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食止步》第9章

睡到快中午的時候，顧菀攬著被子被香味喚醒。

蔥油爆炒花蟹！

正在把沙蟲幹開膛破肚，用小刀把內部的沙子統統清理出的時候，東方既白看到頂著一頭亂髮兩眼放光盯著鍋裡的顧菀。

“還以為要去叫醒你的。洗涮完了就差不多了，沙蟲乾熬湯排毒清熱，等會兒吃完飯後當水喝點。”

見她腳上光著，他略微皺眉：“腳不冷嗎？等下生瘡很癢的。”

目測了一輪廚房，基本都是海鮮河鮮為主，顧菀賴著不去洗涮，走到鍋旁就想偷吃。

“唉，廚房地上溼，你怎麼就這麼饞？”東方既白看她踮著腳靠近，手上的活也顧不上了，放下東西開啟龍頭一沖水後連忙過去。

隨手把溼手拍在身上的圍裙上面，一把去捉起那隻嘴裡嚷著“我這麼饞都是你養出來的啊！”的小饞貓，拎著就去衛生間裡開啟溫水，用蓮蓬頭給她洗淨腳板，又用毛巾先墊在地上，再用另一條給她擦乾後讓她站在上面等他去拿拖鞋來。

看著顧菀乖乖站在鏡子前面刷牙洗臉，東方既白這下子才安心走回廚房，聞到了一點點糊味……

幸好只是蔥糊了，捏著筷子去把蔥都挑走。其實顧菀不吃香菜跟蔥，他這下子的功夫也是順道而已，可心裡一想到那隻小饞貓，嘴角忍不住笑著再搖搖頭。

章芷君說要給顧菀兩個月的假期，可她自己說不要，等過了正月十五就回去公司繼續上班。

“你也真是的，怎麼說你也是半個老闆，結次婚還不努力多休息一下，要換過來是我，我巴不得半年不工作就呆在家裡睡懶覺。”

“就是因為我也是老闆，公司不親自看著怎麼放心得下？”想著過年前助理小朱還在洽談的一單業務，顧菀便說：“天匯那單生意好像還沒談妥吧？”

“主要是對方想指定你負責，但我當時想著你結婚就說你三月前的單子都滿了，就算要接也得往後排。”

顧菀既然不打算休長假，就讓芷君去看看這單子還在不，要是還在的話就接下來好了。

後來天匯那邊告知顧菀，這個單子在他們向陽設計說得四月份之後才能接後就找了另一家公司，雖然在電話裡頭是說妥了，但是還沒簽合約。

但天匯那邊也強調著，如果是顧菀願意接下來，他們等過完初八後安排時間籤合同。

顧菀犯難了，“但是季總這樣不太好吧，你們跟無極設計談好了這下子我們向陽要是接下來，豈不是像搶單？”

雖然業內明的暗的搶單情況並不鮮見，簽了合同也有違約的，更不要說這僅僅是口頭談妥還沒核實到合同上的。

“顧小姐，是這樣的，我們看過你給盛世設計的二期規劃方案，而且上個月這個系列的房子推出後銷售情況也很好，同時我們這期的主題也是‘歸隱’跟盛世的‘城中園林’有相似的地方。”

顧菀握著話筒沉默著，對方接著說：“價格上面我們的預算可以達成跟盛世給顧小姐的一樣，至於無極設計那邊我們也會詳細說明原因，不會讓顧小姐覺得為難的，這樣的話，顧小姐如果先考慮一下，如果沒問題的話晚上回我電話，我們初八後就可以把事情定下來。”

頭一次遇上這種問題，說不也不是，說好也不是。顧菀覺得自己像是夾在兩面牆之內，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出口離開一樣。

畢竟也工作了好幾年，在職場上面摸爬打滾一路走來，顧菀自問金錢跟食慾上面從來都是熱衷的，只是她剛工作的時候就被人搶過單，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個道理她是知道的。

分別去查了下天匯公司跟無極設計的詳細情況，她希望權衡當中利弊後再做打算。

天匯的總部在h市裡算是小有名氣的開發商，歸隱是第一期工程，當然是希望一炮打紅好繼續多做幾期開發。

至於無極設計，顧菀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面敲下關鍵詞，然後點選旁邊的搜尋鍵等待著頁面的重新整理結果。

無極設計成立了五年，總負責人呂晨曦留法的時候曾經獲得了最佳新人獎，旗下的主力分別是……

“啊，原來當年搶我第一的是他啊！”

沒等到晚上，顧菀就已經回覆天匯那邊這單子她決定接下來。

年二十九的時候，兩個人窩在家裡包餃子吃。

其實顧菀挺愛吃餃子云吞一類的東西，可惜外頭賣的現成，多半都放了不少味精吃完容易口渴，而且也很難保證裡面的陷都用了什麼肉。

自己包又嫌麻煩，光是準備餡料就要半天，現在倒好，她說出選單，自然有人去準備其他的。

她自己學著他的樣子，餃子皮放在左手手掌心裡，右手用筷子夾一坨肉餡放在上面，對摺著餃子皮捏木耳邊出來。

“怎麼你捏的都那麼工整，我的就是慘不忍睹？”

