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真亦幻皆迷人——遊穿巖山觀音洞古村落

當我們叩開穿巖山國家森林公園觀音洞土家古村落的大門，就象翻開了一本人類和自然合編的神話故事書，充滿神奇、神秘，令人神往、神思。

那是個日暖陽的黃道吉曰，我們驅車經統溪河沿竹坪村進入觀音洞土家古村落。車子繞過坳口，眾人眼前一亮：山是赤橙黃綠的美，水是清澈透底的秀，樹是高大名貴的奇，屋是古樸典雅的特，一時間，“美”、“秀”、“奇”、“特”全部襲上心頭。

古村的門戶是座奇山，山上怪石嶙峋，犬牙交錯，山體斧劈刀砍，絕壁千仞。山頂那幾株從巖縫中鑽出的松樹，有的扭著身子，在半空舒枝展葉，象跟亂雲爭奪天日。有的望穿秋水，不見佳人，獨自爬到高處苦苦相思。有的象把墨綠的遮陽傘，撐著藍天白雲，無怨無悔。山腰、山腳各有一口溶洞，上洞方方正正，狀如客廳，洞內巖鍾、石碗、仙床、神泉一應俱全。下洞深不見底，洞頂、洞壁上的鐘乳石千姿百態：有的象凌空的雄鷹，有的若下山的猛虎，有的似潔白的雲霞，有的如怒放的杜鵑。相傳此山為觀音行宮，此洞為觀音洞，觀音下凡視察時，常來這裡誦經修練、休閒會客、苦救難。當地百姓做紅白喜事缺個杯盤碗筷，只要先天在觀音臺上燒幾支香，第二天就可以如願以償。觀音洞不但能幫人所需，而且可解人之危。那是清朝末年，外地來了一夥強盜，打算洗劫古村。

觀音娘娘知道後，馬上敲鐘報警，百姓聞訊一齊躲進觀音洞。強盜進村時，家家關門閉戶，不見一個人影，只得悻悻離去。打這以後，古村就叫觀音洞，村民將此山視為神靈，每年農曆2月1 8日觀音生日那天，男女老少都要來此焚香燒紙，祭拜祝壽。

觀音山的旁邊是觀音溪，一左一右，猶如兩條神龍從大山深處盤桓而下，把古村裝扮得雲煙氤氳。我們走進溪溝，只見那一塵不染的春水懷揣著五顏六色的卵石，撫摸著鬱香撲鼻的蘭草，搓揉著閃閃發光的細沙，哼著萬古不變的原生態水調，輕輕地撥動著遊人的心絃，側耳一聽，有傾訴，有叮嚀，有嘆婉，有吶喊，有喜曲，有悲歌。正在我們醉心聆聽之際，幾隻石板蛙的青春狂歡舞打亂了溪水的節律，一切便變得紛繁起來：一群小嘴細鱗的銀潭公遊了下來，幾隻張牙舞爪的螃蟹爬了出來，一對高腳長嘴的白鷺飛了過來，一尾紅腹錦雞湊了攏來，把古村小溪攪得沸沸揚揚。

山因石顯得巍峨，樹因水變得神奇。我們沿溪上行，須臾工夫，從溪旁坡地驀然闖進一片原始古楓林，棵棵碩大挺拔，參天拿雲，使古村憑添了幾份陰森與神秘。穿過古楓林，進入村落中央，一株紅木櫸樹鶴立雞群。瞧！樹蔸盤根錯節，大腹便便，七、八個壯漢手拉手才能合攏。樹幹三足鼎立，直衝雲霄，刺破青天鍔未殘。樹冠濃密如蓋，青綠似綢，蔭灑古村一大片。據說該樹是諸葛亮在漵浦安撫五溪蠻時親手栽種的，迄今已逾千年，依然生機勃勃，連玉帝也打翻了醋罈子，30年前，曾派雷公作法，劈斷紅櫸一節主幹，沒料它竟在一年內連長七條側根，其中一根生出一株幼櫸，一根寄養一株青岡。不但如此，古櫸還有“預測年成，判斷禍福”的特異功能。每年春季，如果樹梢先發葉，下半年必定乾旱；如果枝間先發葉，上半年就會少雨，當地村民便相應調整作物種植結構，巧妙躲過旱澇侵擾。還有件怪事，村子裡的年輕人拜堂成親時，都要先來拜謁古櫸，求子祈福，否則，不是斷子絕孫，便會家破人亡。更讓人費解的是前幾年，村裡修公路時不慎剷斷古櫸三條側根，櫸樹竟流了三天“血水”，村裡也相繼去世三位九旬老人。打這以後，誰也不敢動古櫸一根毫毛了。

