重刑犯的,如今人已到齊,便跟紫金山銅礦派出的礦兵進行了交接,剩下便是由這些礦兵帶著這些重刑犯進山。

紫金山銅礦直屬朝廷,大齊境內最大的銅礦,由兵部刑部和戶部共同管理,礦坑深約兩百米,常駐苦役有近千人。

因是朝廷直屬的礦場,進山的要求非常嚴格,進山的道路都是機密,所以這些重刑犯只能由礦兵帶入,那些押運看護的兵士都不知道怎麼進山。

這些礦兵帶頭的是個小鬍子,看了一眼大雨罵了一句,轉身對手下說道:“今晚在這休息一晚,明早再進山。”

一個手下說道:“大哥,把這一群重刑犯放這不會不安全吧!”

“什麼不安全,都帶著手銬腳鐐呢,那一副手銬腳鐐近百斤,還沒鑰匙,讓他們跑,一晚上能跑多遠,咱們進山的路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麼大的雨路滑不說還容易發生崩滑,冒險回去才是不安全。

行了,生火做飯,五人一組警戒守衛兩個時辰一換”,那小鬍子說了自己的理由,便讓手下人各司其事。

再說那羊圈裡蹲著的重刑犯,一個個全身溼透,又都餓著肚子,罵罵咧咧叫嚷著,可都被帶了腳鐐手銬行動都困難就別提造反了。

在羊圈最裡面蹲了三人,一個大鬍子,一個小白臉,一個光頭。

三人眼神中透著寒光,充滿殺機,光頭對大鬍子說道:“大哥,聽說,咱們要去的那地兒,進去就出不來了,咋辦?”

大鬍子望了光頭一眼說道:“咋,你還有沒安排好的事?”

小白臉搶先說道:“不是有沒安排好的事,就是覺得憋屈,直接判我個斬立決我都沒意見,這種當苦力被折磨死,我是真熬不住。”

大鬍子冷笑道:“咱幹壞事的時候咋沒想到這一天嘞……”

小白臉和光頭都沒想到大鬍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二人一臉無奈,活該啊,這怪誰呢!

突然光頭碰了碰大鬍子,下巴往外肘了肘。

在他們的右前方几十張處,三個人影弓著腰冒著雨躲躲藏藏靠近了那土房子,靠近之後三人分散躲在三扇窗戶之下,同時向窗戶內扔出了東西,瞬間小土屋被白煙瀰漫了。

待小土屋內白煙散盡,屋裡那十幾個兵士全趴下了。

羊圈裡那一百多重刑犯沸騰了,一個個吹著口號歡呼著,那三個人影迅速靠近羊圈,但是,卻不是來救這些重刑犯的。

四月初六

這群重刑犯被殺的訊息送回了京城,兵部刑部和戶部開了碰頭會。

刑部尚書張天亮說道:“你們給個建議,這案子查還是不查!”

兵部尚書劉振原無所謂地說道:“我們無所謂,礦兵只是被迷藥放倒了,沒有傷亡。”

戶部尚書賈順一聽心裡就來脾氣了,心中暗罵道:“這倆老匹夫,遇事推得倒挺快啊!一個都別想跑”

於是賈順說道:“人,是你們兵部押運的,在你們手裡被殺了。死的又都是重刑犯,在你們刑部註冊登記了的,就這麼被殺了……”

賈順這是一番話懟兩家,張天亮馬上反駁道:“是重刑犯不假,但是人已經交你們戶部了,那個礦場罪犯進去,我們刑部就不管了,你又不是不清楚。”

劉振原也回懟道:“礦兵雖然叫兵,也在我們兵部註冊,可實際在那礦上受你們戶部管理,兵餉也是你們戶部發的,你說該找誰!”

張天亮反問賈順道:“賈大人,這些重刑犯被殺了,你們戶部有什麼損失麼?”

賈順不明白張天亮是何意,說道:“損失,損失就是少了百十號苦力,除此之外還有啥損失?”

“那就對了!張大人的刑部沒損失!我們兵部也沒損失!就你們戶部有損失,你說你該不該給個意見!”劉振原立刻聽出了張天亮的意思,立馬來了一撥神助攻。

賈順瞬間無語,但還是咆哮著拍了桌子說道:“紫金山銅礦是朝廷的,又不是我戶部的,我戶部有什麼損失,損失也是朝廷損失,不行這事拿到早朝上議。”

張天亮和劉振原都表示無所謂,早朝上議也無所謂,只要不讓他們拍板做決定,怎麼都行。

賈順氣

沒脾氣,拂了袖子憤然離場。

張天亮和劉振原回到各自衙門立即上了奏摺,只陳述了事實沒發表觀點,這就叫自保。

大齊皇帝李慶看了奏摺,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幫大員的心思李慶門清,都不想擔責任,當即李慶便將張天亮宣進了宮。

李慶說道:“你給我個摺子,把事說了就完了?這事你以為我不知道麼?今天我也不讓你拿主意,你就從你們刑部角度分析下,這案子有沒有必要查!”

張天亮聽出來李慶是來脾氣了,也不敢再耍滑頭,細細分析道:“被殺的都是重刑犯,原本都是死刑,各個都是罪惡滔天,直接一刀殺了那是便宜了他們,看著他們各個身強力壯還有點利用價值,才判了苦役。即便不被殺,他們也不可能活著離開礦場。

這些人各個都不是善茬,仇家自然不少,臣個人覺得兇手是想手刃這些惡人才下的手,並沒有別的意圖,那些礦兵完好無損就是證明。

如果真要查,案發當晚下著大雨,沒留下痕跡,礦兵也都被麻暈了,也沒看到兇手面容,那些重刑犯又一個不剩,根本不知道兇手是衝著誰來的,一百多重刑犯一個一個梳理,這工作量未免太大了吧……”

李慶聽明白了張天亮的意思,張天亮的意思是不查,查了沒什麼意義。雖然張天亮的理由合理且充分,但李慶總覺得不妥,於是對張天亮說道:“下去吧,我再徵詢一下其他部門的意見再定吧!”

(一):鬼屋

十月初二,亥時末

“站住!”

“從後巷包抄”

“快去通知嶽指揮使”

兩個黑影在屋頂之上快速輾轉跳躍,後面跟了十幾名巡夜的五城兵馬司兵士。

黑影眼看被追上,決定硬拼了,直接在一間大宅子落下,跑向了一間四面通透的的二層閣樓,這閣樓兩層,底層連通四個方向,二層獨立,這種佈局能守能退,再不濟抓兩個居民做人質。

但跟在後面的五城兵馬司兵士卻在門外停住了。

“咋辦!”一個胖胖的小兵問帶隊的兵士長。

兵士長一臉為難地說道:“我知道咋辦啊,你問我!”

一個新從兵部調來的小兵說道:“什麼咋辦?衝進去抓人啊,那幫子逼急了別把這屋裡的也殺了!”

兵士長一巴掌拍在那新來小兵的腦袋上說道:“用你說啊!這房子壓根沒人,你敢進啊!”

小兵一臉懵地問道:“沒人?那為啥不敢進!”

胖小兵神秘地說道:“哥哥,這房子是京城最大的凶宅!一家十四口,一晚上全吊死了,房主也神秘失蹤了,那些進去偷東西的沒一個完整出來的,要不是投湖自殺了,要不就是投井自殺了,要不就是瘋了……”

另一個麻桿兵說道:“這家一直就有問題,聽說啊,這家失蹤的戶主五十多了,一直沒有孩子,可就是五年前,他三個年過四十的老婆連著給他生了三個兒子,都說是狐狸借胎轉世。邪著呢,要不也不會一晚上一家十四口一起吊死。”

新來的小兵不信這個邪說道:“扯,哪有什麼鬼神,都是自己嚇自己,說不定都是被失蹤的房主逼死的……”

兵士長又一巴掌拍在了那新來小兵腦袋上說道:“就你能,案發後知府大人,咱們嶽指揮使還有大理寺聯手查這案子,都說是自殺,最詭異的是啊,隔壁住的延年將軍說案發當晚這院子裡唱了一晚的戲,延年將軍還隔著牆罵來著……你要真狠,你現在進去。”

新來的小兵這下怕了,腿肚子有點打轉,腦袋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

再說那躲進閣樓的兩個黑影,這是一對盜賊兄弟,大的叫張順,小的叫張丁,今夜二人去通順錢莊偷銀子,啥也沒偷到,剛出來就被巡夜的五城兵馬司撞見了,一路追到此,也沒看清這是啥地界,就進來了。

此時二人守在門兩側的窗後,隔著半掩的窗戶向外看,可是等了好久也沒見人進來,張丁一屁股坐在地上說道:“該不會是那些丘八不敢得罪這家人吧!”

