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喇叭花

文|李固國 編輯|燕子

窗外，本來是一片小樹林，後來樹林被砍掉了，就成了荒地。

幾場大雨過後，荒地裡長滿了草，多是些不知名的高草，而且越長越高。看著生機勃勃的草，我心裡總是莫名地湧起一股又一股感動——別管是什麼，活著總是好的！

有事沒事的時候，我喜歡看窗外的荒草，推開紗窗，開啟窗玻璃，觸手可及。這些草如灌木叢一般，枝枝叉叉、挨挨擠擠；大大小小的葉子為了爭奪生存空間，也是見縫插針地伸展著。地面，早已經看不見了；那些低矮的雜草，怕是在黑暗的角落裡，奄奄一息。

看得多了，就有點熟視無睹，幻想哪一天能冒出點新意，明知這是痴心妄想。在一個早飯後，我像往常一樣在書桌前看書，有意無意地看看窗外的荒草，想也沒想到，竟然有幾朵喇叭花，爬到荒草的頂端，在風中搖曳多姿。

我懷疑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確確實實地存在著。喇叭花心形的葉子稀稀疏疏的，在藤蔓的牽扯下，慢慢地有了自己的領地。喇叭花不多，但很打眼，早開的粉紅，昂著頭，像是對天吶喊；晚開的羞羞答答，還不好意思獨領風騷，只是默默地積聚力量；未開的含苞欲放，在綠葉中不顯山、不露水。

很難想象，一株喇叭花，在幽暗、貧瘠的土地上，慢慢地鑽出來，受到矮草的排擠，受到高草的扼殺，終於憑著一股韌勁、不屈不撓、脫胎換骨，成就了別樣的風景！即使是一株，也向我昭示著——只要奮鬥，希望總是有的。

喇叭花給我的驚喜還不止這些，暑天將過，那些不知名的雜草都停止了長勢，有的甚至乾枯起來，唯有這些喇叭花，逐漸地形成了一個家族，這兒那兒，肆無忌憚地攀爬著，心形的葉子也密密麻麻地多起來，心心相印，築成蜿蜒盤旋的長城，給人賞心悅目的享受；喇叭花呢，自然不甘示弱，天時地勢，正是它們展現自我的時候。

一朵朵、一簇簇、一片片、一道道，白的素雅、藍的純潔、紅的火熱、紫的晶瑩，彼此摻和著、映襯著、浪漫著，成了花的世界、花的海洋。微風吹來，數不清的花兒，五彩斑斕，似無數只彩蝶展翅飛翔，讓人眼花繚亂、流連忘返！這個時候，不得不歎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記得過去，樹林遮蔽了大地，雜草沒了；樹林被砍掉了，雜草竟然破天荒地瘋長起來，一直讓人感到美中不足。現在好了，雜草屈服於季節，正是喇叭花的旺季！

人活著，應該如喇叭花一樣，不怨天尤人，咬著牙為生存努力；只要等一等，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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