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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就像一罐蜜,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了,記住了

由 呂彥妮 發表于 娛樂2021-06-13

簡介《戀愛的犀牛》劇照(2003)段奕宏飾演馬路,郝蕾飾演明明攝影:田雨峰郝蕾:我聽過一個說法,說愛情,就像兩個人中間擺了一罐蜜,你一口我一口,這罐蜜就吃完了

劉潤萱這個名字怎樣

愛情就像一罐蜜,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了,記住了

《戀愛的犀牛》20週年紀念音樂會海報

2019年11月11日,我去赴了這場約,以音樂會之名展開的滂沱回憶之旅,以為會百感縱橫,卻不想竟是縱情跳舞。

早前,曾蒙孟京輝工作室之約為這20週年的一本特刊採訪撰文,半個月時間內在北京、上海、青島、烏鎮四城間往來,一併採訪了十四位與這部戲休慼相關的主創。除卻編劇廖一梅、導演孟京輝之外,大抵都是曾經出演過女主角明明和男主角馬路的歷代演員:郭濤、吳越、段奕宏、郝蕾、張雋溢、齊溪、劉暢、黃湘麗、劉潤萱、肖鼎臣、毛雪雯、張弌鋮、劉爽。

他們容顏各異,卻有著相近的氣質和精神,無一不是堅韌、執著、玲瓏、脆弱。並置之下的這些多情的男男女女們讓人時而恍惚時而振奮,他們是一根繩上的一個又一個「結」,他們用此生的青春銘刻了那一陣子很多很多人的痴情和心碎。

特此將採訪中精彩的部分節選呈現在此,我心掛枝上,任君採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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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就像一罐蜜,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了,記住了

採訪、撰文:呂彥妮

廖一梅

我已經不再想《戀愛的犀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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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孟京輝讓我去唸「犀牛」的臺詞,要錄音,我就從書架上找到那本書,翻開了一頁,讀了一會兒,我說:「這誰寫的?也太難唸了!」孟京輝也同意,說,是挺難唸的。第一個詞就很難念出聲,「黃昏」——試了好幾遍都不得要領。

錄音的時候孟京輝又說:「你完全是用氣聲在唸,這不行。」但我沒辦法大聲說出那些詞,因為那就是一個人的竊竊私語。可能我不是現在唸不出來,年輕時候也做不到,所以才會寫成劇本。

至今仍然驚訝《戀愛的犀牛》被接受了——而且是強烈地被接受——這是一個相當個人的東西,幾乎就是日記。也驚訝於這20年裡,很多觀眾來了又來,說這個東西與他們之間發生了緊密的聯絡,甚至讓他們的生命變得有所不同。欣喜,但這不是我預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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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犀牛》20週年紀念音樂會劇場觀眾合影

攝影:孫竟堯

關於這部戲到底在說什麼,大家說有愛情、有堅持、有勇氣……這些都有,但有一點很少有人談到過:《戀愛的犀牛》事關人對自我的確認與找尋。中間有一段明明拒絕馬路時,馬路所說的臺詞:「什麼東西能讓我確定我還是我?什麼東西能讓我確定我還活著?」

這是人尋找和確定自我存在的旅程,這種存在需要以某種強烈的方式證明。愛情就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個標尺,但也只是一個標尺而已。所以談論「馬路和明明為何陷入愛情」其實並不重要,他們兩個人都是看準了一個機會就跳下懸崖。

痛苦永遠是最鮮明的,把自己與其他人區分開來的標誌。什麼能使你與眾不同呢?額頭印刻的倔強與痛苦就是。這就是馬路和明明。他們的痛苦讓他們鶴立雞群、熠熠生輝,跟所有人都不同,充滿了生命的力量。

一撥又一撥飾演《戀愛的犀牛》的演員們,我每每看著他們都非常感動,他們跟《戀愛的犀牛》是同頻的,他們在確認和建立他們的自我,也賦予了這個戲鮮活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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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犀牛》20週年紀念音樂會歷版演員同臺

攝影:孫竟堯

我呢,之所以不想再談論《戀愛的犀牛》,因為我早已完成了自我確認,現在處在一個「拆解自我」的過程中。我絕對不會跟現在演出《戀愛的犀牛》的演員分享「拆解自我」,因為這會破壞他們的創造力。在某個人生階段,你必須相信,然後會有不相信,然後再產生另一種相信,這是個人的旅程。他們和《戀愛的犀牛》一樣不再需要我了。

