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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公主執意納帥將軍為駙馬,懷胎9月孩子沒了,她才知錯的離譜

由 深夜有情 發表于 娛樂2021-06-26

簡介明光說:“我對宋嶺就是如此

玉梳記講什麼故事

故事:公主執意納帥將軍為駙馬,懷胎9月孩子沒了,她才知錯的離譜

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久未開啟的殿門洞開半扇,冷風湧入的同時,看守清涼殿的內侍紛紛向一隊宮娥簇擁著前來的尊貴少女垂首屈膝,日光將她衣裙上的金線照得閃閃發亮,不禁讓人想起了她的封號——

明光。

陛下的第二女,太子蕭恪一母同胞的嫡親妹妹。

她獨自進入了清涼殿,這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幽禁著後宮中另外一位尊貴的女人,陳皇后僅著中衣,坐在臨窗的妝臺前,怔怔地發呆,長髮裡摻了雪色。

“母后。”明光低喊了一聲,上前扶住陳皇后的肩頭。感受到單衣下覆蓋著的瘦削,明光嘆道,“您何必自苦?”

陳皇后從銅鏡中看向站在身後的女兒,光陰如流水一般瀉過,昔日的嬰兒已經出落成明媚的少女。

她有些恍惚,明光只比太子小兩歲,她一心撲在太子身上,明光的一切事務都交給乳母。如今淪落到這地步,驚覺自己實在慢待女兒。

可她到底燃起了些希望,問女兒:“太子如何,可曾向陛下替我求情?”

明光垂下頭去,道:“當日父皇將您打入冷宮,皇兄是苦求的了。惹得父皇大怒,還是皇祖母出面斡旋,父皇怒氣才得以稍減。如今我能進來瞧您一眼,已是父皇額外的恩旨了。”

陳皇后臉色更加難堪:“我們夫妻多年,他竟如此不給我留顏面。”

明光看著喃喃低語的母后,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母后說出什麼犯禁的話,狠心勸道:“您已失聖心,求您看在兄長和我的份上,切莫多生事端。您珍重身體,若皇兄順利即位,或許您還有重見天日的那天。”

陳皇后忽然笑起來,大睜著眼睛:“我又何曾得到過聖心,我生下你兄妹二人後,他來我宮裡的日子一隻手都數得過來。打量我不知道麼,萬乘之尊的天子居然覬覦弟媳!”

日光將空中飛舞的灰塵照得明白,明光耳中嗡的一聲,不敢置信地睜大眼:“母后慎言!”

她回過神來,緊緊捏住陳皇后的手,掌心裡多了細密冷汗:“您不要命了麼,皇兄的前程您也不在乎了?雷霆之怒難以想象,您千萬想清楚這種話的分量。明光只當沒有聽過。”

陳皇后渾身一震,終是點了點頭。

因著這場插曲,明光無心久留,略坐了會便離開清涼殿,沿著曲折蜿蜒的長廊回宮。凜冽北風吹拂起她的披帛與衣衫,也送來了熟悉的聲音:“明光,這是去哪啊?”

不遠處,姑母樂溫長公主正帶著女兒向自己款款走來。

明光心下一驚,又想起了適才母后所說的覬覦弟媳之事。縱然姑母面上笑意吟吟,她一顆心依然提到了嗓子眼。

“回稟姑母,明光正準備回殿。”

樂溫長公主看了看她來時的方向,笑意清淺了些。與母親相伴的楊幼梨則親熱問她:“表姐,如今天冷,虢國公家的二娘子舉辦了消寒宴,您想去嗎?”

