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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我出身青樓,厚臉皮糾纏心上人10年,給自己賺來完美姻緣

由 深夜有情 發表于 遊戲2021-11-22

簡介遇見青寒,我受不住魅妖本身的生理慾望去勾引書生,驚雷劈下時,他如天神般出現時,他予我衣穿,予我飯吃時,我以為是救贖的開始,卻不想,也是另一個冷漠的開始

妖的內丹是什麼

故事:我出身青樓,厚臉皮糾纏心上人10年,給自己賺來完美姻緣

本故事已由作者:

慕初心

,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釋出,旗下關聯賬號“深夜有情”獲得合法轉授權釋出,侵權必究。

楔子

我的榻上躺著一個人,他昏迷著,他淡漠清冷,他渾身上下寫滿著生人勿近。

我是妖,他是神,他是個好神仙,而我是個壞妖——魅妖。

我生前是人,是朱紫樓的頭牌花魁,閱客無數。而後我的魂靈化為了魅妖,專門勾引年輕書生或屠夫,靠他們的精氣增長修為。

然而就在我勾引第一個書生即將成功時,一道悶雷生生將我劈開,一人從天而降,眉目冷厲的瞧著我。

那人叫青寒,也就是如今在我榻上昏迷不醒的人,他是來下凡渡劫助我修仙的神,換種說法就是,他將由上仙修為上神,而這劫數便是,使一隻魅妖戒欲,並助魅妖修為仙。

他的劫是我,今天是我死去的第十年,我睡了他,他渡劫失敗。

至於我為什麼睡他,只因我禁慾了十年,而這人原身是株青竹,身上總透著股竹子的清香,指修如竹,面板更是白皙如竹內皮色,整個人清清冷冷的,我實在忍不住饞他身子,在他與一隻大黑熊打的體力不支我最終收下黑熊丹後時,得逞了。

我懶懶地靠在榻上,手支著下巴靜靜地看他,這人生得真好看呀,可惜,很快我就要看不到了。

在引渡的意義上來講,他算個極差的師父,很少說話,也很嚴厲,更是很厭惡與我接觸,只因我死前是那樣的身份。

但每次當我餓了冷了時,他都會捻訣幻出衣食予我。

而每次我有慾望時,欲勾引人時,他都以極不屑極嘲諷的眼神看我,隨後便是粗暴地驚雷劈下。

他對我好,也對我不好。總會在物質上滿足著我,卻在精神上厭惡著我,遠離我。

這種微妙而冷漠的相處讓我抓狂,我那時總在想,有一天我一定要睡了他,一定!

而今終如我所願,我卻不得不遠離他了,我太害怕這未知的後果,可能是拿驚雷劈死我,也可能化身竹劍斬了我,無論哪種於我而言,都不算好結局。

我扯開他的衣襟,眷戀的最後再摸了一把,正欲起身離去時,不料一隻手緊緊攥住了我的手腕,我眉頭猛跳,頓感不妙,且那隻手欲攥欲緊。

這魅術的時辰不是應該一刻後才失效嗎?怎麼,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我悻悻的回頭,只見他雙眼猩紅,薄唇緊抿,嘴裡咬牙蹦出幾個字,“去哪兒?”

我的手已被他攥得生疼,我睜大眼睛嘟了嘟嘴,企圖矇混過關,豈料這人一臉嫌棄兼帶嘲諷的神情看著我,冷冷道,“你想去哪兒?魂飛魄散不失為一個去處。”

他攥著我的手依舊不放,而另一隻手已化出了一把竹劍,劍鋒凜冽,直看得我心中一哆嗦,我眼疾嘴快地咬了他一口,在他錯神失愣之際,化為一縷青煙,光速的飛出了青竹山。

我毀了他的修神之路,他不想殺了我才怪,也怪我色上心頭幽怨已久,否則不至於撕破臉到這種程度,我拼命地狂奔,直奔到朱紫樓屋簷上才停下。

而他持著劍狠厲冷靜地緊隨其後,直看到朱紫樓三個字才堪堪停下,不再前進,直立在朱紫樓三丈外冷笑著看我,大有和我在這耗上三天三夜的架勢。

朱紫樓這種地方,妖進得,魔進得,但唯獨,神仙進不得,會折損道行,更會亂了神仙的心智。

“你打算待在這兒多久?”他就站在遠處,也不著急,將竹劍收了,好整以暇的看著我,“嗯?孽徒。”

