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他看見我出軌了，卻用他最喜歡的畫，殺死了自己

1

我和秦越的第一次見面，是在燈紅酒綠的酒吧。

那是我大三的暑假，不想在家空虛地待著，就跑去了酒吧當駐唱。

他算是我朋友的朋友。之所以說算是，是因為他好像都不算是我朋友的朋友，只是被小圈子裡的人際拉來的。

他雖然穿著和周圍人別無二致風格的服裝，但他的脊背一直挺得很直，整個人有一種非常清雋純粹的少年氣。他這種獨特的氣質，使他在一群東倒西歪的妖魔鬼怪裡，顯得尤為出挑。

「

楚楚！這邊。

」

我一首唱完，朋友就向我揮手

示

意。

他們是來捧我的場的，我自然要下去跟他們喝幾杯。

「

來了來了。

」

我一邊說著，一邊向他們的卡座走去。餘光忍不住地向卡座邊緣的那個人身上瞟。

朋友往旁邊移了一點位置，可人實在太多，我坐下去，一半屁股都在他的大腿上。不過我倆平時嬉鬧慣了，早就不拘小節

了

。他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手給我拿酒。

我接過酒，站起來，環看這卡座上的一圈人，笑。

「

謝謝大家今天來捧我的場，希望你們今晚玩得開心。

」

說完我便幹了那杯酒。

大家也跟著我拿起酒杯，說著些開心的話，都沒掃興，把酒都幹了。可是我看見秦越似乎沒什麼動作，我在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似乎有停留在我的臉上，但是很快就移開，大家都賣我面子喝酒的時候，他似乎也只是象徵性地拿起早已空蕩蕩的酒杯，裝模作樣地抿了一口。

我當時也沒太在意，畢竟這不是什麼大事，而且我和他還只是個陌生人，不買賬也理所應當。

只是心裡面就給自己跟他劃了一道分界線：不是一路人。

朋友卻鬼精，我僅僅只是多看了秦越幾眼，就被他給捕捉到了。拉下我，賤笑：

「

怎麼，看上人家了？

」

我沒好氣地拍了拍他在我肩膀上的爪子，白他一眼：

「

說什麼呢？我就看他長得還不錯。

」

「

要不要

幫你

把人拿到手？跟你說，人家不僅長得不錯，還是重點大學的呢

！

就那個，秦曉知道吧，

她哥，

叫秦越

。

今天是被別人給拉來的，你要感興趣，我幫你去弄微信。

」

我打個哈欠靠他肩上，懶得理他。

「

算了吧，我這還在失戀黃金期呢，暫時沒興趣。

」

朋友聽我這麼說也沒堅持，

之後

我

又和他們

喝了幾杯酒，就上去唱歌了。

最後敬酒的時候，我特地觀察了下秦越。

果然，又是象徵性地抿了一口。

呵，還真有點清高。

2

第一次見面，我對秦越並沒有生出什麼興趣，但很快，我就對他產生了興趣。

那幾天感冒不太舒服，就請了兩天的假。我在家裡癱了兩天，像遊魂一樣，終於覺得幹躺指定好不了，才裹了衣服出門去買藥。

那天天氣不太好，有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但是萬達廣場那邊卻圍了幾個人，我路過的時候，忍不住也探頭看了一眼，然後就看見了秦越。

那天朋友說他是重點大學的時候，沒有具體說是哪個大學。但是我想，應該是央美的，因為他畫畫，真的畫得很好。

坐在他面前的是一對已經古稀的老夫妻，這場繪畫應該進行了有一段時間，兩個老人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秦越一邊細細描繪他們臉上的皺紋一邊出聲安撫他們

「

爺爺奶奶，您二位可以不用這麼緊張，你們可以稍微動一動的。

」

那是我第一次聽見秦越的聲音。溫柔和緩，像一股清泉，悄緩流入心間。

最後秦越在右下角簽下自己的名字，把畫拿下來，走向那對老夫妻，遞給他們。我注意到，秦越把畫給他們的時候，是舉的雙手。

我猜他應該是在做什麼社會實踐的專案。

送走老夫妻後，周圍圍觀的人也都陸續離開了。他轉身開始收拾自己的畫具，一回頭，便看見了我。

我其實還挺驚訝他對我居然還有印象。他看見我的時候，神情明顯一愣，然後又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