張順不敢鬆懈,仍在警惕地望著窗外說道:“你可別這麼想,說不定在這圍我們一晚上,天亮再抓。”

張丁揚了揚手裡鋼刀說道:“我看他們有這膽,大不了把這家人抓了,我看誰敢進來。”

張順沒說話,房間恢復了寧靜,張丁突然冒出來一句:“我看這家是個大戶,值錢東西應該不少,我上二樓看看!”

也不管張順是否同意,張丁上了二樓,約莫半柱香張丁下來了說道:“這屋沒人!”,但手裡提了個小包裹,看樣子應該是順來的好東西。

“你在二樓看到院牆外面沒,那些丘八還在不?”張順問道。

張丁一愣,他只顧著順東西了,根本沒注意這茬,搖了搖頭,張順說道:“你在這守著,我上去看看,沒有兵士圍著咱們就趕緊撤。”

張丁應了一聲,拉了一把太師椅放窗戶跟前,翹著二郎腿坐太師椅上開啟包袱,拿出順的寶貝一件一件欣賞。

就在張順上去後不久,張丁感覺背後有微微的風,這種風很奇怪一陣一陣的,間隔與時長很有規律,像極了人的呼吸。

張丁立馬緊張了起來,手偷偷摸向了靠在太師椅上的鋼刀,待握住刀把,突然暴起一個擰身揮刀便向自己身後砍去,可背後什麼都沒有。

張丁虛驚一場,看了一眼,深呼吸一下定了定神,轉過了身子。

誰知,就在他身後倒掛了一個紅衣長髮的東西,雖是倒掛,但臉卻是正的,臉色慘白,雙目緊閉七竅流血,這臉差點和張丁的臉對上。

張丁一口氣沒上來,直接被嚇暈了。

張順正在樓上向四周的院牆外觀望,確定沒人,正準備下樓,聽到樓下的響動,提了刀躡手躡腳地貼著牆下了樓梯,就在下到最後兩三階時,腳下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下。

張順本就精神高度緊張,所有注意力都在樓下,根本沒注意腳下,這被絆了一下,立馬失了重心,頭向下便栽了下去,張順試圖用刀撐地穩住身子,可就在此時,一個紅色的影子從自己身下飄過,一張慘白的臉,露出詭異的笑容望著他笑。

雖然很快,張順還是看清了,這下張順全亂了,刀根本沒撐住地,臉對著最後一階的地面撞了上去。

“廢物,為什麼不進去抓人,都蹲門口乾哈呢!”嶽半紅已經趕到了,還帶了百十名兵士,看到蹲在門口的那些手下氣就不打一處來,怒喝道。

兵士長辯解道:“這,這是鬼宅。”

嶽半紅跳下馬,一把推開兵士長,罵道:“我倒要看看這鬼長啥樣”,說完嶽半紅一腳踹開了院門,提著斬馬刀就進了院子,那些兵士端了長矛跟在嶽半紅後面進了院子。

“搜!一間一間

搜!”嶽半紅下了命令,自己則飛身上了那二層閣樓頂,這裡地形高,有逃跑的一樣就能看到。

百十號人搜一個大宅子,人多自然也就都不怕了,很快便搜完了,一路路兵士回報說沒發現人。

嶽半紅氣

吐血,正要罵那十幾個蹲在門口不敢進的兵士把人放跑了,就見四個手下圍著一口井叫喊道:“這裡,這裡,在井裡。”

嶽半紅飛身下了閣樓,走近那口井看了一眼,能看見有一個黑衣人,嶽半紅讓手下打撈上來,結果撈上來兩個,井口太小,下面還壓了一個沒看到。

兩人都已經死了,嶽半紅檢查了這二人屍身,沒有外傷。

“難道是投井自盡?投井倆人投一個井,中邪了吧?”嶽半紅望著那兩具屍身疑惑地說道。

那兵士長不知死活地接話道:“這,這是鬼宅,中邪,中邪很正常!”

嶽半紅聽到這話就來火,起身說道:“搜,再搜,一間房一間房的搜,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我就不信這世上真有這麼邪的事!”

看到老大發飆了,那些兵士不敢怠慢,重新分散到了各個房間。

嶽半紅也走進了那二層閣樓,進屋的第一眼,嶽半紅就感覺很不對勁,可是哪不對勁嶽半紅說不出來,就那麼呆呆站著看了好久。

陸續有兩隊兵士回報,說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所有傢俱物事都沒擾亂的痕跡,聽到這嶽半紅皺起了眉頭,傢俱,問題就出在傢俱。

這家出事已經小半年了,照理來說,桌椅板凳上應該蒙了灰掛了蜘蛛網,可這間房子卻異常的乾淨,桌面上,板凳上沒有一絲灰塵,像每天都有人擦拭一般。

嶽半紅又帶人搜了其餘房間,都一樣,沒有任何不應該出現的痕跡。

(二):又是自殺

十月初三

午時前後,嶽半紅來到了六扇門,沒想到刑部侍郎沈川也在。

凌騰雲(六扇門一把手)為難地說道:“這不是開玩笑麼!案子已經發生大半年了,現在才說查,哪還有什麼線索啊!”

沈川也是一臉無奈地說道:“我們也是沒辦法!案子剛出的時候,就有分歧,查不查意見不一,拖了一個多月沒有定論,也沒人再提此事,都以為過去了,誰知道昨天督察院突然說要查這個案子。”

六扇門奇案(第二章):35、狡兔三窟

督察院要查這個案子

沈川說的正是半年前紫金山銅礦外重刑犯被殺案,昨天張天亮接到督察院通知的時候也在納悶,李慶召見完就沒再提這事了,怎麼督察院突然插手說要查了,但張天亮也沒辦法問,只能壓到了六扇門身上。

六扇門總捕頭三七聽完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看到嶽半紅,問道:“嶽指揮使今天這麼得閒跑我們這了?”

嶽半紅剛才聽了半天,也大概聽明白了六扇門接了個麻煩案子,便無所謂地說道:“小事,小事,只是昨晚巡夜碰見個怪事,來告訴你們一聲。”

隨後嶽半紅說了那宅子裡見到的離奇事件,百曉生(六扇門技術顧問,江湖百事通)聽完說道:“這不應該啊?說不定是有人偷偷住在裡面,很可能是流浪漢一類的,只是看你們進去,躲起來的,你們沒找到。”

正說著,一個教書先生慌慌張張的進了六扇門,三七問找誰。

那教書先生激動地說道:“不才劉井,來報案的,文墨軒老闆曹山家好像出事了!”

凌騰雲詫異地問道:“好像出事是啥意思?”

劉井說明了情況,前天他在文墨軒訂購了三方硯臺,今天按約定去拿,可過了巳時還未見開門。

劉井與曹山極熟,曹山都是卯時便起床開門了,今天這個點了還不開門就感覺不對勁,就算曹山沒起來,家人也該起了啊。

於是劉井就透過窗戶縫往裡看,看到曹山一家東歪西倒的分佈在飯桌前,劉井喊了幾嗓子,裡面的人根本沒反應,劉井知道出事了,便急著報案,六扇門離文墨軒最近,就來六扇門了。

三七立即帶人隨劉井去了文墨軒,文墨軒是京城最大的文房四寶商鋪,特別是這裡賣的墨最有名,各種名貴墨這裡都能買到,而且保證質量上乘。

雖說是京城最大的文房四寶商鋪,可店面卻不大,而且沒有僱傭外人,所有人員都是自家人,商鋪和家是一起的,一層是商鋪,二層三層是住宅。

到了門口,三七推了一把,門從裡面鎖了,段不忘(原盜聖,六扇門捕快)二話不說便去撬門,發現是那種下落搭扣式的門栓,用鋼刀向上一挑便開。

三七入門前看了現場,這是一樓商鋪的西南角,被隔成了飯堂,熟悉曹山家的人都知道他們一家吃飯都是在這吃。

這飯堂長約兩丈寬約兩丈,一張圓桌圍坐九人還顯寬敞,曹山一家九口,或坐,或趴,或蜷縮,或仰臥分佈在飯桌周邊,臉色顯得異常黃,桌上的飯菜已吃了大半。

呂萬方上前搭了脈,又試了鼻息,搖了搖頭,全已經死了。隨後呂萬方開始驗毒,所有人臉色發黃,很大可能是中毒。

趁此機會,六扇門同僚開始檢查整個文墨軒,所有門窗完好,屋內沒有翻動痕跡,沒有打鬥痕跡,應該是沒有外人進入。

三七走到了飯桌前,一個一個端詳起九名遇害人的姿勢,他有個疑惑,所有人的表情都很怪,好像在忍著痛苦,但三七不知道這是不是毒藥的作用,這要等呂萬方驗完毒才知道。

很快呂萬方給了結果,全部死於中毒,毒是被下在湯裡的,隨後呂萬方去了後院廚房,廚房也保持了昨夜做完飯的樣子,所有東西都沒有清洗,灶臺砂鍋裡還剩了點湯,呂萬方測了那殘留的湯汁,有毒。

三七疑惑地自言自語道:“

這砂鍋的湯裡也有毒,說明是在盛出之前就被下了毒。門窗緊閉,沒有外人進入的痕跡,難道是做湯的那個下的毒?