“師父,你,你能不能別殺我?”我弱弱出聲。

也難怪他胸有成竹好整以暇不急不忙,只因最初他為防備我逃跑在我體內種了一棵竹花,這竹花乃竹界利器,竹子開花一般寓意著死亡,而被種竹花者,無論是神是妖,都需日日飲竹露,否則三日內便會魂飛魄散。

他且就等三日,就能看到我魂飛魄散的模樣,我想不通,好歹十年師徒,為何這十年他對我如此冷漠厭惡,我稍微想靠近一點,便會一道雷劈下,徹底斷開任何有溫存的苗頭,致使後來我喜歡他的心也只敢藏起來,再不敢表露。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我拿到黑熊的內丹,將那內丹加以煉製,煉成了魅丹,昨日與他乾柴烈火之際,我亦使魅丹在他體內種下了一種情愫。

這魅丹,只要我動情,他便會動情。

我看著他好整以暇的樣子,忍不住就想打破這廝斯文敗類的模樣,我舔了舔唇,挑釁道,“您昨晚,可一點兒都不比魅兒接過的客人差。”

他面色一怔,頓時拳頭緊握,青筋暴起,一張白皙的俊臉氣的鐵青,與此同時,一把竹劍立刻鋒利地劃過我耳邊,我耳朵立刻流了血。

幸而這是朱紫樓,最骯髒的地方,就連神仙的法器丟進來都會失去法力。

天很快黑了下去,玄月高升,我坐在朱紫樓高樓的簷角,而他已坐在了橫著的竹劍上,眼眸低垂,似在想什麼事,難得看著乖巧一些,我卻忍不住想問他在想什麼。

從前我是不敢問的,怕被打,現在已經魚死網破,什麼都不怕了。

我便將擦鼻涕的手絹揉成一團丟到了他身上,問,“師父,你在想什麼?”

那一團手絹從他頭髮上落下來,直落到他懷裡,他很快便化出一支短劍挑開了。但他卻依舊低垂著頭,似是懶與我多費口舌。

我覺得無趣極了,便捉了簷角的宮鈴拿在手裡玩,鈴鐺叮叮噹噹地響著,卻聽他突然低聲道,“阿魅,這是你生長的地方,你不進去看看麼?”

我玩鈴鐺的手一顫,頓時覺得這人挺會殺人誅心的。

我悻悻的笑笑,並不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師父,那你生長過的地方呢?為何從不見你帶徒兒去看看?”

他瞬間抬起頭來看我,眉目驟然冷冽,手中已凝了支竹劍,大有一劍戳死我的趨勢,恨恨咬牙道,“你知道些什麼?”

這人簡直太暴躁了我覺得,動不動就對我打打殺殺。

但其實我只不過聽到一些他昨晚睡著後的夢話而已,他在夢裡叫喊著“意兒,意兒。”“我不要再回到這裡……我不想回到這兒……。”

嘖嘖,瞧瞧這個男人,前腳跟我乾柴烈火,後腳睡著了在夢裡喊別人的名字。

念此我便更有些難過,便有意地放平了語氣道,“意兒。”

這一句彷彿瞬間點燃了他的怒火,他很快御劍便進到朱紫樓這個骯髒的地方,隨後上了屋簷來到我身邊,一把長劍寒光似鐵,抵在我的脖子間,力道大到已出了血,但也僅僅是擦破了血。

因為在他到來的那一刻,我立刻催動魅丹行了魅術,他握著劍的手有些鬆了,眼神也開始迷離起來,卻始終咬著牙強撐著一抹理智,甚至不惜咬破嘴,直至嘴出血也要問我一句。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我瞧著他那副又禁又欲的模樣,薄唇被血沁的殷紅,我心頭猛跳,一抬頭便印了上去,他的那句“孽徒,你到底對為師做了什麼?”被我吞進了嘴裡。

他明顯一怔,劍眉驟斂,雙目微紅死死地盯著我,嘴上卻不曾退卻半分,甚至有反入為主的趨勢。

這人,不是最討厭我厭惡我的麼?