你很不喜歡我？

」

我在他身後問。

他搖頭。許是許久沒有再聽見我的動靜，又低頭看見我的腳還在，想可能以為是他自己搖頭的幅度太小，我沒有看見，復又說道：

「

沒有。

」

我莫名被他這可愛的動作逗笑了一下。繞到他面前。

「

是嗎？那我總感覺你對我有成見似的。

」

他似乎有些不願意看我，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要離開。

這時，天上恰好下起了雨。一陣寒風吹過來，讓我有些瑟瑟發抖。鼻子發癢，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然後一陣眩暈向我襲來，我眼前一黑，就倒在了秦越的懷裡。

我不知道我暈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裡了，左手還打著吊針。

我揉了揉還發懵的頭，往旁邊看去，就看見了朋友。

他此時正戴著耳機

t

imi

大殺四方，完全沒注意到我醒了。

我虛弱地叫了他幾聲沒聽見，最後閉了閉眼，用盡全身力氣吼了他一聲，謝天謝地，他老人家終於分了點眼光給我。

忽視他那屁顛屁顛的表情，問他：

「

秦越呢？

」

說到這個，朋友更來勁了，

「

你們倆怎麼回事，昨天我那朋友發信息給我說你在醫院打點滴，我連忙就趕來了，來就看見秦越。

」

「

昨天？

」

我驚了一下，然後看見窗外，風和日麗。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掛完針出院，我甩掉朋友這個大麻煩，回家精心打扮了一下，就又跑去了昨天遇見秦越的萬達廣場。

果不其然，他今天依然在那邊畫畫。

他對我的到來似乎有些驚訝，上下看了我幾眼就平靜地移開了目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他在我左手手背上多停留了幾秒。然後就當我不存在似地，專注於畫畫。我在那邊看了許久，才知道他畫畫不是免費的，甚至說不上便宜，他只是沒有收昨天那對老夫妻的錢而已。

送走一對情侶，我從人群裡面走出，坐在了那張小凳上。

他愣了一下，然後對我說：

「

你想畫畫，要先預約。

」

看著就是不想給我畫。

我無奈嘆口氣，拿出手機，調出二維碼，遞給他。

他坐著沒動。

「

不是預約嗎？不加微信怎麼預約？

」

我感覺我的語氣，一定是寵溺的。

最後秦越盯了我幾秒，還是掃了我的二維碼。

3

加上秦越的微信之後，我就展開了對他的攻勢。

為了追他，我幾乎是把他這小半生髮生的事情給都摸透了，對於他過去的小半生，

「

順風順水

」

四個字便可完美概括。家境優越、品學兼優、性情溫和

……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還有果然如我所料的，他在央美上學，跟我一樣，今年讀大三。

秦越的表演實在太過拙劣，說什麼畫畫需要預約，其實就是不想給我畫，我還記得我給他發的第一條微信：

「

我排第幾位啊？

」

秦越隔了很久才回我。

「

6

6

。

」

看見那個數字，我幾乎是要吐血了。看來秦越是真討厭我啊。

我也不管他討不討厭我，反正每天都在微信上跟他問候早安晚安，約他出去吃飯，天天跑他萬達他畫畫的地方去，他一開始還裝一下，微信回我幾個字，後面就乾脆不回了，要不是我資訊發出去前面沒有紅色的感嘆號，我真要懷疑他是不是把我給拉黑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躲我，他畫畫的地方也變了幾次，所幸市裡大的廣場也就那麼幾個，找他雖然費時間了些，但也算容易。

在幾天不回我微信和第三次換畫畫地點被我找到以後，秦越似乎終於拿我有些無可奈何了。他問我：

「

你到底想幹嘛？

」

我笑眯眯地，

「

追你啊，還不夠明顯嗎？

」

他或許是第一次接觸我這種

「

沒臉沒皮

」

的女生，面色竟有些微微發紅，然後輕輕扭了扭頭。

「

我不喜歡你。

」

「

看出來啦。

」

他的髮絲有一點長了，有一縷遮住了他好看的眼睛，我忍不住抬手給他撥過去。

然而沒想到他身子忽地一動，把我的手開啟，

「

別碰我！

「

我被他突然的動作驚了一下，然後下一秒，捂著被他打紅的手背，做出楚楚可憐的表情，

「

打紅了，痛，負責。

」

秦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盯著我發紅的手臂看了幾秒，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率先往商場裡面走去。

」

「

你就這樣走了？

」

我對著他的背影喊。

「

你不是一直想請我吃飯？

」

他的聲音被風吹進我的耳朵裡。

我那一刻簡直有些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興奮地向他跑去。

「

你喜歡吃什麼？

」

我的手在選單頁面劃拉。

「

你點你喜歡吃的就好。

」

秦越坐在我對面，雙手撐著桌面。

這其實可以算是我和秦越的第一次接觸，我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無緣無故就討厭我，但是我發現他的涵養是真的很好，進門的時候會攏住門簾，入座的時候也會讓我先坐，茶水也是倒好放在我的左手邊，以免我被燙到。

