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水說】趙五娘為誰長街買發趙五娘的傳說是怎麼演變來的呢？

趙五娘為誰長街買發

趙五娘的傳說

彌陀寺裡供奉的趙五娘神像

相傳在東漢末年，中州（今河南）有一戶人家流落到了閩南。這戶蔡姓人家有四口人，兒子叫蔡伯喈，兒媳叫趙五娘，父母蔡公、蔡婆。這戶人家祖上是書香門第，雖然家道中落，成了貧寒的農耕人家，但還是讓兒子蔡伯喈攻讀詩書，盼著有朝一日能求得功名，光宗耀祖。

歷經十年寒窗，蔡伯喈終於在大比之年赴京趕考。趙五娘依依不捨，送別夫君，叮囑他無論能不能求得功名，都不要貪戀京城榮華，早日回家。伯喈惜別五娘，踏上渡船，日夜兼程，終於平安抵達東京城。

大考開始，蔡伯喈胸有成竹，將滿腹經綸化為錦繡文章，順利完成考試。放榜之日，皇榜前人頭攢動，無數雙眼睛都看到了榜文上的頭甲狀元——蔡伯喈。伯喈高中狀元，披紅戴綠，跨上金鞍寶馬，一路遊行，百姓爭相觀看，好不威風。

話說東京城有個牛丞相，住在金碧輝煌的牛相府裡。牛丞相的愛女牛小姐天生麗質，知書達禮，年方十九，尚未婚配。媒婆紛至沓來，上門說媒。牛丞相就是一句話：非狀元不可！

蔡伯喈狀元及第，牛丞相就向皇上表達了自己的招婿之意。皇上也愛伯喈才學，滿口答應說：我來做媒！牛丞相滿心歡喜地領旨而去，他找來媒婆，說明是皇上賜婚，讓媒婆立刻去向蔡伯喈提親。當媒婆將這個訊息告訴蔡伯喈的時候，伯喈當時著實一驚！心想我一個已婚之人怎麼能做牛相之婿呢？但是，當他想到京城的榮華富貴，想到皇上的金口賜婚，就將家鄉的糟糠之妻拋之腦後了。蔡伯喈謊稱自己尚未婚配，做了牛丞相的乘龍快婿。

回過頭來再說趙五娘。自從夫君上京趕考，五娘一心一意侍奉公婆，寧可自己忍飢挨餓，也要先讓公婆吃飽肚子。伯喈一去數年，音訊全無，蔡公蔡婆思兒成疾，一家人度日如年。屋漏偏逢連夜雨，這一年閩南發生災荒，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蔡家原本貧苦，這下是雪上加霜，幾乎到了無米下鍋的地步。五娘為了公婆溫飽，就把自己僅有的幾件首飾拿去典當，換來一些糧食給公婆充飢。沒過多久，能典當的物品都典完了，蔡家面臨斷炊的危險。無奈之下，五娘只得瞞著公婆告貸乞討，討得一些米來為公婆熬粥充飢。而自己卻揹著公婆，躲在柴灶間裡吃野菜、咽米糠。

趙五娘咽糠（永嘉崑劇《琵琶記》劇照）

一日，官府開倉放糧，趙五娘好不容易領得一點賑糧，卻想不到在半路被歹徒搶走。五娘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倒在河邊失聲痛哭。她看著奔流的河水，真想跳下去一死了之。但她又想到家中飢餓的公婆，想到音訊全無的夫君，忍住了尋短見的念頭。這時，剛好同村的張太公挑著賑糧路過，看到五娘不幸的遭遇，勸慰她忍耐度日，並把一半賑糧分給了五娘。五娘千恩萬謝，揹著糧食回到家中。此時，已經是暮色四合，蔡公蔡婆正焦急地依門而望，苦苦等待。見到五娘回來，頓時淚眼婆娑……

由於每天只能吃粥，不見葷腥，年老的蔡婆身體越來越虛弱。蔡婆看到五娘總是一個人躲在灶間吃飯，就開始懷疑她在偷吃好東西。蔡公說：不要亂猜疑了，媳婦不是這種人。蔡婆不信，不由分說地拉著蔡公闖進灶間要看個究竟。

