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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莞紀實:漂亮的前臺女工,曾是髮廊洗頭妹
由 九層樓文娛 發表于 遊戲2023-01-07
簡介相處久了,男人有意把荷花拉出來,去公司上班
飯店主管是幹什麼
2010年,我大學畢業,在虎門一家時裝公司上班。公司規模不大,二百來人。我剛入職,做跟單員。
公司有個前臺,名叫荷花。荷花長得漂亮,大凡前臺小姐,都長得漂亮。荷花除了漂亮,還很性感,這性感源於她的眼睛和嘴唇。公司每有客戶來訪,總不免多望她兩眼。
因為工作關係,我和前臺打交道的時候很多。加上荷花與我有鄉黨之誼,有種他鄉遇故交的欣喜。進廠不久,我倆就成了朋友。彼此之間,總有許多可以交談的話題。
荷花大我三歲,十八歲南下東莞,先在厚街鞋廠幹流水線,年底經人介紹,進了偉易達電子廠。
電子廠環境好,但車間規矩太多,下班後人山人海,幹啥都要排隊。荷花感覺不自在,一年後又去了樟木頭,在一家飯店當服務員,端茶倒水兼洗盤子。
工作雖然辛苦,好在自由許多,荷花倒也歡喜。荷花長相柔美,惹人憐愛,為飯店引來不少回頭客。
端了半年盤子,她遇到一個貴人,迎來命運轉機。端陽節那天,公司人事經理去飯店吃飯,見到荷花,被她的清純模樣打動,正好公司缺一前臺,於是起了讓荷花來公司當前臺的心思。
不出一個月,這個想法變成了現實。飯店服務員荷花,搖身一變,成了時裝公司的前臺小姐。
前臺小姐要乾的工作,其實很簡單,無非模樣俊俏,站在那裡,見人微笑,點頭示好。
荷花卻並不滿足於當一個花瓶,她不但熱心向其他同事學習,還去虎門鎮報了外語班,每週上兩次課。
一個沒讀過幾年書的女工,竟然報了外語班,別的不說,光是這一點,便足以令人敬佩。
時裝公司配有宿舍,但環境不好,堪稱老破小,同事除非實在沒辦法,一般都租房而居。
我初到虎門,工作尚未穩定,對周邊環境也不熟悉,只好住在宿舍。相熟之後,有個週末,荷花喊我去她家吃飯。
她在北柵租了房子,雖一人居住,卻租了一房一廳,東西不多,佈置得很溫馨。去她家之前,我特意在超市買了蓮霧一類的水果。
她喜歡蓮霧,我從聊天中偶然得知,於是留了個心。初次見面,空著手總不太好。荷花見我拎著東西進門,面有不悅,一個勁地怪我不該花錢。待看到蓮霧,立馬換了表情,露出一臉歡喜。
荷花接過袋子,當即把蓮霧取出來,用水洗淨了,切成小塊,盛放在盤子裡,擺放在我面前。
我以為她還叫了別的同事或朋友,但屋裡沒別人,我不好發問。她招呼完畢,便去廚房忙著烹飪。
我一個人呆在房子裡無聊,幾次三番,想去廚房幫忙。每回去,都被她趕了出來。
我們家鄉不是富庶之地,但貴州人好吃,對吃也極講究。貴州人對吃的熱情,類似於歐美國家的超前消費。別管明天怎麼樣,今天且先滿足了肚腹之慾再講。
倘若去我們貴州,無論哪一座城市,都可以在街頭巷尾看到許多特色小吃。這些帶著煙火氣的飲食,是我們最動容的回憶,離開久了,就會特別懷念。
也因此,荷花邀我用餐,我是極高興的。她當天所做的,都是地道的貴州家常菜,在別處吃不到的。
比如折耳根,許多地方當成草根,吃不慣,也不會當成菜食。偏偏這道菜,在我們貴州,被當成寶貝。
除了折耳根,荷花在別的菜譜上,也動了心思。雖是普遍尋常的幾道菜,但你與家鄉人坐在一起品嚐,這菜就有了別樣的意味。
當天,我和荷花把酒言歡,談了許多趣事與糗事。正是這次宴飲,我與荷花達成了一個秘密約定。
再之後,幾乎每隔半個月,荷花都會約我去她家相聚,談生活夢想,也談工作。
第二次見面,大約吃火鍋的緣故,荷花特意把大門敞開。荷花穿一條碎花裙子,熱氣蒸騰之下,臉上愈發顯得紅豔。
