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寶山印象——雲南大理紀行之十

在劍川沙溪鎮住了一晚，清早起來結完賬，準備轉去石寶山一遊。走到街口一小店，吃了一碗稀飯加一饅頭當早餐。爾後拖著行李箱，又走好幾百米，才到三叉路口（走這一段路，沒有車實在很不方便）。

從三叉路口乘車，只能往劍川縣城走。去石寶山沒有直達車。和中巴司機說好，出15元錢，才答允專送一下。7點鐘開始出發，沿途從坪壩爬上一座滿是叢林的大山，約20多分鐘，車就開到了石寶山大門前。待我下來那車就掉頭走了。這時還早，售票處關著門不見一人。

在大門口等了約半小時，一位穿白族夏裝的年輕美女，嫋嫋婷婷從大門內通道走出來，到售票處將門開了。我走進去，詢問了遊覽費用，即用半價22元買了一張門票。那美女告訴我，持此票可坐遊覽車，但要等到9點鐘才開。時間還有一小時，我遂和她說好，把行李箱存放到售票處，就一個人從通道往大門內的景區走去。

行約百餘米，見路旁有去海雲居的指示牌，但要垂直上一段較長臺階。我怕錯過遊覽車，就沒看此景觀，只繼續順公路往前慢慢溜達。沿途沒見一個人影，山路十分寂靜。越往前行，公路靠山的一側就很陡峭。路旁還有小心落石的提示牌。轉了幾個山灣，不覺間來到一處比較寬敞的地方。那裡有一高聳的岩石，上寫著“寶相寺”三字。旁邊的路邊，有一棟磚木結構的住房。住房對面馬路上，還有幾個擺攤的空架子。一個70來歲的老太婆，孤零地坐在一長凳上，守著一個裝滿香燭和小吃之類貨物的揹簍，在等待遊客來購買。

這上面就是寶相寺啊！我看著那大石，往交叉路通往寶相寺的方向走了幾十步，在踏上幾步臺階後又猶豫了。“一人不進廟，二人不看井。”這俗言的提醒使我有所猶豫了。還是等會兒，待遊覽車來了再與眾人一道去看景吧！這樣一想，我又回頭來到公路邊路旁，在房子邊的一條凳子上坐下來，開始等車。這時，老太婆將揹簍挪移到我旁邊，問我道：“你要買香嗎？到寶相寺去買柱香吧！”我搖頭道：“不買香，我要等遊覽車去石鍾寺。”老太婆道：“你不看寶相寺了？這裡風景好呀！”我問：“這上面有啥看的？”老太婆道：“好看的多啦，石坊、玉皇閣、彌勒殿、觀音殿、瑤池宮、六角亭等都值得去看看，這些建築都在懸崖下，很驚險奇特啊！”

“還是等遊人多了一起去看！”我又道，“你住在哪兒？怎麼來得這麼早？”老太婆道：“我就住在這下面一個村。天天早起來這裡賣點貨。”

“這裡遊人不多吧？”

“有時多，有時少。”

老太婆正說著，一隻獼猴忽然走到了馬路中間，似乎一點不怕人。我拿著手機，忙對著猴子拍了一張照片。那猴子走到我坐的長凳邊，接著爬上屋簷，在我和老太婆正聊天時，忽然一個筋斗翻跳下來，一把將老太婆揹簍中一袋塑膠包裝的食物抓著就逃。老太婆抓起手杖要去打，猴子早跑遠了。

“這猴子好大膽，它敢突然襲擊。”我驚呼道。

“這山上的猴子多，都不怕人的。”老太婆道。

“轟·····”突然間，有汽車聲響起。九點開出的遊覽客車終於到寶相寺前停住了。我持門票走上車坐下。裡面遊客只有十餘人。司機啟動車，很快向石鍾寺方向開去。沿途山道彎彎，公路拐來拐去，那山看起來不高，林木都是松樹，也不算茂密。黃土壤，紅砂岩，是這座山的特徵。

