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故事：父領養女想給兒換親她卻嫁了知青，恩情難報她淚流滿面

吳海洋是一名北京知青，當年他17歲，剛上高中一年級，正巧趕上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他和本校52名同學一起去了革命聖地延安。一路上坐火車又坐汽車，最後他和12名同學坐上隊長劉賢民趕的大馬車，去了柳家壩大隊第一生產隊。坐在馬車上，沿途所見的荒涼景象讓吳海洋心情特別低落。他做夢也沒想到，在這個荒涼貧困的地方，他遇到了一個心儀的姑娘，併為此改變了命運。

一）

時過四十多年，他還清楚記得那是1969年12月18日。到處都是綿延不絕的溝壑，到處都是綿延不絕的荒丘，破敗的村落點綴其間。吳海洋一句話不說，任由隊長趕著馬車往前走。

終於到了柳家壩，這是依靠土丘建起的自然村落。鄉親們住的是土窯洞。知青沒有住處，隊長臨時把大家安排住進社員家裡。

所有的知青都安排完了，最後只剩下吳海洋一人了。隊長想了想對他說：跟我走吧！說完就拎著包裹往柳世坤家走。柳世坤家就三間破窯洞。見隊長領著一個知青過來。

他說：大哥，我家沒什地方，你怎麼領個人來了？隊長說：就讓知青跟你家鐵蛋住一間窯洞吧！就這樣，吳海洋住進了柳世坤家。

柳世坤有一個兒子叫柳鐵蛋，當年18歲，他有先天性的弱智。柳世坤還有一個女兒叫柳鐵梅，當年16歲，她自己住一個窯洞。柳世坤兩口子住另一間窯洞。隊長安排知青就在所住人家搭夥，等伙食費下來了就和人家結賬。

這頭一頓飯柳大嬸特意做了苞米糊糊，專門給吳海洋煮了兩個土雞蛋。柳鐵梅開口喊他：吳哥，吃飯了。吳海洋去吃飯，他看見全家人坐在一個破舊的方桌周圍。

柳鐵梅給吳海洋盛了一大碗苞米糊糊， 又遞給他兩個煮雞蛋。吳海洋從來沒吃過這種飯，他肚子又很餓。他拿起筷子戳了戳，可戳不起來。他轉身看看別人，學著別人把碗放在嘴邊喝起來，然後他又吃了煮雞蛋。

吃完飯他感覺肚子不那麼餓了。再去看柳大嬸一家人吃的都是黑乎乎的窩窩頭，他們手裡都沒有雞蛋。劉海洋有些不好意思，他吃不下去了。

晚上，吳海洋和柳鐵蛋睡在一個炕上，鐵蛋話不多，是老實巴交的一個人。他也學妹妹叫吳海洋吳哥，吳海洋對他說：你不能叫哥，我要叫你哥，鐵蛋哥。柳鐵蛋嘿嘿笑了。

一個星期後，吳海洋晚上睡覺感覺身上癢得很，他索性脫了衣服翻看，竟發現了跳蚤。拆開被子，找到了不少蝨子。吳海洋心想，自己身上從來不曾有過這些玩意，這是怎麼回事？

他望著呼呼大睡的鐵蛋，翻開他的被子，發現到處都是。原因找到了。吳海洋再也睡不著了，他喊了了劉大叔，劉大嬸。兩口子都來了，柳鐵梅也來了，看到了吳海洋難受的樣子，大家頓時明白了。

第二天，柳鐵梅讓吳海洋把內衣全部脫下來，她燒了熱水，把他的內衣全部燙洗了一遍。晚上，吳鐵梅在爸媽炕上睡了，她的炕讓給吳海洋睡了。從此，吳海洋身上再也不癢了。這件事讓吳海洋內心暖暖的，他對柳鐵梅有了好感。

吳海洋參加勞動都是柳鐵梅領著。全程她像一個老師在教著她的學生。她教他挑水怎樣換肩；教他鋤地怎樣能鋤乾淨還不傷苗等等。兩個月以後吳海洋掌握了大部分的勞動技能，幹活也有模有樣了。

