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暗語——江湖"掮客"的那些事

吃兩家飯是什麼意思

混"鬼市"可以不帶刀 但不能沒有江湖氣

盛京“鬼市”做的是古董買賣，在老早年或多或少也是江湖的一部分，盜墓的分不分派別這沒個定論，但買賣行行商走貨怎麼也離不了江湖氣。

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江湖人有自己的行話暗語，用現在流行的說法就是，

獨有的經銷渠道和供應商

，俗話說的好“蠍子粑粑——（毒）獨一份”賣的就是個特色，賣的就是個別人沒有。古董可不是走街竄巷就能大批次來貨的，多數時候需要古董販子或者古董“掮客”進行貨物流轉，古董販子是自己從民間收貨然後賣給古董鋪，古董“掮客”則是屬於訊息販賣者，並不自己收貨，而是說和買賣雙方做成生意。

古董“掮客”多數是有著別的營生作為主業，古董訊息的買賣只是副業，而且在三教九流，各色人等中間能夠遊刃有餘的人，都要有點江湖氣。

這些人，放在戰爭時期相當於情報販子，放在以經濟建設為主的和諧社會那就可能是金融界幫助資本流動的人，而古董行的掮客卻有著比較特殊的屬性，所以就形成了各地區極具地域特色的交流模式。

中國人講究出門在外“財不露白”，古董行交易涉及大量銀錢往來，所以掮客們交易的時候都使用暗語。

明人說暗話 "財不露白" 古董行暗語——黑話"切口"

東北的古董掮客使用的行業暗語——“切口”就跟當地“黑話”非常接近，除了大江南北通用的一些行話和暗語，在交流的時候也摻雜著許多“切口”，比如，古董行交易講究個“三到”，

眼到，手到，腿到

。“眼到”說的是眼光準，一搭眼兒就知道是不是燙手貨，“手到”是指入手果斷，“腿到”說的是人勤快。

一般說眼光準都說“

定盤子

”要穩，意思是心態穩，眼光才能準。說勤快，要說“

金槓子

”快，意思是腿勤快。

您要是在“鬼市”聽到有人聊天互稱“

老和

”或者“

上排琴

”，那估計就是遇到行里人要談買賣了。“

老和

”是兄弟，“

上排琴

”是大哥，也有叫“

併肩子

”的，意思是朋友。

併肩子吃藥，那意思是朋友買到了假貨

。

東北以前把媒婆也就是現在的婚姻中介人稱為“

保媒拉縴兒

”，在古董行暗語裡也有類似的詞，跟掮客意思類似，都是聯絡人的意思。

"成三破二"上嘴皮碰下嘴皮——話不能白說

在“鬼市”古董行裡都有著不成文的規矩，雖說混江湖心要狠，手要準，但

人必須講究，必須仗義，

萬事萬物到最後都要講個“理”，江湖更是如此。

拉縴兒的掮客作為中間人，為了保障自己在買賣雙方之間基本是實行雙盲操作，上家不知下家，下家不知上家，全靠中間人傳遞訊息，說和意向，一旦成交會收取佣金，一般是買方出3％，賣方出2％，俗稱“

成三破二

”。故而也有人把中間人稱作“吃兩家飯”。

專做"一錘子買賣"的中間人

“掮客”是成交收錢，不成交也沒關係，買賣不成仁義在，再見面三方就是朋友。而且“掮客”也有自己的職業道德，同樣的上下家掮客

只收一次佣金

，那下次這兩方要是繼續做買賣，那是各位自己願意的，掮客不再參與。也不存在說上下家不講究，拋開中間人，剔除中間商的這麼個說法。

買賣不成仁義在——江湖怎能沒規矩

同樣的，買賣雙方也要準守江湖規矩，不能在第一次交易之前，打探對方的資訊，行話叫“

挖地溝

”，一般情況下中間人手中都握有大量買賣資訊，所以很少有商家會得罪掮客，因為都知道“一錘子買賣”不可能長久。

說江湖廣闊，那是真廣闊，五湖四海，三川五嶽，但再大大不過人心；說江湖很小，也確實很小，“鬼市”說到底就是一條街，一句話從街頭到巷尾比風吹還快；壞了信譽，也就沒了往後的生意。江湖人買賣行都講究個“唾沫星子落地砸坑”，“併肩子”兩手一握比什麼合同都有用。

遠去江湖的最後印記——有人"倒柳子"就有人"砸窯"

“掮客”們經常會說到一種人——“

倒柳子

”說的是那些抱著一個物件兒，坐地擺攤兒，寫一大灘粉筆字，說自己家裡遇到難處急需用錢，要變賣自家祖傳神器，這些多數都是

扯淡

，先不說別的，就在地上寫粉筆字這個操作，是不是很眼熟，早幾年滿大街都有打扮成學生樣子的人，揹著書包蹲地上寫粉筆字求贊助，不用懷疑，都是騙子。

這些“

倒柳子

”直接敗壞了正常古董行，古玩行的交易秩序，所以就有看不過眼的人專門“

砸窯

”。

“砸窯”這個詞在老北京嘴裡是說這人什麼都不捨得扔，有用沒用啥都留著收著，但這個詞在東北土匪黑話裡就是另一個意思了，說的是大張旗鼓的搶劫，由此衍生在東北古董行裡就成了，不給面子，踢場子的意思。

"鬼市""砸窯"分為砸響窯，砸暗窯。

砸響窯是徹底的不給面子，當場揭穿

，完全不給面兒。

砸暗窯是不揭穿騙局把騙子請走

。砸暗窯屬於給留面子，江湖嗎，總有千絲萬縷的聯絡，難免有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時候，所謂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不把事情做絕，萬一真是走投無路呢，萬一有個浪子回頭的可能呢，總要給個機會吧，這也是江湖人情的一面。

若水三千江湖路，是“鬼市”也是“人市”，江湖不曾險惡，險惡的總是人心，然而世間至善還是人心，《古董局中局》裡面說，鑑古鑑人。把玩古物除了見到歷史文化，更有趣的可能是千百年來在古物上對映的喜怒哀樂吧。

正所謂：

縱馬千里路艱險，年少必是輕狂散。

江湖恩怨千千萬，是恩是仇誰能斷？

手握古玩不換飯，管他是真還是贗。

此身踏過紅塵岸，摯愛親朋幾人怨？

回首來時少容顏，歲月已然偷暗換。

盛京“鬼市”的三篇拙作就此告一段落，錯漏疏失在所難免，望高手指正。

關注青衫舞，下期咱們來聊聊網劇《失蹤人口》中細思極恐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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