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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我是蛇君認定的新娘,逃婚路上卻被他逮個正著,我:和離!

由 瑤池小故事 發表于 娛樂2023-01-14

簡介”“你是說龜蛇同體的神獸玄武

紅黃蛇是什麼蛇

故事:我是蛇君認定的新娘,逃婚路上卻被他逮個正著,我:和離!

是蛇君未過門的妻,卻在逃婚之夜,路遇夫君。

為解婚約,

竟意外捲入一場陰謀之中。

1

今夜,月圓。

族人們依照禮法,將赤血騰纏在院落裡的蛇形籬笆上,連綿起來,像極了喜宴上的紅綢。

傳言,赤血藤由歷代蛇君心頭血餵養,只贈命定之人。

兒時,我就聽過祖先與蛇君締結姻親,祈求瓦伊族昌盛的傳說。

此後,世代瓦伊族人以蛇為尊,以被蛇君求娶為榮。

因而,當一排小蛇奴馱著幾倍於身軀的赤血藤來到我家時,阿嬤和母親是歡喜大過訝異的。

至於我,自求親那日起,就抱定了逃婚的念頭。

不因畏懼蛇君,只是不想盲婚啞嫁,與條素未謀面的蛇共度終餘生。

屋外,喜鑼震天。

屋內,我指著塊竹板,回想阿公教過的咒語,蹩腳地化出個替身。

阿公在世時,是族中巫醫,善辨百草,能施幻術。

兒時,我總纏他學一些無關痛癢的戲法。

未曾想,今日派上了用處。

替身可堅持的時間不長,須在眾人發現前離開。

西南邊的密林,荊棘橫生,入夜後,更是瘴氣密佈。

連族中勇士也承認,夜間的密林是人間黃泉。

現在,它卻是我唯一的活路。

我手提螢火燈,小心翼翼,生怕錯踏沼澤。

嘶,嘶

……”

落木中的窸窣聲與蛇群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越來越重。

正當我頭皮發麻時,螢火燈被一雙手撲滅。

誰?

我尚未轉身,就被臂彎攏進一片堅實中,雙唇被另一手捂住,腦袋順勢向後仰去。

藉著滿月透進密林的微光,依稀辨出對方是個高大青年。

別出聲,也別點燈。

青年唇齒翕闔,青竹香縈繞四周,令人心安不少。

見我不再躲閃,他取出幾顆丸子向遠處扔去。

頃刻,窸窣聲漸遠,密林再次陷入死寂。

想到自己還緊貼其胸,我羞赧不已,忙向後退了一步。

你,會驅蛇?

大概是為緩解尷尬,我沒頭沒腦地發問。

算是吧。

他邊向前走,邊示意我跟上,

你,叫什麼?

我,我叫阿音。

不知對方是何來路,我便胡謅了個名字。

哦,我叫玄武。

青年自來熟,直接自報家門,

不過,你那麼晚來這密林作甚?這裡,可不是姑娘家該來的。

我心虛地左右環顧,怕後有追兵,卻不想青年突然停下,害我一頭栽進他背脊。

……痛。

我揉揉腦袋。

他聞言轉過身來,語氣戲謔道:

哈,我說,你該不會是個逃婚的小新娘吧?

所謂蛇打七寸,他深諳此道。

我怕被看穿,故意提高嗓門,

胡說!戲文裡哪個逃嫁新娘不穿喜服的!倒是你,聽你口音,也不像本地人,卻隻身闖進林子

……你到底是幹嘛的!

他踏步前行,語氣不疾不徐:

這麼說,阿音是寨子裡的瓦伊族姑娘吧

……我嘛,就是個以蛇為生的,家就在蕖繞山。這幾年很少進寨子,難怪阿音不識得我。

男子一口一個阿音,沒有半分生疏,像極多年未見的老友。

我不敢有半分鬆懈,右手緊了緊彎刀,沒再搭理他。

不知過了多久,東方漸白。

我一夜未眠,已睏倦萬分,神智也稍許遲緩。

阿音,再往前就是蕖饒山,你若不嫌棄,可來我家休整後,再做打算。

抬眼望去,方才看清男子的面目。

他面板白皙通透,身量偉岸,絕不肖那些風餐露宿的捕蛇人。

見我怔怔站著,男子又道:

阿音,可聽到我說的話?

