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感：狗年說人論事

［作者按：上個狗年寫了篇文章，不覺又到新的狗年。無論時勢怎麼變化，狗的忠誠仁義、善解人意——狗德依然不變；而人德呢？某些人“簡直連狗都不如”——顯然這話是最輕的斥責了］

狗年以狗說人論事，筆者是要倡導忠誠守信，因為這恰恰是狗德的亮點，而今人與人的情感關係似乎出了毛病，有的竟不如人狗關係那麼和諧密切，有的人甚至忘恩負義、缺德失信、誤國害民，一丁點人模狗樣都沒有。

狗因其忠誠仁義、善解人意的突出美德，使之成了人類第一個也是最好的動物朋友。肯亞內羅畢市郊區一農婦產下女嬰，由於家窮孩子多，把女嬰丟到附近森林中，不想卻被她家養的一條正在哺乳的母狗銜回來餵養。主人見了感慨不已，便抱回女嬰。英國詩人拜倫曾為他的愛犬造墓樹碑銘文：“你有人類的全部美德，卻毫無人類的缺陷……”

文人墨客對狗的讚美或許誇張了點，但狗確實美德多、缺點少。有人把偷吃、獻媚、狂犬病傳染人類等說成是狗的缺點。其實，餓急了，為了生存而偷吃而獻媚，人類也不能避免，何況獸類？

可是，多少年來，在人們的觀念中，狗總是賤貨，諸如“走狗”、“狗腿”、“狗官”、“狗東西”、“狐朋狗友”、“狗頭軍師”、“狗仗人勢”、“狼心狗肺”、“狗急跳牆”、“狗運亨通”、“不齒於人類的狗屎堆”等等，凡涉“狗”的漢語詞彙幾乎都是貶義或罵人的，很難找出涉“狗”褒義詞，似乎只有天津“狗不理”（肉包）才是好的。

外國語中恐怕不是這樣。這也許是國人沒有真正認識到狗的美德，對狗有偏見。儘管不少人喜歡狗，以狗為友，以狗為伴，以狗為寵，但狗的地位遠不如牛。若說人“體壯如牛”、有“甘當孺子牛”的精神，是誇他的好話；而說人“跟狗一樣”、“還不如狗”，卻是很重的一句罵人話。

實際上，狗的優點甚多，是其它任何動物都無法相比的。特別是狗的忠誠敬業、守信有義、敏捷勇敢、貧賤不離等，人所共識，古今中外，概莫能外。你看，“狗不嫌家貧”，無論主人家多窮，又不怎麼去關照它，嚴冬連個禦寒的草窩都沒有，餓了揹著主人前去吃幾口豬食被發現了還要受斥捱打，它都不會輕易地背棄主人。

相聲演藝家常寶華說，“文革”中蒙冤挨鬥，原先很接近的親朋好友，此時不是來安慰幫助，反而日見疏遠，儘量迴避，甚至有的當面說人話，背後說狗話，還咬人呢，只有他家養的狗見他日久回家，才高興得撲到跟前親熱他，又舔腳，又搖尾，嘣跳歡叫。他激動得熱淚盈眶，感嘆道：“還是狗有真情，忠於主人。”

時下，八閩農村不少全家外出謀生的農戶，在老家蓋的新房，除了春節回來住幾天外，平時或由老人或僱人養一條狗看護防盜。有時，看房人外出多天，請鄰居幫忙每日或隔日投以狗食，這狗依然忠職守護，正是：一條好狗，勝過三個保安。

關鍵時刻，狗還會挺身而出。《聊齋志異》中就有義犬故事二則，其中一則大意說，周村賈某自蕪湖經商賃舟將歸，見有屠人縛犬欲殺，以高價購回養於舟。舟入莽蕩，盜操刀欲殺以謀財。賈求全屍，盜則以氈裹拋江。犬哀嗥投水，口銜裹具，與共浮沉，流蕩數里，淺處擱止。犬跑岸上有人處，哀吠不已。或感奇怪者，往見水中氈裹，解氈救賈。後賈還蕪湖，一日見犬奔上一舟 ，齧人脛股，撻之不解。賈前往一看，犬所齧者即強盜，儘管其衣與舟皆換，仍被犬識破，人贓俱獲。

