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策》中的“繕兵不傷眾”的“眾”作何解？

今天讀“司馬錯論伐蜀”一文，對其中一句中的一個平常字“眾”產生了一些疑惑，也不知道自己理解得對不對。

原句是

“取其地，足以廣國也；得其財，足以富民；繕兵不傷眾，而彼已服矣。”

坊間諸版本皆譯為“得到蜀國的土地，是能夠擴充秦國（土地）的；得到蜀國的財富，能夠使百姓富裕；

出動軍隊（並）不傷害百姓

，而蜀國（卻）已經歸服了。”

只是，思來想去，就是不明白“繕兵不傷眾”的“眾”到底指什麼？

“眾”可指“百官”、“群臣”，也可指“兵”、“軍隊”，但並未列明能指“百姓”。

和“眾”有關，代指“眾民”和“百姓”的詞，

一般是“眾庶”，而不是單獨一個“眾”字。

比如，《書。湯誓》：“格爾眾庶，悉聽朕言。”

比如，《韓非子。問田》：“立法術，設度數，所以利民萌，便眾庶之道也。”

回到本文，“繕兵不傷眾”會不會就是指“

不傷

兵士

”呢？整治武備，就是出動軍隊。出動軍隊，自然就是打仗。一旦上了戰場，受到傷害的肯定是戰士，而不是百姓。司馬錯之所以說“出動軍隊而戰士不受到傷害”，他的意思是，

秦國如果去攻打蜀國，沒人幫忙

，秦國戰士受到的傷害也小。可是，

秦國如果去攻打韓國，則韓周必定合兵一處

，因為韓周是“與國”，是友邦，是盟國。這樣，以一秦敵二韓周，秦國戰士受到的傷害必定很大。更何況，周王室還可能把九鼎給楚國以換取支援，韓國也可能割讓土地給魏國以換取幫助，一旦韓周楚魏四國聯合起來，秦國又哪裡有勝算呢？

綜上，我認為，這裡的“眾”應該是“兵士”的意思。

原文：

“取其地，足以廣國也；得其財，足以富民；繕兵不傷眾，而彼已服矣。”

試譯為：“得到蜀國的土地，是能夠擴充秦國（土地）的；得到蜀國的財富，能夠使百姓富裕；

出動軍隊（並）不傷害兵士

，而蜀國（卻）已經歸服了。”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