蔡婆領著蔡公闖進灶間要看個究竟（永嘉崑劇《琵琶記》劇照）

五娘見蔡公蔡婆突然闖了進來，趕忙將手裡的飯碗藏入柴火裡。蔡婆見狀，怒不可遏：你這賤人果然揹著我們偷吃好東西！說完揚手就要打。蔡公擋住蔡婆的手，要五娘把碗拿出來。五娘萬般無奈，只得把碗拿出來端到公婆面前。蔡公蔡婆定眼一看，突然驚呆了！原來，媳婦每天在吃的“好東西”竟然是糠。蔡公老淚縱橫，蔡婆捶胸頓足，責怪自己：好媳婦啊！是我錯怪你了啊！我、我……蔡婆一把奪過五娘手裡的糠碗，就往自己的口裡倒，不料一下子就被糠噎住喉嚨，突然倒地。五娘立刻扶起婆婆，但發現婆婆已經沒氣了。五娘痛哭不止，張太公聽到哭聲，到來了蔡公家，為蔡家的不幸遭遇而悲傷。他安慰五娘說：你婆婆的安葬費我來想辦法，你們放心吧。

自從蔡婆離開人世後，蔡公經受不起這巨大的打擊，也一病不起。趙五娘只好四處求助，賒藥乞粥，日夜服侍病榻上的公公。蔡公見自己去日無多，就叫五娘請來張太公，痛斥不孝之子蔡伯喈，並寫下了遺囑：我死後叫趙五娘不要守寡，早日嫁人，我死而無怨。然後將自己隨身的柺杖交給張太公，說：若這個不孝之子回家，你就用這柺杖把他打出家門，永遠不許他踏進蔡家之門。

沒過幾天，蔡公含恨去世。趙五娘悲痛之中，又為公公的喪葬之事發愁：已經家徒四壁了，哪裡去籌喪葬錢呢？張太公又去了外地辦事，也找不到一個商量的人。絕望之下，五娘突然想到自己還有一頭青絲，剪下來或許可以買幾文錢。於是，五娘剪下自己的頭髮，上街叫賣。這時，正好張太公回來，看到五娘賣發，問明原由，一陣心酸。對五娘說：你趕快回去吧，我即刻送些布帛錢米來。

趙五娘不想再麻煩張太公，她自己一個人跑到山上，用手指挖泥，羅裙包土，為公公壘墳。從日出挖到日落，雙手鮮血直流，染紅了泥土。挖著挖著，五娘突然感到一陣眩暈，一頭栽倒在地，昏迷了過去……當她甦醒過來時，看到張太公和幾位鄉親站在她的面前。月光下，一座新墳已經壘好……

五娘安葬了公公，拜謝了張太公和鄉親們，並向他們告別，準備去東京城尋夫。五娘先回到家，提筆畫了兩幅公婆的遺像，裝進包袱，背起自己心愛的琵琶，踏上了千里尋夫之路。

趙五娘畫好公婆遺像，與張太公告別，準備上京尋夫（永嘉崑劇《琵琶記》劇照）

趙五娘一路上彈琴賣唱，沿街乞討，又跋山涉水，風餐露宿，艱難地向京城進發。一程又一程，不知走了多少天，終於走到了東吳地界，當地鄉人告訴她，過了港（象山港）就是東京城了。這時，五娘已身無分文，沒錢坐船了。她只得拿出琵琶，邊彈邊唱，將自己悲苦的身世唱了出來。鄉人們深受感動，紛紛慷慨解囊。五娘籌得盤纏，踏上渡船，向東京城進發。

船至海中央，天色突然暗了下來，繼而狂風大作，巨浪翻湧，整艘渡船被拋向空中，五娘只感到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等她醒來時，發現渡船已經擱在了一處山坡上。這個地方，就是現在象山大徐的“船倒山”。

象山大徐“船倒山”自然村

驚魂未定的趙五娘，又義無反顧地踏上了尋夫的征程。這天她來到了一個村落，突然聽得山上一聲長嘯，只見一頭猛虎向她飛奔過來。五娘一時驚住了，猛虎張開血盆大口，撲向五娘……說時遲，那時快，命懸一線的五娘聽得身後一聲大喝：畜生！休得傷人！一位白髯老僧躍至跟前，手中法塵一揮，猛虎落荒而逃。五娘倒身便拜，感謝高僧救命之恩。後來，這個地方就叫“虎嘯鋪”。