狗憑藉自己的忠勇精神和預知自然災難的神奇能力，護主救人的事蹟屢見報道，比如1970年雲南通海地震和1976年唐山大地震前，狗們感知災難將至，拼命狂吠、撞門、跳窗，甚至咬住主人褲管往外拖，共有12起護主救人事蹟。

在災難發生時，狗不單救主，而是見人就救。20世紀初，法國阿爾卑斯山下一村莊的部分村民被暴風雪倒房壓埋，有一隻狗從雪堆中鑽出來後，奮勇扒雪，先後救出40位遇險者，但當它救出第41 位時，此人誤以為狗要咬他，慌張之下把狗打死了。有感於此，人們建一座英雄墓，墓前豎立狗塑像，石碑上刻一行法文：“她救活了40個人，卻被第41個人殺死。”

全球現有124種狗，普遍具有卓絕的先天生理優勢，對氣味、電磁、聲波的感知力極為驚人。科學實驗證實，狗有2。02億個嗅覺細胞，能感覺出200萬種不同濃度物質的氣味，對氣味分辨已接近單分子水平，能聽到和感知10萬赫茲以上的次聲和超聲，而人僅能感知3萬赫茲以下的聲音。

從狗的功能上說，可分為獵犬、賽犬、看守犬、牧羊犬、搜捕犬、導盲犬、找礦犬、玩賞犬、嚮導犬、表演犬、拉撬犬、警衛犬、軍犬、警犬和科學實驗犬等，它們樂為人類服務，各展其能，忠實履職，盡心盡力，誠信可靠。

比如藏獒雖然兇猛無比，可以鬥敗幾隻野狼，但對主人卻無比忠誠聽話。北極阿加斯加狗只要拉上雪撬，不管路多遠風雪多大，都勇往直前，從不退縮和逃跑。藉助警犬破案，為世界各國所通用。瑞典哥德堡警方擁有一隻名叫“森納”的嗅精犬，它嗅過強姦嫌犯留下的精液後，即能協助警方查到DNA資料庫裡的嫌犯姓名。狗在人類戰爭中的表現也很出色。15世紀法國路易十一世皇帝組織一支受過“見人封喉”

專業訓練的軍犬突擊隊，只要引導員提示攻擊物件，並解下它頸上的套扣，軍犬便直撲敵陣一口咬斷一個個敵人的喉管。敵人見到軍犬衝來，無不抱頭鼠竄。

二戰時，蘇軍一支部隊曾訓練500條軍犬組建成4個軍犬反坦克連。1941年8月的一天，當德寇坦克衝入蘇軍陣地時，背上馱著炸藥包的軍犬被拔去點火保險鎖後，立即躍出戰壕，衝向並鑽進敵坦克底部，弓背刮下炸藥包，然後鑽出逃生。它們共出戰20多次，炸燬德寇坦克320輛，不少軍犬為國捐軀。

清代劉永福在廣東邊防抗外敵時，敵炮火襲來，他的警衛犬黑虎見狀，立即竄到附近一制高點向敵艦狂吠，引開火力，自己被炸死。過後劉永福撫狗屍大哭，並在廣東陸豐海邊造一座義犬冢，勒石記其事蹟。

對照狗的美德，現實生活中個人誠信、夫妻忠實、子女孝順、朋友信賴、鄰里相幫、幹群眾關係等都有所變味，整個社會誠信的現狀不容樂觀。有些人甚至為了一己私利，竟然忘恩負義，缺德失信，貪婪腐敗，真的還不如一條狗，無怪乎《聊齋志異》作者蒲松齡述畢“義犬”故事後感嘆：“嗚呼！一犬也，而報恩如是，世無心肝者，其亦愧此犬也夫！”

現在我們要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要建設誠信和諧的全面小康社會，要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就要大力弘揚忠誠守信的傳統美德，使自己對黨對國家對人民對事業都忠誠無比、誠信可靠、有所作為、樂於奉獻。

可以說，忠誠守信的精英人才是我們民族和國家的本質力量所在，只有更快更多地擁有這樣的忠誠精英，才能搶佔全球經濟發展一體化的制高點，才能突出地躋身世界民族之林。

（原載2006年2月《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