我莫名地有些僵,推了推他,試探道“師父?”

這聲師父好似喚回了他一絲理智,他頓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咬牙捻訣憑空設了個結界,隨後低眸看了我一眼,我心中一驚,他的眸子紅的如發狂的獸。

我闔眸無言,一滴淚便從眼角滴落。他的唇正落到我眼睫上,雖因情動狂風過境般的吻,卻在觸到那溫溫熱熱的水滴時,明顯地停頓了一下。

我沒死前當人的生活,算不得多好,可以說是釜底游魚,道盡途殫,活著的日子裡數著什麼日子能死。

我從出生起,便生在朱紫樓了,我不知道我從何而來,沒有人問過我願不願意,沒有人問我痛不痛,我的廂房裡,只有人經常來,也經常走。

遇見青寒,我受不住魅妖本身的生理慾望去勾引書生,驚雷劈下時,他如天神般出現時,他予我衣穿,予我飯吃時,我以為是救贖的開始,卻不想,也是另一個冷漠的開始。

我也不過是活了二三十載的妖,太渴望溫暖的光了,太想打破這一切的冷漠了。

而此時天色微亮,結界由於時間太長破開了一些,透進了一絲光,正照在青寒的臉上。

我的頭枕在他的臂彎裡,一隻腿搭在他腰上,看起來像極了一對剛醒的夫妻。

我忍不住的想去摸他的臉,翻身過去,他倏地睜眼了,雙眼明亮,劍眉緊斂。

我尬在當場,瞧他看我的神色有些複雜,三分冷漠,三分厭惡,三分憤怒,還有一分,是我看不懂憐憫,是的,竟有一絲憐憫在其中。

“師父……”我試探地問了問。

他看著我,看著我尬在當場的手,良久才道,“阿魅,你到底在我體內植了什麼?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我不敢說話,怕他盛怒之下會宰了我,但他情緒已平靜下來,望著我道:

“罷了,我解了竹花,你解了在我體內種的東西,你我就此,散了吧。”

他沒有問我為什麼知道意兒,也沒有要再殺我的跡象,神情難得的溫柔了幾分,卻讓我覺得冰寒無比,像被一盆冰水從上到下澆了個通透。

我搖了搖頭,抓著他的胳膊故作可憐。

然而奇怪的是這次他沒有如往常那般嫌惡地推開我,而是任我抓著,目光微有些躲閃,我從中讀出了不知所措。

這個冷冰冰的想殺我的師父,竟在與我使手段歡好兩次後,竟對我露出了不知所措的情緒。

我側身尋著他的眼睛,想再出找出些端倪,但此時他已闔了眸,捻訣穿戴好我和他的衣物,隨即破開了結界,頭也不回地走了,走時不忘丟給我一個竹筒。

我開啟竹筒,裡面裝著竹露,是好多天的量。

我望著竹筒裡的竹露,懵了,這人算不算吃幹抹淨就跑路的渣男?

他算,不,他就是!

我開始找不到青寒了,徹底的找不到人。無論是在青竹山,還是他慣愛去的蓬萊島,還是在朱紫樓的外面,都見不到他的人,連他的氣息也無。

等過了兩個月,等我竹筒裡的竹露飲完了一半,我才徹底明白,這廝在逃避我,可他在逃避我什麼?

我不明所以,但又很微妙的好像知道原因,只是不敢去確定。

我如何敢確定堂堂青寒上仙在和一個死了的妓女化為的魅妖,歡好兩次,就會愛上那個魅妖呢?實在太過荒謬!