誰知那教書先生聽完說道:“不可能吧!他們家做湯的就是曹山,別的菜曹山都不管,唯獨這湯是曹山自己親手煮,他總覺得別人煮的不好喝,他自己年歲大了,也喜歡喝湯,所以對湯的要求就特別高。”

“你確定?”段不忘疑惑地問道。

那教書先生說道:“我們十幾年的老交情了,不信去打聽打聽,熟悉曹山的都知道,還天天在別人面前吹噓自己的煮湯水平呢!”

“青黃不接散”呂萬方已經確定了毒藥是什麼,介紹道:“這種毒很特殊,不與綠葉青菜同吃毒性不大,但要是與綠葉青菜同吃,瞬間死亡,死後面色扭曲發黃,顧名思義青黃不接散。”

三七看了那桌上的飯菜,紅燒魚,清炒山藥,煮花生米,土豆燒肉,然後就是湯,青菜豆腐蝦皮湯。

剛好這毒是下在湯裡的,湯是曹山自己煮的,使用什麼食材怕也只有曹山知道,下毒就下的這麼巧,剛好下在這唯一有綠葉菜的湯裡

……

香菱從外面進來說道:“問了臨近商鋪,說是戌時關的門,臨近亥時還聽見裡面有說話聲,後面就沒人知道了。”

呂萬方一直在後廚仔細翻找著,在灶臺邊邊上和地上發現了一點點黃白色粉末,這就是青黃不解散。

呂萬方返回了飯堂,看了一下九名死者,走向了曹山,在曹山身上翻找起來,並示意其餘人幫忙在其他死者身上翻找。

從後廚那灑落的毒藥粉末,呂萬方斷定毒藥肯定剩的還有,因為沒發現包裝,如果不是外人進來作案,那剩的毒藥一定還在這房子裡。

突然呂萬方從曹山袖袋裡摸出一個小紙包,開啟,黃白色粉末,檢測之後確認是青黃不接散。

曹山毒死了自己一家九口,現場所有人都無法理解這是為什麼?

嶽半紅突然說道:“這案子,跟鄭山嶽家那案子有幾分像!”

“鄭山嶽是誰?”三七納悶地問道。

嶽半紅淡淡地說道:“就是我剛才給你說的那鬼宅家的戶主。那家也是一家十四口集體上吊自盡,唯一不同是那家戶主消失不見了。”

香菱說道:“還是有點不一樣啊,

曹山是下毒毒死了自己一家九口,很可能自己的家人並不情願就被毒死了,但是鄭山嶽家是上吊自殺,那個但凡有一個不同意都不行啊。

百曉生想了想說道:“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是被脅迫就有可能,假如恰巧又是被鄭山嶽脅迫,那這兩個案子就很像了。

香菱接著說道:“而鄭山嶽自己外出也找了個地方吊死了,那這兩個案子就完全一樣了。”

三七被這倆人逗樂了,搖頭笑笑說道:“行了,照你倆這推測方式,所有案子就都一樣了。不管怎麼說,有一個最大的疑問:為什麼這麼做?”

百曉生突然問嶽半紅道:“嶽指揮使,鄭山嶽的案子你們和大理寺不是已經結案了麼,你們的結論是什麼?”

嶽半紅搖頭道:“沒結案呢,鄭山嶽沒找到,還不敢結案,雖然確定都是上吊自殺,可動機不明啊,而且確實還存在你們說的那種可能是被鄭山嶽脅迫的,所以就掛在那了。”

“併案吧!蝨子多了不癢,債務多了不愁,反向調查鄭山嶽案子,正好見識見識鄭山嶽家那宅子有多邪門。”三七無奈地做了決定。

(三):鬼都嫌棄你

從文墨軒出來,三七便去了刑部,提出了併案申請,百曉生和無劍大師前往紫金山銅礦調查重刑犯被殺案。

三七帶著香菱等人去了鄭山嶽家,門已經被嶽半紅踹壞了,就那麼敞開著,三七等人轉了一圈,確實如嶽半紅所說,乾淨的異常,段不忘開玩笑道:“比我家還乾淨。”

“這絕對是人為的。”三七做了判斷。

嶽半紅說道:“你說這屋裡一塵不染我信是人為的,但那些途徑此處的盜賊,無緣無故跳井跳湖或者瘋癲,這怎麼解釋?”

三七望向了段不忘說道:“有膽試試麼?”

段不忘說道:“是讓我把這宅子盯上?”

“沒那麼簡單,讓你在裡面路過幾次,我在外圍給你盯著!”三七一臉輕鬆地說道。

“哪有啥問題!從老呂那揣幾包毒藥,我能三進三出。”段不忘嘚瑟地說道。

三七笑了笑,突然望向了隔壁院子,好奇地問道:“隔壁住的是誰?這宅子鬧得這麼邪,隔壁未必不知道?”

“那是個狠角色,延年將軍,一年前帶三百輕騎兵連掃五大山匪的就是他,他是啥都不怕,鄭家出事當晚,他聽見鄭家唱了一晚的戲,他還隔著院牆罵來著!”嶽半紅講了隔壁所住之人。

六扇門奇案(第二章):35、狡兔三窟

剿匪

“鄭家出事當晚,唱了一晚上戲?”三七疑惑地問道。

嶽半紅解釋道:“他自己說的,這一片就住了他們兩家,此外最近的都在百丈以上,獨角戲或者青戲怕也只有延年將軍家能聽到。”

“可曾調查過戲文唱的什麼?”三七突然問道。

嶽半紅一驚,怎麼把這事忘了,說不定戲文就有線索,三七提議去拜訪下這位延年將軍看他對當夜之事還記得多少。

巧的很,最近沒有剿匪任務,延年將軍在家休息一直沒有外出,聽了三七等人的來意,忙將眾人迎進了宅子。

這延年將軍身材魁梧,卻長了一張可愛的娃娃臉,性格也不錯,臉上總是笑呵呵的,將三七等人帶進院子之後就讓眾人在連廊下落座,這裡剛好避光還有小風,迎面一個小湖,湖邊的草地上扔了石鎖還有不少兵器,看來沒事幹就在院子裡打把勢。

延年將軍一邊忙著燒水泡茶,一邊說道:“孤家寡人散漫慣了,讓各位見笑了。”

“您這麼大個將軍,府裡沒下人的?”段不忘進來後就沒看見第二個人,好奇地問道。

“行伍之人,在兵營很多事不都要自己幹,在家下人伺候慣了,一回兵營啊,渾身不適應。關鍵啊,跟這幫下人怎麼說呢,總有一層隔閡,不自在,不像跟兵營裡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那麼隨意,身邊放個陌生人渾身刺撓。”延年將軍大大咧咧地解釋道。

“您一個人住這麼大個宅子,不覺得少點啥啊!”段不忘開玩笑道。

延年將軍的茶已經泡好端上來,自己也坐了下來,笑著說道:“原本說買了大宅子,好討老婆,可三天兩頭出去打仗,相親還沒去過一次呢!”

眾人都被這延年將軍逗樂了,三七轉了正題讓延年將軍回憶一下鄭山嶽家出事當晚都聽到些什麼異常。

鄭山嶽一聽到這就開罵了:“媽XX八字,想起就來氣,那晚我亥時才從左衛營回來,回來就在前面那草地上操練傢伙,就聽見隔壁有唱戲聲,聲音不大但聽得也還清楚,我也沒在意,誰知怎麼那麼大癮,快子時我都準備睡了,隔壁還在唱,我就隔著牆罵了兩嗓子。

可對面根本不搭理我,仍是自顧自地唱,只是聲音略小了一些,可你要知道半夜三更的,一點聲音都很響的,我又隔著牆罵,結果這次罵完一點用沒有。

這要不是京城,我早翻牆進去打人了,沒辦法,惹不起我躲得起,最後我躲到宅子門房睡了一晚。誰知第二天就聽說那一家子都上吊了!”

“躲到門房就聽不見了麼?”段不忘好奇地問道。

延年將軍一指左手邊一棟小樓說道:“那是我的臥室,緊挨著院牆,門房距這五六十丈,中間又有兩層院牆和那麼多房子,倒是真沒聽見。”

三七聽完點了點頭說道:“也就是說,那戲什麼時候停的你也不知道,那你可還記得唱的什麼戲文,幾個人唱的?”