……這不太好吧。

左思右想,我仍覺得不妥,便婉言謝絕。

他似乎看穿我心意,淺笑著掏出些黑色丸子。

既如此,我也不強人所難。丸子你拿著,密林地形複雜,蟲蛇橫行,丸子可作防身之用。

這一來,反而顯得我抱存小人之心。

他正欲離去,我趕忙叫住,

那個

……玄武,我想了下,還是先和你一起上蕖饒山。

作此決定,確屬無奈。

若非昨天他出手相救,我恐怕已成密林亡魂。

如今,只好先仰仗他了。

他沒作答,只是擺擺手,示意我跟上。

2

蕖饒山上,水霧氤氳。

這個自稱為玄武的男子來到一處巖洞。

洞口不算寬闊,兩側獸骨築成的壁龕裡閃著微弱的燭火。

再往裡看,又只剩下幽深的黑。

我看不清前路,不禁屏住呼吸,亦步亦趨跟地跟著玄武。

他輕車熟路地拉住一旁垂下的

藤蔓

,面前的石門緩緩開啟。

一條深不見底的甬道展露在我面前。

玄武,你家門可真多。

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到語無倫次。

他長身而立,正氣凜然,彷彿再多一句質疑,就是對他的玷汙。

不過是為防歹人,別見怪。

我不爭氣地打起退堂鼓,

玄武,我在這裡歇息下就可,便不進去了。

放那麼可愛的姑娘在這兒守門,可不是我的待客之道啊。

他湊過來,被我臉上的窘迫逗笑了,

你那麼害怕,我將石門開著就是。

說罷,又兀自叩響巖壁。倏爾,前路燈火通明。

我仍躊躇不前,他也無奈,只好說:

罷了,我先進去拿些吃喝,你在這等著。

我將腦袋埋於雙膝,思緒紛亂。

阿嬤、母親和族人的叮囑就在耳畔。

滿月丫頭,多吃點喲,壯實了,好生養。

阿月,蛇君面前,可耍不得小性子喲。

滿月姐姐,聽說蛇君大都俊美,好羨慕你呀。

而這一切虛妄又被真實的窸窣聲打斷。

猛然抬頭時,雙目直直對上一片赤紅的信子。

我已為蛇奴所圍。

只是,這些蛇奴長相迥異,滑潤的腹部下竟隱約露出纖細的爪。

身為瓦伊族的姑娘,敬蛇,尊蛇,愛蛇是應刻在骨子裡頭的印記。

只有我,除了敬愛,還多了幾絲懼怕。

每當族人被蛇咬,卻不求醫,斷送性命後,白事當紅事辦,這種懼怕就日滋月溢。

蛇奴愈來愈近,我忙向甬道深處跑去。

一個踉蹌,栽進寬闊的胸懷中。

阿音,你這般投懷,教我如何是好?

此時,玄武已換上一襲青白長袍,恍如謫仙,鳳眸滿是濃情蜜意。

我急忙推開他,卻又被束縛得更緊。

快放開我!

讓愛妻身陷危境,豈是大丈夫所為?

見我怒目相向,他笑得更肆意,不顧推阻,將我橫抱起,徑直走進石室。

石室內,別有洞天。

地面上密密麻麻的蛇奴向兩側散開,留出一條寬闊大道。

他拾級而上,待到正中的蛇紋玉床,才將我輕輕放下。

你是蛇君?可,蛇君不應該在土龍嶺麼?

我顧不得窘迫,打量起他頭上的青玉蛇冠。

阿嬤曾言,此冠非蛇君不可戴。

只是,蛇君緣何在此處?

土龍嶺山勢地貌不比這蕖饒山

……

況且,阿音,蛇君這稱謂太過生分,在下不過是個等待愛妻的痴男。

他一字一頓,認真至極。

我竭力不看他,語速愈來愈快,甚至有些氣急敗壞,

之前在山下,就是你設的局吧。還有,這些蛇奴是你故意引來的吧。你,你騙我至此,真是無恥!

阿音,為夫確實不夠磊落,但,如若傾慕你之心不得成全,磊落於我又有何用?

只見他垂下眸子,黯然不已。

我見他模樣可憐,不由得有些心軟,便收斂神色。

你我不過一面之緣,何故如此?不如

……你放我回寨子……

阿音,想和離?

他打斷我的話,

我與你已結秦晉,赤血藤為證。如若阿音返回村寨,你的族人會作何想,又會如何待你?