我依言點了幾個菜，把手機放在一邊，問他：

「

你為什麼不願意給我畫畫？

」

秦越正在喝茶，茶霧渺渺，我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神。

「

你的眼睛，沒有內容。

」

聞言，我卻是愣了愣，突然想起這幾天我跟著他，看他畫過的那些人，縱使形象和身份各異，但是他們好像都有自己的內容和情緒。

不知道是誰

也

評價過我的眼睛，說是空洞又頹靡。

我看向秦越，他已經放下茶杯，一雙明亮的眸子準確而清晰地對著我。腦子裡莫名閃過幾幀扭曲的畫面。我突然就產生了些許退意。

「

不畫就不畫唄

……做什麼要人身攻擊……

」

我看見秦越的嘴巴張了幾下，或許是想說什麼，不過我也沒什麼心情聽了。

回家路上，我忍不住地回想今天秦越的表現，明明他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不一樣，但是我卻莫名對他產生了一些懼意，他眼睛看著我時，我腦子裡閃過的那幾幀扭曲的影象，總讓我心裡面有些不好的預感。

要不還是算了。

我在心裡對我自己說。

4

自從那天以後，我再也沒聯絡過秦越。本來就是兩個世界裡的人，只要我不主動出現，我們兩個是不會碰面的。

可是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的，過了幾天平靜生活以後，秦越開始頻繁地出現在我面前。

要不是和朋友他們一起過來酒吧，要不是在我吃飯的餐廳，要不就是在我回家的路上

……而且很詭異的就是，秦越，一個從來不發朋友圈（聽朋友的朋友說的）的人，有天居然破天荒地發了條朋友圈，雖然只是很簡單一張小魚的照片。

綠色的小魚很是稀奇，我看見有幾個共友都在下面評論，我動了動手指，卻也只是點了個贊。

今晚秦越又來了。

我唱完一首歌，照例要下去和他們喝酒。我說漂亮話和喝酒的時候，總能感覺秦越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臉上，涼涼的。

朋友拉過我，對我低聲說：

「

你和秦越怎麼回事？吵架了？

」

我感到莫名其妙，

「

什麼怎麼回事，都沒開始過哪裡來的吵架？熱臉貼冷屁股，人家甩都不甩我。

」

朋友盯著我看了一會，我感覺他的目光好像是讚賞。

「

你真的可以啊楚楚，秦越這麼個清風霽月的人都被你弄到手了

……

」

「

什

…什麼？不都說了……

」

朋友打斷我的話。

「

跟你說，秦越以前基本是不會主動來酒吧這種地方的，可這幾天卻是巴巴地主動跟過來，而且我觀察好久了，你在上面唱歌的時候，秦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說對你沒意思，誰信啊？

」

如此說，我也想到了這幾天頻繁遇見秦越的這事。心想，難不成還真是被我死纏爛打追上了？現在我沒打算追了，卻食髓知味，眼巴巴地湊上來。

我抬頭，發現秦越的目光一直鎖著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他的眉頭緊鎖，因為我和朋友的過度親密。

那天散場後，朋友沒等我，帶著一大幫子人走了，我收拾好從酒吧門口出來，就看見了秦越。

如果之前的都是我和朋友的猜測，那麼這一刻，那些猜測完全已經變成事實了。

我倆什麼也沒說，自然而然地就走在了一起，他雙手插著兜，我雙手環抱胸，兩個人就以這種奇怪的姿勢和氛圍走下去。

凌晨的酒吧門外，酒鬼尤其得多。有個人晃晃悠悠地從我身邊走過，一個趔趄，眼看就要摔我身上，秦越反應卻很快，一把把我拉過來，我整個身子撞到他身上，骨頭撞肌肉，有些生疼。