延年將軍擺擺手說道:“我一個大老粗,大字都認不得幾個,從來不聽戲的,哪知道唱的啥戲文,但是好像不是京城周邊的唱腔,而且就一個人在唱,一個女的,一直都是那個女的唱的。”

從延年將軍家出來,香菱無奈地說道:“這案子咋就這麼邪呢!上吊自殺還有人在一旁唱戲。”

“還記得鄭家那些人上吊的位置麼?”三七突然問嶽半紅道。

嶽半紅帶著三七再次返回了鄭家,進了院子便說道:“十四個人吊死在十四個不同的位置。”

嶽半紅帶著眾人分別去了十四個不同的位置,三七檢查了所有上吊位置繩子的勒痕,轉了一圈,三七一臉疑惑地說道:“勒痕單一,摩擦痕跡淺,不是吊著脖子拉上去的,真的都是自殺。”

“這些痕跡我們當時就查驗過,確實都是自己吊死的!”嶽半紅在一邊解釋道。

“別灰心,不是還有鬼呢麼,找不到線索,咱們晚上來找鬼啊”段不忘在一旁打氣道。

從鄭宅出來時,三七故意將嶽半紅踹壞的大門合上了。

當天晚上,段不忘和三七便開始了和鬼的偶遇,可是兩人連著試了三天,段不忘各種易容,各種喬裝打扮,進進出出不下十次,順了不少東西出來,甚至在那宅子裡睡了一晚。可那鬼一次都沒出現,在外監視的三七也是什麼都沒發現。

兩人鎩羽而歸,龍紅羽(六扇門女捕快,段不忘老婆)挖苦段不忘道:“你說你,連鬼都嫌棄你。”

段不忘不屑地說道:“什麼鬼不鬼的,那都是以訛傳訛,嚇唬人的。江湖傳聞你也信。”

(四):還是自殺

正在此時,嶽半紅匆匆趕到了六扇門,進門就說道:“又是自殺,一家六口!”

這次死的是祥生醋莊老闆陳祥生一家,這家六口在自家醋場的地下發酵室燒炭自殺,是醋場夥計報的案,這四名夥計外出收糧食忙了半個月才回,回來沒見到老闆一家六口,結果在地下發酵室發現了一家六口,旁邊有一盆未燃燒完的木炭。

三七看了現場,發酵室在地下,陳祥生一家燒炭的地方位於發酵室最頂頭一間獨立的小隔間,這隔間不大,長寬都只有一尺半左右,但密閉性很好,據醋場夥計說這是存放老酵的。

當時醋場夥計以為老闆一家外出了,打算檢查下老酵母沒問題便開始開新缸。結果開了隔間石門就看見倒在地上的老闆一家。

呂萬方看了地上的六具屍體說道:“

這現場不對,這六人的姿勢,全都是自然躺地,沒有掙扎,這不可能,不可能一家六口全都要尋死,燒炭自盡是個緩慢的過程,期間不願自殺的一定會反抗,因為人的求生欲是很強的,可這現場絲毫看不到反抗的痕跡。

“你是說,這些人不是自殺,很可能是被人迷暈後製造的燒炭自盡假象!”嶽半紅問道。

呂萬方點了點頭,嶽半紅追問道:“那,能測出來麼?”

呂萬方搖了搖頭說道:“迷藥的揮發速度很快,人被迷暈以後只要自然醒來,體內就基本檢測不到了。而這幾具屍體至少死了四天了,早就沒了。”

雖是這麼說,呂萬方還是做了毒測,果真沒檢測到迷藥成分。

可不可能是這家當家的想自殺,對家人下了迷藥,然後搬到這小隔間一起燒炭自盡的”

香菱分析了另一種可能。

三七冷臉說道:“

這種可能是存在,但是不該這時候出現,我就不信短短半年時間會連著出三起同樣的案子且中間沒有任何關聯!

嶽半紅分析道:“

如果三件案子都不是自殺,作案手法還如此相近,那兇手很可能是同一人或者同一夥人,那就從這三戶死者的仇家查起,再查這三戶之間是否有什麼共同的經歷或交集。

三七同意了嶽半紅的思路,當即叫來了醋場的四個夥計,詢問老闆陳祥生是否和什麼人結過冤。

這四個夥計都是跟著陳祥生十幾年的老夥計,從這醋場開始建設就在,其中一人說道:“我們掌櫃人非常和善且一直說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從不與人爭執,應該不會與人結仇吧?”

另一個夥計也說道:“是啊,掌櫃的是那種人家打上門都不還手的人,怎麼會跟人結仇呢?”

“打上門都不還手?啥時候的事,誰打上門了!”三七警惕地問道。

那幾個夥計說道:“呦,那事就早了,十多年了,就是這醋場建的時候,原本這醋場的位置不在這裡,在西邊一里多地的半山腰,可是剛動土就有人找上門阻攔,說這地早就被預定了。

當時我們掌櫃的懷疑對方搞錯了,因為地契我們掌櫃的已經拿到了,便帶著地契去找對方,對方當時看了地契也沒說什麼,可過了沒兩天,對方便帶人打來了,打傷了四五個建房子的泥瓦匠,說有地契也沒用,這塊地他們早預定了,讓我們趕緊滾蛋。

我們掌櫃的也沒爭辯,便搬走了,又選了這裡建的醋場,後來聽說那塊地是有人想建酒窖,但最終也沒建成。”

“這是誰啊,夠惡的!”嶽半紅脾氣嘍嘍地說道。

其中一名夥計回憶道:“好像是京城柳葉衚衕那萬通雜貨鋪的掌櫃!”

嶽半紅聽完一驚:“怎麼會是他?萬通雜貨掌櫃就是鄭山嶽!”

這一線索足夠震撼,原來二人間竟有這麼一段交集,三七追問夥計道:“那塊地的事後來就不了了之了麼?鄭山嶽或者你們陳掌櫃彼此之間是否還有過接觸?”

那四個夥計彼此看了看對方搖了搖頭表示沒聽說。

香菱有點想不通,問道:“這事裡面,陳祥生是受害的一方,鄭山嶽是施暴的一方,這倆家人不應該都死了啊,如果是尋仇,也應該是隻有鄭山嶽一家遇害啊!”

嶽半紅提醒道:“別忘了,

鄭山嶽可不見了,有可能是陳祥生先找鄭山嶽報仇,鄭山嶽僥倖逃脫,隨後鄭山嶽再反向找陳祥生報仇。

“不太可能!”三七搖了搖頭,否定了嶽半紅的說法道:“

按這些夥計所講,以陳祥生的性格和為人不會做出這種事,十多年前衝突最尖銳的時候陳祥生都沒還手,現在過了十多年了突然尋仇有點講不過去。

百曉生提醒道:“如果,二人私下一直有來往,這就有可能。”

但這種猜測立馬被那幾個夥計否定了,夥計說道:“這不太可能,我們掌櫃的天天泡在這醋場裡,一年都出去不了幾次,像什麼買原料啊,送貨啊都是我們這幾個人去辦,他基本不出門的,他接觸過什麼人,我們清楚的很。”

六扇門奇案(第二章):35、狡兔三窟

陳祥生足不出戶

如果是這樣,那就不好解釋了,三七決定再調查一下曹山,看看曹山那邊會不會有什麼發現。

文墨軒沒有夥計下人,跟曹山走的近的都是些文人墨客,這些人跟六扇門的也沒什麼交集,六扇門的也不知道去哪裡找這些人,最終還是找了那報案的教書先生,由教書先生出面聯絡了和曹山關係近的幾個顧客。

這些人都被請到了端瑞親王楊慶府上,三七這些武夫擔心跟這些文化人打交道拿捏不準這個度,怕給對方留下一種被審問的錯覺而不配合,便邀請楊慶出面和他們嘮家常,順道把曹山的情況摸出來。

楊慶以字畫為切入口進而引入到了筆墨紙硯,又轉到曹山的話題,最終以改日再切磋收尾,整個嘮嗑延續了快兩個時辰,整個過程相當的自然順滑。

送走那些文人墨客,楊慶說道:“打聽出來了,他們說曹山近十年來唯一一次跟人紅臉是因為一批蘇墨,那是八年前,曹山應自己客戶需求從蘇州訂購了一批上好的蘇墨,當時由金源商行代購,訂金什麼的都付了。

可這批貨帶回來之後,還沒等曹山去拿,就被萬通雜貨的掌櫃鄭山嶽搶走了一半,鄭山嶽並沒預定蘇墨,也沒交訂金,就是去拿自己定的貨物的時候看上了,覺得好,便強行買了一部分走。

金源商行掌櫃趕忙通知了曹山,並答應賠償曹山的損失,曹山倒不在乎那點損失,而是這東西是自己客戶急需的,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就找鄭山嶽理論,雙方吵了一架,當天晚上鄭山嶽的文墨軒被人點了火,都懷疑是鄭山嶽乾的,可沒證據,告了官也沒告贏,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溫柔鄉疑惑地說道:“又是鄭山嶽,怎麼三家跟他都有關係。”

“看來得好好查查這個鄭山嶽了!”三七自言自語道。

香菱提醒道:“你們不覺得怪怪的麼?