在古村，至今還儲存幾百株100年以上的古樹。其中有植物界的“活化石”水杉，譽滿全球的毛紅椿，預防癌症的山尖杉，治療風溼病的貓兒屎以及瀕臨滅絕的大花紅山茶，基本形成了常見的松樹群落、杉樹群落、楓樹群落、楠竹群落及珍貴的水杉群落、楠木群落、櫸木群落、青岡群落。春暖花開時節，步入林中，彷彿進了樹的世界、綠的海洋：山是綠的、水是綠的、林間小道是綠的、村寨庭院是綠的，就連人們的心底也泛出了陣陣清爽菲芳的綠意。

中午時分，明媚的陽光下，土家山寨的棟棟民居輪廓清晰地映入眼簾：柵欄門、木板房、吊腳樓、八卦院，加上奇特的杉樹皮瓦、青石板橋、野蜜蜂箱，給人太多的玩味與遐想，要不是幾聲狗叫，我們真有點“不知秦漢”了 接待我們的是村中能人侯長湘，他曾在瀟灑電影製片廠打工多年，見多識廣，談起村史，滔滔不絕，如數家珍：還有乾隆37年，江南連降暴雨，沅水猛漲，住在瀘溪大河邊的侯氏太祖的家產被洪水洗劫一空。為了生存，他舉家逃到漵浦，躲進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山窩，砍樹蓋房，開荒種地，養豬打獵，生兒育女，經過兩個多世紀的繁衍生息，古村由一家6口發展到150餘人。滄海桑田，社會鉅變，但古村的建築風格依舊、純樸民風不變。在這裡，“尊老愛幼”、“扶貧幫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已成風尚。時至農村改革開放30多年的今天，古村依然保留著記工分的傳統。凡是觀音洞修路、架橋、築壩、挖塘，村民都會自覺投勞，村裡每天按人記工，年終誰家的工分最多，全村人便拿起雞、鴨、魚、肉跑到這家辦合攏宴，以示褒獎。在良好村風的薰陶下，古村數百年沒有發生一起打架鬥毆、偷盜拐騙、欺男霸女、違法犯罪等惡性事件，成了名符其實的“社會淨土”和“民生樂園”。可是美中也有不足之處。據史料記載，建村240多年來，沒有出一個大學生，沒有一名國家幹部。村中一位老人風趣地說：“我們都姓侯，老祖宗是孫悟空，村口的觀音娘娘有頂花花帽，孫猴子本事再大，也成不了大氣候。”

然而，天地輪迴，時來運轉。今天，以牲豬養殖為主業的大康牧業公司創始人、原老總來了。鄉親們都說：“那可是天蓬元帥下凡啊，有了二師弟，侯家興旺有望了。”在村民會上，全村老少眾志成城，決心乘穿巖山國家森林公園建設的東風，把公路拓寬，把古村建靚把特產做大，把環境創優，讓南來北往的遊客玩得高興，吃得開心，行得安穩，住得舒坦，把“世外桃園”變成“人間天堂”

吃過中飯，在老侯的推介下，我們沿著村後山梁爬到山頂。極目遠望，漵水西去，勝似銀蛇狂舞。雪峰東來，宛如錢塘大潮。腳下趙家壠水庫，酷似仙女梳妝檯上的神鏡，銀白、淡藍、深灰、銅青、墨綠五彩斑斕。緊挨水庫周邊，聳立著七座古墳，亞賽七錠碩大的金元寶，散發著祥瑞的財氣和仙氣。相傳這些墳墓是埋葬七仙女的仙冢，此山也因此取名七姊妹。瀟湘電影製片廠在製作《天仙配》電影時，導演專程跑到這裡拍攝外景。令人遺憾的是在農業學大寨那陣子，有人準備挖掘仙冢，誰知剛剛動土，就電閃雷鳴，地動山搖。掘墓者怕觸犯天神，連忙丟鋤棄擔，匆匆逃離。

看完七姊妹仙冢之後，天色已晚，我們被好客的土家兄弟留了下來。大家住在溫暖舒適的木板房裡，睡在九它花土布棉被中，聞著沁人心脾的樹脂菲芳和蜂蜜清香，聽著搖籃曲般的山溪小調，很快進入了原始古村落的夢鄉。恍然間，一道彩虹從七姊妹山上高高升起，仙女們個個錦衣長袖，在彩虹上翩翩起舞。不知她們是在為古村的小康美夢而助興，還是在為仙冢的環境改善而慶幸。總之，無論是人是仙，亦真亦幻，觀音洞的一切都是那麼動情，那麼迷人！

（範慶凡）

責編 夏喜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