他說的不錯。

與蛇君和離,是藐視與不敬之罪,按族規論處,當受蠱刑。

即便,他輕饒我,父母親眷也將代替受刑。

除非,蛇君休妻,自願破除盟誓。

那,不如你休了我?這樣頂多受族人白眼。

阿音,就那麼討厭我?為夫自忖相貌出眾,性格不差。你這般,真讓為夫神傷。

他放開我的手,洩了氣般,倚靠於玉床,雙眸微閉,

還是說,阿音有了新歡?想讓我這個糟糠夫下堂?

聞言,我更焦急,只因不想一腔清白被隨意汙衊。

你這人怎麼總愛倒打一耙,我可沒新歡相好!我,我就是不想那麼快成親,還

……還是和一條蛇……以後,還要生產蛇子蛇女……

聽我聲音愈發無力,他忽然撲哧一笑,眼眸彎成玄月,修長的手指在我鼻尖刮蹭。

你這話,也就仗著我戀慕你,才敢說。若被你族人聽到,後果可知?

玄武蛇君在上,信女祈求成全!求蛇君休妻

他見我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更是哭笑不得。

旋即,俯身而下,溫柔地扶起我,

你啊,怕不是本座命中剋星。哎,本座不喜強迫心愛之人,不過解除婚約,並非易事。須得你身上這血藤蛇鐲為媒,以土龍嶺為祭壇,禱告天地後,方可功成。

這,聽起來不難啊!

我急忙取下手腕上的血藤蛇鐲遞過去。

而他,卻在觸碰鐲子的那刻,眉頭緊鎖,似有不適。

我未作他想。

畢竟,歷任蛇君以心血灌溉赤血藤,再令蛇工蟲匠施法,打磨蛇鐲,贈予蛇妻,以求愛妻周全,彰顯恩愛不移。

而今,我卻視這鐲子如草芥,他心有不悅也情有可原。

3

……

他臉色不明緣由得蒼白起來,眸子亦有些黯淡,

阿音,鐲子是為夫與你的定情之物,既送出,就沒有取回的道理。待你我和離,你扔了也好,燒了也罷,皆由你做主,可好?

他言辭懇切,倘如我再推辭,倒顯得不近人情。

思量再三,只得收回鐲子,允諾先行住下,三日後共赴土龍嶺。

是夜,我下榻於石宮偏殿,經過日夜跋涉,倦意已濃。

只是在輾轉反側間,腦海中頓生出一些疑惑,令我不得其解。

依稀記得前些年,蛇君納吉。那聘書上分明有我真名,而玄武卻不知曉,只能說其中有蹊蹺。

為驗明正身,我決定冒險試探。

只要尋得他胸前的赤血藤紋,就可知其是李鬼還是李逵。

我凝神靜氣,胡亂泡了壺竹葉青作掩護,大步流星地走向主殿。

石室主殿,綿弱的燭火隨著我的步子搖曳。

主殿四周皆是巖壁,並無花窗,可那石榻上的人身如披月,靜謐且朦朧。

他單手托腮,纖長的睫毛密密垂下,絲毫未注意到不速之客。

蛇君

……玄武……大尾巴蛇……

我小聲喚著,看他沒有半分要醒來的意思,不由得大喜過望,當即向對面的衣襟伸過手去。

呵,阿音如此猴急,為夫甚是欣喜。

他忽而睜開雙眼,拉住那雙懸在半空的手,連帶我整個人,一道被緊緊按於石榻,動彈不得。

我的大腦空白一片,相隔一指的俊秀面龐已染上幾分酒氣,眼神卻依舊清明。

你,喝酒了?

……你我春宵一刻,再加美酒,豈不快哉?

不得不說,他的笑容確實有攝人心魄之力。

不想受他蠱惑

我只好緊閉雙目,嘴上則不受控制地辯解:

蛇君在上,信女不敢欺瞞。信女是,信女

來送茶的

……解酒茶!

哈哈。

他大笑起來,

茶可解酒,可阿音之毒,何解?

蛇君,就別調笑我了,茶水擱在案几上,我先回去了。

我蠕動身子,像蛇一般,企圖掙脫眼下的桎梏。他見狀,笑得更恣意。

阿音,不就想看為夫的胸

……我脫下便是,不過這單衣鬆垮,若阿音見了別處,也勿嗔怪。

他放開我,自顧自起身,作勢寬衣。

雖未經人事,可他指的別處,我大概也知曉,慌忙求饒:

別,今日是信女辱沒蛇君,求蛇君開恩。

本座是有些惱,惱你不說實話。

他再次坐下,神態慵懶,目光則移向我腰間的彎刀。

這柄彎刀是阿公為我鍛造,已有些年頭。刀鞘上的

“滿月”二字雖斑駁,卻不難辨認。

想來他早已覺察這一切,今日不過是守株待兔,等我入甕。

瞧我低頭不言,他繼續悠悠說:

阿音也好,滿月也好,都是人人可喚的符號。本座偏要與他人不同,以後,我就稱你娘子,不容拒絕。

你,你這個登徒子!

