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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國故鄉的雪,是我的鄉愁

由 感覺寒冷的時候 發表于 人文2023-01-24

簡介回想在故鄉的時候,看那雪中雪後的美,及大雪帶來的生活樂趣,真的無法忘懷

沸沸揚揚的雪花像什麼

這兩天,朋友圈都在議論南方的大雪!那裡沒有室內公共取暖,很多人家其實挺遭罪的。

其實那裡只需下場淡淡的清雪,點綴一下待放和怒放的臘梅花,視見到水痕一漾白岸邊,角瓦屋簷鋪玉氈,竹柳白花一點點就行啦!唯美的冬境便已然渲染出畫意!何必那麼沸沸揚揚的讓北京人撓肝抓肺?

北國故鄉的雪,是我的鄉愁

而我在北京,卻真的一片雪花沒看見。

北緯40度左右的座標在寒冬至今不見雪,是何道理?據說,流行性感冒體現在學校的孩子身上,以是第三輪啦!如果一場大雪光臨,那賊也似的病毒就該少點張狂了。

冬季是雪的道場。大雪紛飛雖不足為奇,但晶瑩的不染纖塵的素白世界,賦予地球的美是絕倫的。所以,不管雪下的有多大,甚至成災,我也喜歡看那冬雪描摹的大地山川!

北京卻成了尷尬之地,我也苟活於此。

圍著它的東南西北都洋洋灑灑的飄著雪花,而這裡,最近幾年見場像樣的大雪幾乎不可能,好像這裡的空氣被設定了屏障,偶爾的被雪穿過,北京人的欣喜都是空前的!故宮,北海,四合院……成了爭搶鏡頭的主角。

在北京生活快二十年,只遇到過幾次痛快的落雪天,大多時候的雪,都是下的不爽朗。即便如此,北京如今要下一場就算磨磨唧唧的雪,也已經是越來越稀罕了。

但我內心真正的雪,不在城市裡。永遠在故鄉。城市裡就算大雪剽悍,也是帶著股矯情勁,視線也總是被太多的建築物阻擋著,大雪之後也是太吵鬧,不能安靜的享受雪意。

故鄉在內蒙古的呼倫貝爾東南部的地界,農牧林互結互依,地形波浪般優美起伏,不缺山,不缺水;不缺林,更不缺田。

試想當白雪覆蓋故鄉原野時,極目遠眺,那“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逶迤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的畫卷在眼前鋪展開來,得是多麼的震撼!那種開闊,那種氣勢,那種瑩白到天邊的無際,讓人怎不對著蒼穹膜拜!

一年十二個月,故鄉可以有五個月的時間,被大雪時常狂吻。所以,20年的親密無間,對於雪原的性格,大雪的浩浩蕩蕩,溫柔妙曼,變臉無常,我都有深深體會。

冬天第一場冬雪,一定是以北風捲地百草折的殘酷做為前奏而開始的,紛紛揚揚的把人們摁進了寒冬。北風呼吼時,會讓雪花狂舞飛旋變成伶俐的刀片,割的臉蛋生疼,生疼!這樣的雪天是非常不友好的,想不眨眼的看遠方,簡直不可能!此雪下幾時,便街平庭滿白皚皚!家家變白屋!田野山河都已被厚厚的裹了起來,成了雪蘑菇,雪饅頭,雪巨人。所有的路,隱的沒有痕跡……任你想象去。

這樣的狂雪,冬季會下個幾場!雪深一尺常見,半米也常見!深得雪窩子能把人埋住出不來。這樣的雪後,雪景當然的美,雪趣也無窮。但會給生活帶來諸多不便,上學路上的艱難,存放的乾柴不夠燒,而柴禾垛又被厚厚的雪埋住,牲口圈裡的牛馬不能去田間覓秋收後遺落的美食,家裡沒井,要去公共水井挑水的危險……一切都挺麻煩。

北國故鄉的雪,是我的鄉愁

大多時候,雪是安安靜靜的來,沒有北風為虎作倀 ,沒有不可阻擋的氣勢,曼妙至極。好像天上有散花的仙人,怕把花瓣弄碎了,大片如席的雪花,在空中輕舞飄飛著,再慢悠悠的輕輕落到地面,我最愛看這樣的落雪,這樣的下雪天就不冷,我便可以站在空曠之處,想象自己也是雪花一朵,天地之間唯我一人獨舞!唯我一人獨享宇宙!