這些年很多人都在問我,為什麼後來沒有再寫新的作品?因為建立自我是可以分享的,但是拆解自我沒法跟人分享。至少現在,我不能輸出。

對我來說,寫作是我最熟悉的事、是我的能力,現在要做的就是放棄我的能力,拆掉我的框架。

成為一個偉大的作家也從來不是我的目標。

王爾德有一句話:「只有特別之物才能留存。」年輕的時候我相信這個,想尋找生命中的「特別之物」,甚至不惜一切代價。這種「特別之物」超越任何準則,與對錯無關,它是豐富而美麗的,我也喜歡特別的人、特別的方式,但是現在不了。現在在每一個普通的地方,我都能夠看到「特別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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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犀牛》20週年紀念音樂會廖一梅在現場

攝影:孫竟堯

在「戀犀」的年紀,追求生命的戲劇性,如果沒有這種生命的壯麗的戲劇性發生,我就認為什麼都沒發生。所以會挑選創造很多戲劇性的瞬間,選擇做最難做的事兒、挑最難相處的人等等。但最終你會發現生命中每一樣東西都是「特別之物」,而我自己,很普通。

家裡的園丁是個獨臂的男人,他幹了兩年之後有一次跟家裡的阿姨說,他聽到有人來家裡叫孟京輝「導演」,他不知道「導演」是具體幹什麼的,於是他上網查了一下,說他原來很有名,他媳婦也很有名,完全看不出來。這就是讓我感到自在的事情,喜歡和不知道我是誰的人打交道,因為不需要在這個過程裡滿足任何他們對我的期待了。

生命中的很多東西就像一把鹽,你放在一杯水裡,水會鹹到你完全沒有法兒喝它。但如果你把這把鹽撒在湖裡,它什麼都不是。對我來說,我現在想從一杯水變成一片湖水。

鹽是你生而為人將遭遇的一切,是你必然遭受到的風霜,比如挫敗、懷疑、悲傷、他人對你的辜負、你對他人的辜負、你和世界之間不可避免的衝突、所有你自我的對抗、所有你不能施展的願望……你只要成為人,這把鹽就必然要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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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犀牛》1999年演出劇照

攝影:李晏

跟20年前的廖一梅相比,現在的廖一梅有什麼變化?老了呀。還有什麼好說的?這難道不是不言而喻的事嗎?我也很高興,自己看上去還沒有老似的。

老了是一件好事嗎?如果我們從生活中學到了很多東西,老去絕對是一件好事,如果我們什麼都沒學到,浪費了很多的時間,老了就是一件悲慘的事。

但是學到了什麼呢?比如,如何安心地吃一個石榴。

你知道嗎,我以前不吃石榴,因為覺得太麻煩了。有那麼多重要的事要做、有那麼多重要的事要想,哪有時間坐在那兒去一粒一粒剝一個石榴?是在很多很多年之後,我才學會好好坐在那裡,安靜地剝一個石榴,我不再認為有很多很多重要的事,比剝一個石榴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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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犀牛》20週年紀念特輯內頁

攝影:呂彥妮

孟京輝

通往《戀愛的犀牛》天梯的鑰匙,我一直在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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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犀牛》,你喜歡它或是不喜歡它,都是受歡迎的。這個我無法掌控。無論我努力做了多少自己的嘗試在裡邊,或者不在劇里加入自己的能量了,它都有一個魔咒,就是永遠受歡迎。20年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也懷疑過,這個戲怎麼沒有爭議呢?怎麼沒有受到激烈的批判呢?我也有點不滿足,但是就這麼著吧。現在我們再去紀念它,真的就是一個大型行為藝術,我作為一個導演,在整個發酵過程裡,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把我的堅持加進去了。

這是老天爺給我和廖一梅的一個禮物,讓我們能在未來的日子裡還能堅持某種東西。「堅持」這件事,是《戀愛的犀牛》教給我的,你只要堅持就夠了,你的心到底有多大,它能給你呈現出來的世界就有多大。

當你在做一件事的時候,感到崩潰或者徹底絕望的時候,老天爺會給你一個禮物。《思凡》、《戀愛的犀牛》、《兩隻狗的生活意見》、《活著》、《茶館》……都是這樣,它一直支援著我,告訴我別急,有好東西,好好玩,隨便來。藝術家絕對是上帝的寵兒,每每意識到這一點,我都偷偷樂得睡不著覺。所以我老熬夜是幹嘛呢?偷偷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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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犀牛》20週年紀念音樂會

攝影:戚凌川

在那些失敗的日子裡,我也覺得挺好,因為我有自己的事幹。

你說,放棄跟堅持哪個更難?