象山大徐虎嘯鋪村

五娘繼續趕路。一日她來到了一個山崗下，看到一塊岩石上刻著“此路通東京”五個大字。五娘心裡一陣欣喜，終於要到東京城了！她滿懷激動地爬上山崗，極目眺望，只見遠處的東京城亭臺樓閣，在雲霧中若隱若現……五娘不禁想起東京城裡的夫君蔡伯喈，禁不住淚流滿面。相思的淚水一滴滴地灑在山嶺上，化成了一簇簇鮮紅的山花。這座山嶺，就是現在象山的“相思嶺”。

相思嶺村的“相思橋”

相思嶺村的“趙五娘殿”

走啊！走啊！五娘沿著海邊向前跋涉，走到了一個地方，只見前面青山連綿，峰巒疊嶂，好美的風景。這時，五娘也走累了，就坐下來歇歇腳。她解下了自己的頭巾和腳紗，在山溪裡清洗乾淨後，晾曬在一棵樹上。這個五娘洗頭巾腳紗的地方，就是現在象山爵溪的“下沙（紗）”。

這時，突然一陣風吹來，那洗得雪白的頭巾和腳紗飄飛起來，一直向前飄啊飄啊，飄出了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路。這條山路後來就叫“七彎八崗”。最後，白紗巾飄落到了海邊，變成了一片沙灘，就是爵溪的“白沙灣”。

爵溪當地人在介紹前面的“七彎八崗”

白沙灣沙灘

走到白沙灣，趙五娘的眼前出現了一座莊嚴宏偉的寺院，她抬頭一眼，山門上寫著“彌陀寺”三個大字。這時，山門大開，一位小僧迎五娘進入寺院，走到方丈室前，方丈慧空大師已經在此迎候了。五娘一看慧空大師，原來就是在“虎嘯鋪”降伏猛虎的高僧，立刻下跪謝恩。方丈扶起五娘，讓小僧為五娘安排食宿。就這樣，趙五娘就借住彌陀寺裡，帶髮修行。她每天將公婆的遺像掛在佛桌前，唸佛祈禱，為公婆的亡靈超度。也祈禱自己能找到夫君，早日團聚。

白沙灣彌陀寺

彌陀寺裡的趙五娘殿

有一天，彌陀寺外傳來了一陣熱鬧的銅鑼聲，一隊官府人馬開進了寺內。小僧立刻讓趙五娘迴避，說是京城大官到寺院來進香了。等大官進香完畢，離開寺院後，五娘來到大雄寶殿，卻發現公婆的畫像不見了。她趕忙問小僧，小僧說是這個大官收走了。五娘問這大官長什麼樣，小僧就描述了一遍大官的長相。五娘聽小僧說完，立刻叫出聲來：他就是我的夫君啊！小僧大吃一驚，說：你別弄錯了，這大官是東京赫赫有名的牛丞相的女婿，狀元蔡伯喈啊。

趙五娘什麼都明白了：你這個負心郎啊！我千里萬里來尋你，你卻做了牛丞相的女婿！萬分氣憤的五娘跌跌撞撞跑出寺院，向蔡伯喈回府的方向追去。山高路窄，趙五娘用雨傘當拐仗，一步步艱難地向前行進。五孃的雨傘在岩石上一戳，岩石上便留下了一個傘頭印子。這留下傘頭印痕的岩石就是現在白沙灣的“印傘巖”。

五娘追呀追，追到一個陡峭的山坎，前面沒路了。五娘就用雙手披荊斬棘，艱難地開路爬行。直到她的雙手鮮血直淋，染紅了這片山坎。後來，這個地方人們就叫它“赤坎”。

爵溪的赤坎村

趙五娘終於闖出了這條山坎，可面前還是茫茫荒野，蔡伯喈的隊伍早已遠去，連影子也看不見了。絕望的五娘繞過鬆蘭山，登上龍蔥山頂，站在一塊大青石上向下俯視，只見繁華的東京城在夕陽下奕奕生輝，牛相府高高的屋頂顯得格外刺眼。趙五娘不覺一陣心酸：伯喈呀伯喈！你拋下爹孃妻子，貪圖富貴去牛府做了女婿，你良心何在？！

