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情散文：那些少年時的遊戲

文：王賢美

圖：來源網路

我出生於上世紀五十年代，少年時期，少不更事的我是一個性格比較頑皮、倔強、叛逆的問題少年，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特別是學校因文革停學的那幾年（1966—1969年）整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閒。那時物質文化生活很單調，農村更是如此，既沒有打遊戲、玩手機、看電視等娛樂，也沒有課外補習、學琴、學畫等活動，小夥伴們經常在一起玩耍的就是鬥雞、鬥蟋蟀、打彈珠、滾鐵環、游泳等，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少年時代。

鬥智鬥勇的遊戲——鬥雞

鬥雞，就是兩個人在一塊空地上，一隻腳立地，用雙手把另一隻腿盤起，狠狠地壓向對方，儘可能地把對方抬起的腿壓下去，誰雙腳先落地誰就算輸，一般來說，身體高大或強壯的人會佔得先機。

小夥伴中，王賢兵最厲害。他雖然比我們大不了多少，但他長得高，佔據很大的優勢，每次和他比賽，我們剛剛頂上去，他一個泰山壓頂，就把我們打敗了，小夥伴們每次都輸的很慘。但有時候我也會趁其不備，搞突然襲擊，還沒有喊開始，我就猛然撞上去，毫無防備的他會被我撞倒。另一個小夥伴王賢松塊頭大，主要靠蠻勁，每次和他比賽，在他的兇猛攻勢下，我們經常是被輕易擊倒。

我雖然人很瘦小，但比較機靈，所以不少其他的小夥伴經常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直線+曲線技巧遊戲——滾鐵環

鐵環一般都是用自己家裡已經散落的舊水桶或舊馬桶的扁鐵圓箍，推動鐵環的推手是用一段粗鐵絲彎曲而成的，小朋友經常在一起比賽，看誰用推手推動豎起來的鐵環不倒並且能滾動的距離，誰滾動得遠誰就算贏了。

每次玩滾鐵環，一般都是在門前的場頭上進行，有時也會在路上。場頭又平整又光滑，面積很大。滾鐵環要講究技巧，控制平衡，只有掌握了這一要領，鐵環滾起來才能夠得心應手，滾得直而且遠。每次比賽，小夥伴們一字排開，比賽剛開始大家還不分勝負，但滾了一段距離後，不斷地有人敗下陣來，小朋友中王爾山和王以俊心靈手巧，鐵環滾得很好。到最後，他們倆總是笑傲群雄、得意洋洋。

滾鐵環是我的短項，從來就沒有贏過。

穩準+技巧遊戲——打彈珠

我的拿手好戲是打彈珠（圓形的小玻璃球）。先在平坦的（如果增加難度也可以在地勢稍高的）泥土地上挖一個一公分多的小圓洞，離開圓洞兩米左右劃一條長的橫線，不論多少人都可以同時參加比賽。比賽剛開始，大家先後從圓洞把自己手中的彈珠打向橫線，誰的彈珠距離橫線最近，誰就排在第一，誰距離橫線最遠，誰就排在最後，以此類推。

比賽正式開始，排在第一的人，先蹲下身體或趴或跪在地上，從橫線處把彈珠打向圓洞處，如果誰最先把彈珠打到圓洞裡，就可以從圓洞處直接把彈珠打向離開自己最近的彈珠，打到了，彈珠就歸你了，還可以繼續打下去，打到誰，誰的彈珠就是你的了，直到把最後一個人打敗，當然，也可以握手言和。但是，不論是誰，彈珠只有先打到圓洞裡才有資格打別人的彈珠。我打彈珠很準，總是贏得多輸得少。每當有的小夥伴輸光了找我買時，我就一分錢3只賣給他再接著打。

有一次和王賢兵兩個人打彈珠賭錢，每贏三次一分錢，我一口氣連贏他三角錢，氣的他幾天不跟我玩。由於我平時喜歡跪在地上打彈珠，所以褲子膝蓋處經常先磨碎，為此，沒少捱過大人的罵。