但我忍不住的想見他,我們在一起十年了,即使其中多有冷嘲熱諷,但也算生死相依。

我把竹筒裡的竹露全都倒了,第二天早上就躺在地上疼得死去活來,呼天搶地的哭喊,聲音之大之淒厲引的不遠處的村子村民請了道士驅邪。

我企圖傷害自己引青寒出來,但等我痛到了晚上,他還是沒出來。

我最終疼暈過去,天光微亮,體內殘存的靈力讓我醒了過來,今天已是沒有飲竹露的第三天,我還是沒見到青寒。

我看著空空如也的竹筒,我突然後悔了,我不想魂飛魄散啊!

我躺在地上,仰面無望的看著天空,青寒,你在哪兒啊?

“破涼,毀了,毀了……”

我闔眸,突然福至心靈的想起了他曾經的夢話。

我忙動用所剩的所有靈力,去問了人,尋所有叫破涼的地方,最終目標鎖定在了離青竹山最近的破涼村。

聽人說,這破涼村原本山上多野狼,村民在山下被擾的不安生,十年前山上突起迷煙,而再等村民上山時,山上的野狼已不知被誰殺光。

我拈了一口乘風訣,用盡最後的靈力抵達破涼村。

只見四野荒涼,連曾經的村落都已無了,只剩斷牆殘瓦,我四處搜尋著青寒的身影。

彼時我還很慌,我怕在這除了見到青寒,還會見到他夢中的人——意兒,這個我未知的情敵。

我邊走邊喊,終於在山腰的樹林深處,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他回過頭來,我愣了,他滿下頜都是胡茬,面色前所未有的憔悴,眼睛裡充滿紅血絲,不知道多久沒有閉眼,眼裡夾雜著懊悔無措,以及藏在眼裡不易察覺的仇恨之意。

我不知道他哪來的這些情緒,哪來的仇恨,但我已顧不及,剩著最後一絲力氣爬到他腳邊,用極低的聲音道,“師父,竹露……竹露……”

他怔了一下,恍如大夢初醒,面上那些複雜的神色全都悄然不見,反倒是見我此模樣有些微慌,很快捻訣變出了些竹露欲灌進我嘴裡。

但此時我哪裡力氣喝,我虛弱地將要昏過去,那竹露便順著我的嘴角流出來。

他看著我嘴角流出來的竹露,突然就笑了,那笑容是我極熟悉的譏諷,“孽徒,還想著拿捏為師?”

我無言,只默默兩行淚,他不知道我找了他多久,不知道我為了找他折磨自己,我哪裡還有這些心思變著法的勾搭他?我只覺得委屈至極。

他看著我落下的淚,突然就不笑了,眼裡現出真正的慌亂之色。忙自己飲了口竹露,喂進我嘴裡。

我的淚流得更兇了,第一次覺得苦澀的竹露也是甜的。

“師父,這是你生長的地方嗎?”我恢復了些靈力,也恢復了些不怕死的勇氣。

但驚喜的是,青寒並沒有向之前那次那樣暴怒,要打打殺殺的模樣,而是轉過頭,不發一言,像這十年裡,他多次的冷漠無視沉默寡言一樣。

天色很快地黑下來,我仰面躺在地上,而青寒就躺在我旁邊,我轉過頭去看看他,他看著月亮,眼裡微有些迷茫。

我看著不禁有些入迷,這人面部線條是真好看,溫潤又流暢,像件完美的雕刻品,想著想著,我不禁又想起他情動的模樣,嗯,也挺好看的。

我耳朵突然有些微紅,心中微動,我眉毛一斂,頓時有股不妙的感覺襲來。

糟糕,這魅丹,好像我有點駕馭不住,如今,它好像自己發動了魅術。

我努力地平復動情的心,卻怎麼也平復不下去。

然後,青寒就在此時轉過了頭,斂眉冷厲的看著我,並沒有說話,我卻察覺出強烈的指責之意,我只好解釋,“師父,我沒有……”