秦越的一手握著我的手臂，一手掌著我的腰，那人過去以後，他也沒有要放開我的意思。

我看著他的眼睛，裡面好像已經沒有了那天讓我害怕的東西。

「

秦越，你喜歡我嗎？

」

我看見他的眼神盪漾了兩下，然後耳側悄悄漫起紅色，聽見他從喉嚨裡面咽出一聲：

「

嗯

……

」

我忍不住笑了，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5

我以前從來沒有和秦越這種男生接觸過，主動追他，不過是因為他長得帥和他對我的愛搭不理，一下子就這樣在一起了，我還有些不適應。

白天我陪他去畫畫，晚上他陪我去酒吧唱歌。他畫畫的時候我就坐在他給我買的小凳上玩手機，我唱歌的時候他就開一個卡座在下面靜靜聽我唱歌。

我感覺這樣談戀愛，好像也不錯。

「

楚楚？楚楚

…

」

我正靠在旁邊的柱子上打盹，就聽見秦越在輕輕叫我，手也在輕輕推我的胳膊。

我睡眼朦朧，睜開眼睛，就看見秦越的放大的臉在我面前。

「

怎麼了。

」

我問他。然後一邊鬆鬆筋骨一邊避開他的臉。

「

我給你買了蛋糕，吃一點。早上沒吃什麼東西，對胃不好。

」

他邊說著，邊扶著我的肩膀，臉上戴著溫和的笑意。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之前對我太過冷感，現在他對我溫柔地笑，我總覺得不習慣，雖然這才符合他的人設。

我看了眼他手裡拎著的粉紅色袋子，裡面包裝精美的蛋糕沒有引起我絲毫的食慾。

我掙了下肩膀，靠回柱子上，聲音有些悶悶的：

「

你吃吧，我不想吃。

」

「

那喝瓶牛奶？

」

說著，秦越又從兜裡面掏出一瓶牛奶。

我不想喝的，但是我看著秦越那帶著殷切的眼神，拒絕的話突然就說不太出口了。於是只能接過。

牛奶是溫熱的，蓋子應該是被他開過，很鬆。

「

要不你以後就別來了，我感覺你在這陪我畫畫，很無聊。

」

他蹲在我身邊對我說道。

聽見他主動提，我其實還挺開心的，陪他來畫畫頭幾天，我還覺得挺有意思，畢竟我在家也是睡覺無力，在這來秀色可餐，有事沒事還能逗逗他，看他臉紅。但時間久了，我也覺得無趣起來，而且白天陪他畫畫晚上還要去唱歌，回到家後還要陪他聊天，我的睡眠時間嚴重不足，還不能讓他看出我的疲憊

……我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

我心裡面雀躍極了，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

「

啊，那你一個人可以嗎？

」

秦越大概也是沒想到我會這樣說，愣愣地點了點頭，好像有點艱澀。

「

嗯，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

我聽出了他的心不甘情不願，但是也沒再說什麼，而是笑眯眯地接過蛋糕，拆開包裝吃了起來。

秦越看著我，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後來我就真沒再陪秦越去畫過畫，只是他還每天跟報道似地準點來接我去上班，然後開個卡座陪我。

我工作的這家酒吧環境很好，消費也不算太高，所以一般很多年輕人出入，我長得漂亮，在這唱歌這麼些天，也交到了一些朋友，人家時不時過來，就報我的名字，人家給我面，我自然要領情，所以更要跟人喝幾杯。

「

呀，楚楚大美女，一會兒能點歌嗎？

」

我接過他遞給我的酒，點頭，

「

可以啊，一百塊一首。

」

他點點頭，很是大方的樣子。

「

行，沒問題。

」

說著就要來跟我碰杯。

我也笑著，杯子還沒過去，酒杯就被人抽去。

我抬頭一看，是秦越。

他的臉隱在五光十色的燈光裡，有些矇昧。

那朋友也是沒反應過來，語氣有些不好：

「

兄弟，懂不懂規矩？

」

秦越沒說話，把酒杯震在桌面上，拉著我就走。

任誰，面對這種情況，都有些抹不開面兒。

「

你幹什麼？！

」

我有些惱怒，掙開秦越的手。

然後我歉意地對朋友笑笑，

「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我男朋友，平時沒來過這種地方

……

」

我話還沒說完，身子就又被秦越扯個一激靈。他把我拉到他身後，我發誓，我從來沒有聽過他那樣冰冷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危險的語調：

「

別覬覦不是你的東西。

」

直到被秦越從嘈雜的酒吧里拉到安靜的街道上，我都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

「

把工作辭了。

」

我聽見他對我說。

「

不辭。

」

我是真的很生氣。

「

我說把工作辭了！

」

他放大聲音，把我嚇了一跳。

我看著他有些發紅的眼睛，心裡面蔓上一種害怕的情緒，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他或許也是覺得自己語氣重了，深吸了一口氣，扯出笑容，雙手扶著我的肩膀，對我說：

