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古城的零工者

早上六點多的時候，臨安城新橋街附近站滿了人。

這些人中，多數人都是騎著腳踏車默默地站在道路兩邊。腳踏車上，綁著鏟子、大錘、鐮刀、鋤頭等工具，他們期待著僱主到來僱傭他們去打一天零工。

我知道的這種零工集結隊伍，還有五龍街附近。不過，我聽說那裡的人看起來檔次好像要比新橋的高一點兒。五龍街這裡，也有空車找貨拉的人。各種車輛的駕駛員，把車停在路邊等著僱主。

我雖然是臨安古城的人，但是我不是臨安鎮的人。所以，我只知道這兩個集結點。這是東門的兩個集結點，其他地方應該也有這樣的集結點吧。

東南西北四門，四條通往各處的大道。它應該有各種各樣的老闆，需要臨時僱傭人搬搬抬抬的苦力活髒活。

東門這一塊，是岔科鎮一帶人進城的必經之路。最初的時候，建水客運站是在東門酸角樹那裡。而搬到零公里這裡，新橋街就可能不用走了。

新客運站步行不用幾分鐘，就可以看到五龍街附近那些找活幹的人。我曾經在這裡找過兩輛小貨車，讓他們拉東西回家。

8點以後，他們有些人坐下來打撲克或者下象棋。而有些人卻看著來往的人群，時不時地問問要不要零工或者小工。

12點以後，似乎沒有人僱傭他們了。這時候，有些人騎著腳踏車離開了。也有一些人拿出自帶的飯菜大塊朵頤，也有一些人去附近的飲食店狼吞虎嚥。

13點以後，又有人回來了。不過，明顯人很少了。留在這裡的人，是等待著去糧油公司裝貨卸貨。還有，五龍街的水果批發市場以及零公里的蔬菜交易市場。

當然了，也有可能是等待著有人叫他們搬東西到客運站坐車。估計，那些經常經營此道的老手不會去幹那種髒活累活的。

我叫他們搬過幾次東西到客運站坐車，這些人穿著體面，很會講話。有些人，還學會了彝語！

彝人進城買東西，一般都是13點以後才回鄉下。這時候，眼尖的老手就會一眼分出路過此地的人哪個是彝人哪個不是彝人。

不過，現在這種活計你得有一個電動小三輪才能得到。客運站不允許沒有車票的人進去了，現在的情況。

漢人，在臨安古城似乎是少數民族。這些人能學會一口流利的彝語，卻學不會國語，真的是奇葩。

真因為他們不會國語，才不能走出臨安城。如果他們會講國語，我估計他們一部分人起碼去外地混得風生水起。

這部分人，有些人吃著低保。而多數人，卻不給他們吃低保。於是，吃低保的人安安心心地坐在地上打撲克下象棋。沒吃低保的，打著撲克也心不在焉。

這些人有一些房子都沒有，壓力很大。雖然是臨安古城土生土長的居民，但是各種原因讓他們沒有房子。而有房子的，尤其是古城有房子的，卻不敢變賣房子去幹點生意什麼的。

要知道，臨安古城的低價那是高得嚇死人呀！房子幾乎快到七千塊一個平方了，都還不是古城區的房子。古城區的房子，幾乎都不賣，而是租。租金，基本上最窄最便宜的都是三萬以上一年。

而背街那些破爛的房子，則無人問津。也有人變賣了去買一套房子，拿著剩餘的錢去謀生了。而那些不賣房子的，依然坐在地上打撲克等待著僱主幹苦力活。

這些人，都有一個共通之處。那就是低學歷低智商，或者年輕時估計是社會蛆蟲！建水本地人是不會招他們做長工，外地的老闆也不敢要他們。

彝人只要哪家的孩子好吃懶做不喜歡學習，就帶著孩子來臨安古城的親戚家住幾天，讓他們知道他們未來的生活是怎麼回事。

然後，再簡單一點地和孩子講講過去的歷史：大明時朱元璋集結了很多漢人發往納樓部落的惠歷城，幾年之後命名為臨安城。後來的那批漢人，沒有半點手藝徹底淪為苦力勞動者。一代代，祖祖輩輩就這樣打零工為生直到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成立。打破鐵飯碗後，消失不見的零工隊伍又死灰復燃了。

大概是90年代，部分臨安鎮居民不得不出賣苦力了。這些原因，只有出賣苦力的人才能一一地講出來。是的，不讀書、不勤勞、不真誠、不善良、不勇敢、不彪悍都會淪為打零工混日子過的人。這是我們彝人站在自己的文化思想上猜測的重要原因，具體的我也懶得去問這些人。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不同情這批人。儘管我的養殖場需要工人，我也不會招收他們。我寧願要外地人，也不要有寄生蟲嫌疑的建水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