曹山和陳祥生相對於鄭山嶽都是受害人,鄭山嶽是施暴人,還是那個問題,鄭山嶽一家被害是被人尋仇解釋的通,曹山和陳祥生一家被害就解釋不通了,難道是曹山和陳祥生聯手找鄭山嶽尋仇殺了他們一家十四口?

溫柔鄉霸氣側漏地說道:“不管他,這些考慮不清楚的就先不考慮,既然這老傢伙有問題,就先從這老傢伙查起。”

楊慶好奇地問道:“這人都消失不見了,你怎麼查。”

“走啊,帶你找村口那些大爺大媽聊天去。”溫柔鄉笑著望著楊慶。

(五):牌位

十月初十

百曉生和無劍大師從紫金山銅礦回了京,什麼線索也沒蒐集到,事情已經過了大半年,那些重刑犯的屍體都分辨不出誰是誰了,可想而知想得到點線索是多難。

沒轍,百曉生只能從這些重刑犯入手,採用笨辦法,一個一個梳理這些人所犯罪行,淘汰那些山賊土匪,這些人的仇家面太廣人數多且都是些普通百姓,不太具備這種一下屠殺幾百名重刑犯的能力。

針對目標就是那些殺人不多且心狠手辣的重刑犯,這種人仇家少,且仇家普遍不是一般人。為了梳理這些重刑犯所犯案件,百曉生借用了六扇門所有未外出辦案的同僚,從刑部和大理寺搬回來的案件卷宗就有二十多馬車。

正在百曉生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溫柔鄉和楊慶回來了,這倆人扮成一對無聊的中年夫妻混跡在村頭路口那些大爺大媽小媳婦群裡打聽訊息已經四天了,看樣子是有收穫。

溫柔鄉拉了把凳子便開始擺八卦:“鄭山嶽,二十年前突然發家,先購置的宅子,後買的雜貨鋪!”

說完溫柔鄉看了看眾人,香菱冰雪聰明,立馬反應過來,說道:“意思就是他是先有錢,而且是一大筆錢,要不買不起那麼大的宅子,然後才買了雜貨鋪,雜貨鋪對他來說可有可無,很可能只是掩飾,錢的來路不明。”

溫柔鄉讚許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這人之前一直沒有孩子,直到五年前,一年內他一下有了三個孩子,說是自己的三個老婆生的,但是京城所有的穩婆和醫生都說沒有給鄭山嶽的老婆接生過,也沒人給鄭山嶽的三個老婆做過任何檢查……”

說完,溫柔鄉又習慣性地掃了大家一眼,段不忘說道:“意思就是這三個孩子很可能不是他的!”

龍紅羽嗆到:“你怎們這麼呆呀,很可能不是他那三個老婆的才對,要不是他的,他能願意養在自己身邊啊!”

段不忘恍然大悟道:“意思就是,這人在外面還有女人!而且還給他生了孩子,一下就生了三個!”

溫柔鄉無奈地搖搖頭說道:“你這格局小了,不是一下就生了三個,而是有三個女人!”

說完溫柔鄉拿出一張紙條,上面記了三個女人的名字和住址,段不忘和龍紅羽秒懂,這是要盯梢,現在鄭山嶽消失,最大可能是藏在這三個女人家。

三七有點懵,好奇地問道:“這,有點不好解釋吧!鄭山嶽家那大宅子我去過,住兩三百人都不會擠,為何不把自己外面那三個女人接回去一起住呢?”

“你是不是腦子也壞了,他家裡那幾個原配夫人會願意啊!”溫柔鄉鄙視加好奇地看著三七。

三七立馬辯解道:“孩子都能接回去,孩子都能接受,不能接受外面的三個女人?”

呂萬方笑著對三七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大戶人家啊,傳宗接代的意識很強烈,鄭山嶽家那幾個明媒正娶的夫人都不能生孩子,不能為鄭家延續煙火,在面對鄭山嶽的孩子的時候她們只能無條件接受。

這是香火延續的大問題,在這個問題面前,孩子是和誰生的壓根不是事。

但是孩子的母親就不一樣,母因子貴,這三個外面的女人要是真進了鄭家,勢必挑戰幾個明媒正娶夫人的地位,那幾個原配與孩子沒利益衝突,與孩子的母親可是有利益衝突的,所以這事鄭山嶽必須考慮。”

溫柔鄉讚許地說道:“還是我們老呂看得通透!”

三七細細梳理了溫柔鄉帶回來的這些小道訊息說道:“我記得,

鄭山嶽家懸樑自盡的十四口中有三個五六歲的小孩,如果這三個小孩真的是鄭山嶽的孩子,那基本可以斷定鄭山嶽家的案子不是我們之前推斷的被鄭山嶽脅迫自殺的,一個老來得子之人絕不會幹出這種事

最大可能是案發當夜鄭山嶽不在家或者是逃脫了。

香菱接著說道:“那意思就是,

後續發生的曹山和陳祥生家滅門案是鄭山嶽在報復,要不這三起案子就關聯不起來了。

三七點了點頭說道:“感覺應該是這樣,但是又好像缺了點什麼。”

十月十三

段不忘和龍紅羽前後腳回了六扇門,段不忘掏了兩個牌位放在了桌子上,龍紅羽一驚:“你怎麼把牌位都偷回來了,我那也發現了,只是沒偷回來!”

三七看了看那倆牌位說道:“啥情況啊!怎麼還偷了倆牌位回來。”

段不忘解釋道:“我按鄉姐所說,盯了三個女人裡那兩個叫寧娟和盧小梅的,這倆人都是獨居,而且深居簡出,盯了幾天沒看到鄭山嶽的影子,就半夜溜進去打探。

先是進的寧娟家,進去就看到了這個牌位,上面寫的夫君關越,我就懷疑鄉姐的訊息不準,就去了陸小梅家,結果在盧小梅家也看見了一塊牌位,上面寫的夫君爾清。

當時我就覺得納悶,怎麼倆女人都是死了老公的,後來仔細看了牌位時間,竟然是同一天,我就覺得這事不對,就把這牌位順回來了。”

龍紅羽也說了自己的發現,情況和段不忘的相似,龍紅羽盯梢的何雪也是獨居,基本不外出,龍紅羽不得不偷偷潛入了何雪家。

在何雪家也發現了一塊牌位,上面寫的夫君鄭武軍,這鄭武軍和鄭山嶽同姓,龍紅羽覺得這不是巧合,看了牌位時間是半年前,這和鄭山嶽家命案時間相近,懷疑是不是鄭山嶽就是鄭武軍,鄭山嶽已經死了。

但現在龍紅羽一看段不忘順回來的那兩個牌位,三個女人家的三塊牌位時間竟然是同一天。

百曉生拿起了兩個牌位看了一眼,眉頭一皺重複了關越和爾清的名字,迅速轉身回去翻那一堆從刑部弄回來的卷宗。

“這是怎麼回事,這二人,不,是這三人竟然都是紫金山銅礦被殺重刑犯裡的。”百曉生一邊疑惑地說道,一邊迅速翻找著這三人的案卷卷宗。

“三個都是土匪!”百曉生驚呼道。

三七接過了那三人的卷宗,看了幾眼,突然冷笑道:“我知道了,

那三個小孩不是鄭山嶽的兒子,應該是鄭山嶽的孫子。

段不忘疑惑地說道:“鄭山嶽不是沒有兒子麼?”

三七笑著解釋道:“你看

這三人的姓氏,鄭武軍與鄭山嶽同姓自不必說,關越與爾清,爾通耳,與關放一起是不是鄭。

還有,看一下刑部卷宗記錄的

這三人被害時間,是不是跟牌位上的時間一致

之前鄉姐帶回來的訊息,說這鄭山嶽是一夜暴富,但卻不知道錢是哪來的,如果三個兒子是土匪,這錢怎麼來的,是不是就好解釋了。

有三個土匪兒子,自然不敢將兒子身份顯露,所以對外宣稱沒有兒子,但是為了自己的三個孫子不受牽連,便讓三個孫子以鄭山嶽兒子的名義出現。

這一下就把三個孫子的身份洗白了,誰都不知道這三個孫子是土匪的兒子,起到了很好的保護效果。

而何雪,盧小梅以及寧娟之所以會分開單獨居住,很大可能也是為了掩蓋與這三個土匪的關係。

當天夜裡,三七便帶著段不忘和龍紅羽潛入了這三個女人家,一一進行了突審。

結果與三七的推斷大致相當:鄭山嶽確實是爾清,關越和鄭武軍的父親。鄭武軍是老大,關越排行第二,爾清是老三。

鄭山嶽家那三個孩子也確實是鄭山嶽的孫子,也確實是為了掩蓋三個孫子的身份,鄭山嶽才謊稱那是自己的兒子帶在身邊的。

但令眾人意想不到的是,鄭山嶽也是土匪,三十年前搶了涼州沈家一批銀款,發家後便隱藏了起來,躲在了京城。同樣是為了防止事發後牽扯自己的三個兒子,三個兒子一直寄養在自己兄弟那,他的那個兄弟也是土匪。