「

楚楚，酒吧那種地方，太危險了，你一個女孩子，不太合適。

」

我不買賬。

「

你第一次見我不就是在酒吧裡嗎？你要是覺得那裡不乾淨

……不對，是我不乾淨，何必巴巴地湊上來找我？

」

「

我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而是那些人都對你圖謀不軌

……

我拉下他的手，橫眉冷目：

「

什麼圖謀不軌，大家都是朋友，人家捧我的場子，我跟人家喝幾杯怎麼了，你今天晚上讓我很沒

……

」

說到這裡，我突然停住了，我想到了，自從我和秦越交往後，從前經常來找我喝酒找我玩的朋友都沒再來過了

……我心裡打了個冷寒。

秦越抱住我，頭埋在我的脖子裡，他的聲音是委屈的，像是在跟我撒嬌。

「

楚楚，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酒吧這種地方，的確太危險了。你缺錢買東西的話，我這裡有錢

……那個工作，你辭了好不好？

」

我身體僵硬，說不出一個字，只能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

「

好。

」

6

那天我答應辭職以後，秦越顯得很開心。他牽著我的手送我回家。平時話不是很多的人卻意外地有些話癆。

我要上樓的時候，秦越突然就沒說話了，他摸著我的臉，一雙眼睛在黑夜裡顯得格外明亮。

「

楚楚，你愛我嗎？

」

他這個問題，問得真的讓我有些壓力山大，在我的感覺裡，我和他交往不過也才快一個月，怎麼就說到愛不愛這個份兒上了，而且今晚這事

……已經讓我在考慮要不要分手了。

我避開他的眼睛，看向別處，沒有說話。

秦越又抿

著

嘴笑了，在黑夜裡，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笑得有些勉強。

「

楚楚，我愛你。

」

我聽見這三個字，真的沒有一點感動的感覺，反而覺得心裡發毛。

可是我不太敢表現出來，只是勉強地笑笑，點了點頭，然後就要上樓去。

秦越卻拉著我，捧著我的臉，就要吻我。

之前我們兩個之間，一般都是我主動，我跟他說過男孩子要主動一點這些話，可收效甚微，但是現在他主動要來親我了，我卻感到不適。

我躲了一下，沒看他，就上樓了。

可能看起來有些落荒而逃。

第二天，我就聯絡了我那個朋友，問他最近怎麼不找我玩了，他一開始不肯說，後面在我的威逼利誘下才支支吾吾地說：

「

也不是說不找你玩，而是秦越

……明裡暗裡地透過這個透過那個給我們傳達不要跟你走得太近這個意思，我想著，你不是也挺喜歡他的麼，然後也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我女朋友在酒吧唱歌，一大堆朋友天天找她玩，我可能也不太高興。而且說真的楚楚，我覺得秦越這個人挺好的，人家裡有錢，又是央美的，又這麼喜歡你，你跟他好好談下去，一定會幸福的。

」

有些事情，禁不住細想，禁不住推敲。

秦越這個人，絕對不像表面上那麼無害。

我本來就是一個做什麼都三分鐘熱度的人，對於秦越，本來就沒什麼感情，更何況他現在

佔有慾

大得讓我有些害怕，我更不可能對他有什麼留念了。那天過後，分手這個想法一直在我腦海裡盤旋。

然後又過了一兩天，我們兩個出去吃飯，間隙，他突然問我，考研準備考哪裡。

我當時就是一愣，

「

什麼考研？

」

雖然我開學大三，是要開始選方向了，但是我也沒有說我要考研啊。

秦越對著我笑，寵溺地摸了摸我的頭。

「

你之前不是說想考研嗎？還讓我幫你參考一下學校？

」

他說我才想起來，我之前沒臉沒皮追他的時候，是問過他這個問題，不過那很明顯只是我用來接近他的藉口啊。

我搖搖頭，低頭夾菜。

「

我應該不考。

」

聞言，秦越也沒再說什麼，又問：

「

那你以後是想留在浙江還是回來發展？

」

我快被他弄得煩死了，情緒有些外露，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很不耐煩。

「

秦越你煩不煩？一直問什麼問？

」

秦越沒說話，只是好像有些難過地看著我，我也感到自己有些過分，輕嘆了口氣，拾起筷子，跟他解釋：

「

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打算。

」

「

沒關係。

」

秦越搖搖頭，把筷子從我手裡抽出來，

「

筷子髒了，重新換一副。

」

我看著秦越帥氣的側臉，心裡面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說實話，秦越對我真的是好到沒話說，完全是標準的二十四孝男友。也許換一個人會覺得很甜蜜，但是對於我來說，他對我的好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是我的壓力，和他在一起，我甚至時常感到喘不過氣。他把我照顧得太無微不至，微信聊天的時候，只要我有超過四分鐘沒回他訊息，影片電話肯定就打過來了，再不接，不過十分鐘他就會出現在我家樓下。他對我是好，可是我卻有些受不了。分手這兩個字時常醞釀在我的嘴邊，但是每每看見他對我溫溫柔柔的笑，那兩個字卡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所幸，馬上就要開學，他在北京上學，我在浙江上學，兩個地方隔了幾千公里，到時候過去了，再慢慢分手。

