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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任生平——你能用失去什麼換取愛或報復?

由 卜十三 發表于 運動2021-12-10

簡介”阿梅繼續胡攪蠻纏,其實她也好奇夏知海想說什麼

棄之若履什麼意思

“我昨晚做噩夢了。”夏知海沙啞的男聲從電話另一端傳過來。把習慣晚起的阿梅從睡夢中拉了出來,他的聲音像來自另一個世界。

“哦,怎麼,還需要拍拍抱抱安慰下嗎?”阿梅深深吸了口氣,隨著呼氣在被窩裡愜意地抻了抻身子,冷冷的揶揄到,“對了,你好像從不做夢啊。”

“我夢見你了。”夏知海怕她掛電話或繼續搶白他,緊接著說,“最近做了很多次同樣的夢了。我想跟你說一下。”

“別說了,我不想聽。我們已經分手了你記得嗎?”阿梅掛了電話。

並且轉到靜音。

這才37天,不是很沉得住氣嗎?哼!

阿梅翻了個身,把頭埋進柔軟的枕頭裡,繼續睡。

夢裡任生平——你能用失去什麼換取愛或報復?

傍晚,阿梅從超市採購回來,看到夏知海的賓士suv停在小區外面馬路上。

這邊停車位緊張非常,這個下班時間,更別想找到車位。

阿梅連看都沒看夏知海,拖著輕便購物車往小區裡走。

夏知海按了兩下喇叭,她權當沒聽見。

剛上樓,電話螢幕亮了起來。

“別這樣,還記得當初你怎麼說我的嗎?女人要矜持點、自愛點。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面子,無論什麼事,都沒必要弄得歇斯底里,成為一個笑話。”阿梅接通電話連珠炮般地說道。

一呢,確實是帶著壓抑已久的情緒;二呢,如果太淡定了,反倒被他懷疑了。

夏知海少見的插話道:“你聽我說,說完保證不打擾你了。”

“為什麼要聽你說?有什麼意義?”阿梅繼續胡攪蠻纏,其實她也好奇夏知海想說什麼。

懺悔?或者有所懷疑?

不對,他說的是‘以後不再打擾我’。

“給我十分鐘,求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阿梅狂笑,“夏知海竟然說這樣的話,還‘求我’。我陪了你11年,供你上學,供你考研讀博,打了四次胎。你一朝得志,功成名就,就棄之若履。我沒錢交房租的時候去公司找你,你的新寵把我打了出來,她說我是個黃臉婆、是吸血鬼,沒完沒了的要錢。我沒錢吃飯沒錢交房租,流落街頭的時候,我都沒說‘求你了’。你有什麼資格求我?”

夏知海沉默著。

阿梅說:“說吧,我開免提了,邊吃飯邊聽,吃完就掛電話,我要工作。”

阿梅現在給一家網站做策劃和後臺管理,隨時有工作要處理。工資雖然不多,但好在她的花銷也不大。

夢裡任生平——你能用失去什麼換取愛或報復?

夏知海明顯已經精疲力竭的麻木著,他根本沒有爭辯的能力了。

聽到阿梅這樣說,長舒了一口氣。

沒有任何鋪墊的開始述說,他甚至已經麻木到沒有表達歉意的能力。

……。

我從上個月11號開始做夢。因為她懷孕了,回南方孃家住幾天,那是第一天,所以記得特別清楚。

每次睡著了我都在一個小島上游蕩。四周都是水,不知道我是怎麼上去的,但是我一睡著,就在那個小島上。小島一直在下雨,我爬山涉水,穿樹林,走草地,過小河,從小島這一端走到那一端。

一個周的時間,我對那個小島已經瞭如指掌。

我甚至已經習慣了在那個小島裡遊蕩。不渴不餓,不用擔心穿什麼,沒有繁瑣的工作計劃,只有各種有趣的東西等著我探索,可以隨時在某個樹蔭下草坪上河灘邊睡到清晨真正的醒來。

我甚至有點期待白天忙完了一切工作,晚上跟她影片完,躺在床上進入夢鄉的那一刻。

那天影片完後,她說明天就回來了。

我躺下的時候突然想,小島的生活豈不是就是我跟你一起的日子嗎?什麼都不用操心,一切都是你準備好的。

沒想到從那天開始小島就慢慢成了噩夢。

我開始在小島上不斷的尋找,也不知道尋找什麼,但是東奔西走,一刻不停歇,每天早晨起來都像捱過一頓毒打,也像幹了十畝地農活的感覺,渾身關節疼,腳落地都疼,好像是在真的岩石上赤腳走了一夜的痛。