天天和她在一起，吳海洋心裡漸漸喜歡上這個樸實善良的農村姑娘了。他感覺她不光長得好看， 而且心地善良，以至於他覺得一天不和她在一起，心裡就像缺少了什麼一樣。

吳海洋沉浸在這種美妙的感覺裡，可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讓吳海洋陷入痛苦和絕望之中。

二）

一天，吳海洋感覺肚子很痛，當天他就沒吃飯。第二天，吳海洋感覺肚子疼的越來越厲害，臉上冷汗直冒。柳大叔兩口子嚇壞了，不知道吳海洋到底得了什麼病？或者是中毒了。

隊長趕緊過來檢視情況，吳海洋手捂著肚子疼的直叫喚。隊長說：趕快上醫院。隊長安排一名男知青和柳鐵梅拉著架子車往醫院跑， 柳鐵蛋在後面推，累得滿頭大汗。

到了公社醫院，醫生簡單檢查後，認為吳海洋得了急性闌尾炎，讓他們趕快去縣醫院。到了縣醫院，醫生仔細檢查後，認為吳海洋是得了腎結石，必須馬上做手術取出結石，否則有生命危險。

兩個小時後手術開始了。打了麻藥後，吳海洋失去了意識。醫生從他肚子裡取出好幾塊結石。大的有黃豆一般大。小的有綠豆一般大。總共取出來六塊小石頭，就是這些石頭引起他肚子的劇烈疼痛。

當天晚上，手術結束後，那名男知青領著鐵蛋回去了，留下柳鐵梅照顧吳海洋。半夜，吳海洋醒過來了，他感覺縫合的傷口有些痛，肚子裡不那麼痛了。為了照顧吳海洋劉鐵梅一夜不敢閤眼，她生怕有什麼閃失。

次日隊長帶著幾個知青和柳大叔兩口子，都來醫院裡看望吳海洋。柳鐵梅趴在床頭睡著了，吳海洋也睡著了。等到柳鐵梅睜開眼，發現屋子裡站了好幾個人。

隊長說：鐵梅，昨晚你累壞了吧？柳鐵梅說：不累，我就是有點困。然後，柳鐵梅向大家介紹了吳海洋的病情和手術情況，他只等著傷口癒合就可以出院了。大家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

半個月以後，吳海洋出院回家靜養。隊長又派了一輛毛驢車拉著吳海洋往回走。臨走，柳鐵梅和護士小姐打了聲招呼。護士小姐笑著說：小夥子，有這麼好的媳婦疼著你，你就偷著樂吧！一句話說的柳鐵梅羞紅了臉。

回到家，知青們都來看望吳海洋，有的人拿了錢，有的人買了白糖，罐頭等營養品。鄉親們送來了一筐雞蛋。到了柳家大家才發現，原來吳海洋是住在柳鐵梅的閨房裡，有人就打趣說：吳海洋過得好舒服啊！

當天晚上眾人散去，吳海洋望著坐在身邊的柳鐵梅，他坦露了心聲：鐵梅妹妹，我喜歡上你了。你不光人長得好看，而且心善，會疼人，你就做我的女友，怎麼樣？柳鐵梅臉紅了。

她說：小吳，說實在話我早就喜歡上你了，可我一直沒敢對你說，我怕你看不上我。望著柳鐵梅嬌美的臉他再無法控制自己，把她擁入懷中。

兩個人戀愛了，吳海洋沒想到在這荒涼的山村裡能收穫一段愛情。一掃剛下鄉的沮喪心情，他感覺生活充滿陽光和溫暖。劉鐵梅對他很崇拜，因為他有許多她所不知道的知識和見解。

他寫信給媽媽，說住在一農戶家裡得到這家人的特別照顧，他愛上了這家人的女兒。媽媽來信讓兒子好好感謝他家人的照顧，要好好對待人家姑娘。

聽說兒子生病了，媽媽寄來了掛麵，白糖，北京糕點等許多營養品。吳海洋把好吃的拿出來和大家分享。柳鐵梅感到了莫大的幸福。

轉眼間三年過去了，兩人相愛的事情在村裡已經不是秘密了。關於他倆的事情從來沒停止過議論。有人說柳鐵梅是想高攀，早晚要被甩了；也有人說吳海洋看上了柳鐵梅的美貌圖一時之快。