7

我們學校比秦越他們學校開學要早個幾天，本來他是有打算送我去學校然後順便在浙江玩幾天再直接飛北京的，然後被我給找藉口推了，他估計也是有點意識到他粘我粘得太緊讓我有點受不住了，也就沒再堅持。

等告別他到了學校，我感覺整個世界都清靜了不少。

我打算慢慢跟他分手，因為我看他目前對我這種熱乎勁，我要是一下說分手，他肯定能立馬從北京飛過來找我。我想，秦越之所以會這麼離不開我，只是因為我倆還處於熱戀期，等到了學校那個花花世界，他可能也不會再這麼喜歡我，等到冷淡期的時候，我再理所應當地提分手，肯定就沒問題。

然而這些，都只是基於我對秦越的判斷。

「

楚楚，你手機又響啦。

」

我在廁所洗臉，就聽見室友在外面叫我。

我走出來一看，果然又是秦越。

我不知道他一天怎麼能這麼閒，我不怎麼回他訊息他都能自說自話幾百條。

這已經是他打來的第三個電話了。

我把電話掛掉，回他的訊息。

「

剛剛在洗臉，有什麼事嗎？

」

「

沒有呀。就是想找你。對了，我前兩天給你買的東西你收到了嗎？你不是挺喜歡吃甜點的嗎？你試試這個你喜不喜歡，喜歡的話我下次再給你寄。

」

秦越時不時就會給我買東西，我為了不佔他的便宜，也會給他回差不多價位的東西，這樣一來一去，我其實覺得很沒有意思，他買的東西我未必喜歡，我給他買東西花錢，也降低了我自己的生活品質。

我看著他不斷髮過來的白色詞條，突然就覺得沒勁透了。

於是打下一行字。

「

秦越，要不我們還是算了吧。

」

我跟他說我不喜歡他，追他、跟他在一起不過都只是新鮮感，異地之後，本來打算冷暴力分手，但是沒想到這一招對他完全不起作用。

那一長串資訊發過去以後，秦越那頭默了幾分鐘，然後就直接打電話過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電話那頭秦越說了什麼我現在已經有些記不清了，只是還記得，他似乎在我耳邊呢喃的，

「

楚楚，你不能不要我

……

」

後來我就把他所有的聯絡方式都給拉黑了。在我看來，我說了分手，不管你同不同意，那就已經是分手了。雖然對秦越還是略有不捨，也有些難過，但是我更多感受到的是輕鬆。

也許我這種人，就是不適合談戀愛。

8

前幾天，我室友說在隔壁學校看了個帥哥，厚著臉皮去要了人家的微信，在微信上聊得熱火朝天，然後今天好像是約了出來吃飯，室友知道我剛分手，正好男方那邊也有個室友單身，室友就攛掇我和她一起去約會。

我本來不想去，耐不住室友說她直接一個人不好意思，我就硬被她拉去了。

別說，室友還真挺靠譜，兩個男生，都長得挺帥，尤其是介紹給我的哪個，高高瘦瘦白白淨淨的，很符合我的審美，而且人情商高，會說話，會來事。當下我就和男生交換了聯絡方式。

等我們散場，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兩個男生送我們到學校門口，就回學校了。我和室友正開心地說話呢，就看見室友目光一振，然後悄悄掐我的手：

「

救命啊，今天運氣真是好到爆，剛送走兩個帥哥，現在又出現一個。

」

我笑著說她花痴，然後往她看的地方看去，整個人為之一

震

。

那不遠處，站在大樹地下的，不就是秦越嗎？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只能看見他站的底下，一地的菸頭。可在我的記憶裡，秦越是從來不抽菸的。

「

小曼，你先回去吧。

」

我對室友說。

「

啊？什麼，馬上就門禁了呀。

」

「

你先回去吧。

」

說完，就朝著秦越走去。

一走近他，就聞到他身上一股濃重的煙味。

「

什麼時候來的。

」

我問他。

「

六點下的飛機。

」

他的聲音沙啞，聽起來很疲憊。

六點鐘

……那個時候我應該已經坐上車出去約會了。

「

酒店定了嗎？

」

「

已經放在學校了。

」

「

嗯。

」

我點頭，然後才感覺不對。

「

學校？什麼學校？

」

秦越微微調整了下姿勢，我想他應該是保持這個站姿很久，腿有些麻了。

「

我作為交換生來浙江了。

」

我心裡某一塊塌陷，嘴裡忍不住罵他：

「

瘋子

…

」

秦越聽見，臉上又揚起了溫柔的笑容，搖頭否認，

「

楚楚，我不是瘋子，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麼。交換生名單，是在開學前就已經確定的，我一直沒和你說，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