虢國公素得父皇寵信,虢國公夫人與太后份屬同宗。這樣的宴會,是需要一去的。她低眉,聲音柔和:“到時讓車駕先去長公主府,咱們可以一起。”

楊幼梨應了下來。

2

為著虢國公家的消寒宴,午膳剛過,明光便命人梳妝。

她的乳母秋華媽媽守在一旁,敦促著侍女打起精神,莫扯痛公主的頭皮。明光不喜她的做派,道:“你去午歇罷,在這裡待著,教人怪緊張的。”

秋華媽媽奉上盞牛乳茶,不贊同似的看著主子:“您雖難得出宮,但也不必如此著急。該好生歇息一陣,再精心裝扮出宮才是。如此時間正合適,最能顯現出您的尊貴來。”

明光笑笑,並不將她的話聽在心裡。待金冠戴好,明光起身拂了拂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埃。車駕逶迤,經由玄武門向尚善坊內的長公主府而去。

虢國公府的消寒宴上貴女雲集。明光坐在東側席上,與表妹楊幼梨及東道主宋輕楓坐在一處。幾人並肩挨著,各自衣衫上的香氣更加濃郁了些。

明光正聽宋輕楓說起最近京都的趣事,不經意間側目,見那離門口最近的地方獨坐了位著月白衫子、梳墮馬髻的小娘子,吃糕點正吃得興起,明光瞧著臉生,順口問道:“坐在那兒的是哪家的?”

宋輕楓盈盈一笑,低聲向她介紹:“那是負責徵南蠻的行軍司馬王勤的小妹,單名鏡。”

聽她提起徵南蠻之事,明光心漏跳一拍,有意作好奇姿態:“我朝徵南蠻的軍隊已出發半年有餘,不知戰況如何?”

宋輕楓微笑著道:“想必行軍司馬會有家信傳來,您不妨問問王鏡。”

她起身去請人過來。

那王鏡一雙眼睛水霧迷濛,猝不及防之下被叫了過來,有些呆呆的,粉腮上還有糕點餘末。明光唇角微彎,親自遞了帕子給她,要她擦拭後方問道:“天愈發冷了,你兄長他們在南蠻那如何?常聽人說,南蠻性情兇猛,披髮文身。”

王鏡長睫忽閃,襯得瞳仁更黑亮了些:“兄長他們一切都好,只是飲食不太習慣。好在戰事將畢,南蠻軍隊節節敗退,大概明年春天,兄長與小宋將軍就能返京了。”

鐫刻在心中的男人被人提起,明光的目光更柔軟幾分。

她手腕輕抬,將一杯西域貢來的葡萄酒送至唇邊。嬰兒手臂粗的金釧順勢滑下,炫目的顏色瞬間點亮王鏡雙眸,而明光渾然不覺。

在賓客雲集的盛宴裡,她的思緒已然飄到了南國征戰的宋嶺身上。宋嶺是徵南蠻的主將,是嶺南節度使宋還恩的義子,此前的官職則是太子東宮的左衛率。

明光就是在東宮與宋嶺相遇的。

那一天起了疾風,明光的帕子誤脫了手,在宮娥的驚呼聲裡,由長林門內出來的宋嶺以劍鞘鉤住了在煙塵中愈飛愈高的絲帕。

他沉默著將劍鞘送給宮娥,自始至終,不曾抬頭直視明光一眼,雙手不曾觸絲帕一下。

後來明光知道了他的身份與姓名,往東宮去時,經過長林門,總能看見身著鎧甲、腰佩銀劍的宋嶺。他身形高大,濃眉下鳳眼熠熠生輝,眸光銳利,勝過空中捕捉獵物之鷹隼。

明光喜歡這樣的男人,像屹立於天地之間的巍峨高山,風雨不侵,歲月不改。沒有什麼能將他打倒,亦沒有什麼能讓他折腰。

3

除夕將至時,明光從入宮飲宴的楊幼梨口中聽到一樁奇事,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王鏡離家出走。

明光不禁柳眉微蹙:“這是為何?”