六扇門奇案(第二章):35、狡兔三窟

鄭山嶽是土匪

從此鄭山嶽成功洗白,外人誰都不知道此人有兒子。

鄭山嶽極其狡猾,為了防止出事自己的三個兒子被一鍋端,也避免被人知道三個兒子的關係,不僅三個兒子三個姓,還讓三個兒子分開在三個山頭當土匪。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就這樣三個兒子還是被一起抓了。

鄭武軍三兄弟被抓之後,鄭山嶽便四處運作,可沒能成功,不到半年鄭武軍三兄弟就被判了苦役之刑,鄭山嶽便打算疏通關係買通紫金山銅礦內官員將三個兒子放出來,可還沒等把關係打通,便發生了重刑犯悉數被殺案。

鄭山嶽回了京,向三個兒媳婦報了喪,便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忙什麼,此後沒幾天鄭山嶽家就發生了命案,不過當晚鄭山嶽並不在家,而且從此之後鄭山嶽再也沒出現過。

(六):狡兔三窟

“真是狡兔三窟啊!”凌騰雲獲悉其間關係,佩服的直搖頭。

百曉生一直沒出聲,他在梳理時間線,突然說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這一系列事情有很多的巧合!

先是鄭山嶽的三個兒子被殺,沒幾天鄭山嶽家便發生了滅門案,這算不算巧合。如果這不是巧合,那就是有人與鄭山嶽一家有著血海深仇,摸清了鄭家的底細才下的手。

還有,鄭武軍三兄弟隱藏身份分佈三個山頭,竟能一次被圍剿乾淨,這是不是巧合,如果這是巧合,跟隨後的鄭武軍三兄弟被殺以及鄭家被滅門放一起,那就怎麼都不是巧合了。

最大的巧合,圍剿鄭武軍三兄弟的正是居住在鄭山嶽家隔壁的延年將軍!這還是巧合麼?

所有人都被百曉生這一串看似巧合的分析震撼了。

“這麼說,鄭山嶽家發生的這一系列事情都是延年將軍策劃的,那紫金山銅礦外百餘名重刑犯也是延年將軍殺的,包括鄭家那一十四口也是被延年將軍所殺!”香菱不敢相信這些竟是那麼陽光開朗的一個娃娃臉將軍乾的。

三七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早就在懷疑他了,還記得我和段不忘在鄭山嶽家下餌麼,當時知道咱們六扇門盯上鄭山嶽家那宅子的外人只有延年將軍。還有他家和鄭家一牆之隔,有著得天獨厚的先決條件進出鄭家。

不過當時我只是想到延年將軍和鄭家鬧鬼有關,並沒想到與鄭家命案有關,看來要查查這個延年將軍了。”

溫柔鄉說道:“要不直接提請兵部抓人?”

三七搖了搖頭說道:“還不是時候,這些都是我們的推測,還沒有證據,還有曹山和陳祥生家的案子是又怎麼回事?我們還沒理順,以及那失蹤的鄭山嶽,先把延年將軍盯起來再說。”

十月十四

三七和香菱去了五城兵馬司想知道延年將軍是何時買下的鄭家隔壁的宅子,以便推算延年將軍是何時與鄭家結下的怨仇。

結果顯示這宅子買了有近十年了,香菱納悶地說道:“不會吧,如果有仇恨,不會等這麼久吧?”

三七也想不明白這期間究竟是怎麼回事。

負責監視的龍紅羽和段不忘盯了小半個月沒有任何收穫,延年將軍沒有任何異常活動。而那種奇怪的自殺事件也沒再出現。

十一月初一

“咱這思路是不是不太對啊!”段不忘疑惑地問三七,三七也有點納悶,他去兵部調查過,延年將軍從軍近二十年,不管是作戰表現還是在兵士中的口碑都很好。

外出辦案剛回來的胡蓉聽了龍紅羽說的監視活動,立馬說道:“思路可能真的是錯的,延年將軍沒有軍隊調動權利,剿匪目標是由兵部決策的,他只是執行。”

三七腦袋一嗡,咋把這關鍵問題忽略了。

“照這麼說,背後是兵部之人而不是延年將軍!”段不忘說道。

“沒事,我這就去查,看看那次的剿匪計劃是怎麼來的”胡蓉說完便離了六扇門。

當日下午,胡蓉帶回了準確訊息:“那場剿匪是涼州府四縣縣令同時向兵部提出的,說是境內土匪公然劫掠綁架少女,情節極其惡劣。

不過,那次剿匪卻是延年將軍主動請纓的,剿匪這種事沒有多少油水,很多將軍不願帶兵出征,都靠抽籤。

但是呢,據我調查到的情況,不僅是那次剿匪,最近這幾年,八成的剿匪都是延年將軍主動請纓,所以,這個也說明不了太大問題。”

三七想了想說道:“繼續盯著延年將軍”

段不忘苦著臉問道:“還盯啊?”

三七笑道:“

你想想沒有油水的事,延年將軍為何搶著幹,還有那消失的鬼,最特別的他熱衷剿匪說明此人對匪徒恨之入骨,而那被殺的百餘名重刑犯,我仔細看了,大半都是土匪強盜,這其間怕是有什麼事

,但凡有點苗頭都不能放過,行了,這案子辦完放你和龍紅羽十天假”

“要的”段不忘一聽放十天假,啥也不說,屁顛屁顛出去了。

當日夜裡亥時前後,段不忘躺在鄭家那二層閣樓的房頂,翹著二郎腿,延年將軍家黑著燈,應該是還沒回,最近好像是在練兵,每天回來都是亥時過半以後。

由城外兵營到京城這一段是龍紅羽在盯,盯完龍紅羽便回家休息了。

就在此時,三個黑影翻牆進了段不忘藏身的二層閣樓。

段不忘一愣,這些是什麼人,難道是盜賊?

這鄭家發生命案之後,宅子便荒廢了,可這宅子裡的東西還都在,惦記著的盜賊不在少數。段不忘就默默地看著著三個盜賊。

這三人在各個房間搜尋了一番花費了小半個時辰聚在了院子中間,說了什麼!隨後向圍牆邊的湖邊跑去,在湖邊溜達了兩圈,忽然其中一個跳進了湖裡。

段不忘就納了悶了,湖裡難道還有寶貝啊,剛想完,那跳進湖裡的一個猛子沉下去不見了,不大一會,隔壁延年將軍家湖裡冒出來個腦袋。

兩家的湖是連著的!段不忘騰就坐了起來。

而此時傳來一聲貓頭鷹叫,鄭家院子裡這倆黑影也下了水,不大一會從隔壁延年將軍家湖裡冒了出來,真的有暗道相通,這是個大發現。

那三個黑影就那麼泡在湖裡,像是在商量什麼,這時又一聲貓頭鷹叫聲傳來,那三個黑影立即沉入湖底,不大一會又從鄭家這邊的湖裡鑽了出來,上岸後匆匆翻牆離去。

段不忘有點猶豫,要不要跟上這三個黑衣人,這三人怎麼會知道湖底有暗道相通,難道這就是真正的兇手,可現在只有他自己盯梢,又怕延年將軍家有啥事。

而此時,延年將軍家的院門打開了,延年將軍醉醺醺地回來了。

剛才那第二聲貓頭鷹叫。還有人在監視延年將軍!段不忘立馬意識到了這點。

這是,一個黑影快速向段不忘藏身的閣樓飛來,看身形是龍紅羽。

龍紅羽站定後就說了一句:“有人跟蹤延年將軍,從兵營一直跟進城,等下你在此接著蹲守,我看看那跟蹤的是什麼人。”

真是及時雨,段不忘感慨道,還沒感慨完,龍紅羽就已經飛了出去,段不忘也看到有個黑影離開了延年將軍家正門。

十一月初二

段不忘一早便向三七等說明了昨晚之事,龍紅羽說道:“昨夜那盯梢延年將軍的是鐵槍會的。”

“鐵槍會?”三七沉思道,鐵槍會是一個類似於保鏢的組織,只給人提供安全保護,一般不參與暗殺跟蹤等,這次怎麼盯梢了延年將軍,還搜了鄭家。

這些傢伙怎麼知道鄭家和延年將軍家的湖是通著的?難道殺害鄭家的真正目的是為了襲擊延年將軍?

”段不忘推測道。

三七沒回答這個疑問而是反問道:“你說,那三個黑衣人是在鄭家每個房間都搜尋完後才去的湖邊,並且在湖邊轉了一圈才下的水?”