我忍不住笑了，有些諷刺。

「

秦越，你覺得這是驚喜嗎？

」

他依舊是那副溫溫吞吞的模樣，平靜地看著我：

「

如果你不無理取鬧，那麼這就會是驚喜。

」

「

秦越，我記得我分手的時候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不喜歡你，我們兩個也根本就不合適，我對你只是三分鐘熱度，你沒有必要花這麼多心思在我身上

……

」

「

有必要的。

」

秦越打斷我，又重複：

「

有必要的，楚楚。

」

然後他又來抱住我，我發現，他好像比之前更瘦了些，骨頭硌人，看起來清瘦，力氣卻大得嚇人。然後他拿走我的手機，順暢地解鎖，開啟微信，找出我今天加的那個男生微信，刪除拉黑，一氣呵成。

我有些抓狂，搶過手機。

「

幹什麼你！你憑什麼侵犯我的隱私？！

」

秦越大概也是有些氣，我看見他深呼吸了兩口，然後才對我說：

「

楚楚，我還沒有同意分手，我們還是男女朋友關係，你不要跟這些來歷不明男生交往。

」

他這種理所應當的語氣，差點讓我一口氣沒哽上來，我真的不知道，我和他不過也就是認識幾個月談了幾個月戀愛而已，怎麼就讓他愛我愛得如此之深了？我看著他有些偏執陰戾的眼神，心裡不止一萬次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招惹他。

我跟秦越，完全溝通不了。我無奈地擺擺手，

「

我要回去了。

」

秦越卻一把拉住我。我不耐煩地回頭，指著手錶對他說：

「

十一點了大哥，有什麼事明天再掰扯好嗎？

」

秦越看著我，眨了兩下眼睛，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他要哭了。

「

我餓了，陪我吃點東西吧。

」

我看了看滿地的菸頭，終於還是不忍。

這麼晚了，周圍基本也只有海底撈在營業，我從來沒有這麼一刻感謝過海底撈的熱情服務，要不然，我和秦越之間的氛圍實在是太僵太僵。

我肚子很飽，沒什麼食慾。秦越卻還是點了一大桌子我愛吃的菜。

他涮了一片毛肚，放在我的碗裡。

我用筷子撥了撥，沒動。

氣氛沉悶得我快喘不過氣來了。正想借口去洗手間，秦越卻突然對我說道：

「

楚楚，祝我生日快樂吧。

」

我愣了愣，抬手看時間，剛好到了十二點。

那一刻，我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覺，五味雜陳，能感受到的，就是濃重的愧疚。

「

生日快樂。

」

我停頓了一下，

「

秦越，生日快樂。

」

秦越坐在我對面，燈光照著他的臉，這一次我很明確地看見，秦越是真的哭了。我看見他的眼睛裡面的淚水了。

9

我現在也對我和秦越的關係感到迷茫。他半強勢地把他從我的黑名單里拉了出來，天天有事沒事就往我們學校跑，接我上下課，陪我出去吃飯逛街。我拒絕過，但他固執得讓我心驚。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真的讓我感到身心俱疲。

但是我們兩個之間也有很好相處的時候，那天我們兩個都喝了一點酒，我抱著他的腰，橫躺在他的腿上，他一手固著我，一手輕柔地撫著我的頭髮，手指插入發縫，有些癢癢的。他低頭親著我的脖子，輕聲在我耳邊呢喃，具體什麼我沒太聽清，只聽見什麼

「

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

……

」

我躲開他的親吻，看著他的眼睛，

「

你說什麼？我們小時候見過嗎？

」

而秦越卻像是隨口一說一樣，沒有接我的話，而是繼續啃食我的頸脖，再接下去，這個話題也就打住了。

後來有一次，我曾問過他。

「

秦越，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執著嗎？

」

我記得他當時正在給我剝蝦，然後很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

鄭重地回答：

「

楚楚，我是真的愛你。

」

我信了嗎？在那一刻，我想我是信了的。

我很清晰地知道，我不愛秦越，我和他，不可能有未來。但是我對他，真的非常愧疚。我想了很久，終於還是覺得，早點了結，對誰都好。

但是我和秦越，是不可能和平分手的，他太偏執，無論我怎麼做，他都是一副沒有脾氣的樣子。於是，我聯合之前和我約會的那個男生，做了一個局。

那天是我的生日，我知道，秦越一定會為我籌備很久，之前秦越就跟我說過很多次，那天一定要我把時間空出來，我一直滿口答應，然後在生日前一天的晚上，我突然失聯。一開始是電話不接，後面直接關機。秦越當時就有些著急，因為自打他來浙江以後，就沒有再發生過我不接他電話的這種情況，他碾轉聯絡到了我室友，我室友經我的示意，吞吞吐吐地說我就在寢室，只是手機摔壞了，然後現在又在洗澡，不方便接電話。疑點滿滿，秦越自然不會相信，他立馬就跑到了我們學校門口。其實他跑過去也沒用，他知道。他不停打我室友電話，室友按照我的吩咐，很久之後才接電話，秦越逼問她知不知道我到底去哪裡了，我室友