楊幼梨低嘆:“人生莫作女兒身,百年苦樂由他人。王家還未分家,她父母早逝,家中事務俱由叔父做主。聽人說,王鏡叔父要將她許給鄱陽王作續絃。”

鄱陽王是太宗最小的兒子,陛下的叔父。明光對這位叔祖的事蹟也有所耳聞,早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偏偏性情暴戾,此前兩任鄱陽王妃,花朵一樣的人物,俱折在他手裡。正因為此,皇祖母遲遲不肯為鄱陽王指下新的婚事來。

王鏡的叔父將侄女嫁予鄱陽王,無異於羊入虎口。

明光亦輕嘆:“她兄長遠在戰場,對妹妹的婚事只怕鞭長莫及。”她與楊幼梨俱是皇家之人,不好評議長輩,各自面容上卻都流露出悵然來。

天大地大,一個勢單力薄的小娘子能否在外面存活?即使僥倖活了下來,此事傳得沸沸揚揚,王鏡名聲已毀,恐怕很難議親。

楊幼梨在明光殿裡直待到傍晚,她走後不久,太子蕭恪前來。

明光忙起身相迎。蕭恪早早被抱離皇后身邊,一應起居均由乳母桃實媽媽照顧,偶爾過來面上也是淡淡的,二人雖是兄妹,卻有些疏遠,甚至不如楊幼梨親厚。

明光親自斟茶,瞧著他臉色,小心問道:“皇兄今日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蕭恪揚手,伺候的人魚貫而出。

他凝重的神色讓明光不由心慌,已下意識地緊攥住了手中絲帕。蕭恪望著燭火之下的妹妹,膚光勝雪,輪廓卻赫然是母后模樣:“明光,你已長大成人,是時候為你尋一位如意郎君了。”

明光大感意外,但很快覺察出不對。自己及笄不過兩月,國朝公主素來尊貴,及笄之後往往要過數年才會許婚,姑母樂溫長公主即是如此,為何到自己這裡,卻讓日期提前?

她不解問道:“皇兄,你尚未娶妻,我身為妹妹,怎能越過你去?”

蕭恪目光似有萬鈞之重:“你我不同,我是男子。”他的眼神染上悲涼意,剎那間,明光忽然明瞭。

皇兄與她在婚事上最大的區別就是,身為女子的自己會因守孝而無法嫁人,而皇兄是儲君,日後娶妻不必以此為限。父皇身體還算康健,能讓她為之守喪的,只能是幽居在清涼殿的母后。

她難以置信地捂住嘴,那對肖似陳皇后的眼睛中迅速浮起水霧,望著兄長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明光上前揪住蕭恪衣襟,這些時日因母后被打入冷宮而產生的所有情緒終於爆發:“皇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母后她犯了什麼錯,打入冷宮還不夠,還要處死!”

蕭恪沉默,明光繼續質問:“母后身邊的宮人一夕之間全部被處死,當日姑母匆匆進宮,此事是否與她有關?”

她的話裡帶了哭腔,終是隱忍不住,淚如雨下。

蕭恪擁住妹妹。血緣是這世上最神奇的羈絆,在這一刻,他們都為給予他們生命的女人而情真意切地悲傷。無論在他人眼中,這個女人是多麼庸俗、愚笨、心胸狹窄。

明光的眼淚沒入兄長衣袍上的金織盤龍里,男人的聲音自耳畔響起:“多年來,母后屢屢犯忌,早已失去父皇歡心。父皇無法容忍後宮干政,更何況,還有陳家從中挑唆。最緊要的是,父皇的身體並沒有外表那樣康健。”

明光含淚仰頭,她的皇兄道破最後一句真相:“父皇不會將母后留給我,讓她成為天子必須要敬服,否則就是有悖人倫的皇太后。”

說到底,是皇權要取陳後性命。

蕭恪知道妹妹對母后充滿孺慕之情,硬下心腸道:“父皇為你擇了幾戶人家,性情品格都是靠得住的,你從中選一個。依父皇的意思,開春就要修建公主府。”

明光沉默著從兄長懷裡退出。眼淚成了斷線珍珠,沿腮落下,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低首,語氣愈發悲傷:“我有想嫁的人了,是宋嶺。”

居然是宋嶺。

蕭恪已蹙起眉來:“宋嶺起自寒族,身份低微,如何配得上你?更何況他是武將,日後帶兵打仗,沙場上刀劍無眼,如果他死了,或者成了殘廢,那你如何自處?”