我委屈的嘟起了嘴,委屈的要掉下淚來,卻見青寒收了冷色,嘆了一聲覆唇過來道,“罷了……”

語氣裡全是無奈,甚至,甚至還有一絲寵溺夾雜其中,我嚴重懷疑我的耳朵出了問題。

但不得不說,他這次比之前兩次要溫柔太多。

我一直搞不懂,他的轉變到底因何而起。

我疑惑著,卻突然面上一溼,我以為是青寒親我的口水,卻又感受到幾滴,我睜開眼,只見青寒親吻著我的眼睫,而他的眼角,正往下靜靜的流著淚。

我推了推他,喊他,他卻未曾理我,我便不再言語。

良久,我感受一陣睏意,隨即沉沉睡去。

夢中,是一片陰暗的森林,瞧不見一點光。

遠遠的有孩童的哭聲傳來,我循著聲找去,只見一隻毛色黑白交替,眼睛周圍兩個大大的黑毛圈的熊正開心地吃著竹筍,而下一秒,手便伸到了那小孩身上。

那男童穿著青色衣衫,看上去才五六歲的模樣,一臉無措,我卻一眼便能認出,這是青寒,我下意識正欲上前,卻見有一人穿透我的身體,將那大熊手裡的他搶了過來。

“這都是快長成大竹了,還吃著幹什麼,不嫌硌牙!”

那人嗔怒一聲,便將青寒抱在了懷裡。

她約莫二三十歲的模樣,抱著青寒,像個母親抱著突然撿來的孩子,笑著逗他,“喂,小屁孩,我叫林意,你喊我意娘好了,從今以後你把我當你娘,當你姐都可以,知道不?”

在他懷裡的青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但青寒並沒有把她當娘,也沒有把她當姐,而是將對她的依賴變成了情。

其實於妖來講,千百年的妖生中,十幾二十幾的年齡差算不得什麼,但是這種情,卻讓人深夜難眠。

他想帶她看江南的春花,吃京城的小吃,將自己的妖力渡給她,保護她,即使她是狼妖,而自己只是個竹妖。

但就在自己成人禮那夜,他準備了花,準備了點心要送給她時,要傾訴自己的情意時,在因興奮緊張而沒有習慣性地早睡時,自己的房中突然吹進一陣很濃的妖界迷煙,他便閉氣假裝睡著。

他聽見將他養大的狼妖的交談:

“那大熊可也真是個不識貨的,得虧當初沒讓他吃了這小子,天上仙尊歷劫轉世的妖體,成年後的妖心,得了可增萬年道行,咱幾個分他一分,哪個不能長上個千年?”

“是啊,這次多虧意姐姐聰明,早就看出來了,養到現在吃他,也不虧。”

“這小子,還挺好騙。”

最後一聲,是林意的聲音,奸詐狡猾,一點都不像白天裡溫柔嬌嗔的她。

但青寒卻清楚地知道,是她。

驚天大謊,將他氣的渾身顫抖,更讓他氣的是自己那控制不住的情意,那自以為難堪的情結,最終好不容易決定攤開一切時,才發現一切都是騙局的驚懼憤怒。

而跟著那最後一聲的,是猛然下落的妖刀,他猛然睜眼,看見錯愕的林意,然而那曾經哄他無數次睡著的人,也只是愣了一瞬,刀子狠厲的落下,不留一絲餘地。

但到底是神仙下凡,妖力的增長速度比之其他的妖怪要精進太多。

那夜破涼村的樹林裡,算不得多安靜,天光破曉時,地上已滿是狼妖的屍體,也躺著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青寒。

那是他歷劫為仙的最後一世,也是他不敢輕易交付信任的伊始。

十年過去了,破涼村再也沒有出現過狼。

四野空曠,寂靜無聲,我將躺在一邊辦完事沉沉入睡的青寒抱進懷裡,比之冷漠的他,夢裡那個無助無措的青寒更讓我心悸心慟。

然而經此一夢,我終於明白,他曾經的冷漠,他曾經的不可靠近是因何,也終於知道,那大黑熊內丹練就的魅丹可真不是個好東西,知道青寒為何在與我朱紫樓雲雨後逃避我,對我的眼神幾次閃躲,甚至冷漠的眼神中夾雜著憐憫了。

