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劉貴學：落葉的牽掛

落葉的牽掛

一夜秋風吹來，樹上的枯葉飄落了一地。今年農曆十月初四是我母親去世七週年忌日。這一天，天氣陰沉沉的。我臨出門前，天空下著淅淅瀝瀝的秋雨，空中籠著一層淺灰色的薄霧。我騎著腳踏車，伴著斑駁的落葉的碎影，形單影隻，心情沉重地回老家給母親祭辰。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行進在回家的縣鄉公路上，霜降後路兩旁田野裡那滿目蒼茫，一派蕭殺的景象直逼我的眼底。我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怎麼也找不到以前回家看望父母時的那種感覺，那份心情。有的只是失落，只是傷感。

這時，一陣秋風吹來，一種哀思湧上我的心頭。記得在母親去世的那一天晚上，天空飄著零零星星的小雪，天氣特別冷。我穿著一件棉襖，守候在母親的床前，望著母親眼裡浸滿的淚水，我淚眼迷離，不停地給母親擦著眼角的淚水，悲痛之中萌生出《夜語》：“慈母臥床彌留中，心急如焚恨無能。仰天長嘯空悲嘆，不見醫聖張仲景。夜闌人靜乾坤空，茫茫天宇月不明。神醫華佗那裡去？但聞鐘錶滴答聲。”特別是在為娘守靈的那一天晚上，我悵然若失，痛苦不堪，淚水婆娑，痛苦之中腦海裡淺吟出《為娘守靈》：“為娘守靈五更天，冬風蕭殺天地寒。熱淚滾滾翻作浪，陰陽兩隔呎尺間。遙想當年小童頑，寸步不離娘不煩。孃親撒手離人寰，宛如風箏斷了線。”

2016年的母親節那天，我念母心切，總是魂不守舍，心生慨嘆，提筆寫下《母親節裡想母親》，宣洩我心中壓抑已久的思念：“夏雨濛濛滌浮塵，母親節裡想母親。別人慈母廳堂在，我母音容夢中尋。擦拭眼淚念母恩，感恩母愛淚紛紛。勸君堂前多盡孝，莫待親去留遺恨。”每年春節來臨之際，我都要到母親在我家居住過的房間裡整理打掃，往往情不自禁，淚如泉湧。2017年春節，寫下了《每當我從孃的門前走過》這首小詩，以示對孃的思念和慰藉：“門還是那扇門，窗還是那扇窗，這裡住著俺的親孃。每當我從孃的門前走過，都忍不住回頭張望：孃的柺杖倒了沒有？娘坐的沙發髒了沒髒？娘吃的鈣片還有沒有？給娘剝的桔子嚐了沒嘗？輕些啊，輕些！別驚擾了親孃。

或許娘正在那兒梳理思想，或許孃親剛入夢鄉。娘已入睡，多麼安詳。多想再給娘梳梳頭髮，多想再喂娘一口飯湯，多想再給娘剝個香蕉，多想再和娘拉拉家常！總覺得孃親並未走遠，總覺得孃親就在身旁。輕些啊，輕些！娘已安然入睡，娘是那麼慈祥。幾回迴夢裡相見，幾回回熱淚盈眶……”

秋天，本來是收穫的季節。可是，一想起這些，我心裡就有些淒涼。常言說，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自然界是這樣，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呢？話雖然是這樣說，大道理人人都能懂，可是又有幾人能輕易地翻過內心這道坎呢？經過冬天的醞釀，春天的萌發，夏天的孕育，迎來了春華秋實，收穫了碩果累累。但是卻留下了落葉飄零。大自然就是這樣令人難以琢磨，令人費解難懂。這也正如人生的四季一樣，自從嬰兒呱呱墜地的第一聲啼哭開始，就註定了人的一生要經歷酷暑嚴冬，要歷經春的播種，夏的成長，秋的收穫，冬的珍藏。孔子說，“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然而，知天命之年也已經到了秋葉飄落的人生秋天。

“早秋驚落葉，飄零似客心。翻飛未肯下，猶言惜故林。”想到這裡，我的眼睛再一次地溼潤了。我從母親彌留之際那眼角湧出的淚水中讀懂了這首詩的真正含義。那是對塵世的無限眷戀，更是對子女無盡的牽掛！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孝敬老人，善待父母請從我開始，從現在開始，從點滴開始。

劉貴學，男，河南省作家協會會員，天津散文研究會會員。現供職於西平縣委。過往的一切都付之雲煙。2022年，忙中偷閒，有作品見諸於《河南法制報》《奔流》《天津散文》《學習強國》駐馬店平臺、《新銳散文》《西平文學》等媒體，並偶有小獎獲得。微電影《家長裡短》入選國家信訪局網路正能量作品創作大賽展播作品。（來源：天津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