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陽光的菜地

春光明媚，天氣漸暖，牆腳菜地裡的小白菜終於可以摘了，因為一直沒有陽光，所以當看著可以摘的時候，已經是長出芯來了，所以今天摘的其實是菜心，也就是說它們略過了矯健的青春而略顯暮氣了。

這塊沒有陽光的菜地，之前種過黃瓜、辣椒和缸豆，辣椒長得最好，黃瓜次之，雖然成熟得慢了一些，但總歸還是有收穫的，缸豆又次之，前前後後一共長了十多條，如若每次都摘了冷藏，勉強可以湊足一盤，因為沒理它，所以差不多就是顆粒無收。

某天又整理好土地，買了一塊錢的青菜籽撒了一部分下去，開始時，與有陽光的菜地沒什麼兩樣，沒幾天就發芽了，那幾天很有興致，每天都去拍照，這是剛種下去的樣子，

這是第二天，

這是第三天，

這是第四天……

簡直是一天一個樣，那時拍了下來也是想著日後可以用於配圖吧，但到了一定階段之後，這沒有陽光的劣勢就顯現出來了，看著人家的菜地一天天的鬱鬱蔥蔥，我們家的還是那一副纖弱的模樣，就想著大約是不會長大成菜了的，於是漸失了興趣，很少拍照。

鄰居的柴房裡養著兩隻貓，貓糧、貓砂齊備，後來主人搬走了，貓留了下來，新主人會投一些貓糧，但沒了再備貓砂，於是貓便將相對鬆軟的我們家的菜地當成了它的衛生間，動物就是動物，它只管按著它的本性拉屎、蓋土，可不來管是否毀壞菜苗，並且貓是放一槍換一個地方的，眼看著一半的地都被它佔領了，邊上的小苗被糟蹋得不成樣子，雖然沒多少指望，但被這樣的踐踏總不能袖手旁觀，於是採取一些措施，比如放了一些竹枝、網兜之類的障礙物，總算是阻止了貓的南擴。

隨著寒東過去，春風吹來，菜苗總算長得有些樣子了，前兩天，我建議可以採摘了，好歹不辜負那一元的菜籽錢，今天終於採摘後，看著居然還能再摘一次，然後翻回去看它的成長史，終於翻到照片的時候，才發現這菜已經種了四個多月了，這讓我想起了野生與家養，家養與商品養豬、養雞的成熟時間來，按這個時間來定義，這長了這麼久才成熟的菜應該是地道的土菜了，按現今以“土”為佳的理念和標準，咱這菜也是名副其實的佳餚了。

燒好的菜，樣子很誘人，口感也很好，那細細的莖，那迷你的葉子，很讓人想到菊花菜、毛菜和現在才興起的豌豆苗，萬物生長靠太陽，這太陽不能直接照到的菜地，也還是能長出一碗菜來的。

沒有陽光的菜地上的青菜，撇開對生長速度的追求，撇開對長勢的追求，撇開對收益的追求，任它自由地生長，假以時日，也能長成它應該有的模樣，也有它應該有的味道，並且也還是有些優勢的，看，人家陽光充足的樓頂的已經開花老去，咱還依然鮮嫩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