因為這魅丹,不僅會讓人動情,亦會讓人共情,在歡好時,無論是哪方想到傷心往事,另一方都會承受共同的記憶,知道彼此曾經歷過的事。

只不過兩夜,兩個彼此的夢,就讓我們彼此知道了內心最脆弱柔軟,最不堪回首的回憶,就像,就像是那種,看完了一個人的一生之感。

但其實仔細想想,這魅丹,也算個好東西,我和他十年相處無結果,現下只不過短短大概半年的時間,就能讓我和他如此之近,簡直是我和青寒的神助攻啊!

只不過如今這玩意兒越來越野,我好像,越來越駕馭不住它。

青寒自午後醒來,與我對視上了。我的眼中還殘存著憐憫,和曾經他憐憫我一樣的憐憫。

他無言,他可能比我更早知道魅丹共情的能力,也應該知道我知道了他的夢。

然而他好像因著那夢醒來還存著幾絲冷氣,起身不發一言捻訣穿衣。

我心中頓時火起,好傢伙,咱倆都三回了,您還裝著跟沒事人一樣呢?

我彎嘴笑得甜甜的,有意打破他的冷臉,問道,“師父,昨晚,滿意否?”

他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轉身便要走。

我心中更怒了,怎麼,還想著吃幹抹淨了走?

“青寒,你去哪兒?”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大聲道,“怎麼,這就不認人了?”

我快步跑到他面前,他不在意地別過了臉,耳根紅地跟我吃過的糖葫蘆色一樣。

他笑了笑,依舊是冷笑,眼裡卻沒有冷意,深深看了我一眼,對著我道,“去山下找件衣服給你穿。”

我看了眼身上昨晚被他撕得破破爛爛的衣服,頓時臉紅得像猴屁股,作為一隻魅妖,不過一兩句言語戲弄,我不該如此啊!

我給魅妖一族丟人了。

但這句調笑,讓我和他之間的關係徹底變了,雖然他一如既往的冷,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但有些東西,變了就是變了,不放在臺面上明說,但我和他都能察覺的出來。

我出身青樓,厚臉皮糾纏心上人10年,給自己賺來完美姻緣

只是我不太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感情不由我把握,患得患失,玻璃渣子裡找糖吃的感覺,我還得套路套路他,我深深地覺得。

我從沒想過,災難會比套路來的快。

我跟在青寒身後,小心翼翼的牽了一塊他衣袖的一角,小心翼翼道,“青寒,我不是林意,我也不是狼妖,更不想吃誰的心,你能明白嗎?”

他愣了愣,繼續走路,良久才低低迴了句:“嗯。”

我微微抬了抬眸看了看他,看他神情依舊沒什麼變化,然而嘴角卻是上揚了一點兒。

我不由得也彎了彎嘴角,繼續試探道,“青寒,這十年裡,你沒有對我動過一絲意嗎?”

比如在給我衣物的時候,比如在幫我打妖怪的時候,比如跟大妖怪打架的時候有意護我在身後。

畢竟相處十年,我不信他真的一絲情,一絲意都沒動過。

空氣突然的凝滯,他半晌都沒有回答,我們邊走著,我邊端詳著他的神色,他方啟唇,便聽得遠處一聲怒吼,“小子,還我娘子的命來!”

接著便是很重的腳步聲,彷彿有隻巨大的星星踏碎大地而來,但前來的不是大猩猩,而是一隻大黑熊,這熊足有兩尺高,一隻腳踩一個,就能踩死我和青寒,聽他話語,應是前面那隻黑熊妖的配偶。

其實若不是前面那隻黑熊妖想吃了我和青寒,青寒也不至於會殺了她,也不至於招來今日禍端,算來算去,都是這對黑熊夫婦的錯!