段不忘點了點頭,三七說道:“

看樣子不是,最有可能是他們知道有暗道直通延年將軍家,但是具體位置在哪並不清楚,逐個房間搜尋就是在找暗道。

如果是這樣,之前的鬧鬼傳聞很可能就是鐵槍會的在搗鬼,那是他們一直在尋找密道。看來鄭家被害案的真正目的是延年將軍,但曹山和陳祥生又是怎麼回事?

“要不要提醒一下延年將軍?”溫柔鄉提議道。

三七有點為難,現在所有都是猜測,而且還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延年將軍的嫌疑還沒徹底解除,這時候去提醒就會暴露六扇門一直在監視延年將軍。

百曉生提議道:“鐵槍會昨日已經完成了對延年將軍的盯梢和密道的探索,要有動作估計就是最近幾天,不如把鐵槍會和延年將軍兩頭都盯了。

鐵槍會一有異動,立馬在延年將軍家周圍布控,只要他們敢動手就抓。但是咱們不出面,讓五城兵馬司出面。”

這是個好主意,五城兵馬司負責夜間巡邏,即便五城兵馬司出手,也解釋的過去,就說發現幫派分子集結尾隨而至。

隨即整個六扇門的跟蹤部都被派了出去,盯緊鐵槍會。

當天下午就傳來了訊息,鐵槍會弟子全部聚集在幫派堂口,三七帶了六扇門六大高手連帶整個行動部成員便服隱藏在了延年將軍宅子周邊。

夜裡戌時過半,鐵槍會成員陸陸續續從不同地方也分散到延年將軍府周邊潛伏了下來,臨近亥時才有二三十個分散潛入鄭家,再從鄭家湖裡潛入了延年將軍府。

“這是要剿殺延年將軍啊!”熟悉行軍的胡蓉看出了端倪,那二三十個潛入的是圍殺,外圍那七八十個除了防止延年將軍逃脫還有放哨的意圖,這是志在必得要剿殺延年將軍。

三七沒想到鐵槍會會有這麼大陣仗,外圍竟然還佈置了眼線,現在嶽半紅的五城兵馬司還沒到巡邏時間,到時候五城兵馬司一向此靠攏,立即會被發現,這可如何是好。

“外圍那七八十個,能悄咩咩弄掉不?”三七望了望段不忘問道,意思是段不忘能不能用迷藥把這些人全放到還不引起注意。

段不忘搖了搖頭,說道:“夠嗆,太分散,而且數量又太多,這些人之間肯定有聯絡方式,我一個估計不行。”

三七望了望六扇門前來潛伏的,輕功高的只有段不忘,龍紅羽和落葉飄,加上自己也才四個,確實是有難度。

“先觀望,說不定院裡那二三十個根本不是延年將軍的對手呢,咱們就不用出手了,開打之後,咱們把院子外那七八十個解決了就行,但是要通知五城兵馬司不要靠近。”香菱說了自己的想法。

三七看了看香菱手裡的御賜雙鐧,看來這傢伙是想打架了,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這個方法具備可行性,便向眾人傳達了意思,自己去通知嶽半紅。

讓嶽半紅的手下在外圍佈防等著,在外面這些鐵槍會的被解決之後,五城兵馬司再進延年將軍家支援。這樣六扇門便不用在延年將軍面前露面。

離開前特別交待,只要延年將軍沒有生命危險,六扇門的不要出手。

因為附近有鐵槍會的眼線,三七離開的也比較吃力。

就在三七剛和嶽半紅碰上面,延年將軍府的廝殺便開始了,胡蓉和龍紅羽盯著延年將軍府以防萬一隨時準備出手,其餘人則迅速撲向將軍府外那些鐵槍會弟子。

將軍府外的打鬥喧鬧聲引起了牆內幾個鐵槍會成員的注意,而延年將軍府內也打的正酣,延年將軍兩把唐刀面對二十幾個蒙面鐵槍會弟子毫無懼色,全然沒注意到將軍府外的喧鬧聲。

那三四個感覺到院牆外有異的鐵槍會弟子剛上到牆頭就被龍紅羽的迷藥放倒了。

牆外的戰鬥持續了不到一炷香就基本結束了,三七帶著五城兵馬司迅速趕到,飛身上了院牆,此時院內的鐵槍會成員也已經被放倒了一半,延年將軍也掛了採,露出疲態。

嶽半紅對三七說道:“看不出還挺能打!要進去幫忙不!”

三七還未來得及回話,就聽延年將軍手持雙刀喊道:“鄭山嶽,沒想到你就藏在京城,害得我好找!”

三七一愣,這群鐵槍會黑衣人裡竟然有鄭山嶽。

此時一個鐵槍會黑衣人說道:“我找你也找的好苦,你殺了我三個兒子滅我滿門,可我萬萬沒想到你就藏在我隔壁,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殺我全家是什麼意思!”

“無冤無仇!我兩個妹妹都是被你和你那三個兒子害死了,我怎能饒你,今天你就別想走了,命留下吧!”說完延年將軍揮著雙刀直逼說話的黑衣人。

就在此時,延年將軍又喊了一嗓子:“外面六扇門的兄弟,這是私事,麻煩各位成全。”

三七一愣,原來延年將軍已經知道六扇門的在暗中調查了。

而那些鐵槍會的一愣,外面有六扇門的!一聲唿哨,便準備撤離。

“動手,抓活的,一個都別放走!”既然已經暴露了,三七也沒隱藏的必要了。

戰鬥很快結束,但鄭山嶽在最後一刻被延年將軍砍成了兩截,延年將軍提了刀就要離去,三七攔住去路,延年將軍說道:“還有一個,鐵槍會的幫主,不能讓他跑了,他跑了無數姑娘就完了。信得過就跟我來。”

(七):賣身契

三七點了頭,帶著香菱直奔鐵槍會堂口,三人趕到之後二話沒說直接抓了鐵槍會幫主於鐵槍,延年將軍逼問道:“那些少女的賣身契在哪裡?”

於鐵槍裝傻道:“什麼賣身契,什麼少女,你誰啊?”

香菱一把推倒於鐵槍,掏出綠藥膏就塗滿了腳心,藥效發作之後於鐵槍老老實實將一沓子賣身契交給了三七,香菱大概數了一下,有百餘人之多。

延年將軍往凳子上一座,面帶笑容地說道:“行了,你可以把我抓走了,紫金山銅礦那百餘名重刑犯是我殺的,鄭家一十四口也是我殺的,我歸案。”

三七指了指那賣身契說道:“你做這些就是為了這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延年將軍嘆了口氣說道:“一切從我那兩個妹妹說起,我父母早亡,我們三人相依為命,後來我從了軍,在家的日子就少了很多。

六扇門奇案(第二章):35、狡兔三窟

延年將軍的兩個妹妹

十五年前,我一個妹妹十六,一個妹妹十八,就在我出征的兩年內,二人都失蹤了,鄰居說是被土匪擄走了,我自責沒有保護好她們,從那以後我就恨死了這些土匪。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她們了,就在收拾她們遺物的時候,發現一張燒了一半的賣身契,上面竟然還有我其中一個妹妹的簽名,我就很想不通為什麼她要把自己賣了,同時我也對被土匪擄走這種說法產生了懷疑。

經過我將近兩年的調查,我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倆人確實是被土匪綁了,但土匪綁了二人之後並沒有怎樣,就是逼迫簽了賣身契,隨後二人又被放了回來,這是第一次綁架,鄉鄰並不知曉。

我的兩個妹妹被放回來之後,就把自己手裡那賣身契燒了,可她倆不知道燒了自己手裡的兩份並沒什麼用,沒過幾天,二人便又被擄走了,這次是鄉鄰親眼所見。

兩人分別被賣給了兩個富商,任務就是監視富商打探富商的行蹤,為綁架打劫富商做準備,我其中一個妹妹不從,自殺了。

這些真相也是從一個死裡逃生的同村女孩嘴裡知道的,那女孩被挖了雙眼砍了手腳。

按那女孩的說法被迫害的少女遠不止這幾個,這些少女大多是被擄走強迫籤的賣身契,也有些是稀裡糊塗被騙籤的,不會寫名字的就摁手印。

但是她並不知道綁架她的是哪幫土匪,我便按她提供的我另一個妹妹的地址去找,可那家富商早已被土匪屠了,一家人全死完了。

從那以後,我便刻意剿匪,透過剿匪逼問那些匪徒是否知道有以此手段打劫的土匪,最終查到了鄭武軍,但是我發現他只負責綁架,我就料定鄭武軍後面還有人。

透過我的親信盯梢逐漸發現了鄭山嶽,我便在鄭山嶽隔壁買了宅子監視他。又由鄭山嶽發現了爾清和關越。

最終確定了這個以鄭山嶽為首的團伙,而且也知道三人其實是父子關係,搞清這些我花了整整十年。

我便計劃除掉這群禍害,恰在此時,涼州府四縣提出剿匪,而鄭家三兄弟剛好盤踞在涼州府下轄的幾個縣,這簡直是上天給的機會,一舉將這些人全抓了。

但鄭家三兄弟口風超緊,打死也不透漏那些賣身契在哪,我在他們的老巢沒找到賣身契,不找到賣身契,那些被他們威脅的姑娘都得倒黴。那賣身契上買方並不是那些土匪而是土匪轉換身份後的小幫派或小商人。

