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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得過利,逃不過名,總有一款適合你

由 輕讀經典 發表于 旅遊2021-10-19

簡介今天丘濬有意無意爆了個猛料:王恕被先帝趕回老家的期間,為了揚名立萬,找人替自己寫傳記

丘浚怎麼讀音是什麼意思

明朝中期的朝廷文官,社會地位崇高,經濟收入可觀,就是比較累,要跟太監鬥,跟皇帝鬥,有時候,還要在文官團隊內部鬥。

本號歷史文章“君子坦蕩蕩,活到九十三”,講到清官王恕穩壓太監錢能一頭,卻被明憲宗逼得退休,後來又被明孝宗起用。

二次出山,他遇上了勁敵,即內閣大學士丘濬(讀如俊)。

明朝中期,海南出過兩大名人,一個是海瑞,一個就是丘濬。論後世名望,海瑞家喻戶曉,遠過丘濬。要論學術貢獻,以及生前地位,海瑞又遠遠不如。與王恕相似,丘濬也是文化界大腕,並且還是苦學成才的典型。

逃得過利,逃不過名,總有一款適合你

他出生在海南瓊山鄉下,自幼喪父,由母親扶養長大。母親教他讀書,過目即可成誦。六歲時,寫下《五指山詩》:

五峰如指翠相連,撐起炎州半壁天。

夜盥銀河摘星斗,朝探碧落弄雲煙。

雨餘玉筍空中現,月出明珠掌上懸。

豈是巨靈伸一臂,遙從海外數中原。

直到今天,這首詩還常常被用來推廣五指山的旅遊產業。

丘濬好學,但家裡窮,曾經奔走數百里借書。神童的底子加上發奮的精神,成就當然可觀,考取了廣東鄉試第一名,即解元。後來再接再厲,又考取進士,入了翰林。在翰林院,他遍觀群書,增長見聞,以經國濟民自負。

朝廷在廣東、廣西打仗,丘翰林上書千言,陳述形勢。皇帝居然還很重視這個書生的策略,下令抄送前線指揮官,以供參考。最終戰事獲勝,他也名動公卿。

丘濬勤於著述,有多部儒學理論作品傳世,被明孝宗御封為“理學名臣”,並且還是史學大家,參與編撰明朝正史。

明英宗在“土木堡之變”中被瓦剌俘虜,弟弟即位為帝,就是明代宗。明代宗重用於謙,打贏了北京保衛戰。明英宗被瓦剌放還後,趁弟弟重病之際,復辟重登帝位,殺害功臣于謙。

在編撰《英宗實錄》的時候,有人提出,于謙因忠於代宗而被英宗處死,應該以“不軌”的罪名記錄於史書。

丘濬說:“土木堡之變後,如果沒有于謙,社稷將非常危急。此事早有定論,于謙的冤枉不能不說清楚!”

當時的孝宗皇帝,是英宗嫡孫,為于謙仗義執言,有一定風險。在直筆正論與討好皇帝之間,丘濬選擇了前者。

他還是個廉潔的清官,位至宰相,卻住著小戶型,四十年沒換房。

如此正色立朝的儒臣,偏偏與同僚、儒學巨擘王恕做了對頭。二人互相厭惡,傾軋爭鬥,都為自己的名臣生涯添上了汙點。

當初明憲宗不喜歡王恕的直言勸諫,不讓他在北京做官,眼不見為淨,忍無可忍的時候,又逼他退休還鄉。

憲宗駕崩,兒子孝宗繼位。王恕是三朝老臣,又是儒家標杆人物,海內知名,孝宗把他請出來,授以吏部尚書的要職。

吏部是六部之首,吏部尚書號稱“天官”,地位尊崇,但他沒有入閣,也就是說,沒有拜相。

丘濬是禮部尚書,比吏部尚書遜色一些,但他入閣當了大學士,參預最高機務,相當於宰相。

問題在於,根據朱元璋的嚴命,大明不允許有宰相。他的子孫們不敢公然違背祖訓,只好讓本為秘書機構的內閣,承擔了宰相的實際職責。內閣大學士有宰相之實,卻無宰相之名,論權柄,重於六部,但要論品級,未必強於尚書。