明光說:“我不知道,我只是喜歡他。”

她反問蕭恪:“難道就從沒有哪個女子,教你一見她就歡喜,只要能與她一起,哪怕是靜靜看著她,都覺得愉悅幸福嗎?”

殿內倏忽靜得只剩呼吸聲。

明光說:“我對宋嶺就是如此。從前他還在東宮時,我常遠遠看他。他像是一棵樹,我也願意站立成一棵樹陪著他。”

蕭恪冷聲:“你喜歡宋嶺,那宋嶺對你如何?你怎知他沒有心儀的女子?”

明光唇角綻出苦笑來:“我是嫡出公主,身份高貴,只要父皇肯下旨,難道宋嶺還會抗旨不遵嗎?”她緊緊攥著手,抬起溼漉漉的長睫望著兄長,這樣告訴他,也告訴自己。

蕭恪久久無言,當夜,他與妹妹一同前往父皇所居的太極宮。

國朝尊貴的太子成為守門者,立於烈烈寒風中。而太極宮內,在無數燭火的輝映下,明光交疊雙手,俯身長跪不起。

4

盛夏蟬鳴之時,宋嶺得勝歸來。這場原本該在春日結束的戰爭因為南蠻王絕境之下的瘋狂反撲而延緩進度,行軍司馬王勤亦在南蠻人兇猛的進攻下被流矢射中,當場斃命。

明燦燦的日光灑在宋嶺銀甲之上,亦熱烈地照耀著他身旁的女子。

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一身縞素、扶靈回京的王鏡。她的勇氣與毅力讓她穿越大半國土,前往南疆尋求兄長的庇護,卻親眼見證了兄長的死亡。

朝廷按照習慣,贈了王勤諡號,為其風光大葬,甚至還賜下官爵,但賞賜的官爵倒讓王勤的堂弟得了去。可嘆王勤血染沙場,白白為他人作了嫁衣裳。

慶祝凱旋的宴會於東宮舉辦,夜幕低垂時,宋嶺入宮。長林門處站著等候良久的明光。晚風拂起天水碧的裙角,她立在那裡,清新淡雅似一株新竹。

宋嶺瞧見明光,未及解劍,先行了禮。

明光臉燙得厲害,輕輕擺手,腕上玉鐲隨之一動:“宋將軍有功於社稷,不必多禮。”她面色酡紅,一舉一動盡顯女子的鮮妍明媚,“時候不早了,宋將軍還是先進去。莫誤了時辰。”

她又忽地咬住唇,聲音放得很低:“你這次很好,父皇一定會重重賞賜你。”

宋嶺眼中波瀾頓起,他本就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不由暗暗思索起明光公主的語意來。明光說罷,便從他身邊走過,走得那樣急,裙襬即如流水一般漾開。

東宮的宴會食桌上佈滿了御廚精心烹調好的美食,太子蕭恪卻夾起一塊茯苓糕,示意宋嶺一嘗:“此乃桃實媽媽所做,是她家鄉的風味,寧心安神,對身體大有裨益。”

宋嶺緩緩咀嚼著,熟悉的香甜在唇齒間蔓延開來,他面無表情地向蕭恪點頭:“好味道。”

太子笑笑,狀似隨意道:“我那日聽人講,宋將軍尚未娶妻。如今南蠻已定,是該考慮婚姻之事了。可有心儀的小娘子?”

宋嶺不由看向蕭恪,後者意味深長的視線同他交匯,宋嶺出聲:“王勤臨終遺言,要我照顧好他妹妹。如今王鏡正處孝中,待——”

他的話尚未說完,已被蕭恪截斷:“這個容易,明日我向父皇上一道摺子,替她請個縣主的封號如何?再替她尋一門好親事,總要她風風光光地嫁人就是了。”

宋嶺終於變了神情,執筷的手愈發用力:“殿下!”