我和青寒對視一眼,對視過後,我們不約而同地跑。

這是十年來我和青寒獨有的默契,打不過的怪,就跑,等修為高些,再回頭去打,然而這次,不同於之前,因為青寒,在牽著我的手,抱著我上了他的青竹劍,御風而行。

但顯然這次,我們低估了這隻黑熊的實力,我和青寒直直奔了三百里,他還在下面窮追不捨,且還撿了石塊時不時丟向我們御的劍。

劍幾經歪斜,最終我和青寒都掉了下來。

青寒化出一柄寒鐵劍丟給了我,又化出一柄出來,御風而行,上前便與那黑熊纏鬥起來。

他劍光凜冽,卻幾次將那黑熊引得離我越來越遠,那黑熊似也察覺,轉頭便朝我這邊奔來,而奔來的間隙,青寒已往他背上狠狠刺了幾劍。

但那黑熊卻是皮糙肉厚,那幾劍刺的他不痛不癢的,彷彿只是被紮了幾下,依舊往我這兒狂奔,青寒見此神色略有些慌,手下的劍力使得更狠。

見那黑熊還是依舊往我這兒跑,青寒便慌急了對我大聲道,“阿魅,快跑!”

我霎時愣在原地,只能怪我平日有他保護,太划水了,導致現在什麼法力都使不出來。

等到黑熊衝到我面前時,我才後知後覺地拿出魅丹欲做點什麼。

然而那黑熊也不知怎的,突的就停住了腳步,看著我手中的魅丹,臉上神色又驚又怕,甚至還有些欣喜,不敢置信地問道,“這是她的內丹?”

我錯愕的點點頭,卻握緊了那顆魅丹,除此之外,我別無其他法寶了。

卻見那黑熊突然跪下來,顫著聲對我道,“大仙,我求求你,別捏碎它。”

我霎時有點懵,看向青寒。

“妖的內丹裡一般會殘留一魂,就算被煉製了,那魂依舊存在,內丹放置在仙蓮上,以七淚養之,細心呵護養七千年,便可使之重生。”

原來他來此只為此丹?

我拿著魅丹的手不由得有些微顫,但不禁又想,這大黑熊的姿態話語又有幾分可信?

“求求你,大仙,能否將這內丹予我?”他急得快哭了,跪在地上給我磕著頭,我頓時便有些於心不忍,可又怕多生變故,畢竟這是唯一能威脅到他的東西,若給了,我和青寒的命便沒了。

我看了眼青寒,青寒緩緩來到我身邊,牽緊我的手,卻不發一言,他在等我做決定,然而無論什麼決定,他都會護住我。

這隻手前所未有的暖,前所未有的讓我感覺到很安全。

然而那隻黑熊似是看出了我的顧慮,抬手封了幾個穴位,都是封印內力和靈力的地方。

我見此才鬆下一口氣,一隻手牽緊青寒的手,手心全是汗,另一隻手則將那魅丹交給了黑熊。

那黑熊忙給我磕了幾個頭,轉身便是提足狂奔,欲往仙界求仙蓮。

我正為脫險鬆下一口氣後,青寒喊住了他,我的心再次提起來,只見青寒幻出一物,掌心攤開,是一朵仙蓮。

那黑熊便連連道謝,恨不得給我們跪下,青寒扶了幾下他才沒跪。

金烏墜山。

我們依舊像往常那麼走著,我小心翼翼的牽著他衣袖的衣角,跟著他走。

然而片刻之後,他似是察覺,將我的手從衣角處移到了他手心裡,笑著問道,“阿魅方才問什麼?”

他的笑如往常一樣具有壓迫性,我卻不再覺得害怕了。

我與他十指相扣,彎唇笑笑道,“沒什麼。”

答案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

風徐徐,煙霞洇染,我和他並肩走著,恍惚間聽到他一聲雲淡風輕,似有似無的低喃:

“此劫,看來是渡不成了。也罷……”

(原標題:《魅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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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青寒黑熊魅丹朱紫樓竹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