五娘又想到自己不幸的遭遇，不禁向天公哭訴：老天啊老天！你為什麼把世上所有的苦難都讓我一個弱女子來擔？你為什麼讓一個無情無義的不孝之子逍遙自在？老天啊老天！你不公啊……五娘越說越悲憤，用力在大青石上跺了幾腳，突然，天空裂開一道口子，一束明亮的金光照到五娘身上，瞬時地動山搖，大青石冒出一股青煙，化作祥雲，託著趙五娘冉冉飛昇。天空上，仙鶴飛舞，仙女奏樂，歡迎五娘昇天。這一天，是農曆八月初三日。這塊大青石，就叫“昇天石”，現在還留著趙五娘的腳印呢。

趙五娘飛昇到天空，低頭俯瞰時，只見東京城巨浪濤天，已經淹沒在茫茫的海水之中，只剩得牛相府的一截屋脊，在海浪裡若隱若現……整個東京城沉沒後，崇明島就在大海里慢慢漲了上來。這就有了後來“沉東京，漲崇明”的說法。然而，東京城沉沒的時候，正好觀音菩薩路過此地，那些不義之徒們都葬身大海了，無辜百姓們都被觀音菩薩救起，救到了河南洛陽，在那裡造了一個新的東京城。

遠處的“牛軛礁”就是傳說中牛相府的屋脊

趙五娘昇天後，也經常顯示神蹟，救苦救難。傳說現在塗茨的泊戈洋村原是一片汪洋大海，南來北往的商船在洋麵上日夜航行。有一天一艘福建商船在夜間突遇風暴，迷失航向。老大心急如焚，跑在甲板上祈求神仙保佑，指明方向。祈求完畢，老大抬頭往西一望，見前方有一道明亮的燈光在閃耀，老大指揮船隻向亮光方向行進，最後脫離了險境。後來當地村民都說，這是趙五娘在天上指路。於是，第二年福建商船運來了木材，在泊戈洋建造了西山庵，就是現在的集福寺（也叫集福庵），以紀念趙五娘的救命之恩。

塗茨泊戈洋的集福庵

集福庵裡供奉的趙五娘

《琵琶記》為蔡伯喈“平反昭雪”

趙五娘的傳說，寄託了人們對賢妻孝婦傳統美德的讚頌和懷念，趙五娘是個傳說中的人物，她是千百年來中國婦女的品德典範，那種賢慧、純樸、堅貞、勇於承擔苦難的自我犧牲精神，感動了後世一代又一代的人們。

而蔡伯喈確有其人。蔡伯喈就是東漢名臣，文學家、書法家蔡邕（133年－192年），字伯喈，河南陳留人，也就是才女蔡文姬之父。蔡邕早年拒朝廷徵召之命，後被徵辟為司徒掾屬，任河平長、郎中、議郎等職，曾參與續寫《東觀漢記》及刻印熹平石經。後因罪被流放朔方，幾經周折，避難江南十二年。董卓掌權時，強召蔡邕為祭酒。三日之內，歷任侍御史、治書侍御史、尚書、侍中、左中郎將等職，封高陽鄉侯，世稱“蔡中郎”。董卓被誅殺後，蔡邕因在王允座上感嘆而被下獄，不久便死於獄中，年六十。

其實在歷史的記載中，蔡邕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孝子。蔡邕母親曾經臥病三年，蔡邕不論盛夏嚴冬、氣候變化，都沒有解過衣帶，七十天沒有睡過覺。母親去世後，就在墓旁蓋一間房子住下守著，一動一靜，都遵守禮制，鄉里的人都稱讚他品行好。而至於趙五娘的傳說裡為何將蔡伯喈塑造成一個貪圖榮華的不孝之子和負心郎，已經無法考證了。也有人認為趙五娘傳說中的蔡伯喈不是蔡邕，是另外一個同名同姓的人。

而《琵琶記》的作者高則誠則根據歷史記載為蔡伯喈“平反昭雪”。《琵琶記》是元末明初的一部南戲，是中國古代戲曲中的一部經典名著，被譽為“傳奇之祖”。全劇共四十二出，敘寫漢代書生蔡伯喈與趙五娘悲歡離合的愛情故事。當然，這部戲曲傑作也是根據歷代傳說創作而成。