這時,落雪是有聲音的,可以聽雪。忽而是簌簌的鼓點,那麼有節奏;忽而有碎玉聲,在耳畔不絕;忽而啾啾如鳥鳴……反正,只要你想聽,大地足夠靜,你也足夠靜,那你就閉上眼,聽吧,絕對能聽到很多雪的聲音。

這樣的雪天,一定是在雲霏霏的白天任何時段。聽完了雪,就緩緩睜開雙眼,朦朧中,滿目是雪粉華,舞梨花,不見煙村四五家的意境,自己好像不在人間了。

懂得聽雪,我已經是少女了,不知為何自己有著這樣的細膩。

我經常會在安靜的落雪天去聽雪!我不知是否有如我一樣之人會去聽雪。而城市裡的雪,是聽不到聲音的,因為城市有吵雜聲,不夠絕對的安靜。聽雪,只有在故鄉那樣孤獨的原野中才可以,所以對故鄉的雪,我更情有獨鍾。

天地都沉睡時,大雪有時也會偷偷的襲來。晨起時才發現柴門已經推不開了,窗戶也被矇住了。夜深哪知雪重呢?跟淘氣的孩子一樣,大白天的還一片晴好,它卻偷偷躲藏起來,夜晚出來淘氣。但如遇夜雪初霽,一下從門縫裡看見太陽從天邊打滾爬起,把雪白的大地染出金燦一片,那才叫一個美妙啊!

想辦法扦開門縫,繼而努力開啟門,我就不畏寒冷,歡呼著跑出去,去搖動枝頭雀飛散,引發雪絮墮紛紛,搖完這株搖那株,一會我就成雪包子了,再使勁跺腳抖落身上的雪,極寒能不一會就讓你吸溜著鼻涕,腳下咯吱咯吱的一會就踩出了雪坨子,站立不穩,但還是樂此不疲的折磨著枯樹上的麻雀。童年少年時,我喜歡這樣只下一夜的雪,天亮便金光四射的感覺。

北國故鄉的雪,是我的鄉愁

故鄉的雪,就是以這些不同的脾氣性格時常的來巡視這裡的大地山川。

而雪後的遊戲,雪後的生活,現在也是時常在我的回味中。

大雪初晴。院子裡,野外,都成了小孩撒歡的地方。帶上手捫子,帶上帽子圍巾,離開屋裡燒的通紅的溫暖的炭火,奔向戶外。不顧臉蛋被凍的紅彤彤的,跟雪狂歡去了。村裡人除了會清掃自家院子裡的雪,路上是無人問津的。到處都可以給小孩提供滾雪球,打雪仗,堆雪人的場子。

打雪仗我會躲遠,因為腦袋曾被打起過大包,害怕哪個壞孩子手裡的雪球密度太大再被打疼。

北國故鄉的雪,是我的鄉愁

滾雪球最好玩,手裡團一個小雪球,放到雪地左右骨碌著,一會就變大,再大,然後就可以推著雪球向前滾動,想滾個跟自己一樣高的雪球,很容易!每次的降雪,很少有薄薄一層的。只要雪量大,那就滾吧,想滾多大就多大,只要你有力氣。

零下30多度左右的嚴寒,小孩們竟然會在雪地上玩出汗!