荷花有個大嗓門,碰著杯,講著話,爽朗的笑聲,在房間裡迴盪。房門正對著樓梯口,不時有人進出,租客們見門開著,或者見到笑聲,不時往屋裡張望。他們越如此,荷花似乎越歡喜。
蹭飯的次數多了,我無功不受祿,覺得應該有所表現。於是,主動幫忙洗碗。這次,荷花沒拒絕。
我在廚房搞清潔,她沒閒著,跑去洗了蓮霧,切了一半,跑過來,要餵給我吃。待我張嘴,她卻突然把手抽走。瞧我的尷尬模樣,她則樂得哈哈大笑。
東莞的夏天,暑氣難消,房間裡沒裝空調,風扇轉動不休,也無法抵消炎夏。荷花興之所至,顧不上我還在她家,去洗手間沖澡消暑。
出來時,換上了顏色鮮豔的睡衣,她回到客廳,盤腿坐在沙發上,與我暢談人生。她沒把我當外人,我感動於這份情義,只是,她身上沒被睡衣遮住的部分,常常讓我走神。
告辭而歸,回到宿舍,想起這一幕,仍恍然如夢,不敢相信是真的。
我在荷花家吃飯的事,很快在同事間傳開了,自然而然,大家認為我與荷花在談朋友。不但如此,荷花租房的左右鄰舍,甚至房東老太,也把我當成她的男朋友。
荷花這樣的女人,自然有不少追求者。荷花拒絕了許多人,偏偏選擇了我,大家稱我交了桃花運。有同事私下找我喝酒,喝酒不是目的,只為了問我夜間歡愛之事。
每每同事相問,我只能顧左右而言他。只有我知道,我與荷花之間,比普通朋友更進一步,但離男女朋友,還隔了一些距離。
有好幾次,我想挑明關係,甚至想要有所行動,但都被荷花以四兩撥千斤的工夫,輕易化解了。
與荷花交往了半年之後——其實根本算不上交往——週五晚上,我的一位堂兄從老家抵達東莞,帶了一點家鄉特產,我想給荷花一個驚喜,事先沒告訴她,直接去了她的租房。
屋裡沒人,我猜她應該去培訓班了。於是,把特產掛在門口。轉身下樓,開啟樓道間的大門,正欲離開,房東老太突然喊住我。老太說:“小夥子,你和你女朋友吵架了?”
我莫名其妙,不懂其意,只不停搖頭。老太望了望四周,確定無其他房客,便說:“昨天,我看到她帶了一個男人回來,直到今天早上才離開。”
我與荷花,並不是男女朋友,她談不與談朋友,帶不帶別的男人回家,嚴格講起來,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可聽了房東老太的話,像吞下一枚魚刺,極其難受。很快,又到了我與荷花約定聚飲的日子。
那天我連她最愛的蓮霧也忘了買,荷花倒沒在意,一如既往地操持飲食。因為心中的怨氣,那頓飯吃得寡淡無味。
荷花見我如此,心中已然明白了大半。我不說話,她仍飲酒,不是一口一口地飲,而是大口大口地灌。我阻擋不了,只好也抓起一瓶酒,直接開吹。
待兩人都有些了醉意,荷花開始說話,沒講幾句,又笑起來。笑著笑著,臉上無聲流下兩行淚。她把淚擦乾,開始講述她的人生。
只是,這次講述與我之前瞭解到的,關於她出門打工的故事,有了許多偏差。或者說,不是有偏差,而是兩個人的經歷。
如果說人生有AB兩面,那麼此前我聽到的,是她的A麵人生。而現在醉酒後講述的,則是B面生活。相比於她展示於人前的A面,她的B麵人生,更真實可信,也更讓人感嘆動容。
荷花生於貧困之家,十五歲南下,未成年,進不了廠,只能到處打零工度日。一年後,荷花看到一家美髮店招洗頭妹,這工作,不要證件,也無需經驗,還能拿提成,多勞多得。
荷花去應試,很快通過了。在美髮店洗了半年頭,荷花耳濡目染,學會了穿衣打扮。又過了半年,原本那個不起眼的女生,變大了,也變美了,變得性感。
究其原因,與她的眼睛與嘴唇須臾相關。有人說她的眼和唇專勾人魂魄,讓人想入非非。也有人說,這是優雅之美。
千人千面,萬人萬言,世上之事,原本講不清道不明。這性感在工廠,可以稱之為“廠花”。在髮廊裡,這樣的性感,就是一種危險,經常有洗頭的男人,找各種理由,約她宵夜喝酒。
荷花一律婉拒了。一次沒去可以,二次三次推卻,洗頭的男人開始數落她,“一個洗頭妹,有什麼好裝的?”