柳世坤兩口子也非常擔心女兒，他們當然希望女兒能嫁給北京知青，那就等於攀上了城裡的親戚。可吳海洋遲遲不表態。

那天晚上，兩個年輕人在村外的草垛里約會，沒能控制住內心狂熱的激情，幹了啥事。柳鐵梅說：小吳，現在我是你的人了，你今天就說句痛快話吧！我今年都21歲了，媒人明天要上門了，我爸媽著急了。

吳海洋說：鐵梅妹妹，我要對你負責到底。你就選個日子，我們結婚吧！

1973年10月12日，吳海洋正式迎娶柳鐵梅。婚後吳海洋還是住在柳鐵梅家裡，只不過柳世坤給小兩口新打了一口窯洞。隨著婚禮的舉行村裡的議論自然就平息了。

一年過後，柳鐵梅生下一個女兒。有了孩子，花錢的地方多了。柳世坤央求當支書的本族弟弟，託人把吳海洋抽調到公社聯中做了代課老師。這樣吳海洋不要下地幹活了，工作輕鬆，還有工資，也為今後他考上大學奠定了基礎。

三）

1977年知青大返城開始了。村裡的知青先後都辦理了回城的手續。吳海洋繼續教書沒有回城。1978年恢復高考，吳海洋報名參加了考試，他最終考上了北京師範學院。畢業後他分配到海淀區一所高中認教。

1982年政策鬆動，柳鐵梅享受知青家屬待遇，被招到北京海淀區一所百貨大樓做營業員，同時解決了戶口，吃上了商品糧。柳鐵梅有了正式工作，家裡生活條件好轉了。

1983年柳鐵梅又生下一個兒子。兒子交給公婆帶，她休完產假又去上班了。一家六口生活在一起，有老人，有孩子，一家人忙併快樂著。

但柳鐵梅心中有個遺憾，就是她的哥哥柳鐵蛋一直單身，因為有先天性的弱智，一直沒人上門提親。她擔心父母一旦走了，哥哥怎麼辦？

1995年12月15日，68歲的柳世坤身患腦溢血，晚上睡覺早上再也沒有醒來。送走父親，柳鐵梅把母親和哥哥接到北京過了半個月。這半個月柳鐵梅抽空陪著母親和哥哥遊覽了天安門，長城，故宮，頤和園等著名景點，她主要是想陪媽媽散散心。

半個月以後，母親要求回家。她知道女兒，女婿工作忙，她不忍心打擾女兒的生活。柳鐵梅只好把母親和哥哥送回了家。臨別，母親拉著女兒的手不停抹眼淚。

柳鐵梅說：媽媽，您就別難過了！爸爸走了，還有我和哥哥陪您呢！我一有空就回家看望您和哥哥。

柳鐵梅交代哥哥要好好照顧媽媽，並讓哥哥搬到媽媽的屋裡睡，晚上睡覺機靈點，媽媽年紀大了，萬一有什麼不好的情況， 隨時把媽媽送往醫院。哥哥只顧點頭，柳鐵梅走了。

四）

1998年11月17日，柳鐵梅的媽媽患上了心肌梗塞，鐵蛋發現後找鄰居大嬸幫忙把她送到醫院，然後鄰居又打了柳鐵梅單位的電話。大嬸說：你媽媽這次病的很厲害，怕撐不了幾天了，你趕快回來見一面吧！

柳鐵梅放下電話，和丈夫一起坐車直奔家裡來。在縣醫院裡，柳鐵梅終於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媽媽。鄰居說：你媽媽昏過去好幾回了，一直不閉眼，她就等著見你最後一面呢！