一旦那些姑娘不同意,要不就是和我妹妹一樣直接被擄走,要不就是對簿公堂,因為上面有親筆簽名或手印,那些官員再收點銀子,沒一個少女能逃的掉。

他們綁架之前也是選好人的,都是一些沒錢沒背景的窮苦人家姑娘。所以只有找到這些賣身契才能救那些姑娘。

按照兵部的規矩,這些土匪抓到之後必須移交,所以我沒辦法長期羈押他們,而且當初剿匪時我為了打探賣身契的訊息並沒有直接將他們殺掉,抓獲後沒問到想知道的訊息想殺又怕同僚檢舉,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從兵部轉到了刑部。

但我對他們恨之入骨,最終還是決定親手除掉他們,我打探到三人被判了苦役發往紫金山銅礦,就在他們被押解到後殺了他們。

當時連帶殺了那其餘的百十人,有兩個原因,

那群人大部分都是土匪,我對這些人沒有絲毫憐憫,另外就是想最後一次逼問一下那三兄弟讓他們說出賣身契藏在了哪,

可沒想到三人死都不說。

殺了鄭家三兄弟,沒找到賣身契,我突然想到賣身契會不會在鄭山嶽手裡,便潛入鄭家,可我沒料到鄭山嶽當晚不在家,

那隻能逼迫鄭家的人說出賣身契藏在哪,不說便逼著他們一個個上吊威脅其餘人。

也許他們是真的不知道,一家十四口全被我逼著吊死完,我也沒打探到賣身契在哪!

我想著會不會在宅子裡藏著,便每天夜裡在宅子裡翻找,

為了不受那些企圖盜竊的小賊影響,我便化成鬼嚇他們,

或者用迷藥迷暈,丟在湖裡,井裡,

這樣做就是為了製造那宅子不乾淨的傳聞,使沒人敢靠近。

因為經常翻找甚至翹了地磚,我就不得不清除痕跡,所以那宅子裡感覺很乾淨就是這個原因。

我的找尋一直持續到了你們去我家,我才意識到可能被你們盯上了,便停止了找尋。

而那鄭山嶽自從家裡被滅門就再沒出現過,直到我聽說刑部重啟那百餘名重刑犯被殺案調查,我很納悶,之前我從兵部打聽的訊息是這案子不查,怎麼突然又要查了。

後來才知道有人在督察院使了銀子,這種案子有人使銀子讓查,我立馬就警覺了,多方打聽發現竟是鄭山嶽。

但重啟案子調查之後鄭山嶽便再沒出現,但是鄭山嶽此舉使我感覺到他一定也在找我,我便留了心眼,直到昨天我回的路上被跟蹤,我便懷疑是鄭山嶽之人,結果我發現跟蹤我的不止有鄭山嶽的人,還有你們六扇門的。

我沒想到這些人昨晚剛跟蹤我,今夜便殺來了!一看這群人全用的鐵槍,我就知道是鐵槍會的,雖然我不知道鄭山嶽和鐵槍門啥關係,但是我在鄭家找了小半年挖地三尺都沒找到那賣身契,便想到這賣身契很可能是在鐵槍會。

沒想到真被我猜準了,早知道你們六扇門有這麼好的藥,我就不大費周章了。”

三七笑笑說道:“這些事,怕不是你一人乾的吧!”

延年將軍說道:“那些都是我的下屬或好友,跟這案子沒有直接關係,煩請不要追責。”

“那個湖下的暗道是咋回事?”香菱一直好奇這一點。

延年將軍說道:“其實我開始也不知道,有一年天熱在湖裡游泳,無意間發現倆湖之間有暗道,其實就是一個石頭縫。”

三七踹了一腳那於鐵槍問道:“說說你是咋回事,你跟鄭山嶽什麼關係。”

於鐵槍說道:“我是我爹的私生子,鄭家根本沒人知道,我跟的我娘姓,這鐵槍會也是我爹讓我成立的。”

香菱嘖嘖嘴說道:“你們這個老爹真是個人才,四個兒子一個比一個藏得深。”

“那,那還不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要不是那三個土匪兄弟,哪會有這些事。”於鐵槍嘟囔了一句。

三七呵斥道:“行了,說說你爹從紫金山銅礦回來都幹了啥,之前的你那幾個嫂子已經都說了。”

於鐵槍說道:“我爹回來,便四處使銀子,想讓三法司出面查出殺害我那三兄弟之人,但是這事朝廷爭議很大,爭了半年沒點結果,銀子是花了不少。

大宅子被屠那天,我爹就是在宴請刑部之人,他第二天回家發現被滅門了,慌忙躲到了我這也不敢再露面了,他意識到被仇家盯上了,但是他不知道仇家是誰。

我們就把他這些年在京城的仇家梳理了一遍,就發現了曹山和陳祥生,因為被我爹打過,懷疑是他們報仇,我便出面將這兩家滅門了……”

“等等,陳祥生家你是不是用迷藥迷暈,拖進地窖製造的燒炭自盡假象?但曹山家你是怎麼做的?”三七打斷道。

於鐵槍說道:“陳祥生家是用的迷藥,方法跟你猜的一樣。曹生家比較複雜,他家商鋪位置周圍都是人,不好下手,只能用毒,盯梢了幾天,那天發現他家買了綠葉子菜,就決定用青黃不接散。

晚上我去的時候,剛好趕上他在那煮湯,趁他離開後廚的間隙,我從窗外用了個青菜葉子包了點藥丟到湯鍋裡的,那灶臺離窗戶不是太遠。

等他們中毒身亡,我一直等到丑時,用刀挑了門栓進去的,製造了曹山下毒的假象,在灶臺上撒了點,又把剩下的半包塞到了他袖子裡,關了廚房窗戶。擦了痕跡就出來了……”

香菱搶著問道:“不對啊,我記得那門是從裡面搭上的啊!”

“嗨!那有何難,那種下搭式的門栓最好開也最好從外面關,關的時候把門栓豎起靠著門,輕輕拉到快合上時,防止門栓提前掉下來,然後再迅速一用力,自己就搭上了。”於鐵槍不以為然地解釋道。

六扇門奇案(第二章):35、狡兔三窟

於鐵槍毒殺曹山一家

三七冷笑道:“還是個溜門撬鎖的高手,接著說,後來呢?”

於鐵槍說道:“後來,我爹聽說了一個傳聞,傳聞說我家大宅子被滅門那晚有人唱戲,開始我爹只是覺得這傳聞有點假,但後來發現這個傳聞竟然是住在隔壁的延年將軍親口說的,我爹便開始懷疑延年將軍,暗中在查,竟然查到就是他帶人剿滅了我三個哥哥。

而他家與大宅子又是挨著的,我爹斷定這不是巧合,盯梢之後發現此人很多地方不正常,一個人住那麼大個宅子,沒有下人,沒有老婆,越看越覺得可疑。

之前大理寺給的我家滅門案都是上吊自殺,在院牆上沒發現翻越痕跡,我爹就懷疑有暗道連通兩家,昨晚就派人去找暗道,果真在湖裡發現了暗道。

當時我爹就確定是延年將軍滅了我家門,今晚就帶人去剿殺他,我爹怕我出事,就沒讓我去,結果還是中了你們的道。”

三七指了指那一沓賣身契道:“這是你爹放你這的?啥時候放的。”

“是我爹放的,放進來一些拿走一些,再放進來一些,我只知道這是賣身契,但是究竟是幹啥的,咋來的我不清楚,我爹不讓我插手我那三個哥哥的事,不希望我當土匪!”於鐵槍說道。

三七感慨道:“你真是有個好爹啊,為你們,為你們的孩子謀劃好了一切,可惜道沒走對啊!”

十一月初三

延年將軍轉交刑部,羈押前延年將軍囑咐三七按賣身契上的地址通知那些受害的少女讓她們不要擔心,事已經過去了,並要求在案子審結一定要把那些賣身契都燒了。

三七按延年將軍所說,抄謄了那些少女的姓名地址,逐戶通知,並讓她們幫一個忙。

就在延年將軍案子審到一半的時候,大量的少女和家屬跑到兵部和刑部為延年將軍求情,甚至還有人組織送了萬民傘。

最終延年將軍被判一百軍棍,罰奉三年,官降三級。

三七在判罰後去牢中看望,延年將軍說道:“那些為我求情的人是你安排的吧!”

三七點點頭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這樣做是對是錯,畢竟在你手上有幾十條無辜的生命,而你又間接救了百餘條甚至更多的生命……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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