他們都清楚,王勤說的照顧並非是指錢帛,而是將妹妹許給了自己。

蕭恪目光幽深,不與宋嶺多說,只勸他繼續用飯:“宋嶺,再吃一塊茯苓糕。除了我的東宮,別處再找不見這樣的手藝。”

茯苓糕,又是茯苓糕。

燈火將宋嶺的身影映照在牆上,幾乎沒有人發覺,這位年輕的將軍那一剎被點燃又強自按壓下的憤怒與悲傷。

翌日,陛下頒下旨意,徵南將軍宋嶺選尚明光公主蕭娉,拜駙馬都尉,原有官職,一應保留。

5

更始十三年八月,陛下更年號為乾元。九月,在一片桂子飄香裡,明光出嫁。

晨光熹微,明光長睫微顫,自榻上轉了個身,緩緩睜開了眼。身旁的位置空空蕩蕩,昨夜裡相擁過的男人,早早起了身去院中練武。軍隊生活讓宋嶺保持了良好的習慣。

侍女問:“公主,可要梳洗嗎?”

她嗯了一聲,由著人扶起,以素帕潔面。不需吩咐,梳頭侍女已拿起玉梳為她通發,熟練地挽起如今京都中最流行的婦人髮髻來。

明光望著鏡中的自己,不免有些恍惚。她真的如願嫁給了宋嶺。

那時在父皇的太極宮裡,她哭著向父皇說:“明光從未求過您什麼,只求您這一次,讓我嫁給宋嶺。我不想嫁給別人,抱憾終生。”

這固然是她提前想好的打動父皇的做派,但那一刻,也的的確確是摻雜真心。

明光忽地倒吸一口冷氣。

為她梳頭的侍女急忙跪倒在地:“奴婢失手,請公主饒命。”梳齒之上,幾根青絲異常顯眼。

她的話被掀簾進來的紅雀聽了個正著。她柳腰一旋,人衝上前去,重重打了那梳頭的婢子一記耳光:“公主千金貴體,你膽敢不精心!”

明光自鏡中睨了紅雀一眼,道:“我還沒有說話,你倒先動起手來了。”

紅雀正色:“上次她扯了您的頭髮,您偏說她手藝好,連句重話都沒說。這次又犯,如此沒輕沒重的,趁早打發別處去。”

紅雀是內侍省早早撥到公主府的宮人,貌美精明,原是管著廚房,誰知明光大婚的第二天就同秋華媽媽打作一團,鬧得人仰馬翻。

明光問起她時,她捋一捋額前亂髮,柳眉倒豎:“公主府裡自然是公主為尊,您還沒用的膳食,她搶在您前頭挑挑揀揀,奴婢自然不能縱著她。”

明光素來是柔順的,但她偏偏喜歡紅雀這爆碳一樣的性子,寧折不彎,不管後路如何,也要自己痛快再說,故將人調來近身伺候。

那梳頭的婢女哀哀哭泣著,又被紅雀狠狠瞪一眼:“還不下去,一早就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婢女捂著臉起身,行至廊下正巧遇上練武歸來的宋嶺。宋嶺進來後,紅雀立時帶人行禮,問道:“公主,駙馬,是否現在傳膳?”

明光微微點頭。

等布完膳,紅雀自領著人退下。房間內於是只剩下明光與宋嶺二人。

宋嶺問:“才進來時,我見婢女臉上有傷,可是你打的?”

明光不防他問起這個,有些好笑:“倒不是我,是紅雀。紅雀氣她扯掉了我的頭髮。”

宋嶺望向她鬆鬆挽起的髮髻,青絲烏黑幽亮,富有光澤。他緩緩攪著調羹,低聲道:“訓幾句就是了,奴婢也是爹生娘養的。”

明光眸光一閃,起身繞到宋嶺背後,輕輕將臉貼了上去,柔聲道:“下次再不這樣了。我也是一時著惱,才縱了紅雀。”她撒嬌,“她扯我的頭髮可疼了。”

宋嶺說不出心裡是何種滋味,唇角僵硬地彎了彎,抬手拍了拍明光的小臂。

他道:“自今日起,我就要去京郊大營點卯了。營地事多,我恐怕不能日日回來。”

話音剛落,宋嶺只覺身上一輕,明光已經悠悠站起身來,笑道:“知道了,你且放心去當差,家中一應事務有我。我備下了禮物及果品,走的時候,教紅雀派人押車隨你一道去,贈送上峰下屬。”

見宋嶺定定地看著自己,明光輕笑:“瞧我做什麼,沒有想到我這般細緻妥帖,說的話同一位賢良妻子所講的沒什麼兩樣?”

