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居17平方米，居民將柏油馬路當“足球場“？上海一舊改地塊今集體搬遷

上海市總共有多少個足球場

1月4日，2021年元旦後開工第一天，楊浦區飛虹路上一早便站滿了居民，6輛黃色的搬家車停靠在路兩旁。當天是楊浦區江浦路街道162街坊舊區改造居民集中搬場的日子。

江浦162街坊涉及居住房屋和非居住單位共959產、1063戶，各類房屋建築面積約3。3萬平方米。地塊內大多為舊裡房屋及“兩萬戶”新工房，建造年代久遠，房屋結構簡陋，部分房屋仍為煤衛合用。2020年12月25日基地“二次徵詢”簽約首日，共有958產居民簽約，簽約率達到99。9%，高比例達到協議生效條件。簽約後，基地居民們陸續開始搬遷。

曾國出生在162街坊，他今年54歲，他的家住在遼源二村33號樓上。穿過狹窄的弄堂，在一扇紅色的房門前停住，開啟銅鎖，一條陡峭的樓梯通向他的家。“我們夫妻倆住一個房間，小兒子住在旁邊的小隔間，樓上有個自己搭建的閣樓，父親去世前就住在閣樓上。”

“我從小就喜歡體育運動，後來成了自己的職業。”曾國回憶起小時候在弄堂裡踢足球的時光。“上初中那年，打虎山路上新造了柏油馬路，馬路造好以後，有一個月時間不允許車輛透過，那嶄新鋪設的柏油馬路就成了我們小孩子的足球場。”

從最初12個孩子到20多個孩子，隊伍每天都在壯大。“我們光著腳在馬路上踢球，非常盡情，石子和玻璃紮腳都不怕。”那空出來的一個月，曾國和小夥伴們幾乎天天都在馬路上踢球，颳風下雨也不怕。“那時候實在太過癮了！”

由於先天體育素質好，曾國很早就被送到上海市少體校訓練足球。“少體校訓練很苦，我是家中獨生子，母親心疼我，兩個月後就把我接回來，回到了普通學校，沒有走上專業運動員的道路。”回想起這一段，曾國說自己不遺憾，因為進入體育這一行，讓他認識了他一生所愛。

曾國當了12年體育教練，妻子是體操運動員，兩人因體育而結緣。“我太太比我小五歲，曾經是我帶的運動員。”兩人志趣相投，生活中更是相濡以沫。“她嫁給我的時候，我就只有這個17平方米的小房子，但是她毫無怨言。”曾國說，生活中的“買汰燒”都離不開妻子，在這個陋室裡面，夫妻倆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候。

“這是1957年造的房子，夏天汛期的時候，老房經常漏水。”有時是閣樓上漏水，有時是灶間漏水，每次積水都蔓延到腳踝，曾國和太太一起用臉盆往外接水，那樣風雨同舟的時光也隨著這次搬家一去不返了。

1998年結婚時，花6000元購置一套組合衣櫃，8600元的先鋒牌音響，曾國說他帶不走，行李中只帶走了100多張唱片。“我和太太都喜歡聽音樂，2000年後我們配了一套可以唱卡拉OK的音響，一家子沒事就在家唱歌。”曾國說，太太喜歡聽克萊德曼的鋼琴曲，每天夫妻倆下班回家做晚飯時，舒緩的音樂聲就夾雜著飯菜香流淌在狹小的弄堂裡。

臨走前，曾國撬下家門口的門牌號留作紀念，鎖上大門，一段舊生活從此落下大幕。舊改是幾代人的夢想，老居民每天都盼著搬離，卻也對這片土地懷著無法割捨的感情。未來，曾國一家三口將搬到控江路上的新房，他說以後不用在房子外面上廁所、洗澡和燒飯，黃興公園就在旁邊，閒暇時可以和妻子一起到公園做運動。

2020年，楊浦區完成舊改徵收12936戶，突破了歷史最高記錄。2021年是“十四五”規劃開局之年，楊浦將繼續以基本完成成片二級以下舊裡改造為目標，不斷提升舊改速度，讓楊浦剩餘舊里居民早日實現“安居夢”。

欄目主編：周楠 文字編輯：黃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