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發誓不做“繞指柔”，鐵骨錚錚直言納諫，竟然是因為他？

以筆為諫指的是誰

白居易很厭惡縣尉這個職務，成年累月地向百姓徵收稅捐，使他痛心疾首。他一直盼望能調往京城，但苦於沒有門路。不久，機會終於來了。

白居易出任拾遺諫官

由於白居易寫的詩大都能針對時弊，有所諷諭和規勸，有識之士都很推崇，便漸漸從民間流傳到皇宮。唐憲宗讀了他的《長恨歌》、《觀刈麥》等詩大為讚賞，當即下了一道詔書，於元和二年冬，將他從盤厔召回長安，破格授予翰林學士（負責撰擬機要文書），第二年五月，又遷任左拾遺。拾遺是諫官，官職雖不高，但有批評朝政、直接向皇帝陳述政見的機會，這對立志改革朝政的白居易來說，心裡自然感到高興。

做一個直言之士

他在授任的當天便上書向皇帝表示，一定要盡心盡責，只要看到或聽到朝廷、皇上的詔令或行動中稍有缺漏，必定“密陳所見，潛獻所聞”，而且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年夏天，朝廷又舉行了一次制舉考試，目的是選拔直言敢諫的官吏。參加這次考試的有翰林學士牛僧儒、皇甫混（石）等三人。他們在“試策”中，無顧忌地指責當朝時政的某些弊病，得到了考官楊於陵的賞識，三人都被列入“上等”。翰林學士裝増j記）、王涯和白居易等負責複審，也都一致同意考官的意見，而且都為朝中能得到這樣的直言之士而高興。

裴垍來訪做客

誰知過了幾天，情況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天，白居易正在家裡準備書寫新的奏章。突然，裴垍匆匆來訪，三年前他們相互認識，彼此常有來往。但這一次，只見裴垍著一肚子氣，一進門就憤憤地說“這太不公正，真是豈有此理”“什麼事這般氣惱？”白居易見他臉有怒色，要他坐下來慢慢講。回“我被罷官了“…”又，正“，這是為何？”不言，官“還不是為了這次制舉考試…”

裴垍牽扯進考試作弊案

裴垍告訴他，上次考試以後，突然有人誣告，說參加考試的皇市湜是複審官王涯的外娚，便斷定這次考試一定有弊。今天早晨，皇上競下了詔令，罷免了我和王涯的翰林學士職務，考官楊於陵被貶為外官，還決定把牛僧儒、皇甫混三人都放逐到關外“有這等荒唐事”白居易越聽越氣，最後不住拍桌子說道：“我要上疏！”“算了，事情太複雜，弄得不好，你也要……“我怎麼樣？這事我不說，誰說？”

白居易調查真相

第二天清晨，白居易便趕來翰林院，詳細瞭解了事情的經過，又調查了朝廷內外的反映，他終於弄明白，這是朝中宦官和舊官條集團透過宰相李吉甫搞的陰謀。他們害怕新進之士動搖他們根底，才這麼幹的。想到這裡；他越加覺得，非說話不可了！幾天以後，他終於寫下了一封措辭激烈的奏章。

白居易直言上諫

“近日來，朝中連連罷官，敗官，弄得人心惶惶，憂心重重，大街小巷，議論紛紛，人們皆異ロ同聲地說：牛僧儒等三人，能直言時，理應登科；考官楊於陵敢收直言之士，也應受到提找；裴均、王涯等人公忠正直，內外皆知，更應信投以重任。而今，這些人不僅得不到獎勵，反而遭到誹謗、誣陷和敗斥！所以人們都在私下議論：這幾個人，皆眾望所歸，他們若能得到信用，則說明君子之道得到了發揚，若他們被無故斥退，則表明小人之道在橫行。由此可見，衡量當前吋政的得失，全在這數人的進退之間。

寧為折直劍，不為繞指柔

“人們還說，裴均等人的敗官，是因為他們不能委順時，故道到小人的暗算，並非陸下的本意，臣不知此說是虛是實。但不論虛實，皆應讓陛下知道………”寫到這裡，白居易忽然想起了裴垍的話：這件事很複雜，弄得不好，自己也會遭殃。但繼而一想，這又有什麼可怕，“寧為折直劍，不為繞指柔”，從當諫官的第一天起，自己就下了這個決心。

白居易為裴垍伸冤

於是，他繼續振筆直書道：“以上這些話，臣若不說，有誰說？臣今日說了這些，即使遭到殺殘，也甘心情願。為什麼？因為臣的性命是微不足道的，朝廷的事則至關重要。接著，他又毫不掩飾地寫道：“在制舉考試期間，臣在翰林院，裴垍、王涯複審時，臣也參與其間，當時臣想的是：上不敢負思，下不敢負心，只想公取含。因而即使有仇怨，也不敢排擠、拋棄，織然有親故，也不逗避。

懇切要求皇上重審

所以，皇甫浞雖是王涯外甥，因為他敢於直言，當然應該錄取，考試經過，都有奏章可查。想不到，如今竟會構成禍端！寫到最後，他懇切要求憲宗能回心轉意，對以上數人重新處理，該錄用的就錄用，該復職的就復職。如果認為自己的這些話都不對，或者認為自己也參與過複審，那就應該和其他人一樣，受到貶謫和懲罰決不想逃避和荀安。

憲宗收到諫言無反應

白居易寫完奏章，細心地封好，親自送到了朝廷。然而，這事如同石沉大海一樣，並不見憲宗有所反應。裴垍仍舊被趕出翰林院，楊於陵、牛僧儒等也均被迫離開長安。奇怪的是，朝延對白居易既不表彰，也沒懲罰，好象根本就沒有這回事似的。準道今後就叫我這樣永遠沉默嗎？不，決不沉默。

白居易遵從“有闕必規”

“有闕必規”，這是諫官的職責。我不說，誰說？想到這裡，白居易又提起筆來，再次上奏進諫。這次寫的是淮南節度使王以大量財物進奉憲宗，憲宗準備起用他做宰相的事。白居易表示堅決反對。他說：宰相，是大臣之中的最高職位，沒有名望和功勞，決不能授任。王鍔在節度使任上，不顧百姓死活，拚命派差徵稅。他進奉的財物，哪÷件不是蒐括來的！此事有目共睹，如若讓王鍔當了宰相，人們都會說，陛下得了王鍔的進奉才讓他當宰相的。

此門一開，貪官汙吏便會比肩接踵而來“這封奏章送上以後，同上一封一樣，仍舊沒見下文。但王鍔也終於沒做成宰相，白居易為此頗覺高興認為目的已經達到，自已總算盡到了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