我的答案是:放棄更難。

一個月前,我又新排了一版《戀愛的犀牛》,跟以前那些完全不一樣了,舞美、音樂都不一樣了,氣質也不一樣了。我挺開心,已經

30

00多場了,太來勁了。社會一直在變化,我一直在做這個戲,只要一直在做,在行動中,它就會一直有生命力。

這次我在戲裡加進了一種「注視感」,讓所有人都注視著馬路和明明愛情的發生、消亡、激烈的爭執和掙扎,痛苦和絕望。舞臺上,突然就有人躥上去,一群人就站著看他們倆,看完了就撤。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幹,就覺得來勁,深情,好玩兒,就覺得他們倆的愛情是值得被注視的。

除此之外,我還在這個故事裡找到了一種「情感替換」,他愛她,她又愛別人,別人又跟他沒關係,這不是一個互相追逐的故事,而是他們各自追尋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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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犀牛》20週年紀念音樂會孟京輝獻唱

攝影:孫竟堯

我第一次在做《戀愛的犀牛》時,覺得好多事情我可以做得暈乎一點,後來我發現只要我做就行,因為劇本本身非常強大,重要的是它的語言之劍能在舞臺上飛舞,這個語言之劍並不單是銳利的,或是風聲四起的,它還是華麗的、色彩豐富的,它的華麗跟情感的樸素形成一個對照。廖一梅給了你一個劍譜,你必須得順著它。

所以我後來所有的設計和變動,都不能說是解讀它,應該叫「環抱」它。

這個劇本我無法解讀。一方面因為這是我愛的人寫的,另一方面是我解讀不清楚。如果我要解讀清楚了,這種情感就變得固定了,我就要那個不確定的東西。

也有人問我,現在由年輕演員來演這齣戲,質感有變化嗎?不會。大狗也是叫,小狗也是叫,有的時候小狗叫得更加精彩。我相信他們,因為我也是年輕人,我也是年輕過來的。現在唱衰年輕人?這太傻逼了,誰唱衰誰啊!當他唱衰別人的時候,就是唱衰自己呢。

《戀愛的犀牛》不是經典。這世上哪有什麼經典?「經典」在運動當中是美的,「經典」在速度化的調整下是美的。戲劇應該是一個活躍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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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戀愛的犀牛》於法國演出

攝影:華山

在這種運動和改變中,我始終相信,這樣的愛情永遠發生,天天發生,此時此刻就有。人內心的執著是難以想象的。

法斯賓德說,愛情在這個社會里,是人與人之間最陰險、最有效的武器。那個詞被翻譯成「陰險」,我理解的是:愛情,是特別內在的、非常不露聲色、滲透性的一個武器。

《戀愛的犀牛》最後有一個「殺犀牛」的行動。你說一個人怎麼會殺犀牛呢?這不瞎扯嗎?殺不了的,犀牛皮多厚啊,你怎麼殺?所以我老想進入這個行動的象徵意義裡,但做著做著就沒有了,丟了。這個象徵會不會是通往這部戲天梯的鑰匙呢?我有時候就遺失了,所以我一直想再找這把鑰匙,也許我找不著了,但是沒關係,我一直找就行。

廖一梅相信我,因為我一直在找。本質上,她是悲觀主義的,而我是樂觀主義的石頭。我覺得,一塊石頭扔進大海里也能有聲音,這是這麼多年來,我一直相信的事。

《戀愛的犀牛》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我幾乎不再想這個問題了。它就是一隻「戀愛的犀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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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犀牛》20週年紀念特輯內頁

攝影:呂彥妮

那些馬路和明明們的「戀犀」

郭濤:

《戀愛的犀牛》一千場紀念演出的時候我去了,當時有兩個馬路一起出現在臺上,我作為老的馬路,說了「黃昏是我一天中視力最差的時候……」那段獨白,說完了,我這裡的燈光一熄,年輕的馬路繼續演。那天我很開心,我兒子也在,我就和他說,原來爸爸就是演這個話劇的,可牛了。

你別看我這些年一直在演影視劇,其實那些都抵不過舞臺上大家對我的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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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犀牛》劇照(1999)

郭濤飾演馬路,吳越飾演明明

攝影:李晏

吳越:

我現在的感觸和自在,都是這20年的時間給我的。20年前我演明明,什麼也沒有分析,什麼也沒有判斷,我只是去感受,然後表達出來。我當時一直跟孟京輝和廖一梅說,我怎麼覺得我一下子都不會演戲了?那個時候我對舞臺和自己的控制都是有限的,甚至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就演完了40場,然後大家就說好得不得了。

《戀愛的犀牛》在今天給我最寶貴的感觸就是,我現在回頭看,那個年紀再也回不來了,那是一種美好的感覺,沒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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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犀牛》劇照(1999)

郭濤飾演馬路,吳越飾演明明

攝影:李晏

段奕宏:

我最近也在想,如果現在再去演馬路,我敢不敢?要回到過去,肯定是回不去了,那我比當時多了什麼?多了所謂的潤度、分寸度、表現度、情感的拿捏度,而沒有了之前馬路身上那種澀度、鈍度、厚度、笨拙度。

可是我心裡的這火還沒滅,是經由回想《戀愛的犀牛》我才確信,我不是一個麻木的人,我就是不容易忘掉一些事情,我還天真,我很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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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犀牛》劇照(2003)

段奕宏飾演馬路,郝蕾飾演明明

攝影:田雨峰

郝蕾:

我聽過一個說法,說愛情,就像兩個人中間擺了一罐蜜,你一口我一口,這罐蜜就吃完了。我和《戀愛的犀牛》之間也是這樣的關係,那時候我站在那裡,我就是那個人,怎麼樣都是對的,但是現在我不在那裡了,那個「蜜」也吃完了,我必須往前走。但是我永遠記得「蜜」的味道。

臺詞裡說,明明是檸檬味的,我可不是檸檬味,我估計我是芥末味的明明。但現在,我又不是芥末味了,我可能沒味了。我的味道到底是什麼?我也不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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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犀牛》劇照(2003)

段奕宏飾演馬路,郝蕾飾演明明

攝影:田雨峰

張雋溢:

馬路符合我的特性,跟我很像,是一個把心掛在外面的人,任憑風吹雨打,他可能被人認為是瘋子,但實際上是大家瘋了。因為在遇到愛時,誰都會瘋狂。我就是這麼「硌」。

可能我真的挺像飼養員的,會覺得有些時候是在和圖拉竊竊私語。圖拉聽馬路的驊,是他值得信任的、真誠的朋友。圖拉也會靜靜地聽馬路說它擁有強大的外表,乾淨的心靈,憂鬱的眼神。其實圖拉就是馬路,馬路就是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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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犀牛》劇照(2008)

張雋溢飾演馬路,齊溪飾演明明

攝影:高尚

齊溪:

我演明明的時候,在臺上沒有那麼

用力

,反而是把力氣都用在了生活裡,我當時玩命地在生活裡體驗明明的情緒,攝入一切會讓我感到痛苦的東西,當時因為焦慮臉上長了特別多痘,就為了找到那種歇斯底里的瘋狂。我當時享受那樣的自我折磨。

現在變了,可能真的是長大了,我可以在表演裡找到通路了,而不是痛苦。我可以不再使大勁兒了,我才意識到原來那段日子,我心裡是堵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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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犀牛》劇照(2008)

張雋溢飾演馬路,齊溪飾演明明

攝影:高尚

劉暢:

如果你現在問我,未來我還會演馬路嗎?我會說,可能會吧,為什麼不呢?我年紀比那時候大了,那也無所謂啊。哪怕有一天我七老八十了,為什麼我就不能演《戀愛的犀牛》了呢?