趙五娘傳說十分古老，起源於東漢，至魏、晉即廣泛流傳民間。隋、唐時代起，就有多種文學作品問世。如唐人小說《說郛》，宋南詞《趙貞女》，元南戲《趙貞女與蔡二郎》等。關於《趙貞女》，明中葉的徐渭在《南詞敘錄》中說它是“宋元舊篇”，“戲文之首”，是宋代南戲一個早期的劇目。元雜劇如喬吉的《金錢記》、武漢臣的《老生兒》、嶽伯川的《鐵柺李》等，都提到“守三貞趙貞女羅裙包土築墳臺”的故事，可見這個劇目在宋、金、元時期已非常流行。上述文獻裡，趙五娘都被塑造成一個賢妻孝婦，而把蔡邕寫成是中舉做官、忘恩負義之徒。結局是“馬踏趙五娘，雷劈蔡中郎”。

而《琵琶記》根據《後漢書》蔡邕孝聞天下的記載，一改歷代傳說的舊情節，把蔡伯喈塑造成高中狀元后被迫成婚，而實際上時刻懷念父母，不忘髮妻的正面人物，並最終以一夫二妻大團圓的故事結局。《琵琶記》後半部的情節是這樣的：“趙五娘尋夫至京，假扮女尼，深入相府見牛氏，備述前情。牛氏賢慧，以趙五娘所畫公婆真容題詩示蔡邕，夫妻得團圓。蔡邕請旨歸祭，適張廣才（張太公）代為掃墓，嚴責不孝，經趙五娘講情，張廣才怒始釋。聖旨復下，滿門榮封。”當然，《琵琶記》的這個大團圓結局，大大削弱了原傳說感天動地的悲劇力量。但《琵琶記》全劇典雅、完整、生動、濃郁，顯示了文人的細膩目光和酣暢手法，是高度發達的中國抒情文學與戲劇藝術的結合，作為經典名著，其藝術價值是無與比倫的。

在高則誠的《琵琶記》裡，牛小姐是一個賢慧而通情達理的人（永嘉崑劇《琵琶記》劇照）

《琵琶記》大結局，蔡伯喈帶著兩位妻子趙五娘、牛氏回家祭拜父母（永嘉崑劇《琵琶記》劇照）

《趙五娘傳說》在象山源遠流長

趙五娘的傳說為什麼會在象山廣為流傳？船倒山、虎嘯鋪、相思嶺、白沙灣、彌陀寺、集福寺……這些與傳說有關的地名與寺院到現在還真真切切地存在著。每年農曆八月初一至初三，白沙灣彌陀寺都要舉行規模宏大的趙五娘廟會，各地趕來祭祀的信眾多達3萬餘人。

彌陀寺趙五娘廟會，各地信眾趕來祭拜趙五娘（攝於2012年）

據考證，“趙五娘傳說”是在南宋遷都臨安（杭州）年代起，廣泛傳入吳越。這時中原移民大批南下江浙，傳說自然隨人擴充套件。這有陸游的詩作為證：“斜陽古柳趙家莊，負鼓盲翁正作場，身後是非誰管得，滿村聽說蔡中郎。”在象山，根據《爵溪鎮志》記載：明洪武、嘉靖年間，有二批河南開封陳留人（趙五娘家鄉）從戎駐爵，築城抗倭，留居爵溪。趙五娘傳說極有可能就這個時候在象山爵溪流傳開來，明洪武年間（1368—1398）距今已有600多年，可見“趙五娘傳說”在象山源遠流長。

“趙五娘傳說”在象山經過歷代傳承發展，經與象山當地事故融合演變，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富有象山地方特色的象山版“趙五娘傳說”。其故事結構特點是：前半部忠實反映了《琵琶記》的故事情節，而後半部一是繼承了早期傳說的情節特點，二是加入了許多象山本地的元素。比如“沉東京，漲崇明”其實是象山的另外一個關於“韭山列島”的傳說，後來嫁接到“趙五娘傳說”裡面；還有“泊戈洋集福寺”的故事則是完全在象山本地洐生出來的情節。所以說，象山“趙五娘傳說”實際上是東漢蔡邕與趙五娘故事的浙東民間版本，但它又區別於歷代關於東漢蔡邕與趙五娘的故事構成，獨樹一幟。

今天，600年的神奇傳說依然鮮活地流傳在象山百姓的口中。趙五娘，這位偉大的女性，還將一代代地被象山人傳頌下去。

（圖文作者：吳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