她回來之後,我的夢境開始變的恐怖,隨時有不明生物和意外的驚嚇,把我從夢中拉走,開始我還會嗖的醒過來。因為總把她嚇一跳,她去另一個房間睡了。

我以為自己睡的日子會安穩一些,可那些黑色的影子依舊如影隨形。我走到哪裡,他們就跟到哪裡,好像隨時想要把我帶走。帶到那些我永遠走不出來的暗影裡。

二十幾天的時候,我在海邊的岩石後面發現了一處透明的房子。

完全透明的,裡面的傢俱也是透明的,就像一個玻璃做成的概念家居的展廳。

你在門口站著。

我說:阿梅,我想睡覺,我太累了。

你說:進來吧。

帶我走進了那座透明的房子,帶我到了一個透明的大床邊上。

水床?我問你。

你說:是的。很結實,可以控溫。

然後你拿出一把刀,擲向水床,竟然扎不進去。

我睡了下去,你給我蓋上一床透明的被子,也是帶著溫度的。

睡著睡著,我發現自己正在看著自己在睡的。

我在二樓站著,看著透明玻璃下在透明床上蓋著透明的被子,像一個琥珀。

我在現實中醒來,覺得渾身乏力,腦裡和心底好像空了一部分,做什麼事都是心不在焉。

然後我每天在夢境裡尋找這玻璃房子,只有這裡是安全的。其餘的地方都是危機四伏,甚至充斥著刀光血影。

這樣的結果是,雖然尋找了夢境裡暫時的安寧,但是現實裡越來越頹敗,整個人像秋後的薔薇架。

我找了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說可能是我的愧疚心理。

但是你知道我的,做什麼都是按邏輯走,我覺得,雖然我離開你了,但是也讓司機給你送去一大筆錢補償了。所以我也不明白你剛剛說的流落街頭是怎麼回事。

我是個完全的利己主義者。從來沒什麼愧疚心理,我只是喜歡把所有的事做好,做更好的自己,得到更好東西,和人。

我甚至電話問了老家的一個算命先生。他說,有些人死了,就會一直糾纏有未了心願的活人,去墳上燒個紙錢還還願就能解決。你前女友雖然還活著,但是遭到背叛,一定怨氣極重的,我覺得你應該跟她說說,解開這個結,就沒事了。

所以我才來找你,我希望我們都能往前看。不能成親人,以後還是可以成朋友的。

……

夏知海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沉重地喘著氣。

“我就說幾句,說完希望你能徹底消失。”阿梅緩緩地說,“第一,你給我的錢,不知被誰截胡了,我沒看見。第二,你想補償我,連見個面都沒勇氣嗎?不,你甚至不是覺得面對我尷尬,你只是覺得沒必要浪費時間和精力了。第三,我沒有錢,沒有房子,沒有積蓄,我都活到現在了,也活的挺好的,我們一起11年,你見我怨過誰嗎?再說我們都已經分開六年了啊,別說你而不會愧疚什麼的,就算你現在才想起來愧疚也晚了。還有啊,我有男朋友了,是我們的老鄉,計劃下個月回老家結婚,就不回來了。你就拿我當死人一樣吧。如果還覺得不放心,一會你在樓下也燒點紙錢。”

夢裡任生平——你能用失去什麼換取愛或報復?

阿梅掛了電話。

長舒一口氣,她也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仰靠在沙發上。

她哪有心思吃飯,為這個結果她付出了太多。

是的,她從沒怨過誰,但是沒說她沒報復過誰。

她對夏知海是真愛,可以說付出了一切。她比他大三歲。

夏知海大二時候,家裡出了事故,父親貪汙被抓,後媽退賣了房子帶著自己生的弟弟就改嫁了。那年寒假結束,他們一起從老家回的學校,夏知海哭了一路。那是第一次看到他哭,也是最後一次。後來她就開始實習,並負擔了他的一切開銷。

他新女友把阿梅從公司趕出來的那天,正好是交房租的日子。她回自己的公司辭職,領了工資,在幾個藥店買了幾瓶藥,回家一股腦吃了下去。醒來的時候她的東西已經被房東拿到了樓道,她靠在行李箱邊上躺著,像個流浪漢,身上一股尿騷味。應該是吃藥後的小便失禁造成的。手機也不知道哪裡去了,估計是被房東拿走,頂了弄髒的床墊子之類的損失。

也或者被路過的人拿走了。畢竟阿梅自己也不知道在這裡躺了多久了。

她也沒有顏面去要。也無力顧及箱子裡裝了什麼,只拖了個行李箱離開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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