著迷上癮的嗜好遊戲——玩蟋蟀

我們把蟋蟀分為三種，一種是一隻腿的，叫它“獨腳”；二隻腿沒有翅膀的，叫它“二叉”；二隻腿長雙翅的，叫它“老飛”。

春夏間，每到傍晚，到處都是蟋蟀“唧唧唧”，有的像“嘟嘟嘟”，還有的像“？0？7？0？7？0？7”不停的叫聲。我們幾個愛好鬥蟋蟀的小朋友就開始邊走邊豎起耳朵聽什麼地方有蟋蟀的叫聲，順著蟋蟀叫聲的方向屏氣息聲，斂步隨音，慢慢地靠近，一旦確定了蟋蟀藏身的位置，就迅速地貓下腰，把旁邊的雜物扒開，找出蟋蟀藏身的小洞口，或隨便在附近找一些簡易的工具挖，或用水灌進洞裡，蟋蟀怕水，就會自己跳出來，也有時候既尋不到工具又沒有水怎麼辦？我們也會急中生智，朝洞裡撒尿，蟋蟀也會逃出來。捉蟋蟀也很有趣，一般情況下，“獨腳”最好捉，雙手對著它罩下去合攏，基本上就能抓住它；“二叉”跳的很快，稍不留神就會逃走，有時候用雙手合攏的方法捧住它，或右手掌攥空罩下去捉住它，有時候需要追一段距離才能捉住它；但對付“老飛”，可就不那麼容易。不過，晚上捉蟋蟀比較容易，因為晚上蟋蟀都是在外面鳴叫，只要順著聲音用手電筒一照，就能夠發現它，而它見到燈光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很容易捉住它。裝蟋蟀的用具很簡陋，主要是用過的“雪花膏”空瓶子或很小的扁鐵盒子，一般的小玻璃瓶很少有。

鬥蟋蟀也很有趣，凡是能夠鬥蟋蟀用的東西都能夠派上用場。兩個人各自拿起一隻瓶子，開啟瓶蓋，瓶口朝下，對準器具，把蟋蟀放進去，幾個小夥伴圍住鬥蟋蟀用的器具趴在地上，用雙手撐著下巴，雙眼緊盯著器具裡面。這時，一個人手裡拿著一根很細的草，撩撥著蟋蟀，很快，兩隻蟋蟀鼓動翅膀就會互相兇狠地撕咬起來，進進退退，有的四腳朝天仍然咬在一起互不相讓，打得難解難分。一會功夫輸贏就會見分曉。贏的一方鼓起雙翅歡快地邊叫邊追著輸的一方。敗下陣來的一方只好節節敗退、最後落荒而逃。這時，輸的一方把鬥敗的蟋蟀收起來，再放進去另外一隻蟋蟀繼續挑戰，直到蟋蟀鬥完，分出輸贏為止。

我的最愛一項——游泳

我家老宅子前面有一個長寬約100米x 80米、水深2米的水塘，是鍋底形狀，四周淺中間深。幾個差不多大的小夥伴剛開始不會游泳，不敢往水深處，就在水塘旁邊戲耍，互相用雙手把水灑向對方。有一次，村裡一個比我們大好幾歲的小夥伴叫王春，他說教我游泳，剛開始蠻認真的，他雙手平放，讓我躺在他的雙手上面，我兩隻手向前划動，雙腳“噗通噗通地”擊打著水面，玩的很開心。誰知他趁我不注意，悄悄地把雙手抽走，我身體失去了重心，一下子跌在水裡，雙腳站不穩、手忙腳亂，嗆了很多水進肚子，他卻在旁邊哈哈大笑。從那以後，我居然學會了游泳。

夏天，我幾乎一直泡在水裡，由於我水性比較好，經常是腳不沾地，浮在水裡。自恃水性好，和小夥伴們做遊戲，四、五個小夥伴把我圍在當中，我朝水裡面一鑽，他們就來逮我，我經常採用聲東擊西的方法，往水裡鑽的時候，看起來好像是向一個方向，其實鑽到水裡以後迅速地遊向了相反的方向，當從別的地方冒出水面的時候，他們知道上當，便紛紛遊向我聚攏的時候，我早已潛到水下和他們玩起了捉迷藏，所以他們怎麼也逮不到我。

我們好幾個小夥伴經常比賽誰遊的快，從水塘的一頭游到另一頭，看誰最先游到，有時候是自由泳，有時候是潛泳，我總是遙遙領先，在到達對岸等待他們的過程中，心裡總是美滋滋的。說起潛泳，我從水下一口氣能夠潛泳到對岸，當然剛開始也不行，有時候中途換氣要喝下去幾口水，到後來掌握了水下屏氣的要領，就能夠一口氣從水下潛到對岸，所以大大小小几十個小夥伴都不是我的對手，只有堂哥王賢兵比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