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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吃心,在貴陽
由 人生五味 發表于 運動2021-12-12
簡介圖 | 阿花呀花花花除了油辣椒,貴陽早餐桌上往往還會放一碗煳辣椒
油脂香精用什麼做的
「來源: |正能量收穫 ID:Gain_power」
文字 |「誰最中國」圖片 |「部分網路」
關於季節的更替,人的食慾似乎是比氣溫更為敏銳的。不然為什麼天氣剛一轉涼,厚衣裳還沒換上兩件,胃倒是先按捺不住了——
它說它想念酸得暢快淋漓的酸湯鍋,想念脆脆彈彈的腸旺面,想念糯糯綿綿的洋芋粑粑,想念香辣撲鼻的辣子雞,想念湯頭濃稠的豆米火鍋……
簡直就在變著法地告訴我
,它想念貴陽了。
圖 | 白石不可
貴陽,吃是吃不膩的
,街頭巷尾的小吃攤鋪,彷彿蟄伏在城市裡的食誘炸彈,對著每一個經過的人瘋狂釋放香氣,那些花樣,翻來覆去吃上一個月,也不會重合。
貴陽,呆也是呆不膩的
,它有點野,有點爽,有點舒服,有點特別。那些坡坡坎坎彎彎繞繞的路,讓腳步慢下來,讓時間慢下來,讓你去過一次,就一片痴心地想要留在這,乾脆不走了。
貴陽是一座嵌在雲貴高原斜坡上的城,起伏的山勢將貴陽“東拉西扯”出無數“咔咔角角”,也滋養出許多“特立獨行”的滋味。
可以說,貴陽的路有多少道彎彎,這片土地上就有多少種小吃。如果你問一個貴陽人,逛這座西南小城最好的方法是什麼,那他大概會建議你:沿路吃過去。
貴陽的美食,大多就在路邊,那些“攻擊力”超強的香味,也往往就在一個簡簡單單的推車上散發出來。不需太複雜的食材,僅僅是一塊豆腐,一顆土豆,也足夠貴陽人玩出花樣的了。
圖 | 阿花呀花花花
拿土豆舉例子,在貴陽,土豆被叫做洋芋,洋芋粑則是貴陽街頭最常見的小吃之一。
一塊洋芋煮到綿軟,壓成泥捏成餅,放鐵鍋用熱油兩面一煎,撒上辣椒麵,趁熱咬一口,外層焦脆,內裡軟糯,是一顆普普通通的洋芋在貴陽的經典解法。
當然還有味覺層次更豐富的怪嚕洋芋,可以滿足對貴陽味道充滿好奇的味蕾。怪嚕是貴陽人對多種味道碰撞融合的表達,調料和食材統統下入,不拘一格,猛火一烹,淅淅瀝瀝的醬汁在洋芋塊上一掛,酸辣鹹鮮齊備,入口的瞬間只覺得又奇妙又和諧。
圖 | 阿花呀花花花
當然了,如果你偏愛土豆本身質樸的香氣,那麼可千萬別忘了試試這本地的碳烤洋芋。當它們在通紅的火盆裡烤到表皮焦黃時,內裡最純粹的香氣也在熱力烘焙中恰好達到頂峰,咬下去綿軟香甜,這是碳火賦予一顆洋芋最大的尊重。
洋芋很好,但在貴陽,戀愛豆腐果才是不可辜負的存在。
別的地方,豆腐常常用石膏或鹽滷點成,而在貴陽,則是用自然發酵的漿水使豆腐成型,這樣的豆腐內裡疏鬆多孔,還自帶一股酸香。
成型後的豆腐,捏碎後與蔥花佐料混合,團成丸子下鍋油炸,就成了另外一個小吃“豆腐圓子”,這圓子外殼酥脆,內裡黏膩柔嫩,蘸著糊辣椒做的蘸水吃,大快朵頤,停不下來。
圖 | 阿花呀花花花
但要是做戀愛豆腐果的話,這豆腐還需要再往鹼水裡泡半個小時,撈出來晾著,讓酸鹼在豆腐表面繼續酣戰四個時辰,使豆腐表面形成一層無形而質密的薄膜,最後放到鐵板上炙烤。
接下來,就是豆腐見證奇蹟的時刻了。隨著溫度逐漸升高,豆腐逐漸鼓成氣球,外層被炙烤得焦黃油亮,內裡卻不堪火熱,融化成乳白的豆漿,只等一把利刀剖開外表,灌進調味的醬料,然後被等候已久的食客小心翼翼地吸食醇厚的汁水,最後把焦脆的外皮一口吃掉。
圖 | 《風味原產地·貴陽》
作為西南“美食重鎮”,貴陽的小吃不走“聲名在外”的路子,而是反其道而行之,默默駐守街頭巷尾,任人憑著嗅覺來找。
不必有太多負擔,這裡的小吃都貼心的很,不管是洋芋粑還是豆腐果,米豆腐還是餈粑冰粉,都在“解了饞”又“不佔肚子”中間拿捏的剛好。
圖 | 白石不可
能另闢蹊徑,藉助天然的地理優勢與氣候,把最簡單的食材做出花樣,做成美味,是貴陽人的本事。
但這也恰是貴陽的許多獨特的美味最令人“扼腕”的地方——它太特別,以至於只能親自跑過來,才能吃個痛快,
出了這座山離了這座城,就再難尋到一模一樣的味道了。
圖 | 阿花呀花花花
就單拿貴陽人早餐常吃的老素粉來說吧。老素粉的基礎是米粉,說是米粉,但卻與他處不同,貴陽的米粉是早秈米用酵母菌豐沛的泡米水浸泡、發酵後,擠壓而成。嗅之酸香馥郁,嚼之粉糯柔軟,不管配以怎樣的湯料,它明快的酸味都是貴陽飯碗裡的定海神針。
