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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人間美味—蝦醬

由 職場小白的碎碎念 發表于 美食2022-12-30

簡介上半夜,大人們蹲在一起抽著旱菸拉著呱,半大的小子們爭著推了石磨飛一般的跑,一會就能推出一家,到了後半夜,孩子們累了困了,一鬨而散,留下大人和隆隆響的石磨直到天明

扒皮狼魚皮有什麼藥用價值

我的老家位於膠東南部的一個小山村,土壤貧瘠,乾旱少水。在我的記憶裡,我的童年是貧瘠和單調的,沒有電,也沒有電視和網路,沒有兒童讀物,更不可能有玩具。有的只是半飽的肚子和拾草挖菜的艱辛。那時最盼望兩件事,一是過年,一是推蝦醬。前者就不用說了,是中國人都盼著呢,這裡說一說推蝦醬。

每年的春天,桃紅杏白時節,生產隊將每家的鐵桶收了,用馬車到南海去拉蜢子蝦。車把式天不亮就出發,歸來時已近黃昏了。

孩子們一遍遍跑到村頭去眺望,終於在大家的期待中,馬車伴著晚霞歸來了,小村子沸騰了。人們根據各家系在桶上的布條找到了自家的桶:二毛錢一斤,每家二十斤。

那鐵桶在我們的眼裡簡直就是一個海底世界:有各色的小魚、小蝦、小蟹,還有一種叫扒皮狼的魚和硬殼的琵琶蝦,這兩種東西是最不受大人歡迎的,他們嘆息著“又要虧好幾斤秤”。

孩子們可不管這,個個高興得心花怒放,運氣好的話,還能撿出一條挺蚌魚(學名河豚),這魚有毒,不能吃,將一根麥管從它屁眼裡插進去,用力吹就變成了一個帶刺的圓球,我們能興高采烈地玩上半天。

第二天,大人要到生產隊幹活,孩子們要上學,都沒時間,因此蝦醬要連夜推出來。大隊慷慨地將汽燈掛在了村頭石磨旁邊,人們就著那慘白刺眼的光,用自家的桶排成了長長的一溜。上半夜,大人們蹲在一起抽著旱菸拉著呱,半大的小子們爭著推了石磨飛一般的跑,一會就能推出一家,到了後半夜,孩子們累了困了,一鬨而散,留下大人和隆隆響的石磨直到天明。

剛推出的蝦醬不鮮,盛在罈子裡,抓上兩把鹽,放半年,發過來,腥臭腥臭的,這就是我們一年的葷腥。蝦醬的經典吃法是切點蔥花,打個雞蛋,上鍋蒸熟了,紫紅的蝦醬上臥著一枚蛋,白白的蛋清,紅紅的蛋黃象極了某個混帳國家的國旗。這時用筷子挑起一點,就著暄騰騰的大黃餅子,那舌尖上的幸福,真是此味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

我的童年是貧瘠和單調的,可我也曾發自內心地感到過幸福,就是因為能吃到一口鮮美的蝦醬。

記憶中的人間美味—蝦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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