車行約半小時後，到石鐘山頂的一塊坪塔中停住。其坪塔有一棟住房建築，塔中能停數十輛車。從車上下來，大家就順著一條老遊道，開始漫步往山下石窟方向走去。據遊覽牌介紹，石鐘山石窟雕刻於南詔和大理國時期，共有3區17窟，200多尊石像，包括歷代南詔王、釋迦、觀音、天王佛象、波斯國人像等等。其中獅子關有3窟，石鍾寺8窟，沙登箐5窟。

同行的遊客都先往獅子關走去，我則選擇獨自往石鍾寺而行。往下行走到山腰，再橫向前行約七八百米，即到石鍾寺門前。走進寺內，再往上行，見通道處有一男子值守，看罷身份證再驗票後，才指點我從一扇門進去。

從第一個通道出口，即見到1號石窟，裡面正中刻著一個頭戴蓮花金剛寶頂，身著圓領寬袖，面貌慈祥端莊的男子，此像為南詔第六代國王異牟尋，內容為“異牟尋議政圖”。圍繞此像，旁邊還或站或坐著其他一些人像。解說詞曰：“異牟尋是南詔歷代王朝中最英明最有歷史遠見的君主，其繼位後，決定重新歸附唐朝，公元794年，透過蒼山會盟、貞元冊封，南詔恢復了和唐王朝中斷了40年的關係。······使統一的多民族國家西南邊疆得到了鞏固與發展。”

在2號石窟，正中石龕雕刻著頭戴豪華圓形尖頂珠冠，身著圓領寬袖長錦袍，倚坐於雙龍頭椅上的第五代南詔王閣羅鳳。主題是其出巡圖。解說詞曰：“他是南詔歷史上最為英雄的人物，其在位期間，基本完成了南詔統一大業。······此窟是基於南詔當時現實生活去創作，具有深厚的寫實風格，為石窟群中雕刻最為精緻，刻畫人物性格最為突出的部分，也是唯一能夠把南詔王室外出出巡時‘政教合一’的宏大政治場面如實記錄下來的一窟。是南詔政治生活的真實寫照。”

石鍾寺的其它6窟雕刻也十分精緻生動，如4號窟中的普賢菩薩，造型就很優美。6號石窟的不動尊、步擲、大笑、馬關、大輪、無能勝、降三世、六足尊八大明王，更是佛教中最著名的8大菩薩憤怒時的化身，也是白族佛教密宗阿吒力文化雕刻中的精品。其雕刻中的想象、誇張、變形、抽象的藝術手法運用都十分成功。8號窟中的“阿央白”（女性生殖器崇拜）雕刻也是世所罕見，據說，至今當地還有善男信女求子必去朝拜的風俗。

看完8號石窟，再往上行是玉皇閣。從玉皇閣轉上去，就到了石鐘山頂。站在此頂，居高臨下，風景十分優美。在此請人拍了一照，算是作了紀念。遊覽到此，見山頂有一寬敞的新修條石遊道通往前方。遂順遊道往前行數百米，即回返到了停車場。在此再休息一會，見有一遊覽車回頭，我即上了車。司機起動馬達，我就像坐了專車一樣，直接又回到了石寶山大門口。因時間已到中午，肚子已飢腸轆轆，我找到車場一對江西遊客的私家車，和司機說好，才乘坐其便車出山，爾後再搭過路班車，輾轉到劍川縣城，在花園酒店住下。

在石寶山的遊覽就這樣匆匆結束了，半天時間雖然很短，但見到了石鍾寺，看了那麼多雕刻石像，覺得對南詔及大理國的歷史以及白族地區佛教密宗阿吒力文化的傳播有了更直觀的認識。有點遺憾的是，寶相寺沒去看，石寶山的石刻還有很多著名的雕塑如阿嵯耶觀音造像、彌勒佛造像、波斯國人造像等也沒去看。石寶山有名的農曆七月二十七至二十九的歌會也沒親眼見識到。這些遺憾，也都只好留待下次有機會後再去彌補了。（首發2021年10月22大理州白族學會微信公眾號《大理白族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