這鮮粉的保質期只有十個小時,自然無法支撐遠途運輸,而其他地方的氣溫與微生物都不及這裡一切恰到好處,於是酸粉,便成為了貴陽遊子獨有的鄉愁。
圖 | 阿花呀花花花
對酸的研究,其實是整個貴州沿襲多代的課題。
在久遠的那個還沒有冰箱可以保險的年代,透過發酵和鹽漬儲存食物是人類最常使用的手段,而貴州不產鹽,用鹽醃漬食物對曾經的貴州人來說無異於暴殄天物,
於是,發酵的酸香便成為了這片土地上許多食物的底色。
貴州的不同地區都有自己當家的“酸”,一字排開,足有百樣,每一樣又都有自己的經典詮釋,比如凱里的酸湯魚,苗族的蝦酸牛肉,在貴陽,大約就是這碗酸粉了。
圖 | 阿花呀花花花
除了保質期這樣苛刻的限制之外,貴陽還有許多難以在外面見識到的風味,並不在於食材難得,而在於手藝講究。
講究細說起來,其實還在那碗素粉上。老貴陽人知道,鮮米粉都是統一購買的,各家大差不差,配菜又大多雷同,
唯一的差異,就是最後舀在碗裡的油辣椒。
油辣椒製作方法不復雜,但用什麼比例,加了什麼秘方,都只有各家店主自己知道,能把這油辣椒炒出自己的風味,吃一碗就從此叫人惦記上,可以說是每個貴陽的老素粉店的必修課。
圖 | 阿花呀花花花
除了油辣椒,貴陽早餐桌上往往還會放一碗煳辣椒。煳辣椒做法簡單粗暴,將幹辣椒在柴火高溫灰燼中烘烤後研磨成粉即可食用,但把握火候與時間至關重要,只有“身經百戰”的鼻子,才能把控好那一味恰到好處的焦香。
要知道,貴陽人最愛的牛肉粉和腸旺面,都常常需要這一勺煳辣椒把油脂的香氣徹底激發,撈一筷子下肚,回味悠長。
圖 | 阿花呀花花花
關於辣椒,貴陽還有許多地道的表達,什麼糟辣椒、幹豆豉辣椒、雞辣椒……甚至還有魚辣椒。
即使如今全國人民都在吃“老乾媽”,但只有走進貴陽,才能明白究竟怎樣的辣椒可以在一碗粉中具有畫龍點睛的效用,而又是怎樣的味道使得貴陽人離開家鄉,便念念不忘。
叫貴陽人念念不忘的,又豈止酸與辣呢?這片土地上孕育了太多奇妙的味道,它們同樣是構成貴陽味覺譜系裡的重要組成部分。有人初來乍到,覺得怪異,接受不了,而一旦接受,就宛如開啟新世界的大門一般,忘也忘不掉了。
圖 | 阿花呀花花花
這令人覺得“怪異”的味道之首,怕就是折耳根了。
折耳根又名魚腥草,草味如其名,又腥又土。不過,這當然是不愛它的人對它的直白理解,對於絕大多數貴陽人來說,折耳根可謂是周身異香,爽脆迷人,有一種不羈的野性,苦也苦的很別緻。不管是吃火鍋烙鍋還是吃街邊小吃,
蘸水裡如果沒有魚腥草,食物就沒有“味道”。
圖 | 阿花呀花花花
曾有個朋友,第一次吃折耳根時,表情彷彿在受酷刑,說那感覺是“一個激靈直達天靈蓋”,當下宣佈再也不碰折耳根。
可在貴陽呆了些日子再回北京,卻還開始惦記上了,到處尋覓哪裡有新鮮的折耳根賣。
或許,越是獨特的東西,反而越叫人念念不忘吧。
除了折耳根,木姜子的味道在貴陽人的餐桌上也佔有一席之地。
木姜子是一種果實狀似花椒的植物,中科院植物研究所稱它是“味之山妖”,不僅自己本身具有獨特的檸檬香氣,
它的氣味結構本身還特別適宜與酸湯搭配,激發出更清新更立體的香味。
這也正是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們從綿延的山裡尋找出的絕妙之味。
貴陽有一道小吃,叫絲娃娃,吃法簡單,就是用薄餅裹著各色蔬菜絲,舀幾顆豬油做的脆哨增添油脂的鮮香,卷好後灌一勺蘸水,一口入肚。
蔬菜絲並不需要複雜調味,吃絲娃娃的重點就在那一碗蘸水。
而一碗具有地道風情的蘸水,是務必要加入折耳根與木姜子油的。
這蘸水之誘惑,是不食則已,一食便勾住心魄,從此再吃什麼火鍋飯菜,總覺得要搭配那一口清涼鄉野的味道才算爽快。沒辦法,人是做不了舌頭的主的,
只要味覺體驗過更細膩更新鮮的滋味,就再也忘不掉了。
這風味是貴陽的山地孕育出的甘爽,它既有自得其樂的貴陽人為之增添的豐富,也保留了這土地與氣候本身具有的風格。
不管是在一顆普普通通的洋芋或一塊簡簡單單的豆腐上酣作“文章”,還是那一瓢沁人的酸,一口爽利的辣,一股動人的異香,一腔鄉野的清苦,
貴陽,就這般不費力氣,用七滋八味留住人的一片吃心,用奇山異水誘得人的一見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