我參與群歡的時候不多。喜歡自己找個視線好,寬闊的地方看雪後的美妙。

雪後的藍天,無法形容它的深邃,那種藍是被凍住了,彷彿凝固了,簡直藍透了。

奶奶家屋後的一片松林,彷彿是一列列披雪袍計程車兵,高高站立,威武莊嚴,守護著小村。河邊的柳樹,退了秋後枯萎的死氣,彷彿又有了新的生命,纖纖的枝條披掛著瑩瑩白雪,婀娜美妙。連滿草甸的蒿叢,都如朵朵盛開的“雪”的花朵。

瑩瑩的雪地,近處被陽光恍成金色,北方吹過,會在眼前旋起一片金星耀眼。極目遠處,會看見被風縹出的雪霧,雪綢帶,它們互相追逐,在陽光下閃耀著,遊移著,你會感覺到,鋪在大地上的雪,活了,有生命的動態了!我時常想起追趕,但深陷雪地的雙腳動作起來太遲緩啦。

陽光讓覆蓋屋頂的雪融化了,屋簷下便冰溜子一排排如利劍!小時候,偶爾會撿一段冰溜含在嘴裡,吸溜幾下,趕緊吐出。雪後的一切都是潔淨的,絕對!那裡的乾淨,是現在用消毒櫃也無法達到的標準呢!百里見秋毫的潔淨,放眼這世間,也只有冬雪皚皚之際才會有。

白雪擁抱著村莊,彷彿是天然的鵝絨被披蓋在身。鵝絨被上是有圖案的,那圖案遠看就是藍天,溝壑,樹掛,矮房……極美,畫家也無法描繪。

最愛看一群雀躍,讓樹枝一顫抖,便紛紛灑下一片霧茫。

冬夜的有月輝之夜,大雪覆蓋地面,白雪反射月光,那麼,月光之下,竟然能朦朧的辨認書上的字跡。現在還有人知道此情景否?什麼是銀輝?什麼是大地閃銀輝?那是月光與白雪交融才能體會的感覺。這樣的寒冬之夜,踏月閃銀輝的美妙,我眼裡有過。

雪景無盡啊!窮盡語言,也無法描繪。

北國故鄉的雪,是我的鄉愁

雪後的樂趣,還有捉麻雀!這是大人頑童都愛參與的事,見雪後麻雀食無可覓,便在院子裡掃出空地,支上大大的竹篩子,支棍上系一條長長的繩子,篩下撒上糧食,人拉著繩子躲到驚動不著麻雀的位置,然後靜等麻雀光臨。收穫長長有!可憐的麻雀被活捉了,沒被餓死,卻被烤死,成了香噴噴的烤雀!我至今都回味那香味。

除了捉麻雀,還有更高技術才能玩的,才能實施的撲捉專案,那就是捉“傻斑雞”,大興安嶺地區的一種野生禽鳥。我的一個沒血緣的二舅善此道。

大地一片白茫茫,看不見一片裸露的土地,那傻鳥陷在不能細辨顏色的空間裡。二舅有一個長長的白布縫製的軟籠子,把它放置在山上的田頭,他再穿上大白布衣服,等傻雞來了,他揮舞著衣袖,轟趕它們往籠子的方向去,慢慢的,它們就上當了……進籠,收攏。他收穫頗豐時,會到俺家放下幾隻,屋外冰天雪地,屋內香噴噴的吃上一頓“傻斑雞”!幸福!真可憐這鳥智障。它羽毛很美,體重半斤左右。據說現在很難再見到這種禽鳥的蹤跡。

回想在故鄉的時候,看那雪中雪後的美,及大雪帶來的生活樂趣,真的無法忘懷。

現在故鄉的人,也麻木了,不再視雪為無窮的野趣。而那裡的學生們,如果讓他們寫關於“雪”的作文,估計也只能寫出表象,而寫不出雪魂。

我如果再細寫,還可以再續幾千字,但也不見得把故鄉的“雪”寫透。

今天北京依舊青天白日,三九第一天的冷也有點感覺。

但一場大雪,離此還太遠。也許整個冬季都不會來啦。

如果能遇見,會很欣喜,我不會拿這裡的雪與故鄉的雪來較量。

北國故鄉的雪,是我的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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