餃子下鍋的時候，章芷君那女人打來電話跟她抱怨內環路堵得水洩不通，她在上面已經半個小時了還沒挪動超過十米。

“大過年都這樣，我和既白窩在家裡包餃子呢。過年期間要麼出國玩，要麼不出門，不然走哪堵哪。”顧菀眼看著餃子逐個浮上水面，拍著東方既白的肩膀樂著喊：“好了好了，快撈起來放碗裡。”

章芷君在那頭嘖嘖幾聲，沒好氣地說：“你這人就光顧著吃。”

“我活得好好的，我要不惦記吃美食，難道我要一整天惦記著吃男人？”一時嘴快衝口而出，後半句說完看到旁邊偏頭對著自己笑的某人後，顧菀恨不得咬舌頭。

撈起餃子，他問她要不要放點辣椒醬，還是要點醋？

用手指指著浙醋，顧菀聽見章芷君也在問她話：“你家那位怎麼都不出去幹活？這年頭不幹活的男人豈不是吃軟飯？”

“誰說他沒幹活的啊，他不過是隻替我幹活而已。”她可是每個月像出工資一樣給他的銀行卡打錢。

不過現在他的也是她的，這樣一想，顧菀就覺得這錢就是左手放右手上，橫豎還是自己的。

“你是這樣想，可外頭別人要知道了，總難免會說的吧？要不帶過來公司安排個位置，唉，我想到了，要不就負責全公司的伙食怎麼樣？反正他手藝好，公司裡頭本來也是統一訂餐的。”

“做那麼多份會把人給累著的吧？我的男人我愛自己養著就自己養著，誰愛說就說吧，嘴巴長在別人嘴上。”

等把電話掛了，顧菀仰起頭對著自家那位就說：“來，低頭給我親個~”

溫唇簇擁碾轉纏綿後，顧菀吃完自家男人，聞著香噴噴的餃子就準備吃自家男人做的美食。

顧菀低頭咬著餃子的時候暗問自己，這世上，能有多少人比她還幸福？

在沿江飯店吃飯的時候碰見了阮承祖，她挽著東方既白跟他打個照面。

她想念這裡的烤布丁和鵝肝，家裡沒條件做這些早早預訂了位置就拖著人過來一起吃。

見到顧菀，阮承祖笑著跟她說了件事。自從溫袁雅參加她婚禮後回去，居然上吐下整整三天，到醫院診斷說是急性腸胃炎。

“可我壓根不知道她那天會來。”顧菀聽出背後的意思。

婚禮回去後開始出了問題，巧合得讓人懷疑是不是她刻意叫廚子在她杯子裡面下了藥，尤其是溫袁雅本人，估計早把她罵翻了。

若不是從阮承祖口裡聽說，顧菀第一反應這種事反而像是他動的手腳。小時候聽說他的班主任老喜歡為難他，這傢伙就曾經往人家杯子裡面扔蟑螂。

自問不是自己做的，也不是他做的，那會是誰？算了，反正聽說這事她心裡還是有點暗爽溫袁雅的活該，跟阮承祖揮揮手後拉著東方既白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過完了年假顧菀就繼續化身工作狂，東方既白每次一天兩遍地送餐到辦公室，公司裡的所有人見到他都笑著點個頭打個招呼。

偶爾他也會做些甜點糕點，公司裡面見者有份，所以大家對他都熟悉，見他來了就指著顧菀所在的地方跟他說。

有次十樓的廁所堵住沒法用，顧菀只好走了一層樓梯借用下面的。

洗手的時候別人認出她是樓上的向陽設計，還笑著跟她說，婚禮的時候她好美啊，新郎也高大英俊帶點與眾不同。

面對讚美顧菀很滿意地全盤接受，抽兩張紙擦乾手後就重新回去十樓了。走到一半的時候覺得耳朵有點不對，一摸發現耳釘少了一隻。

那是顏錚送她的那對，她新買一套桃紅色連身的燈芯絨長裙，配了半天發現陪那套酒紅色的耳釘最好。

還是第一次戴而已，她總得找回來才是。沿著樓梯又走了回去，一直走回到廁所裡的洗手檯上上下下地檢視著。

她覺得是洗臉的時候了頭髮蹭掉的，捉著裙襬蹲下來檢查地板，不其然地聽到廁所內的對話。

職員a：“……我也是有天聽到對方是那樣跟我說的，說那男的原來沒工作，天天窩在家裡就是替向陽的老闆煮飯洗衣而已，你說這不是包養是什麼？”

職員b：“之前看那女老闆不是跟她那姓顏的助手出雙入對嗎？天天都看他們一起上下班，我以為他們是同居狀態，還以為新郎會是他才對。”

職員a嘆了口氣，略帶羨慕地說著：“我在電梯間跟那個顏助理遇見過，真的是一表人才！而且你知道嗎，原來我一個表哥識得他，說是他家裡才有錢，公司都開在法國的！”