我頓時羞惱難當,趁他不備,落荒而逃。

4

翌日醒來,腦海裡皆是昨日畫面。

我拖著步子,進入石宮正廳,卻不料又與玄武打了照面。

他端坐於石桌旁。

桌上是個彩瓷攢盤,內建各色瓦伊族點心,都是我愛吃的。

我本以為蛇君只吃蟲蠅鼠蟻,不曾想他也喜甜食。

昨天,我們

……

那事……

想到昨夜出言不遜,生怕他又作弄我,便支支吾吾許久。

恩,記得。

,他放下手中糕點,意味深長地說:

回味無窮

……娘子一道用膳吧。

我沒好氣地瞥他一眼,自知說不過,就不再多言,只管埋頭吃點心。

他呷口竹葉青,繼續道:

娘子,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啟程去土龍嶺。

雖比原本約定之日有所提前,但於我而言,也算好事一樁。

土龍嶺距蕖饒山約六百里之遙,此間林木繁盛,水流湍急。

若日夜兼程,需一週有餘。

臨行,玄武施法。蛇奴即刻化為步輦,穩穩當當地載起我們。

約走了三日,才出密林。

玄武,你聽

……她們說前面有村落。

我拉住身邊人的袖子,示意他看樹上的鴉雀。

竟不知娘子還懂鳥語,著實有趣。

事實上,自幼我就樂於和鳥雀為伴。

家中亦供養青雀一隻。

青雀最通人性,解人意。

若不是逃婚匆忙,定不會與它分離。

循著鳥鳴,我們很快在日落前抵達了村莊。

這村落名喚沈家莊,民風淳樸好客,村口的沈婆婆尤是。

婆婆大約花甲之年,家中除開牙牙學語的小孫兒,再無他人。

她雖清貧,但是個熱心腸,和我阿嬤一樣。

來來,喝點水。

她顫巍巍地端來倆茶碗,

村裡好久沒生人咯

……你們喲,婆婆看著歡喜!

我正要接過茶碗,就被玄武截胡。

娘子,

他柔聲喚道,

你有孕在身,這井水雖甘甜,但寒氣重,恐傷腹中胎兒。

不等我反應,他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說:

這百花蜜是大夫囑託你服用的。你呀,沒我可怎麼照顧自己!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弄得一頭霧水。

沈婆婆緊盯瓶子,眉間的褶子深了幾分,繼而訕笑說:

新婚燕爾喲,羨煞我這個婆子,嘿嘿。夜深了,你們先歇下吧。

婆婆離去,屋內只剩下我與玄武四目相對。

你方才滿口胡言,是因為這有不乾淨的東西?

我和盤托出。

娘子還挺機靈。

他露出欣慰之色,

只是現在還不確定。門口我已佈下蛇奴陣,謹慎點總沒錯。

那你可以編些其他的謊話,非要扯我懷孕麼!

我總感覺自己被戲弄,不滿地剮他一眼。

他大抵沒想到我介意此事,停滯片刻道:

本座就算扯謊,也要編些自己愛信,愛聽的。

說完,不等迴應,一把將我拉到床上,吹了蠟燭。

青竹香撲面而來,我大氣也不敢喘,伸出食指,使勁戳戳對面的胸襟。

你,別抱那麼緊!

噓,有人。

此時,虛掩的木門外傳來撥浪鼓的聲響,是小孫兒的撥浪鼓。

……嘎……哈……哈,好

吃。

蛇奴甚至沒來及嗚咽,就被吞沒在混沌的飽嗝聲裡。

院落中,傳來此起彼伏的,麻木的咕噥聲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騰蛇乘霧,終為土灰

玄武壓低聲音,溫軟的唇幾乎貼在我耳際

是時候,請君入甕。等下摔杯為號,聞號你就撤離,那瓶中花蜜可解百毒,切記!

他在拉起我的同時,給了近在咫尺的小孫兒致命一擊。

羸弱的月光映出小孫兒殘存的半張臉,執著的,機械的,咀嚼蛇奴的半張臉。

這是我從未見過的駭人景象。

,茶盞落地。

愣著幹嘛,快走!