柳鐵梅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下來了。

她拉住媽媽的手，哭著說：媽媽，女兒回來了，回來了！柳媽媽努力睜開眼，見是女兒，啊，啊，說不出話來，但她指了指鄰居大嬸，又指了指柳鐵梅。大嬸頓時明白了。

鄰居大嬸說：你媽媽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柳鐵梅有些不解的望著鄰居大嬸，不知道媽媽和她之間還有什麼秘密？

大嬸說：你不是你媽媽親生的。你兩歲多的時候，是你爸爸從別處抱來的。你爸、媽本打算把你養大，給你哥哥換親，或者直接嫁給你哥哥當媳婦。

可你爸、媽把你養大後，見你長的漂亮，又非常懂事，孝順，他倆就不忍心。

後來，你爸、媽發現你和知青談了戀愛，不忍心拆散你們。你爸、媽當然希望你能有個好前程。

大嬸一口氣說出這樣的話，柳鐵梅不敢相信是真的，她嚎啕大哭，爸媽從小就特別疼愛她，她也一直認為他倆就是親生父母。沒想到她是抱養的，她不敢相信！

她哭著說：媽媽，這是真的嗎？媽媽點了點頭。柳鐵梅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鄰居又說：鐵梅，你媽媽快不行了，你要好好照顧你哥哥，你能做到嗎？趁著你媽媽還沒有閉眼，趕快表個態吧！

柳鐵梅說：媽媽，您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哥哥的。

吳海洋也被感動了，他也跪在了岳母床前說：媽媽，您就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他的。聽見女兒、女婿的表態，柳媽媽終於閉上了雙眼，再也沒醒來。病房裡頓時哭聲一片。

把媽媽送下地柳鐵梅已經哭啞了嗓子。這幾天吳海洋也非常感動，沒想到妻子身上還有這麼個故事。就因為妻子和他戀愛，大舅哥柳鐵蛋沒能成家，否則，柳鐵梅有可能就是鐵蛋的妻子了，或者是和別人換了親。

想著這兒吳海洋頓時感到自己的責任重大。他和妻子商議把哥哥接到北京和他們一起生活。柳鐵梅同意了。

可鐵蛋到了北京過了一個月就吵鬧著要回家，他接受不了北京的陌生環境。就連柳鐵梅給他買的新衣服，他都不願意穿，他非要穿他的舊衣服。就連蹲馬桶他也不習慣，非要找那種露天的廁所，可哪兒找去？無奈之下柳鐵梅只好把哥哥送回了老家。

日子就這樣平穩的過去了，半年後天氣轉涼，柳鐵梅買了棉衣，帶著孩子來看望哥哥。柳鐵梅把家裡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把哥哥的衣服，床單等都洗了一遍，又給家裡買滿了菜。

在這裡過了兩天，第三天柳鐵梅要回去了，她從包裡掏出一沓錢塞到哥哥懷裡，哥哥說啥也不願意要。

他知道妹妹家裡有老有少，日子也不太寬裕，他不願意要。柳鐵梅快要急哭了，她說：哥哥，你就拿上吧，不然我怎麼能走的心安？

兩個孩子也說：大舅，你就拿上吧！兩個孩子把錢硬塞進他的口袋裡，他還是不要。

鄰居大嬸見了這一幕，感動的流下眼淚了，她說：鐵蛋，你就拿上吧，這是你妹子給你的，你就拿上吧！鐵蛋終於把錢拿上了。

柳鐵梅領著兩個孩子走了。臨走前他交代哥哥：你一定要聽話，聽大嬸的話，有時間我還會來看你的。說完柳鐵梅就走了。

人世間沒有血緣而對你好的人，都是上天賜給你的禮物。生而不養，斷指可還；生而養之，一世難還；不生而養，百世難還。

不是親兄妹，勝似同袍情。但願今生今世妹妹好好善待哥哥；但願好人有好報，妹妹多福多壽一直陪哥哥走完人生的歷程。您說呢？

（本文根據吳海洋的講述整理撰寫而成，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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