「

迫於無奈

」

，只能告訴了他一個地址。

清遠酒店。

我不知道當時秦越是什麼樣的心情，只是如果他真的像他口中說的那樣對我感情之深的話，那一定是痛徹心扉的。

經過我的精心設計，等秦越趕到酒店的時候，我正和那個男生

「

衣衫不整

」

地從酒店出來。

我當時一處電梯，就看見大廳裡秦越倉惶而無助的身影。

那一刻，我心裡居然酸澀得想哭。

秦越當時看見我們，先是狠狠地打了那個男生一頓，然後拖著我走了。

我甚至不敢看他，我在心裡想，就這樣結束吧，就這樣結束吧。沒有一個男人，能容忍自己女朋友堂而皇之的出軌。

可是秦越卻什麼也沒說，如果不是他的臉色鐵青，攥著我手腕的那隻手力氣大得讓我生疼，一定看不出來他在生氣。

我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裡，車開了很久，終於在一處小區外停住了。

秦越全程拽著我。

進了小區，上了電梯，來到一處房門外。門是密碼鎖，秦越輸入一串數字，我看見，那是我們兩個生日的結合。

門一開，看見裡面的景象，我驚呆了。

這一刻，我是真的懷疑秦越有病了。

這個不算很大的房子裡，目光所及之處，大大小小的，無一不是擺放的我的畫像。和我之前看見的秦越在路邊給人畫的肖像不同，這些畫，都非常抽象，線條扭曲狂放，顏色瘋狂刺目，但是這些看似亂七八糟的東西組合在一起，卻不會讓人感到突兀，雖然人像融於其中，扭曲奇異，但是卻很明顯得能看出來，那些畫畫的都是我。

秦越在身後闔上門，闔上門的聲音很輕，但還是讓我忍不住一激靈。他扶著我的肩膀，推著我前進。

真的全是畫

……

他帶我進入一個房間，裡面佈置得很溫馨，是我喜歡的田園風格。可是一開始就吸引我目光的不是這些，而是床頭掛著的巨大畫幅。

這幅畫

……乾淨柔和了很多。

我說的乾淨，指的是顏色的乾淨，我說的柔和，指的是線條的柔和。

和外面的那些帶有明顯西方現代派畫不同，這幅畫明顯採用的是中國傳統畫的寫意風格，天連地一片青，一個少女，也就是我著一身白衣躍於其間。簡單的風景場景，卻別有一番恣意。

「

這幅畫，是我六年前畫的。

」

秦越在我身後道。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放鬆，走近那幅畫，似乎陷入了什麼回憶。

「

那時候，我的情緒非常不好，深刻被夢魘驚擾，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那些噁心的東西，然後我只能強撐著，不停地回想那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只有她，才能撫慰我的情緒，給我帶來片刻的安寧。

」

隨著他緩緩的講述，我的記憶好像也回到了那個時候。我記得那天，是黃昏，我做完衛生後回家，路過一個小巷的時候，聽見裡面傳來幾聲嗚嗚的、被壓抑的響聲。那時候，我甚至沒有分清那是人發出來的聲音還是什麼動物發出來的聲音，因為那聲音，實在是被抑得有些悲壯。聞之哀切。

然後我看到了很噁心的東西。

幾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和一個細皮嫩肉的男孩

……

我看著他，整個人忍不住地發抖。

「

我是真的愛你。

」

「

楚楚。你是我的天使。

」

我聽見秦越這樣對我說。

我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我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想要發出聲音的，可是喉嚨卻好像被卡住了一樣，連嗚咽也發不出來。

眼淚充斥眼眶，整個世界在我的眼前朦朧。

然後我好像聽見了幾聲奇怪的聲音，然後是重物碰撞的聲音。

我心裡面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抹掉眼淚，只看見，秦越倒在地上，腹腔，插著一把水果刀

……

我聽見我自己發出困獸的聲音。

世界變成紅色。

這一刻我才知道，秦越從來沒有騙我。

他是真的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