他難得厲聲呵斥。

我只得倉皇逃離。

5

村民們已成嗜血精怪,潮水般湧向沈婆婆家前院。

我取道後院小徑,跑出約二里路,心裡依舊

惴惴不安

是在害怕那些精怪,也是擔心玄武。

他雖言語輕佻,但護我、救我也是事實。

我卻在危難時刻,棄之不顧。

想到這裡,就不再顧忌,急急折返。

村內,屍骨滿地,一片肅殺。

薄霧中,是熟悉的身影,掐住不斷髮出

咯咯

聲的脖子。

讓窮奇自己來找我!

咯噠

一下,脖子的主人身首異處。

脖子頑強異常,仍在咕噥: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騰蛇乘霧,終為土灰。哈哈哈哈

……

玄武!

我忙不迭跑過去。

他未料是我,滿眼猩紅中閃過錯愕。

頃刻,又恢復往常神色,勾唇淺笑。

娘子,終究心裡有我。

油嘴滑舌,一如從前,只是聲音透著孱弱。

下一刻,他倒在我懷裡。

破碎的袖籠下是結實的手臂,那手臂上是忽明忽暗的龜蛇圖騰。

他,果真不是蛇君。

這一晚,漫長極了。

漫長到,這段時日的每個細節一一重複上演。

玄武佈下陷阱,而我就是獵物。

可他捨命救我是真,不曾犯我秋毫亦是真。

望著眼前的睡顏,他的目的,他的身份,我百思不解。

咳,咳

他痛苦地皺起眉頭,沒半分要醒來的樣子。

我又嘗試餵了幾次花蜜,卻接連都被吐了出來。

真是麻煩精

……罷了,本姑娘犧牲一次,就當還你一命,以後互不相欠!

我內心爭鬥良久,還是飲下花蜜,雙目緊閉,迅速貼到他唇上。

花蜜甘甜,他的唇冰涼柔潤。

合在一起,讓我從臉龐到背脊都燒得滾燙。

這分滾燙終被清晨的寒意打破。

迷迷糊糊醒來時,一個寬厚的掌正摩挲著我的髮髻。

娘子醒了?

他一手支著腦袋,滿目春意。

你沒事了?

我瞪大眼睛,仔細打量這昨夜還懨懨不振的人,

我以為你

……

以為我死了?

他湊到我面前,煞有介事道:

為夫,不僅沒死,還做了個美夢,夢到娘子偷親我。

我面紅耳赤,但又篤定他昨夜不可能有所察覺,便大膽說:

都快嚥氣了,還做春夢,不害臊!

說完,就想離開,卻被他拉住。

對不起,之前沒對你據實以告。

他收起玩世不恭,神色鄭重。

你究竟是誰?

我掙開他的手,沒好氣地望著他。

我是天靈玄武的後裔。

你是說龜蛇同體的神獸玄武?

不錯。

見我不可思議,他娓娓道來:

自盤古開天,北方姬氏承玄武之力,每代家主以玄武二字命名,以滅兇獸、除惡靈為己任。前代家主不幸殞命於窮奇之手,我便繼承遺志,此番即是為滅這兇獸而來。

想起昨夜,他手臂上忽隱忽現的龜蛇圖騰,頓覺此事有幾分可信。

你為何騙我上土龍嶺?

我終於把最介懷的事說了出口。

因為你手上的血藤蛇鐲。

他嘆了口氣,

它可以帶我去土龍嶺,找到我要的東西

……

那,你說的和離之法都是假的?

想到真蛇君還不知在何處,等著將我千刀萬剮,我就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

並非如此,和離之法非虛!

他堅定萬分,

我現在大半靈力被封印,這鐲子凝結蛇君心血,我觸碰不得。因此,沒有你,我無法尋得神器,也就無從阻攔窮奇為害人間

……不得已,才假扮蛇君。

難怪,此前他觸碰鐲子時神色有異。

難怪,他就那麼恰巧地出現在密林。

難怪,蕖饒山上的蛇奴生得怪異。

瞬間,一切疑團都明瞭。

如他所說,窮奇以無辜良民為傀儡,的確可憎。

但當下,我滿心滿眼只有蛇君凌虐我的慘狀。

如今,首要之事當屬尋蛇君,破婚約。

既然他的目標也是蛇君老巢,那就是盟友。

打定主意後,我叉著手說:

此前你的確孟浪,現在給你補過的機會,可要?

他先是一愣,迅即掛上笑容,

承蒙娘子不棄,吾定改過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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