你別問我愛情是什麼,愛情不應該是被談論的,愛情應該是你去做的。你也別問我《戀愛的犀牛》裡最喜歡的臺詞是哪句,因為當我告訴你一句臺詞的時候,我會想到另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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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犀牛》劇照(2012)

劉暢飾演馬路,黃湘麗飾演明明

攝影:馮格南

黃湘麗:

有一陣子,我已經在演獨角戲了,晚上失眠,凌晨三點鐘突然就想起了《戀愛的犀牛》的臺詞——不是明明的臺詞,而是馬路的:「如果我是天文學家,會有一顆星星叫做明明……」我就在黑暗裡,躺在床上默默唸下去,念著念著,就睡著了。

《戀愛的犀牛》和我演過的所有戲相比,太不一樣了。它是隱形的,這麼多年了,我都沒有再演過它,可是它一直在我的生活裡,進入到我的血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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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犀牛》劇照(2012)

劉暢飾演馬路,黃湘麗飾演明明

攝影:韓碩

劉潤萱:

很多年輕人都是從學校畢業之後直接來到這裡,很像從一個學校到另一個學校,彼此之間都特別簡單、特別真誠,不會有踏入社會的感覺,這裡把我們保護得太好了。

現在回想起演明明的那些日子,都是雨水的味道、潮溼的味道,溼漉漉的。

《戀愛的犀牛》打開了我特別感性的一面。我是一個非常理性的人,沉醉於秩序化的生活,明明讓我有一種不安全感,這種不安也被我帶入了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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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犀牛》劇照(2014)

劉暢飾演馬路,劉潤萱飾演明明

攝影:陳陽陽

肖鼎臣:

2019年1月份,我不再演馬路,做出這個決定之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置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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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成了馬路的一句臺詞:「你是我日復一日的夢想。」

馬路就是我,完完全全就是我。剛開始演的時候,我總跟身邊人說,那些臺詞不就是給我寫的嗎?——「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唯一的事,但是我決定不忘掉她」、「但你還是孤單一人,沒有人會緊緊擁抱你,你的身體還是與他人無關」……我太懂了,每一句話就是在形容我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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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犀牛》劇照(2016)

肖鼎臣飾演馬路,毛雪雯飾演明明

攝影:可可

毛雪雯:

想起和明明相處的三年多,心裡總像有隻刺蝟。一開始還能小心翼翼地把它藏好,誰也看不見,我也會很溫和很順從。後來,它漸漸長大,時常東竄西竄,我也變得越來越尖刻,不知道什麼時候它會跑出來扎傷別人,雖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我要承認它的確存在。因為「它」在,我能看清真實的我是什麼樣子,假如一件事我不想做,它會突然冒出來,告訴我一定不要妥協,但如果我想要堅持一件事,它也會在那兒陪伴我,我都不怕。

愛情就像一罐蜜,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了,記住了

《戀愛的犀牛》劇照(2016)

肖鼎臣飾演馬路,毛雪雯飾演明明

攝影:可可

張弌鋮:

「我愛你,與你無關」——其實是一句很自私的話。

雖然我是這樣理解這個男人的,但是我不會帶著這種態度去扮演他,我完全按照馬路的心行事:我就想得到你,無論我做什麼,我都要讓你接受我的愛。他單純,就像孩子,想盡一切辦法去得到一個心愛的玩具。他不覺得這個東西高不可攀,他不逃避,這是他可愛的地方。

我相信我們身邊一定有這樣想法的人存在,但他們不一定敢真的像馬路這麼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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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犀牛》劇照(2016音樂版)

張弌鋮飾演馬路,劉爽飾演明明

攝影:孟京輝戲劇工作室

劉爽:

演了《戀愛的犀牛》,我開始潛移默化地被「犀牛精神」影響,不想小心翼翼,也不想安好無損,想砸破自己的「殼」,哪怕受傷。過去在舞臺上,可能會多在意自己一些,想美美的,頭髮不能亂、唱歌音不能破。但是現在,我變得勇敢了。我可以隨著心情變化去呈現、去碰撞,每天的我都不一樣。

當我把自己完全交給舞臺、交給創作、交給對手和觀眾之後,我不再需要保護殼了,就是一個「赤裸裸」的我。這種感覺,是舞臺的「爽」。

愛情就像一罐蜜,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了,記住了

《戀愛的犀牛》劇照(2016音樂版)

張弌鋮飾演馬路,劉爽飾演明明

攝影:孟京輝戲劇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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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徐弋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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