罵過之後,荷花仍不去,於是開始找碴,甚至散播傳言。捱過一段時間,荷花遇到一個不一樣的男人。
男人穿著乾淨,言語動作都很乾淨。別的客人來洗頭,手上不免會有一些小動作,這男人規矩得很,還對她極客氣禮貌。
洗頭完畢,起身,對她鄭重表示感謝。荷花被這句“謝謝”打動,後來男人再來,就格外用心。
幾個來回,兩人熟了。一起出去吃飯,聊天,男人還帶她去看虎門大橋,逛長安鎮的街。每至一處,男人就對她講此地的風物歷史。
男人其貌不揚,談吐滔滔,卻有著別樣的氣質。相處久了,男人有意把荷花拉出來,去公司上班。
他在廠裡管人事,荷花沒什麼技能,想來想去,只有當前臺最為合適。一來前臺算他的屬下,可以培養她成長;二來荷花長得好看,正是前臺需要的人。可前臺一時不缺人。
到年底,男人所在的公司,不斷有員工離職,其中就有一個前臺小姐。男人給荷花辦了一張假畢業證,加之有職務之便,順利幫荷花辦好了入職手續。
為了不讓人起疑,男人讓荷花報了一門外語班,其實只是掩人耳目。男人所作所為,皆不求回報。越如此,荷花愈感動。
終於有一天,徹底陷了進去。她無以為報,只能想方設法,做各種好吃的。男人不喜別的,倒愛上了她的飲食。
男人生日那天,沒與別的同事一起慶祝,仍舊去荷花的出租房,當晚,荷花把自己做成了一道最可口的菜。事後,男人歉疚不安。他已有婚配,妻小都有老家。他給不了她幸福,荷花卻心甘情願。
為了不影響他的前程,荷花與我相談甚歡,帶我回租房,做飯,談天,逛街。所以一切,只為了給外人造成一種假像:她談戀愛了,男友是我。
而她與我的秘密約定,是半個月相約一定,有固定的日期。因為其他時間,主管有可能會去找他,必須避開我在的日子。
講到最後,荷花喃喃自語,說我是好人,對我並不是利用,而是同鄉之誼,讓她備感溫暖。我無法接受,起身欲離開。荷花苦苦求我,說公司正準備升人事主管的職,讓我千萬別被壞人利用。我沒理會,轉頭離開。
不久,公司內部果然發生紛爭。人事主管原本要升為副總,卻被對手爆出一個料,稱他包養情婦。不但如此,他還一手遮天,把一個洗頭妹,包裝成職場女性,成為前臺,相當於公司代言人。
公司的這次職務調整,最終兩敗俱傷。主管對這樁事故,一一認罪。他的競爭對手,也沒得到好處。公司新晉副總,直接空降一位過來。
主管勞苦功高,被要求降薪反省。至於荷花,自然被炒了魷魚。
荷花離開那天,給我留了一袋東西,放在公司前臺。我取來,開啟,發現裡是一袋蓮霧。裡面有一張紙條,上面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你是個好人,祝你一路平安,謝謝你。
幾個月後,我離開虎門,去了深圳。時裝廠的人和事,日漸淡去。唯有與荷花一起吃蓮霧的場景,始終歷歷在目。
(圖文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