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品讀：赳赳武夫 能狩能戰

這是一首介紹遠古狩獵場景的詩歌。

兔罝（jū ）

國風·周南·兔罝

肅肅兔罝，椓（zhuó ）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肅肅兔罝，施於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肅肅兔罝，施於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譯文：

兔網結得緊又密，佈網打樁聲聲響。武士氣概雄赳赳，是那公侯好護衛。

兔網結得緊又密，佈網就在大道口。武士氣概雄赳赳，是那公侯好幫手！

兔網結得緊又密，佈網就在林深處。武士氣概雄赳赳。是那公侯好心腹！

一場緊張的狩獵即將開始。“肅肅兔罝，椓之丁丁”，“罝”，“捕獸的網。”的“施於中逵”、“施於中林”，直接敘述狩獵的盛大場景。“兔”可以指兔子，也可以指老虎。在周代，江漢之間本就有呼虎為“於菟”的習慣。那麼，這場狩獵所要獵獲的物件。就該是嘯聲震谷的斑斕猛虎了！正因為如此，獵手們嚴陣以待，所佈的獵網，結紮得格外緊密，埋下的網樁，也敲打得愈加牢固。“肅肅”，既形容佈網緊密，也表現著這支狩獵隊伍的“軍容整肅”。“丁丁”摹寫敲擊網“椓”的音響，從路口、從密林四處交匯，狩獵隊伍龐大、整齊，這恢宏有力的敲擊聲，展示著狩獵者振臂舉錘的孔武身影。

但是，詩人筆鋒一轉，不再繼續描寫狩獵場面，而是以“公侯干城”、“公侯好仇”、“公侯腹心”，描寫公侯與“赳赳武夫”的關係。古者“禽獸多而人民少”，物資匱乏，生存條件極端惡劣，部族相爭，權力爭奪，都需要大量武士參與，形成了尚武的風氣和習武的生活內容。因而在那個崇尚武力的時代，公侯貴族需要大量武士，保護自身安全，鞏固自身勢力。另一方面，“武夫”需要投靠公侯，出售自己的武力以換取生存之需，並以成為公侯貴族的“心腹”，有機會受重用而驕傲自得。王公貴族禮賢下士，武夫勇士為報知遇之恩而盡忠。荊軻、曹沫、預讓、專諸、聶政，古者刺客武士前仆後繼，留名千古。因而，“赳赳武夫”，可以成為公侯的“腹心”。

將打樁設網的狩獵者，與捍衛公侯的甲士聯絡起來，似乎太突兀了。但閱讀古籍，就會明白，先秦時代，狩獵本是習練行軍佈陣指揮作戰的武事之一，按照孔子的解釋就是：“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兵者凶事，不可空設，因蒐狩（打獵）而習之。”這首《兔罝》即是對當時狩獵情況的記載，也是歌頌勇武戰士的詩歌。以歐陽修之語，則是“美武夫忠勇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