禮部尚書丘濬的位次,原本在吏部尚書王恕之下,後來入了閣,揚眉吐氣,以為從此可以上下易位。不料王恕堅持吏部尚書最大,就是不買丘閣老的賬。

二人有了心病,公事上也就互相掣肘,矛盾越來越深。

都是理學名家,都是好官,就爭這麼一點名分高低,名心太重。

丘濬的祖父是醫官,家中有學醫的傳統,因此與太醫院院判劉文泰走得很近。有一天劉文泰來丘家串門,二人閒聊,說到了王恕。

劉文泰刻意接近閣老,只求升官,卻曾被王恕篩落,恨得牙癢癢。他們談論王恕,當然不可能是表揚。

今天丘濬有意無意爆了個猛料:王恕被先帝趕回老家的期間,為了揚名立萬,找人替自己寫傳記。在傳記中,王恕自比為伊尹、周公,自我標榜,誹謗先帝。此事如果被皇上知道,其罪不小。

劉文泰聽罷,暗暗歡喜。擋我官路,如殺我父母,王恕老賊,這回讓你身敗名裂。

他急急忙忙回家,起草了一份扳倒王恕的奏章。可惜自己不過是個醫官,左看右瞧,文筆真不咋樣。有心再找丘濬指點一番,但那個老狐狸自己不動手,而把內幕抖落出來,明顯是想置身事外,坐享其利,這種髒活一定不肯沾惹。

想來想去,有個被王恕除名的都御史吳禎,是同一戰壕的隊友,便請他潤色修改後遞了上去。

孝宗是明朝少有的好皇帝,看到案頭的彈章,沒有“龍顏大怒”,立時三刻掀起大獄,而是求證真偽。

王恕辯解說:“我請人寫傳記,事在成化二十年,先帝讓我退休則在成化二十二年,不可能對先帝有意見,而且傳記中也無對先帝不敬之詞。劉文泰只不過是個無賴小人,這封奏章,肯定由精通文字、老於陰謀的人在幕後操作,比如丘濬。”

孝宗不願自己成為朝臣紛爭的棋子,把劉文泰逮捕關入錦衣衛大獄,透過審訊,知道了事情來龍去脈。於是把劉文泰由院判貶為普通御醫;責備王恕沽名釣譽,銷燬他的傳記印刷雕版,不準發行;丘濬無罪。

王恕不服氣,上奏抗辯,孝宗不理會。

到了這個地步,王恕已經很沒面子,不得不告老還鄉。孝宗心中不滿,順水推舟同意他辭官,並且降低待遇。

丘濬繼續安享富貴,還被升為少保(以前與王恕同為太子少保)、戶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十多次請求退休,都沒被批准,七十六歲的時候,光榮地去世於任上。

至於王恕,要到孝宗兒子正德皇帝繼位,才得以改善退休待遇。

二人的一番較量,丘濬得到孝宗支援,大獲全勝。然而王恕不但是名臣,更是儒學大宗師,影響力深遠,因此朝臣大多選擇站王恕。

丘濬贏了戰鬥,輸了輿論。他去世後,劉文泰前去弔唁。丘濬的妻子大聲呵斥他出去,說:“由於你的緣故,使相公與王公爭執,背上不義的名聲,何必還來弔唁!”

儒家重視名聲,說到底,丘濬也沒贏。

丘濬和王恕,都是大師級的飽學名宿、廉潔耿介的忠臣清官。與普通人不同,他們基本上脫離了逐利的低階趣味,然而不貪財,卻不免貪名,最終鬧得兩敗俱傷。名利二字,有幾人能完全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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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王恕孝宗文泰尚書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