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鬼頭賀鑄的形象是怎麼來的？為何說他是最不能以貌取人？

飛雲冉冉蘅皋暮怎麼讀

在我們的印象中，文人雅士應該都是長相俊美、風度翩翩的。其實，中國文化源遠流長，只要刻苦用功，是不能以貌取人的。比如南宋時，就有一位大詞人賀鑄，形象實在不敢恭維。據說他身高七尺，面色青黑如鐵，眉目聳拔，對於這種五大三粗的形象，人們戲稱為“賀鬼頭”。

雖然長相不佳，但賀鑄在文壇上是佔據一席之地的。一提到宋詞，我們會想到柳永的婉約和蘇軾的豪放，賀鑄兩樣皆精，既可以清麗哀婉，又可以悲壯激昂。所以，辛棄疾對他的詞，都有續作，可見影響力有多大。在賀鑄的作品中，最出名的恐怕是這首《青玉案凌波不過橫塘路》：

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錦瑟華年誰與度。月橋花院，瑣窗朱戶。只有春知處。

飛雲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若問閒情都幾許。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青玉案》是詞牌名，出自張衡的《四愁詩》：“美人贈我錦繡緞，何以報之青玉案。” 。辛棄疾所寫的《青玉案元夕》是名篇，其中那句“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是千古名言。然而，正體的《青玉案》還是這首《凌波不過橫塘路》。

詞的上闕，是講述自己偶遇女子的，並且目送女子的傷感之情：她那輕盈的腳步，最終還是沒有跨過橫塘路。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如同芳塵一樣飄過。這樣的錦繡年華與誰共同度過，是在月下橋邊的花園中，還是在花窗朱門的大宅中？恐怕只有春風才知道她的居所。

下闕緊緊承接，描寫了詞人在久等美人不來的閒愁之情：雲朵舒捲自如，日暮將近，我揮筆寫下斷腸的詩句。若問我的愁情是怎樣的，那就像一望無垠的菸草，滿天飛雨般的柳絮，還有橘子橙黃時的綿綿細雨。這最後三處場景，分別是以菸草、柳絮和細雨來表達了愁思的廣度、密度、深度。

有人考證認為，這首詞是賀鑄為她的妻子所寫的。賀鑄的妻子趙氏非常賢惠，賀鑄在《問內》詩中描寫趙氏冒著酷暑為他縫補冬衣的場景。同時，他也寫過《鷓鴣天重過閶門萬事非》表達自己與亡妻患難與共、相濡以沫的深情，堪與蘇軾的悼亡詞《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前後輝映。

然而，從這首詞來看，他表面上是以愛情為主題，講述了自己的惆悵心理，實際上卻更有深意。

賀鑄才華橫溢，在兩宋詞壇上享有巨大的聲譽。但是，他的宦海之路卻是相當曲折和不順的。他出身高貴，是唐朝著名詩人賀知章的後人，又是宋太祖賀皇后族孫，甚至娶妻趙氏也是宗室之女。然而，他為人豪爽，不肯為權貴屈節，史書評價“喜面刺人過。遇貴勢，不肯為從諛”。

這樣的性格，當然不適合官場。因此，賀鑄一輩子也就做下級官吏，鬱郁不得志。偏偏他又有衛戍邊疆，建功立業的壯志，在《子規行》中曾經流露出“金印錦衣耀閭里”的抱負。現實和理想的落差，才是晚年蟄居蘇州的賀鑄在本詞中流露出的落寞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