她面上起了紅雲:“宋嶺,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尚主是你這一生做過最不會後悔的決定。”

6

滴水成冰的冬日,衣裙厚重依舊難掩女子微凸的小腹。

明光懷孕了。

眼下,她正坐在肩輿上,由宮人抬著向岑太后殿裡去。天色陰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雪。於是宮人行得更快了。

地暖讓偌大的宮殿暖意融融,翟太后高居鳳位之上,道:“聽說你有孕,我讓王司工帶了四司的人過來,瞧瞧還缺什麼,讓她們給你補上。”

明光屈膝行禮:“多謝皇祖母照拂。”

翟太后與陳皇后多年來關係不睦眾人皆知,明光對這位祖母頗為敬畏,免不了小心應對。不過略坐了會,翟太后便說:“你難得入宮,去清涼殿走一趟罷。”

明光勉強一笑:“皇祖母——”

翟太后面色柔和了些:“去吧,我這把老骨頭有人陪。”

待明光離去,侍立一旁的王司工向太后道:“您的性情愈加寬容了。”

翟太后已閉上了眼,低聲道:“窈絮,我老了。”她抬起手,輕輕摁了摁眼尾的紋路。這裡是什麼時候添上第一條細紋的,連她自己都記不得了。

她吩咐王司工:“……葬服還是按著金縷衣的來,陳氏最重皇后的名分,那就給她留著這個名分。快些趕出來,若有什麼,也用得上。”

太后宮裡極暖,清涼殿裡卻是寒意逼人。

明光一入殿就打了個寒戰,隨她進來的紅雀忙不迭地命人添碳薰香,陳皇后卻在榻上坐著,目光痴痴地望著女兒的小腹。

明光眼底一酸:“母后,我來了。”

陳皇后沙啞著嗓子,問女兒:“你有了身孕,是不是?”

明光捂住小腹,只聽陳皇后喃喃道:“若你當時能嫁給陳家,那這孩子——”

明光瞬間漲紅了臉色,胸膛因憤怒不住起伏:“又是陳家,難道陳家是什麼好去處嗎?打從我記事起,您就想著要我嫁回陳家,用一個嫡公主來光耀陳家門楣,您為陳家盡心盡力,他們又為您做了什麼?若不是陳家的挑唆生事,您會落到今天的地步嗎!”

陳皇后睜大了眼,嘴唇不住顫動:“你……”

望著老態盡顯的母后,明光再狠不下心來,她快步走上前,握住母后的手:“您不要再惦記陳家了,您想想皇兄,想想我。好好保重身體,等待皇兄……”

當日蕭恪已將話說得明白,明光深知,母后絕無出冷宮之可能,如今保得性命已是萬幸。但她不能不給母后留個念想,否則冷宮長日漫漫,無論如何也熬不下去。

陳皇后眼神亮了些,有了些母親樣子,問道:“太子近日如何,駙馬待你可好?”

明光道:“皇兄一切都好,駙馬待我也好,您放心就是。”

陳皇后道:“你是公主,他是駙馬,凡事都比他高一頭,切莫委屈自己。你是第一胎,萬事總要小心些,傷了身子,再坐胎就難了。吃用上要秋華上心些。”

她還不知道秋華媽媽已遭女兒厭棄,明光聽罷只點點頭,並不揭破。

明光是下午回的府邸,日落時,身子覺出不對,小腹一側疼得厲害。她擔憂腹中胎兒,又急又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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